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就連新鮮蔬菜也是林茵特意去買回來的,這幾天她和曾澤一直吃白菜,溜白菜、白菜燉粉條還有用白菜腌制的咸菜。 要是讓林瑄禾知道她過的是這種日子,那可真是比死還難受。 林茵現(xiàn)在就比死都難受。 她不堪的生活暴露無疑,而且……林瑄禾肯定要以為她才是兇手了。 她原本就擔心林瑄禾公報私仇,現(xiàn)在好了,林瑄禾抓到她說謊,肯定會借題發(fā)揮,趁機把她踩死。 林茵心中悲憤,“是,我是打掃過,但我也只是打掃打掃而已,我是怕家里太亂,別你們看笑話,不行嗎?我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林瑄禾,就算你把我抓回去,我也不是兇手,我……” 林茵還沒發(fā)泄完,卻聽到林瑄禾一聲厲呵,“胡鬧!” 這一嗓子吼得林茵整個人都被鎮(zhèn)住了。 她呆滯地看著林瑄禾,腦子嗡嗡的響。 林瑄禾疾言厲色,“你平時再怎么鬧,我也只當你是個小女生,愛鬧小脾氣,但你現(xiàn)在面對的是什么誰在林家地位高這種小事嗎?有一個人死在你面前,你家里是目前唯一可能有線索的地方,你竟然為了面子去打掃房間?林茵,在你眼里,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一條人命重要?!” “就算你不在乎這個人是死是活,不在乎誰是兇手,那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也是嫌疑人之一?!你私自把房間打掃了,會造成后果,你清楚嗎?!” 林瑄禾的話還沒說完,林茵的眼里就積了淚。 她是又屈辱又羞愧,兩種感覺摻雜在一起,林茵都覺得自己快沒臉見人了。 林茵抽泣道:“你,你已經認定我是兇手了,對不對,你不相信你,你覺得我是兇手,你……” 林茵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林茵這副樣子,都會忍不住想去安撫她,可林瑄禾卻又吼了一聲,“想洗清嫌疑就老老實實配合我們,眼淚憋回去!哭哭哭,就是知道哭,出了事,哭有什么用?提前給自己哭喪嗎?” 林茵:“……” 她抽了一下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 被林瑄禾罵了一通,林茵心里卻沒有預想的憤怒,正相反,她甚至對林瑄禾刮目相看了。 林瑄禾沒借機把她踩死,也沒嘲諷她。 雖然直接罵了她一頓,但并不是在落井下石,林瑄禾甚至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的。 在林瑄禾眼里,林家的是是非非只是小事,破案、找到兇手才是大事。 林瑄禾和她想象中的樣子,好像完全不一樣。 林茵老老實實地將眼淚擦干凈。 林瑄禾也趁著這個空檔,平復好心情。 她剛剛也是真的生氣了,她還蠻相信林茵不是兇手的,所以對于林茵打掃房間的這一行為,林瑄禾是氣得心肝兒疼。 明明不是兇手,還非要去銷毀證據,林瑄禾以前辦案沒少遇到這種人。 每次她還都得笑臉相迎,其實心里已經想把對方掐死了。 后來考慮到掐死人家,同事又得出一次警,加班怪累的,還是算了。 晏昀無奈地勸道:“算了,反正都這樣了?!?/br> 林瑄禾本來已經調節(jié)好了,聽到晏昀勸,又板起臉,“干嘛又幫她說話。” 晏昀:“……,要不我們先把她關進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林茵:“……” 原來她只是游戲的一環(huán)。 林瑄禾哼了一聲,看起來不太滿意。 晏昀說:“今晚如果不加班的話,我給你做飯?晏漪昨天和我媽吵架了,今天非得住在外面,能去你家借住嗎?” 林瑄禾卻只聽到了前半句,她笑容滿面地點點頭,“好呀好呀,吃多久都行……不對,是住多久都行?!?/br> 晏昀松口氣,“好了,看看案子?!?/br> 林瑄禾這才重新打量起房間來,她搖搖頭,嘆口氣,道:“房間打掃過了,很多痕跡都沒了,先找到曾澤才是重要的事情。而且……” 林瑄禾看向床上的女人,“她和曾澤到底是什么關系?就算曾澤不小心殺了人,他就不能拋尸嗎?為什么非得把林茵叫回來,還要把她們放在一張床上,總不會就是為了……” 兩人對視一眼后,看向林茵。 林茵咬咬唇,低聲道:“曾澤不會這么狠心的,他一定有他的苦衷?!?/br> 林瑄禾的耳朵都快長戀愛腦了。 她嫌棄地揉了揉耳朵,不客氣道:“你都知道我們要說什么了,說明你早就考慮過這一點了,我看啊,八成就是曾澤想陷害你。” 林茵紅著眼眶看過去,“曾澤真的很喜歡我,不許你這樣說他?!?/br> “就說就說,”林瑄禾說,“他把活都推給你干,吵架都不哄你,他可真喜歡你,你們的愛情可真讓人羨慕呢?!?/br> 林茵:“……” 晏昀:“……” 這是兩個小學生在吵架嗎? “行了,”晏昀揉了揉眉心,頭有些痛,“我們先檢查,ok?你負責尸體,我看看房間里還有沒有線索。另外還得去附近問一問,確定曾澤和死者的關系,總得先確認死者的身份?!?/br> 林瑄禾沒有意見。 兩人分工合作,晏昀帶了些簡單的工具,做起小李平常做的活兒來。 林瑄禾則蹲在床邊,她沒法進行尸檢,但可以做最基本的檢查,譬如確定死亡時間。 