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晏昀沒有理會陶雅琳的挑釁,他看向屋內,“家里只有你一個人?” 陶雅琳神色微變。 就在她張嘴要說什么時,緊閉的臥室門內忽然傳來“啪”的一聲,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打碎了。 林瑄禾立刻向里走去,“里面有人?!?/br> 她大步走到發(fā)出動靜的臥室門前,在開門之前,看了一眼陶雅琳。 陶雅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林瑄禾覺得有些奇怪。 正要開門,晏昀走過來攔住她,將她推到一旁,自己開門走了進去。 陶雅琳家的條件還不錯,一進門的客廳里擺了一些字畫,臥室里有個兩米長的柜子,上面擺滿了花瓶,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些念頭。 摔在地上碎了的就是最旁邊的花瓶,除此之外…… 晏昀鎖著眉,看著鐵床上被捆起來的兩個人。 眼前的場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晏昀擰眉看向陶雅琳,“這是什么情況?” 林瑄禾偏頭看過去。 臥室內,羅露和林景一被捆成兩個粽子扔在床上,嘴上纏了好幾圈膠帶。 他們面色驚恐地看著林瑄禾,拼命地往前爬,但繩索的另一端被綁在床上,他們沒法挪動太多。 林瑄禾看著眼前的兩個受害人,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忘了先去幫他們解開繩子。 陶雅琳仍然是滿不在意的樣子,“他們太吵,說了也不聽,只能先讓他們冷靜冷靜?!?/br> “吵?僅僅只是這樣就綁了兩個人?”晏昀冷臉道,“既然如此,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br> 陶雅琳卻不樂意,“不行,我今天要在家里練字,你們少來打擾我?!?/br> 林瑄禾看了眼臥室對面開著門的房間,里面看起來是書房,墻上掛滿了字畫。 沖著屋門的桌子上也鋪滿了宣紙,還有一排毛筆架。 晏昀要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家練字,因為他們兩個人在門外太吵了,所以把他們抓進來綁了起來?” 陶雅琳哼了一聲,“他們活該?!?/br> 林瑄禾用小刀將林景一和羅露身上的繩子割斷,又小心取下膠帶。 羅露抓住林瑄禾的手,淚眼婆娑,“幸好你們來了,她一直舉著刀看著我們,我好害怕?!?/br> 林景一扶著羅露從床上下來。 林瑄禾掃了二人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兩個人怎么會被一個女人綁???” “沒想到她會下手,”林景一多少有些尷尬,“說是請我們進來喝茶,誰知道喝了杯水后就暈暈乎乎的……” 林瑄禾道:“無緣無故的,她怎么會請你們喝茶,而且她剛剛說,你們吵到她了?!?/br> “哦……”林景一偷偷看了羅露一眼,才繼續(xù)說,“我們想去樓頂吹吹風,就把鎖砸開了,應該是那會兒動靜太大了?!?/br> 羅露低下頭,“是我們的問題,這件事還是算了,我們不追究了?!?/br> 陶雅琳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喂,少在那里裝柔弱,不要臉!” 羅露惶恐地躲到林景一身后。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晏昀狐疑地看著二人,一時沒辦法下論斷,只能將幾人都帶回局里。 審訊室內,三人被分開盤問。 羅露稱,她和林景一是覺得太悶,想去樓頂吹吹風,想著平時沒人管,便把鎖砸開了。他們還沒來得及上去,陶雅琳就出來了,假意邀請他們進去喝茶,沒想到偷偷下了藥。 這一說辭林瑄禾是沒法相信的,她問:“你還在生病,我離開的時候,你還不方便行動,卻在大晚上的跑去樓上吹風?” “我想看星星,”羅露不好意思地笑笑,“難得林景一在……我就邀請他一起去了,沒想到會招惹到陶雅琳。” 她說著又嘆息一聲,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她平時就在意音量,我不該吵到她的,所以這件事還是算了,我不想害了她?!?/br> “平時?你們認識?” “她已經搬過來兩個月了,大家低頭不見抬頭,我當然認得。”羅露說,“只不過她……不太喜歡和我們接觸,所以不算熟悉。” 羅露說得十分委婉。 林瑄禾又問了幾個問題,羅露的回答都沒有矛盾的地方,只能先去和晏昀、田姿匯合。 晏昀詢問的是陶雅琳,田姿則去見林景一。 談過以后,所有人在會議室碰頭。 林景一和羅露的說辭一致,都說要去樓頂看星星。 “他倆肯定瞞著我們什么事,這個時間天上哪有星星?說上去吹冷風還差不多?!?/br> 陶雅琳的說辭更讓人難以置信。 她聲稱自己與羅露并不認識,雙方也沒有仇恨,只是今天寫毛筆字時不順心,羅露又吵得很,就把他們捉進去綁著了。 她還說,她沒什么惡意,只是想清凈一會兒,打算在寫完字后就把他們放了。 雖然舉著菜刀,還將二人捆了起來,但她“沒有惡意”。 “這幾個人說的話都不能信,”田琳把筆錄丟在桌子上,無語道,“說什么去看星星,分明是要逃跑。還有陶雅琳,就因為人家聲音大了點兒,就把人家騙進去下藥綁架?