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伊國對黑曜帝國的外交態(tài)度昭然若揭,不需要更多發(fā)言就能讓人確認。 但伊國在各個平臺上的喉舌依舊一連發(fā)布了數條大意是承認黑曜帝國合法性和獨立性的聲明。 其他國家陸陸續(xù)續(xù)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 以埃文斯和瑪格麗特的家世和背景,自然早在這條官宣之前就聽到了風聲, 不管是埃文斯家族,還是瑪格麗特女士所在的德羅斯,都是首屈一指的大貴族,最近都因此忙得昏天黑地。 倒是埃文斯教授,因為熱衷學術,反感爭權奪利那一攤子,只是聽聽就過去了,反正對他的研究所沒什么影響。 瑪格麗特女士同樣,更喜歡教育與歷史, 兩人都沒介入勢力傾軋的意思。 但學者的本能,至少要弄清楚這個突發(fā)事件的后續(xù)影響等,以備不時之需。 三人不約而同地放下了餐具,瀏覽消息,不時交談一句, 倒又有種另外的和諧。 瑪格麗特女士戴上眼鏡看起來嚴肅許多:“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就從現在黑曜的舉動來看,還不錯。” 瑪格麗特指的是對以前因為感染生物的威脅背井離鄉(xiāng)的難民,以及被迫留在本地的土著居民的態(tài)度。 黑曜帝國現在主要的人口就是他們,從對他們的政策和態(tài)度就能見微知著。 元恬知道瑪格麗特的研究領域,以及她對“尼德拉肯·蘭開斯特”的研究了解, 并不是指私人領域,而是政治、軍事作風上的。 元恬虛心請教, 雖然知道身邊玉佩里還有個“尼德拉肯·蘭開斯特”聽著,感覺有點奇怪。 在膝下無子,親如幼孫的少年面前,瑪格麗特當然沒有保留和顧忌, 所有礙于各種因素無法在公眾面前表達的研究和觀點她都可以說。 尼德拉肯一世在軍事和征戰(zhàn)上的作風,是極其強硬的,當時所有膽敢挑釁的星盜和勢力都會被他捏死,毫無商量的余地。 但在內部制衡上就是一團亂了, 看似和諧,卻在效忠一人的基礎上分出了無數黨派,黨政激烈。 更別說君王消失的“黑暗日”,疑似還有反對尼德拉肯·蘭開斯特的背叛者參與。 聽到這里,元恬悄悄問:【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謝行尊:【不記得了?!?/br> 提到自己的領域,女性老人的話語更加堅定自信, 但比起蘭開斯特只擅長戰(zhàn)爭不擅長政治、不懂人心的說法, 瑪格麗特更堅持蘭開斯特是知道,但是不感興趣的觀點。 這也有跡可循, 一旦到了需要一致對外,國內運轉提供資源的時候, 蘭開斯特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切斷帝國的黨爭和爭論,以最快的速度將國內整理一致,保證后方的絕對穩(wěn)定。 事實上,到尼德拉肯一世消失的時間點,這位君主也從未有后顧之虞。 瑪格麗特肯定道:“從這就能看出,對方其實對內部的局勢非常清楚,每次都能毫厘不差地找到切入點?!?/br> “就像身處盛大危殆的火場,還能冷靜分析出源頭,解決后還能穩(wěn)妥地壓住一切死灰復燃?!?/br> “他絕不可能是像有些史學家說的,對政治和黨爭沒有絲毫敏銳度,對局勢無可奈何。” 元恬看過的大量史實資料也一瞬間被聯通,快速領會了瑪格麗特的意思:“所以他只是不想管?!?/br> 但還是擰眉道:“可是為什么?” 瑪格麗特找了個形象的例子:“就像你知道研究動物行為與生態(tài)演化的學者,他們更多的也只是在觀察,甚至為了不影響他們的生態(tài)行為和生態(tài)演化,會刻意保持距離?!?/br> 即使場面一片混亂,動物學家在大多時候也只會選擇袖手旁觀,除非他們的研究方向是人類活動與生態(tài)演化。 聞言,埃文斯皺眉:“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br> 瑪格麗特女士是這個房間中從各種關于尼德拉肯一世的或褒或貶,或明或暗史料中,洞察恐怖細節(jié)和真相最多的人, 她端莊道:“無知的人最好沉默,他若知道這一點,便不算無知。 ” 埃文斯悻悻摸摸鼻子:“好好,出自你之前給我推薦的《薔薇園》,古藍星波斯作家的名言。” 瑪格麗特的臉色和緩了些。 元恬這次倒是沒有詢問謝行尊,關于瑪格麗特女士的言論他有什么看法, 但少年心里其實隱隱有了答案,是準確的,至少大部分準備。 埃文斯好奇道:“那如果按照這個說法,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到‘黑暗日’,又為什么會消失?” 瑪格麗特搖頭:“關于‘黑暗日’的資料太少了,你知道,星光在這方面的把控很嚴?!?/br> 埃文斯聳聳肩:“那他就是自愿消失?或者是厭倦了人類文明觀察游戲?” 元恬轉移話題:“所以這就是您覺得現在的黑曜帝國奇怪的地方,現在這位君主的一些策略太……積極了?” 瑪格麗特欣慰道:“對,他幾乎是旗幟鮮明地站在需要幫助者的一方,幫助爭取和捍衛(wèi)那些難以發(fā)聲者的利益,半點沒對那些政治投機者妥協(xié)?!?/br> 她顯然很反感那些表面上討好君主,實際上是在以此為自己攫取利益、不顧大局的無良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