林茵親眼看著林瑄禾掀開死者的眼皮,又湊近觀察她的皮膚表面。 動動大關節(jié),再看看小關節(jié),甚至還在死者的腹部按了按。 林茵捂著嘴,跑到門外趴在欄桿上干嘔。 晏昀見狀,嘆口氣,“明明挺害怕的,居然還有心情打掃房間,這面子對她來說也太值錢了?!?/br> 林瑄禾道:“是嗎,我瞧你還挺心疼呢。” “別胡說八道,”晏昀不滿道,“我跟她要是能有事,早就有了?!?/br> 林瑄禾唰地看了過去。 晏昀:“……” 他輕咳一聲,不自在地解釋,“這不是沒事嗎?你別誤會?!?/br> 林瑄禾卻挑了挑眉頭,幸災樂禍道:“我聽出來了,她是不是追過你?” 林瑄禾的聲音稍大,嚇得晏昀噓了好幾聲,“你小點兒聲,女孩兒臉皮薄,這種話可不好說?!?/br> “知道知道,”林瑄禾氣哼哼道,“她再說我的壞話,我就好好嘲笑嘲笑她!” 晏昀瞪了過去。 “哎呀,開玩笑的,我還不至于拿感情的事笑話人,”林瑄禾說著,放下女人的胳膊,“死者死亡起碼有兩天了,也就是說,在林茵回家的前一天,女人就死了。 ” 晏昀道:“這就說明,曾澤很有可能是想嫁禍林茵,才搞了這么一出?!?/br> “可我還是不太明白,這里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嗎?她出門在外,怎么一點兒東西都不帶?就算沒有背包,起碼也該有個鑰匙、硬幣之類的,她來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說話間,林茵走了進來。 她剛好聽到林瑄禾的話,試探著問道:“她和曾澤的關系……不太尋常吧?她是不是來和曾澤約會的?” 林瑄禾特別留意到,林茵說起這話時,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 看來她已經接受這一點,不打算再自欺欺人了。 林瑄禾很慶幸林茵的戀愛腦少了點兒。 “他們是什么關系我不知道,但是死者的衣服完好,”林瑄禾邊說邊脫了死者的褲子,“死者生前沒有性/生活,而且約會的話……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什么嗎?” 林茵驚駭?shù)乜粗脂u禾的動作。 她沒想到林瑄禾竟然敢直接脫了死者的褲子,她甚至都不敢多看。 林瑄禾疑惑地看著沉默的林茵。 林茵忙答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平時去哪里都不會和我報備,他不希望我多管他,為此我們吵了好幾次架,后來他去哪我也不多問了。他有的時候不會回來,說是他的朋友給他找了工作,所以就算他不回家過夜,我也不會去找他?!?/br> “也就是說,即便他在外面有人,你也完全不知道了?” 林茵點點頭。 林瑄禾聽得很是無語,“就這,你還能幻想自己擁有了美好的愛情,咱能不能找個正常的男人?” “誰叫你突然出現(xiàn),”林茵也不哭了,她理直氣壯道,“你如果晚點兒出現(xiàn),我還能再辨別辨別。” 林瑄禾:“……” 詭辯學家。 晏昀已經將整間屋子檢查完。 他收拾好工具站起來,遺憾道:“基本上沒留下什么了,現(xiàn)場沒有任何血跡,我很懷疑這里是不是真的案發(fā)現(xiàn)場。林茵,你看看家里的擺設,有什么不同嗎?” “沒有,”林茵說,“這方面我還算敏感,家里一直都是我在打掃,如果有東西換了地方,我肯定能看出來。” “沒有發(fā)生打斗、沒有血跡、沒有兇器,很難說這里是第一現(xiàn)場,”晏昀說,“可這就更怪了,如果曾澤是在外殺了人,為何非要帶回家里不可?” 幾人正在討論,門外忽然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幾秒鐘后,趙淑佳出現(xiàn)在門口,她慌慌張張地看向屋內,在看到房間里的尸體后,下意識尖叫了一聲,但看到林瑄禾與林茵都在,還是撞著膽子走了進來,“你們還不報案,還窩在這里干什么?瑄禾,茵茵,你們出來,把這里交給晏昀,晏昀是專業(yè)的,讓他來就行?!?/br> 雖說趙淑佳表面上是在夸獎晏昀專業(yè),但晏昀聽出來了,趙淑佳實際上的意思是——這里有個背鍋的,把鍋給他。 一脈相承的林家人。 林瑄禾哭笑不得,“我也是警員,我當然要留下來了。媽,你先把她帶去局里吧,這個案子有些復雜,不過死者已經死了兩天,她既然和朋友待在一起,應該有不在場證明,不用太擔心。” 趙淑佳憂心忡忡地點了頭,她看向林茵,又心疼又生氣,“你看看你,選了這么個人,怎么勸你都不聽,你什么時候能回心轉意?出了這種大事都不告訴我,要不是晏昀和我說,你還要瞞我多久?!” 林茵紅著眼眶低下頭,“這種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說……” “行了,以后咱離姓曾的遠一點,他不是個善茬,記住了嗎?”趙淑佳抓住林茵的手,“走,咱們得聽瑄禾的,先去局里?!?/br> 晏昀囑咐道:“去了找田琳,她知道該怎么做?!?/br> 趙淑佳點點頭,“晏昀啊,這次茵茵的事,可就拜托你了,你和清鈺是朋友,也算是茵茵的哥哥,你倆從小一起長大,一定要幫幫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