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知道阮明樓是什么東西,也知道阮云飛是個什么玩意兒,但她還是轉(zhuǎn)錢了,要是不轉(zhuǎn),薛彩云就會一直挨打,報警沒用,那群人只會說這是家庭糾紛,管不了,最多口頭教育兩句,拘留都不會有,回過頭阮明樓就會把薛彩云往死里打。 她做不到無視,因為她的命是薛彩云給的,同樣的,她也痛恨被這份血緣捆住的自己。 罵完她就把手機狠狠砸到床上,胸膛的劇烈起伏是她對這種困境無可奈何的憤怒,她想過死,想過不理會,可她就是無法割裂,這種煎熬無人能懂,除了她自己。 過了會兒,阮鯨落靠在窗邊,望向夜空璀璨的星河。 歌聲、鼓樂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焦躁的心終于歸為平靜,腿也站的僵硬了,正要轉(zhuǎn)身回床上睡覺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鼓樓就只有她和陸首秋,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這還是第一次陸首秋在半夜敲她的門。 沒鎖,進來吧。 陸首秋抓著門把擰開,探進來一個腦袋,見阮鯨落站在打開的窗戶邊,嘴角一勾,就說:干嘛一個人躲在房里偷聽呀。 下樓前她就換回了日常穿的衣服,頭上的銀飾也少了,只留下一根銀簪,耳朵上是一對銀鈴鐺,脖子上的銀項圈底下墜了把小銀鎖。 阮鯨落挪著發(fā)僵的腿,不躲著點怕看見你們殺人越貨,會滅我口。 這話說的,我干的正經(jīng)買賣。 誰家好人半夜不睡覺在樓上跳大神啊,你那倆表哥又走了?從開始的狐疑到現(xiàn)在的看開,阮鯨落都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反正不關她的事。 陸首秋推門進來,走了啊。 她是來找阮鯨落下樓吃夜宵的,阿玫姨送的秋月梨還在鍋里蒸著,個頭都挺大,把皮削干凈,挖掉中間不能吃的部分,再放幾粒枸杞和去了核的大紅棗,往里加一小半的水,小火慢蒸,梨自帶水分,出來的汁很清甜,不用另外放糖也很好喝,又能潤肺止咳。 削皮之后都是單獨放進圓形的瓷忠蒸的,蓋子一掀開,梨汁夾著枸杞紅棗的香甜撲鼻而來,糖色的湯汁輕輕晃動,用勺子挖下一大塊梨rou,有別于沒蒸之前的清脆,蒸熟后的梨rou綿軟,一抿就能化開,熱乎乎順著食道滑進胃里,這奇異的口感阮鯨落還是第一次體會,她沒吃過燉梨。 陸首秋又把下午煮好浸泡到現(xiàn)在的茶葉蛋夾出來幾個,色上的很好,茶香四溢,晚上吃的那碗普洱茶湯圓也是用的這個茶葉,她騙阮鯨落說那是普洱,其實不是,這個茶原沒有名字,因長在章尾山頂,比翼鳥又在茶樹上做窩,才有了一個名章尾鳧。 誰大晚上吃茶葉蛋啊。阮鯨落又管不住嘴,意見很大。 陸首秋渾不在意,好不容易泡入味,當然要嘗嘗,不吃我睡不著。 剝蛋殼時烏黑的汁從手指縫往下流,都快到手腕了,陸首秋怎么都不肯先放下剝了一半的蛋,左扭又扭換各種姿勢想把袖子蹭到手肘,別弄臟了。 阮鯨落在邊上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見她弄半天都沒弄上去,就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搶過那個茶葉蛋,又抽了張紙巾塞她手里,說:笨手笨腳的,先擦擦吧,我給你弄。 嘿嘿,謝謝阿落!陸首秋沖她biu~biu發(fā)射愛心。 夠了。阮鯨落咬緊后槽牙。 茶葉蛋陸首秋自己吃了三個,阮鯨落吃了一個,剩下的放在廚房留到明天吃早餐。 上樓前阮鯨落又看了眼那只小熊貓,它不縮在角落了,正跟貍花玩你撓我抓的游戲,難以想象讓它倆在這玩一晚上,明天會看到怎樣慘不忍睹的堂屋,屋里這些零零散散的擺件還能有剩? 你不放它出去?她也不問這是打哪來的了,反正問了陸首秋也不會說實話,農(nóng)場周邊是丘陵,又有果園,延綿出去就是樹林,有野生動物也正常,可能是肚子餓了來農(nóng)場找吃的,誤打誤撞被陸首秋碰上。 陸首秋看那邊玩得正好的兩個貨,攤手,聳肩,我剛才就沒關大門,你看它走么? 已經(jīng)是死皮賴臉賴在這了。 阮鯨落皺眉,不想管也得管,這是國家二級,要是被人看見會誤以為是她們私養(yǎng)的,那問題可就大了,陸首秋可以坐牢,她不可以。 想起第一次來看到的那只貓頭鷹,陸首秋說報備過了,那你打電話跟有關部門報備沒有? 報過了報過了。 阮鯨落松了口氣,不再繼續(xù)問。 已經(jīng)很晚了,她也困,便回房間準備睡覺,本來都要睡了的,被陸首秋拉下來吃燉梨,現(xiàn)在肚子飽的有點難受。 她在房門前停了幾秒,像是下了重大決定般回頭問: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總不能只吃茶葉蛋。 鼓樓內(nèi)部是層層旋轉(zhuǎn)上去、中間鏤空的結(jié)構(gòu),兩個房間雖是對門,但中間隔著欄桿,陸首秋正趴在上頭,辮子垂到胸前,很認真的想了半天。 嗯想吃想吃酸湯汆rou米線。 知道了。 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