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寵 第55節(jié)
“是我剛剛不好,沒讓靳先生滿意。” 宋荔晚笑了一聲,湊過來,將頭向著一邊側(cè)了側(cè),說話時,舌尖幾乎劃過那溫熱的血管。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聲音有些沙啞:“宋小姐是想彌補我?” 她沒說話,唇上的胭脂被他吃盡了,原本淡色的唇也充了血,仍舊是紅櫻桃似的瀲滟,現(xiàn)在翹起一點,像是笑了。 而后就咬了下去。 她咬的比他更重,尖尖的齒嵌進肌膚,見了血,能品到腥甜的滋味。他下意識繃緊肌rou,察覺到她在做什么后,卻又放松下來,只是攬著她的腰身,免得她坐立不穩(wěn)跌下來。 她咬著他,要他痛,飲他的血,他偏小心翼翼,將她護在懷中,生怕她有一絲的閃失。 這樣古怪,可他甘之如飴。 宋荔晚松開口,看到他頸中滲著血的牙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有些狡黠地笑了:“靳先生現(xiàn)在,滿意了嗎?” 她一笑似狐,桃花眼睛彎起,滿是得意快樂的神色。 他幾乎眷戀地注視著她,忽然伸手,捧住她的面頰,用指腹替她將唇邊沾著的血跡拭去。 “多謝宋小姐?!彼χf,“今晚,我很滿意?!?/br> - 屋內(nèi)沒有開燈,唯有落地窗外,路燈的亮光,星星似的落了進來。 宋荔晚推門進來,也沒開燈,借著淡淡的光往樓梯方向走,忽然聽到有人問她:“怎么才回來?” 她嚇了一跳,視線適應(yīng)了黑暗,總算看到,沙發(fā)上,桑梏正懶洋洋地靠在那里。 宋荔晚失笑:“怎么不開燈?” “懶得開?!鄙h粽f著,順手把旁邊的落地燈給打開,“怎么回來的?” “打車?!?/br> “早就說給你買一輛,要么我車庫里的車,隨便你開?!鄙h魢K了一聲,“不喜歡的話,我改天去給你定做一輛?!?/br> 宋荔晚只是笑,桑梏原本懶得連眼皮都不想抬,忽然不知看到什么,皺起眉來:“你過來。” 宋荔晚卻不動:“這么晚了,我要去洗澡睡覺了?!?/br>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大步走過來,在她三步外停下,視線審視地從她身上掃了一圈,凝在她身上披著的大衣上。 這是靳長殊的外套。 宋荔晚有些不自然,桑梏問她:“故人久別重逢,感覺如何?” 宋荔晚剛想回答,忽然想到,剛剛自己咬了靳長殊一口,靳長殊不但不生氣,反倒笑了的樣子,一時神情有些微妙。 半晌,才回答說:“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br> “哪里一樣,哪里不一樣?” “是嗎?”桑梏卻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中了他的美男計,樂不思蜀了?!?/br> “我……” 宋荔晚想說沒有,可剛剛和靳長殊的親吻,卻遠比想象之中更加美妙,她一直以為,自己討厭同靳長殊的觸碰,過去的親密舉動,只是自己無法選擇。 可原來,哪怕她有了選擇,仍會在靳長殊的一舉一動中,獲得這樣難言的快樂。 “荔晚,”桑梏慵懶的聲線里,含上一抹冷意,“記住自己想要做什么,別再陷進去了?!?/br> 宋荔晚沉默下去,在午夜螢火似的燈火中,眉眼間恍惚的快樂,也似雪一樣將要融化了。 桑梏嘆口氣,有些無奈,卻又溫柔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只是隨便說說,沒有怪你的意思。