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
童婳一呆,沒想到封遣會提這樣的要求。 她這會兒滿腦子都是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夠說服封遣、打消跟封憬川通風報信的決定,哪有心思折騰自己,可有求于人,也只能點頭應(yīng)下。 高懸在心口的不定時炸彈還沒解決,童婳不可能、也沒有心思、更沒有時間像海森所說,花大把的時間裝扮自己。 不過她也不敢完全無視海森的交待,在前往會所的車上,簡單地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司機見她緊張萬分的模樣,以為她著急見男朋友,一邊調(diào)侃一邊幫忙抄了近路。 童婳心里著急,沒顧上解釋,付了錢就匆匆解開安全帶。 剛下車,手機鈴聲就叮叮咚咚地響起來。 童婳看著屏幕上“封憬川”三個字,心跳猛地滯住。 好幾秒后,才慢慢恢復(fù)了正常。 童婳沒想到封憬川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她抬頭,看了眼有些刺眼的光線,回想上輩子封憬川是不是一樣打過電話給自己,打來做什么。 可惜時間太久了,加上發(fā)生了太多事,這些細微末節(jié)的小事,童婳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她沒有為難自己,直接按了接通,“喂?” “不在公司,家里也沒人,又跑去私會野男人,姓童的,你什么時候能安分一點?”冷冷的質(zhì)問從線那頭響起,如寒芒般直劈過來。 這是重生以來,首次和封憬川正面對上。 童婳能感到隨著封憬川的話語,后頸不斷地有寒意竄入,腦中更是盤旋不去各種手術(shù)刀在身上切割的畫面,每一刀都扎在痛覺神經(jīng)上,血rou模糊。 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雙腿發(fā)軟直接癱到地上去,結(jié)果雙腿卻站得筆直,甚至連抖一下都沒有。 看來,她并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害怕。 沒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童婳深吸了口氣吐出,壓下自己混亂的心緒,“出來有點事,馬上就回公司?!?/br> 耳邊響起一記極致的鄙夷嘲諷。 哪怕隔著電話線,童婳也能夠想象得到封憬川的表情有多厭惡,從骨子里的嫌棄。 童婳聽在耳里,只覺得可笑。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自認沒做過對不起封家的事,封憬川憑什么像訓(xùn)丫環(huán)一樣對自己頤指氣使,一副她罪該萬死的架勢? 就憑他口中的孩子血型不對,自己從頭到尾都不曾見過的出軌證據(jù),就將她置于死地? 童婳越想越憤怒,所有的恐懼都被沖得一干二凈,剩下的,只有恨意。 她咬牙,張口要回嗆,話才剛到嘴邊,就被封憬川搶了先。 “兩個小時后公司要開新品發(fā)布會,模特公司那邊出了點問題,不管你在哪個野男人床上,現(xiàn)在馬上回公司,把保險箱的首飾送到烈火酒店來。” 喀。 語畢,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 童婳被噎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沉著眸回撥,那邊卻提示封憬川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撂挑子。 也不能怪封憬川肆無忌憚。 上輩子,她的確被拿捏得死死的,巴巴送上門去讓人羞辱了。 童婳越想當時的情形心頭就堵得越厲害,心頭燃起一股熊熊的烈火。 無處發(fā)泄的她只能一腳狠狠地踹向路邊的石墩。 劇烈疼痛傳來的同時,童婳已經(jīng)模糊的記憶也回來了—— 上輩子封憬川也讓自己送過首飾,不過那時他沒有關(guān)機,語氣也不似現(xiàn)在這般冷酷。 當時,兩人剛因為出軌的事大吵了一架,封憬川的語氣突然軟和下來,也沒說首飾是什么用途,童婳還以為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對,特意買了送自己道歉的。 到了現(xiàn)場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丑。 想到上輩子被各種羞辱,卻還不愿意離開、執(zhí)拗地認為封憬川只是生氣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兩人之間還有情誼的自己,童婳只覺得真是可笑又可悲。 但更多的,還是憤怒。 憤怒封憬川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 更憤怒自己的懦弱。 發(fā)現(xiàn)封憬川手機關(guān)機那一瞬間,她內(nèi)心竟因為不用立即面對封憬川而松了一口氣。 童婳打心底看不起這樣畏首畏尾的自己! 她用力捏緊掌心里的手機,告訴自己沒什么好怕的,也不需要害怕。 無論封憬川做過什么,那都是上輩子的事。 這輩子,他不會再有機會傷害自己。 因為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傻乎乎,只知道隱忍、委屈求全的童婳了。 她知道封憬川所有的歹毒心思和計劃。 該怕的人應(yīng)該是封憬川才對。 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她會從封憬川的身邊,一樣一樣,將他在意的東西奪走,直到一無所有,身敗名裂。 還有那些借著封憬川勢對自己指手劃腳、落井下石的女人。 她們,一個也別想好過。 童婳抬頭,看了眼有些刺眼的陽光,再回頭看看和封遣約定好的地點、不過幾米距離的“帝宮”,抿唇在原地站了幾秒,快速撥出去幾通電話。 然后,轉(zhuǎn)身去攔計程車。 ****** 烈火酒店。 為安全起見,與興致勃勃趕來的記者成功匯合后,童婳又按了一次回撥,確定封憬川的手機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沒有機會與封遣取得聯(lián)系,才安下心來進去。 新品發(fā)布會的陣勢很大,現(xiàn)場到處是標識,加上上輩子的記憶,她幾乎沒有驚動任何工作人員,就把人領(lǐng)到了目的地—— 凌秀妍的化妝間門口。 再一次站在這個位置,童婳早已沒有了上輩子情竇初開少女等待戀人時的緊張與羞澀。 只有期待。 期待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她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封憬川和凌秀妍被眾多記者圍攻的反應(yīng)了。 掃了已經(jīng)嚴陣以待的記者一眼,童婳抬手敲門。 叩叩叩—— “誰?”伴隨著敲門聲響起的,是封憬川低沉慵散男音。 童婳沒吱聲,而是默默地退開,把位置讓給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