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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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三年過去了,蕭霽月早已不是當年稚嫩少年,出落的高佻而俊秀,他的五官比從前更加立體,身材愈發(fā)挺拔,一襲玄色錦緞長衫,腳蹬黑底青紋的長靴。 他的身后是三千鐵騎,在他的身后,是數(shù)萬將士,都穿著同樣玄黑色的鎧甲,腰掛佩刀。 容蘭搖搖頭:“回同知大人,暫且沒有?!?/br> 自從卿玉案不辭而別后,容蘭便也隨之離開汝南侯府,后又指派到建州指揮使司,受蕭霽月蕭同知調(diào)遣。 這三年里蕭霽月每每派他去調(diào)查卿玉案的事情時,容蘭不得不找容陵低聲下氣地問,讓容陵氣的發(fā)笑。 容陵嘴角抽動:“蕭狗還他媽知道問?!建州、京畿都找遍了,還是沒二公子的跡象。滾吧,你倆都假惺惺。” 容蘭:“……” 現(xiàn)在知道想他了,當時執(zhí)意去遼東建州的時候怎么不想了? 容蘭只得像這樣,每每回稟模糊的答案,而蕭霽月也樂此不疲地時不時問同一個問題,反復(fù)如此。 蕭霽月不置可否,他托著下頜,說道: “嗯。這是不想見我了。過些日子就知道回來了。嚇唬嚇唬他,馬上就出現(xiàn)了?!?/br> 這句話容蘭聽了成千上萬遍了,哪次也沒實現(xiàn)過。 他遞給蕭霽月一份急遞,問道: “大人這一戰(zhàn)大捷,蠻族說要和平休戰(zhàn)半年,指揮使那邊給同知撥了一支到開平衛(wèi)運糧秣。接下來該怎么走?” 蕭霽月接過文書,草草地瞥過一眼,又匆匆折好: “蠻族不是第一次單方毀約了。邊線還需加防,那讓大家喘息一段時間吧,韜光養(yǎng)晦?!?/br> 他瞥了一眼釘在原地發(fā)呆的容蘭,提防地問道: “你怎么還不走?” “大人,七天后提刑按察使司對阿努嬌嬌行刑,要不要派人劫獄?”容蘭問道。 案件已經(jīng)拖了兩年,阿努嬌嬌即便無辜,身上也擔了一條人命。 “此事你不必理會。去吧,接應(yīng)指揮使那邊?!?/br> 蕭霽月輕描淡寫地說著,正是逐客之意。 容蘭作揖:“屬下告退?!?/br> 看著容蘭的背影,蕭霽月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吹出火焰后將蕭無崖的文書點燃。 灰燼一片片落下,只余開平衛(wèi)的地圖尚未燒盡,蕭霽月的面孔上展露幾不可查的笑意: “原來藏在這里啊?!?/br> 紫闕樓內(nèi),摩肩接踵。 紅紗幔帳下 ,姑娘們揮起衣袖,琵琶古琴和鳴,引得眾人陣陣喝彩,可一些看官老爺光看這個也不填胃口,起哄道: “來了就讓我們看這個?阮桃呢!” “是啊,都是真金白銀來的,金屋還藏什么嬌啊?!?/br> …… “阮桃馬上就來了?!?/br> 樓中的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老鴇果真是吊足了胃口,可話剛說完就變了神色,在原地反復(fù)徘徊,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眼見著一曲作罷,阿蝶也眼巴巴地望著,老鴇提著鞭子惡狠狠地問道: “他人呢。這回可是要來蕭大老爺,就是打,也得打過來!聽明白沒有?” “蕭老爺?”阿蝶眼神疑惑了下。 老鴇懶得同她解釋:“蕭老爺還沒到呢。你叫他出來就是了。” “可……”阿蝶看著塞在手里的鞭子,畏懼地垂下頭。 “怕什么,以前打他的時候沒見過,還是打你不疼?照葫蘆畫瓢就是了。你可想好了,不打他就是打你?!?/br> 老鴇對著阿蝶私語了會,一道單薄的步履虛浮的身影從樓上緩步而下。 “來了?!?/br> 卿玉案換了一襲紅綃衣,唇上又抹了胭脂,面色略顯蒼白,可依舊顧盼惹得令人矚目,真有幾分花魁的模樣。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br> 老鴇松了口氣,粗.暴地抓住卿玉案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把人拉進房內(nèi)。 “啪嗒”,門板重重的合上。 老鴇滿眼心疼地拉起他滿是鞭痕的小臂,佯裝關(guān)心地說道: “哎呀,真是可人呢。早知現(xiàn)在這般痛快,原來何必遭罪呢。瞧瞧這手,阿蝶,把我那玉肌膏拿來?!?/br> 阿蝶愣愣地待在原地:“我……” 玉肌膏[1]雖然能快速遮掩傷痕,但值腐蝕性極強、毒性也大,宮中流傳甚廣,往年有一位宮妃劑量用的過多,面色逐漸消瘦,腹如蛇蝎啃噬劇痛,最后吐血身死。 “桃兒姐……” 阿蝶怕卿玉案本來就病著,若是常用怕是更受苦了。 老鴇瞪了一眼阿蝶:“叫你拿就拿,廢什么話!” 卿玉案故作輕松地囑托著,他溫柔地舒展眉眼,雙目含笑: “拿就是了。別怕?!?/br> 老鴇尖酸刻薄地瞪了她一眼:“小妮子你還愣著作甚?” 阿蝶渾身懼得發(fā)抖,只得應(yīng)下。 世間姓蕭的人千千萬萬,卿玉案賭那個人就是蕭霽月。 給卿玉案抹好玉肌膏,老鴇快速地站在臺上,儼然一副容光煥發(fā)的模樣,笑眼瞇起: “這阮桃這不就來了。各位看官老爺看好啦。” 金紗幔帳緩緩而落,古箏弦音如水落玉盤般乍起,一首《誘臣》被彈奏的入骨銷.魂,婉轉(zhuǎn)悠揚。 卿玉案揮動紅紗袖,翩若驚鴻,婉轉(zhuǎn)若游龍。他身體微傾,蝴蝶骨背脊與明顯的鎖骨勾著人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