沒關(guān)系,無論如何,都有我在,你盡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br> 宋荔晚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撒嬌似的拉著他的手臂晃了晃:“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br> 桑梏原本要笑,卻又一臉慘不忍睹,神情古怪地盯著她的脖子,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下次見靳長殊,不許穿這樣的衣服了。” 她的衣服怎么了? 上了樓,宋荔晚照鏡子時忽然頓住。 剛剛她晃桑梏的時候,裹在身上的大衣開了,露出被靳長殊撕破了一半的衣襟,還有雪白肌膚上星星點佚?點,海棠花似的香艷吻痕—— 靳長殊到底找到機會,把她的衣服,又給撕了! 他到底是屬狗還是屬什么的,怎么又愛啃別人,又愛扯衣裳的?! 宋荔晚氣得要命,連拖帶拽地把外套和破了的旗袍團成一團扔到一旁,赤著足轉(zhuǎn)了個圈,卻又看到肩上,被靳長殊咬出的齒痕,當時覺得疼,可原來連皮都沒有破,這么一會兒功夫,就淡得快要沒了。 而她咬在他脖子上的,每個十天半個月,絕對消不下去。 宋荔晚忍不住笑,壞心眼地想,不知道被別人看到,會怎么笑他。 - 袁逐正翹著二郎腿疊飛機,門被推開,外面,靳長殊帶著他的一群小跟班走了進來。 今日春光好,靳長殊也是春風拂面,冰山也融化,看起來心情好得要命。 袁逐有些納悶。 嘿,上次跟這位爺報告說,他的小祖宗移情別戀之后,他的臉色就一直像是晚娘的臉,臭得破了記錄。 怎么現(xiàn)在,反倒又陰轉(zhuǎn)晴了? 袁逐好奇,試探道:“怎么心情這么好,你那位祖宗,找回來了?” 靳長殊坐下,懶得理他:“沒有。” “那……你又有新祖宗了?” 靳長殊眼風掃來,袁逐打個冷戰(zhàn),自覺閉了嘴。 卻又發(fā)現(xiàn)一件新鮮事兒。 現(xiàn)在天熱,大家都換了輕薄的衣裳,靳長殊還穿著一件高領(lǐng)的襯衫,他皮膚又白,看起來頗有種吸血鬼貴族似的冰冷矜貴。 可……袁逐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看了又看,可靳長殊脖子側(cè)邊,那一道延伸出來的傷口,怎么越看越像個牙印?。?! 他看得太專注,靳長殊微微皺眉:“有事?” “沒事沒事?!笨稍疬€是沒忍住,“二爺,你,你脖子上,這是什么,是過敏了嗎?” 問了之后,袁逐就有點后悔。 這么私密的事情,靳長殊那脾氣,怎么會告訴他? 可那高不可攀、凜若冰霜的靳二爺,卻在這一個問題里,神色變得溫柔起來,哪怕嗓音仍是淡淡,可唇角,卻無法克制地揚了起來。 “是吻痕?!?/br> 頓了頓,又補充說。 “那位祖宗咬的。” 作者有話說: 靳二爺:老婆咬我了,她還是愛我的! ? 第42章 42 宋荔晚醒得早, 助理的消息發(fā)過來的時候,她正好從浴室里面出來。 日光明媚, 窗外一樹梨花, 在煦煦春日之中,開得仿佛一捧羸弱瑩白的雪?;ㄖΡ蝗展庥吃诘匕迳?,投出了嫵媚生姿的影。 宋荔晚站在那里, 一頭如云烏發(fā)濕漉漉的披在肩頭,晶瑩的水珠滾落,沿著她光潔堆雪的肌膚緩緩向下, 不見了蹤影。 手機里, 助理匯報說,同那幾位老總已經(jīng)談妥了投資款項, 第一批資金最遲這兩日就能到賬, 問宋荔晚要不要來公司一趟。 