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林瑄禾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妥。 但是劉希成身上的確沒有任何創(chuàng)口,她非說菜刀是兇器,又說有其他尸體,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林瑄禾只好放棄拿到菜刀meimei,打算溜去二隊,找田琳。 二隊與一隊不在同一個樓層,林瑄禾趁著二隊人都在忙著,悄悄溜進(jìn)接待室。 秦征和另一個警員正在和田琳談話,林瑄禾趴在門邊聽了會兒。 “田琳,你覺得你現(xiàn)在說的話我能相信嗎?家里只有你一個人,你丈夫就在隔壁被殺了,你卻完全不知情?你家有五個窗臺,剛好你就在昨天收拾了窗臺,讓我們沒法看出有沒有腳印,你覺得有這種巧合嗎?我看你分明是想偽裝!” 田琳試圖解釋,“我如果要裝,怎么也該留下腳印,讓你們都看看,可現(xiàn)在窗臺上什么痕跡都沒有,這是兇手行兇后故意抹去痕跡,以免留下線索啊?!?/br> “可不僅是腳印,你們家里只有你、劉希成、許翠芳,還有你兩個孩子的指紋,根本就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br> “所以兇手一定帶了手套,做過完全的準(zhǔn)備,”田琳盡量耐心道,“我為什么要殺人?我沒有殺人動機(jī)!” 秦征道:“你男人出軌?!?/br> “他出軌,我離婚就好了,為什么要殺人?而且選擇的還是用繩子勒死的這種方式,劉希成是個男人,我就不怕他反擊嗎?我就算是練過,也不能保證一根繩子就能控制住劉希成吧?” 田琳是在為自己解釋,秦征卻好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興奮地拍了下大腿,“你看看,不是你殺的人,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勒死的?說漏嘴了吧!” 田琳:“……” 林瑄禾:“……” 林瑄禾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田琳一個做警員的,連這都看不出來,她這些年算是白干了。 林瑄禾覺得自己得拯救田琳,原本死了老公就夠槽心的了,還遇到一個笨蛋警員。 林瑄禾敲了敲門。 屋內(nèi)的警員走過來打開門,“咦,瑄禾啊,你怎么過來了?” 秦征聽到林瑄禾的名字,頓時如臨大敵。 他警惕地看著林瑄禾,好像生怕她把田琳搶走似的。 林瑄禾知道,秦征估摸著是不會讓她和田琳搭話了。 她沒多猶豫,說道:“秦隊,晏隊剛剛找你,你能過去一趟嗎?” “晏昀找我?”秦征挑了挑眉,“他不自己過來找我,還等著我去見他?把他給能的,讓他自己過來!” 林瑄禾說:“他沒找到你,然后往郭局辦公室去了。” 秦征:“……” 該死的晏昀! 秦征罵罵咧咧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讓警員看好田琳,分明是把林瑄禾當(dāng)成賊一樣防著。 等秦征一走,林瑄禾抓緊時機(jī),懇求地看向警員,“我能和田琳姐說句話嗎?你在旁邊看著就行?!?/br> 警員沒覺得田琳真的會殺人,事實上,除了秦征,其他人都沒懷疑過田琳。 他點點頭,同意了。 林瑄禾連忙走到田琳面前,她沒時間寒暄,直奔主題,“田琳姐,你家里的菜刀是什么時候買的,在哪里買的,平時誰用?” “菜刀?”田琳有些錯愕,“菜刀都是我在用啊,家里之前菜刀斷了,上個月剛買的新的,牌子……是王麻子家的吧。” “王麻子?”林瑄禾回憶起菜刀的樣子,有些奇怪,“我記得你家的菜刀上刻著一個‘泉’字,是王麻子家的嗎?” “咦,”田琳詫異道,“你在說什么?刻著‘泉’字的是劉大泉家的,這不是我家的菜刀?!?/br> 第48章 田琳的話讓林瑄禾毛骨悚然。 她急忙追問道:“你確定你家菜刀是王麻子家的, 不是劉大泉的?” 田琳不懂林瑄禾為何這般激動,她點了下頭,說道:“我記得很清楚,本來我家一直用劉大泉的刀, 但是前段時間劉大泉家不是出事了嗎?劉大泉說什么國外怎么怎么樣, 我聽著煩, 就買王麻子了。他那玩意,拍個蒜都斷,一點兒都不好用?!?/br> 林瑄禾再次確認(rèn)道:“你家里只有一把菜刀, 對嗎?” 林瑄禾小臉嚴(yán)肅,田琳也被帶得緊張起來, “劉希成在家基本上不做什么家務(wù), 菜刀就是我和我婆婆用, 我不太會磨刀,菜刀多了,沒人用,也打理不好?!?/br> 聞言, 林瑄禾沉默良久,腦袋迅速轉(zhuǎn)著。 田琳看得有些心慌, “瑄禾,到底怎么了, 為什么突然問起刀來?希成他身上沒刀傷啊?!?/br> 林瑄禾正想回答,守在門口的警員忽然拼命朝她使眼色,“快快……” 下一秒,林瑄禾便聽到秦征惱火的聲音, “晏昀真是瘋了!瘋了!把我叫過去,管我要菜刀?他當(dāng)我是個跑腿的?!” 