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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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吻很兇,狠狠吮吸她的舌根,像是要把她的舌頭吸到嘴里,從唇舌開始,把她拆吃入腹。 莫名想象他“吃人”的模樣。 被突發(fā)的想法逗笑,維莉雅在瞬息間憋悶地笑出聲。 阿德里安在此時(shí)退開,略喘氣的同時(shí)啄吻她潤澤的唇。 “笑什么?”他問。 維莉雅卻因躺姿被口水嗆到,皺著眉猛地咳嗽起來。 阿德里安將她扶起,自己也在床沿坐下。他半摟著她,上半身的陰影帶著侵略感壓下來,手掌在身后順拍她的背。 可停不下來的人就是會(huì)毫無理由地笑得更歡,維莉雅拍著胸脯,又咳又笑。 她想說話,一下就被咬了舌頭。 樂極生悲,眼淚都被咬出來,眼眶還微紅的碧色眼眸染著淚花,水潤冶艷。 維莉雅小聲呼痛,張嘴吸氣。 剛被親過的嘴唇嫣紅,他吸咬過的舌若隱若現(xiàn)。 背后的手在悄無聲息中順著脊柱往上,停在她后頸,她被掌握著仰起臉的瞬間,男人再次吻下來。 這一次他循序漸進(jìn),極有耐心地從唇縫舔舐到敏感的上顎。 舌尖輕輕滑過凸起的弧度,會(huì)感受到她微不可察的顫栗。 再抓住她同樣滑膩的舌,勾著纏著,引她共舞。 三指捏著她的下頜,混合的不分彼此的涎液從嘴角淌出,絲絲縷縷的,濕了他的手心。 維莉雅聽見他們粗淺交雜的喘息,還有他故意吻出的嘖嘖水聲。 像是篝火中柴木斷裂,噼啪作響,熱焰旺盛燃燒;也是她腦海里某根弦崩開,反復(fù)彈跳的回音。 她情不自禁地沉溺在他并不熟練,完全憑靠欲念本能的溫和索取中。 品嘗到甜澀的、潮熱的、柔軟的情人之間的吻。 阿德里安感知到她雙臂抬起,要摟住他的脖子。 他肩膀微沉,迎上她挺起的胸脯。 就在兩人即將變得密不可分的時(shí)候,敲門聲又起。 叩了三下,便安靜地等待。 阿德里安睜眼,看見同時(shí)瞇開縫隙的碧瞳,然后與他對上,又立馬合眼。 親吻以越來越淺的吮吸和啄咬結(jié)尾。 身體分開距離時(shí),他們胸口的起伏不相上下。 維莉雅還是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他正垂眸用面料極佳的制服袖口擦蹭她嘴角的水漬。 兩個(gè)人的默不作聲中,她仿佛聽見彼此碰撞的心跳,并在寧靜的空間內(nèi)感受到一絲微妙的默契。 和每次“親密”后一樣,他給她整理著裝,扶著她躺下。 維莉雅始終看著他的眼睛,哪怕什么都窺探不出。 最后,她目視那雙眼逐漸靠近,然后消失在視野里,而額頭多了一觸即分的柔軟。 “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br> 臨走前,他揉了揉她的耳垂。 這是大人哄睡小孩的動(dòng)作,沒想到他會(huì)這樣對她。 維莉雅有些羞,又有點(diǎn)惱。 門合上之前,他們最后一次對視。 她忽然想起來,他還沒有告訴她他的名字。 敲門的是格雷文,阿德里安抬手制止他開口,等門完全閉攏后才提步側(cè)耳。 格雷文跟上他的步伐,“人數(shù)清點(diǎn)了兩遍,有部分和名單對不上的偷渡者,而平民少了五位。女性一名,是死者安娜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叫莉莉;男性四名,沒人認(rèn)識他們?!?/br> “莉莉?” 阿德里安皺眉,重復(fù)了一遍這個(gè)名字。 格雷文補(bǔ)充:“和安娜、莉莉住在同一間的兩位女士說事發(fā)當(dāng)晚太混亂,沒注意也沒見過她。她們猜測她和安娜一樣遇害,尸體墜海了。 “有點(diǎn)奇怪的地方是,她們叫維莉雅也叫莉莉,并且說她與她們同住?,F(xiàn)在船上相關(guān)人員都審問過了,除了維莉雅。” “不要打擾她。至于缺失的人……或許因?yàn)闈忪F躲過了我們的視線,找找他們。” 雷電停歇,但雨水仍降落在大海上,巨浪使輪船行動(dòng)困難。 今夜沒有宴會(huì),唯有燈火依舊通明。 他們踏著雨聲停在駕駛艙的門口。 格雷文已經(jīng)看出上將大人和維莉雅存在某種關(guān)系,聽見他說的話也并不驚訝,只聽令道是。 進(jìn)門前,一道腳步聲從身后追來,比落雨更疾。 “上將大人?!?/br> 是克羅托的海軍中將,莫爾菲斯。 哪怕行步匆匆,他的聲線也是一貫地平穩(wěn)。 阿德里安停步,轉(zhuǎn)頭看他。 “前去看望的杰森船長說維莉雅小姐又受驚了?!?/br> 幾乎在那個(gè)稱呼落下的同時(shí),阿德里安已經(jīng)抬腳返回原路。 他長腿一跨,只留了句:“別再提她這個(gè)名字?!?/br> 兩名將軍愣在原地,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臉上浮現(xiàn)擔(dān)憂的格雷文側(cè)頭看見莫爾菲斯面無表情但疑惑的目光,急著把他往駕駛艙一推。 “可能下次應(yīng)該稱她莉莉小姐。你來了解航行狀況,我也去看看?!?/br> “莉莉不是消失的那個(gè)人嗎?” 莫爾菲斯更困惑了,然而問出的話寂寞地消散在同僚疾行的身影背后。 他收回視線,轉(zhuǎn)身跨入駕駛艙。 房門半開,透出房間明亮的光和扎心刺耳的哭喊。 阿德里安推開門,床上是頭發(fā)凌亂,蜷縮在角落的維莉雅,床邊是束手無策的杰森和分別來自軍中與船上隨行的兩名醫(yī)生。 “出去?!?/br> 他眉心緊擰,越過這些人。 幾人連忙離開,將門關(guān)上。 “安娜沒有殺他……” “都怪我,都是因?yàn)槲?!?/br> “安娜,安娜……你不要死……” “……為什么死的不是我?” 維莉雅緊閉雙眼,一會(huì)兒胡亂地?fù)]動(dòng)雙臂,一會(huì)兒抱住自己,在床角蜷成皺縮的小小的一團(tuán)。 她的話也糊在一起,混著尖叫與哭嚎。 阿德里安單膝跪在床面,俯腰試圖環(huán)抱她。 她驚聲抗拒,指甲在他手背抓出血痕。 “我該死……我該去死!” 閉上眼就被血腥圍繞包裹,維莉雅陷入夢魘,滿臉淚痕,渾身冷汗。 阿德里安單手捏住她雙腕,小腿抵壓她的膝蓋,以武力將人強(qiáng)硬地控制在懷里。 她抬起頭,張嘴咬在他側(cè)頸。 唾液與濕淚從肌膚相貼處流進(jìn)衣領(lǐng),釋放全力的牙齒深深嵌入皮膚。 阿德里安只是將肩頸更俯向她,伸手拍著她后背,在如此情形下略顯生澀地出聲低哄。 “……你不會(hu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