這幾天宋荔晚都在忙這個,那幾位老總,在桑梏和靳長殊面前溫順得像是小綿羊, 可在她面前, 卻是不折不扣的老狐貍。 還好, 結(jié)果不錯,到底是談攏下來。 宋荔晚隨手回消息:“今天有事,你把合約讓律師再過一遍, 確認沒有疏漏, 就發(fā)去??偰抢?。” 桑梏是她最大的投資商,哪怕說了不會插手工資運作, 每年只等著拿分紅就行, 可宋荔晚很自覺, 大事小事, 還是會向他交個底。 處理完這些,宋荔晚懶洋洋打開了衣帽間,以黑白同木色為主的衣帽間內(nèi)暗香浮動,感應(yīng)燈隨著她的腳步漸次亮起,柜中擺放的名貴珠寶衣物,和一只只珍惜皮的限量手包,也都被瀑布似的光映得美輪美奐。 這都是桑梏為她準備的。 宋荔晚物欲不強,哪怕當初跟在靳長殊身邊五年,卻也沒有養(yǎng)成什么奢侈的愛好,唯一算得上興趣的,也只是定制各色的旗袍—— 單獨靠墻的一長溜衣柜中,一條條旗袍整齊地擺在那里,被熨燙得一個褶子都沒,這些嬌氣的布料,都需要專人精心養(yǎng)護,才能有這樣光線曼妙的色澤。 宋荔晚凝霜雪似的指尖,自那華麗的布帛之上掠過,最終停在一條春日青顏色的旗袍上面。 這樣嬌嫩的顏色,膚色稍稍黯淡一點,就要被襯得灰頭土臉,唯獨落在宋荔晚身上,卻只將膚如凝脂四字,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沿著衣角,銀線細密地暗繡了一枝梨花,白梨開得艷而無聲,花心落了一只蜜蜂,惟妙惟肖,平添了幾分俏麗。 因為桑梏一句話,這些時日,宋荔晚都沒穿旗袍,這條裙子是昨日剛送來的,東城用慣了的老裁縫特意趕工替她做出來,說是趕著暮春穿了最好。 宋荔晚心癢。 最近她都沒遇到靳長殊,今日就更不會遇到…… 就算穿了,也沒關(guān)系吧? 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取了出來,對鏡比在身前,只一眼就喜歡上了。新裙對女人的誘惑,實在是太大,宋荔晚有些做賊心虛,倒像是小孩子,偷吃糖果似的開心。 為了如此爛漫的春光,她又在手上配了一串碧璽鏈子,碧璽顏色鮮嫩,五光十色地攏了三圈,渾圓飽滿的珠子,從深至淺排列。 耳邊是兩顆翡翠的墜子,小小兩顆,米粒似的,綴在那里,稍稍一動,便盈盈地顫著,倒像美人眼波,風情萬種。 等見到人,看到她時第一眼都要眼前一亮:“你今日穿得,倒像是個舊時代的留洋大小姐,漂亮得格外雅致脫俗。” 宋荔晚一笑,露出腮邊一只小小梨渦:“倒是我往日,濃妝艷抹,顯得俗氣了?!?/br> “我可沒這樣說?!辟R礪哈哈大笑,“小友是淡妝濃抹總相宜,我怎么看怎么歡喜。若是年輕個二十歲,一定要追你做我的電影繆斯。” 若有對電影圈熟悉的人在,一定要跌破眼鏡,號稱正在德雷克海峽為下一部電影尋找靈感的賀礪賀大導演,現(xiàn)在卻在京中的一處四合院中,坐在皂角樹下,同宋荔晚對品香茗。 賀礪是典型的第三代abc,父母都是有名有望的上層人士,養(yǎng)出一個他,從小就對藝術(shù)感興趣,一路順順利利地在電影圈打拼出一片天地,美國電影圈對待外來人口總是有幾分忌憚和鄙薄,可他作為華裔,卻偏偏打破了那無形的天花板,如今手握奧斯卡終生成就獎,已經(jīng)是實至名歸的一代大師。 此刻他穿著一身大褂,手里還握著一枚蒲扇,小幾上放著幾牙西瓜,鮮活生動,一看就清甜至極。 他沒什么架子,滿頭的銀發(fā)梳得整齊,總是笑口常開,尤其是見到宋荔晚時,總是笑得格外開心:“要我說,這部電影,不如你來出演女主角。我這角色,和你簡直天造地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