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薛彩云有苦說不出,阮明樓打她都不許她出聲,但凡發(fā)出一點聲打的就更狠,下手的地方又難以啟齒,她總不能解開衣服讓全村人看,阮家的房子又在村尾,門一關(guān),誰知道屋里發(fā)生什么,久而久之她學會了順從,一句不敢反駁,但還是會挨打。 以阮棟梁的身份,這一趟倒也不必親自來,他是有別的事要問:明樓啊,聽說你家有渠道弄到云黔農(nóng)場的土貨? 阮鯨落寄的那些生鮮還是被阮云飛放到網(wǎng)上賣了,他那個抖音號有很多同村人關(guān)注,看到評論區(qū)說那些生鮮有多難得多值錢就眼熱了,事情傳到阮棟梁那里,巧的是阮棟梁之前偶然一次聽別的人提過這座農(nóng)場,說的卻不是生鮮,而是一個傳聞長壽秘方。 買東西得來的錢阮明樓要走了一大半,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他在麻將桌上輸光了,又開始打阮鯨落轉(zhuǎn)給薛彩云的那筆錢的主意,不過這筆錢剛到就被阮云飛劃進了自己口袋,一分都沒有給薛彩云留下,父子倆還為此吵過架,阮明樓對老婆能下手,混蛋得很,卻不會動手打兒子,倒不是多有良心,而是怕以后阮云飛不給他養(yǎng)老送終。 阮明樓想討好阮棟梁,便腆著臉陪笑道:是有點門路,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大丫頭在云黔打工,認識了幾個朋友,那些土貨就是她那幾個朋友幫弄的,四伯是想? 這都是阮明樓瞎編的,阮鯨落根本沒提過那些東西從哪來。 阮棟梁一聽,沒有立馬說出自己這趟的目的,而是順著話題提起多年沒見回來過的阮鯨落,算起來你家大丫頭今年也二十三了吧? 是是是事實上阮明樓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兒現(xiàn)在多大,只知道那是個不孝東西,賠錢貨。 阮棟梁沉吟,嗯年紀也不小了,該嫁人了,女娃嘛,還是要趁年輕才好找人家,回頭你打個電話讓她回來一趟,跟你四伯母那頭的侄子見見,先把事情定下來,等明年再辦酒。 能在村里掌權(quán)這么多年,阮棟梁也是有倚仗的,他大兒子是濰山市xx局的副局長,兒媳是律師,娘家在濰山也是有頭有臉的;二兒子是醫(yī)生,在市醫(yī)院工作,娶的是他老師的女兒,也是個醫(yī)生;三兒子在村里借著他老子的名頭弄了個專銷農(nóng)產(chǎn)品的抖音賬號,請了網(wǎng)紅團隊帶貨,貨是外頭弄來的便宜玩意兒,質(zhì)量不怎么樣,為了讓村民配合拍視頻他也會給錢,算作封口費,村里不少人為了這錢就沒揭穿他,賬號的帶貨數(shù)量很龐大,還請了專業(yè)水軍控評,那些說貨質(zhì)量不好的買家評論都被刪掉了。 雖說大家一個村,又都姓阮,過年拜一個祖宗,可人就是分三六九等,差距就在那。阮明樓不是沒眼熱過,暗地里也攛掇阮老頭找阮棟梁求個門路,阮棟梁嘴上答應,卻一點行動都沒有,輩分上的四伯終究是輩分上的,為這事阮明樓私下沒少咒阮棟梁早點死。 現(xiàn)在聽了這好事,頓時轉(zhuǎn)了態(tài)度,連連點頭,語氣比剛才還恭敬,您說的對,丫頭大了就該嫁人,有您保媒,肯定錯不了,我回頭就打電話喊她回來,四伯您看他裝作不好意思的搓手,低眉順眼的,看著很老實,我們家的事還老讓您cao心,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謝您,唉,也怪我沒大本事,不像大哥二哥三哥那么有出息,大哥二哥就不說了,他們讀書那會就厲害,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三哥嘛,腦子靈活,是做大生意的人,現(xiàn)在也離得近,要是能 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阮棟梁,都說的這么明顯了,這老頭應該知道意思了吧? 阮棟梁這回倒給明確態(tài)度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顯外道的話,提攜自家兄弟本就是應該的,等你三哥從市里回來我就跟他說,讓他抽空帶帶你,話鋒一轉(zhuǎn),又說回阮鯨落,你四伯母的那個侄兒你應該也見過,就是劉良。 阮棟梁的老婆是市里人,娘家姓劉,經(jīng)商的,很有錢,劉良是阮劉氏堂兄弟的獨子,當年對還在上高一的阮鯨落動過念頭,這事阮明樓一直記著的,還罵阮鯨落不識好歹,送上門的富貴都往外推。 在旁一直聽爺們說事的薛彩云險些拿不穩(wěn)手中才卷了一半的毛線球,那個劉良比大丫頭大那么多,怎么嫁! 她心里不樂意又不敢吱聲,等阮棟梁和其他人走了才縮在角落期期艾艾的嘟嚷:四伯說的,他那個侄子劉良,今年都有四十了吧,我聽說他結(jié)了兩次婚都離了,有三個孩子,咱們、咱們大丫頭嫁這樣的人,以后日子不好過的 沒等她磕磕絆絆將話說完,換了副面孔的阮明樓甩手又要打,手都揚起來了,半道又停下來,轉(zhuǎn)為狠狠瞪了眼薛彩云,你懂個屁!女兒就是賠錢貨,嫁誰還不是嫁,還輪得到你說了算?多少人想攀劉家這門親都不能呢,現(xiàn)在送上門的好事,你要是敢出去亂說壞老子的財路,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趕緊給那死丫頭打電話,讓她回來!躲在云黔那個窮鄉(xiāng)僻壤勾引什么野男人,沒出息的東西,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養(yǎng)這么大也該給老子換點好處了。 薛彩云被他吼的渾身顫栗,哆哆嗦嗦的,那天挨打的傷還沒有好,她現(xiàn)在也不敢違逆阮明樓的意思,悄悄去看邊上一直玩手機的兒子阮云飛,指望兒子能幫自己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