再蠢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br> 其余人也覺得荒謬,“是啊,這幾個人一句實話都沒有,說不定是一起瞞著我們什么大事。晏隊,我認為陶雅琳也該好好查查?!?/br> “可不,他仨都得查,他仨都不正常!” …… 林瑄禾無精打采地翻著筆記。 晏昀和郭局在電話里親切友好地交談了二十分鐘后,才走出小辦公室,一眼便看到愁眉苦臉的林瑄禾。 他走到林瑄禾身邊坐下,“在擔心林景一?” “我倒是不擔心他做壞事,就是……”林瑄禾拉著晏昀的衣袖,緊張兮兮地問道,“你說林家人會不會都長了一個戀愛腦?林景一該不會是要替羅露遮掩吧?” 見林瑄禾是在擔心這件事,晏昀忍不住笑道:“或許他只是有一些顧慮,你對他就這么沒信心?” 林瑄禾真誠地看著晏昀,“你對他有信心嗎?” 晏昀:“……,算了,我們做兩套預案?!?/br> 嚴姿見林瑄禾與晏昀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其他人又討論不出結果,只能向林瑄禾求救,“晏隊,瑄禾,咱們現(xiàn)在到底怎么查,我頭都大了,你們在討論什么,能不能帶我一個?”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田姿也跟著問道:“陶雅琳這個人很可疑,我怕她還背著其他案子,唉,裴遠還在查陶雅琳的關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不怪田姿懷疑陶雅琳,就陶雅琳的行事作風,被吵到就要綁架拿菜刀,難保她從前沒遇到過讓她生氣的事情。 林瑄禾卻說道:“我們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羅露身上?!?/br> “把陶雅琳的案子交給其他隊?”田琳點頭道,“也好,咱們還是得顧好手頭的事情。” 林瑄禾搖搖頭,“我覺得陶雅琳說的是實話?!?/br> “實話?!我都懷疑她的瞎話是閉著眼睛編的!要我相信她,還不如相信羅露呢。” 林瑄禾解釋道:“回來之前我看過陶雅琳的家,她家里除了字畫古董外,幾乎沒有其他東西。沒有女人用的首飾、化妝品,衣柜里只有三四套衣服,就連廚房都是干干凈凈,只有一個小鍋和掛面。她是個偏執(zhí)的人,尤其是在畫畫、寫字這方面。她已經搬過去兩個月,羅露對她或許有些了解。” “你還是懷疑羅露?可我看著,陶雅琳也不像是什么正常人。” 隊里暫時沒能找到陶雅琳的資料,只從他們看到的場面來說,誰都不敢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陶雅琳是一個正常人。 林瑄禾道:“我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偏執(zhí)的人,但要說她真的害過人的性命,有些太武斷了。我還是想不通,羅露怎么確保自己去樓頂后能離開,所以我想,陶雅琳會不會是她故意引出來的?” 田琳猶豫道:“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她招惹陶雅琳能得到什么?她……” 田琳話音未落,裴遠便帶著兩名警員匆匆跑進來。 他手里提著兩個物證袋,進來后便直奔晏昀身旁,神情嚴峻道:“晏隊,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 晏昀道:“坐下慢慢說?!?/br> 裴遠卻慢不得,他說話的語速極快,“這個陶雅琳一定有問題,我們走訪了附近的鄰居,鄰居們說陶雅琳是個怪人,脾氣很大,剛搬過來兩個月,就已經和很多人起過沖突了。她是個很自我的人,平時要求很多,誰要是發(fā)出噪音,她能和人家吵個三天三夜?!?/br> “總而言之,她的風評非常不好,好幾次都和別人大打出手,大家都說她有暴力傾向?!?/br> “最重要的是,我在她家發(fā)現(xiàn)了一把鑰匙,是車站儲物箱的,我過去看了,在里面發(fā)現(xiàn)這東西?!迸徇h把物證袋交給晏昀,“晏隊,是一把匕首和一把菜刀,匕首上面有血跡,而且……上面刻著宋署的名字。” 第167章 裴遠在儲物柜中搜到的兩個兇器, 一個是匕首,一個是菜刀。 匕首上刻著“宋”字,歪歪扭扭的,看起來像是自己刻的。 最開始裴遠以為是有人故意刻的“宋”字陷害陶雅琳, 但他聯(lián)系了宋署的家人, 他們稱, 這的確是宋署的匕首。 上面的字是宋署的小侄子刻的,小侄子貪玩,當時還被宋署罵了一頓。 據宋署的家人說, 這匕首最后是被宋署拿走了,他舍不得丟了。 至于菜刀, 只是普通人家都會有的菜刀, 從外觀上看不出什么異常。 “匕首的邊緣位置有陳舊的血跡, 來之前我去了化驗中心,他們已經提取血跡,不過說是最準確的結果要送去首都化驗,咱們這邊技術有限?!?/br> 晏昀問:“菜刀呢?” “菜刀上倒是沒有刻字, 不過卷刃十分嚴重,肯定是砍了硬物。”裴遠說著, 將菜刀拿給晏昀,“你看, 有好幾個卷刃的地方?!?/br> 林瑄禾掃了一眼,就如裴遠所說,這種卷刃的程度,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分尸。 宋署死狀慘烈, 傷痕無數,兇手并非只使用了一種利刃, 菜刀是兇器之一也并不奇怪。 “難道陶雅琳才是殺人兇手?像我們之前辦過的幾個案子一樣,她其實心理有問題,所以一直殺人?不對啊,可是她為什么殺宋署,而且手段最為殘忍……” 林瑄禾問:“鑰匙是在哪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