林瑄禾會意, 朝警員比了個感謝的手勢,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 如果田琳沒有說謊,劉大泉的菜刀要么是劉希成偷偷換的,要么是許翠芳買的,他們二人還殺了其他人。 再或者,菜刀有可能是兇手帶進(jìn)去的,但林瑄禾覺得這種情況實在是匪夷所思。 如果田琳說謊,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兇手就是田琳。 可她是警員,對破案流程了如指掌,為何要提供這種不可思議的證詞?如果是林瑄禾,她會把兇器藏起來,而不是拿到自己家中,還非要用王麻子和劉大泉兩個不同牌子的刀。 林瑄禾邊走邊想,想得太入神,險些撞上對面走來的人。 她避開,老老實實地道歉,正想繼續(xù)走,衣領(lǐng)忽然被人提住。 林瑄禾的短胳膊短腿撲騰了一會兒,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拽住她的人是晏昀。 林瑄禾放棄掙扎,“晏隊?有事嗎?” 晏昀唇畔抽搐了兩下,咬牙切齒,“你剛剛干了什么你不清楚?” 還好意思問他有事嗎? 秦征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說什么晏昀哄騙他去見郭局,結(jié)果被郭局訓(xùn)了一頓。 開玩笑,晏昀有哄騙秦征的時間,還不如趴桌子上睡一會兒。 林瑄禾想起來了,她拍拍腦袋,故作天真,“這個,我還小嘛,我哥說了,在局里有問題要找你?!?/br> 晏昀:“……” 平時都沒見林瑄禾管林清鈺叫哥,一出事就成哥了。 就像他一樣,平時是晏昀,有事是晏隊。 這死丫頭片子! 晏昀正要說什么,林瑄禾身后又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她回過頭,狹長的走廊里沖過來一氣勢洶洶的男人。 秦征嘴里叼著一顆煙,太久沒彈灰,煙都快燒到他的小胡子上了。 他這一跑,煙灰就順著掉了一路,加上他屬于濃眉小眼的類型,形象著實滑稽。 秦征兩三步趕過來,晏昀拍了拍頭,頭又痛了。 “晏昀,你不要太過分啊,你耍我就算了,你還帶著乳臭未干的臭丫頭一起耍我,你什么意思?”秦征只要一想起這些年自己因為晏昀被忽視了多少,就憤憤不平,“田琳的案子絕對不允許你插手,這是我的案子?!?/br> 林瑄禾是真的覺得自己沒做什么,她把自己的衣領(lǐng)從晏昀手中扯出來,客氣地笑笑,“秦隊,如果有冒犯,是我不對,我可真沒耍你的意思。” 秦征“呸”了一聲,吐掉煙,罵道:“你在田琳家還用擒拿手對付我,你忘了?!” 晏昀一驚,低頭看去,“你打他了?” 林瑄禾心里有些打鼓,訕笑道:“我只是條件反應(yīng),沒真的想打?!?/br> 秦征很憤怒,“那就是打了!” 晏昀嚴(yán)肅起來,“這可不行。” “呵,還不是你教出來的人,”秦征罵道,“跟你一樣,連尊重長輩都不懂?!?/br> 晏昀低頭叮囑林瑄禾,“下次找個武器,直接打手會疼,知道嗎?” 秦征:“……” ? 林瑄禾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好的晏隊,是我考慮不周,我下次注意?!?/br> 晏昀滿意地點點頭,接著看向秦征,“你給我小心點兒,一會兒我就帶她去醫(yī)院,她的手要是出問題,你得負(fù)全責(zé)?!?/br> 秦征:“?” 晏昀拉著林瑄禾揚長而去,留下秦征一臉懵逼。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下次是不是該主動給林瑄禾找個武器? 等林瑄禾完全看不到秦征了,她才戳了戳晏昀,“晏隊,我剛剛可真的沒想打人,你和秦隊的關(guān)系怎么這么緊張???” “不用理他,”晏昀解釋道,“他人不壞,就是一根筋,他想多接案子,但是人太實誠,被兇手下了好幾次的套,郭局才讓他去二隊。他想證明自己比我厲害,這有什么好比的,他有他的優(yōu)點,我有我的優(yōu)點?!?/br> “是嗎?” 林瑄禾真沒看出秦征實誠。 晏昀笑道:“前兩年局里有個同事得了癌,找他借了三千塊錢,到現(xiàn)在都沒還,他也沒找人家去要?!?/br> 林瑄禾恍然大悟。 實誠,是真實誠,愿意借錢的人都是實誠人。 晏昀將林瑄禾帶回到一隊的辦公室。 他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東西,擺到林瑄禾面前,“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別想蒙混過關(guān)?!?/br> 林瑄禾完全沒把晏昀的恐嚇放在心上。 晏昀是標(biāo)準(zhǔn)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把殘局都收拾妥當(dāng)了。 這東西裹著好幾層報紙,不過林瑄禾一拿起來,就感覺到了它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