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嬌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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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司機說道:“一共十七?!?/br> 季遷想著自己身上沒有現(xiàn)金,給出了剛剛男人給他的錢,拿到找零后,他便下了車。 酒店大廳裝潢得富麗堂皇,有點俗氣,季遷徑直走向前臺,余光瞥到了前臺墻上的幾只圓鐘,每一個圓鐘下都標志著城市的名字,這些名字他一個都不認識。 “先生您好。” 前臺的聲音打斷了季遷的思緒,季遷回過神,沖前臺點點頭,又從錢包里翻出自己的證件,“你們這兒的房間……” 季遷話說了一半,意識到前臺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證件上,“怎么了?” “入住只能用身份證,這個卡可能用不了。”前臺解釋道,畢竟這張卡上姓名出生年月住址和照片都有,除了性別那一欄有點古怪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身份信息卡。 季遷頓了一下,將自己的證件面朝前臺,“我這就是身份證。” 前臺小姐打量著季遷的臉,要不是看季遷長得不錯,表情還一本正經(jīng)的份兒上,她都懶得搭理,擠出一個干癟的微笑,輕言細語道:“您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什么?”季遷一臉嚴肅,甚至有點生氣了,反問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前臺癟了癟嘴,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到季遷面前,“先生,身份證是這樣的?!?/br> 來了其他客人要辦理入住,前臺只能先去接待旁邊的人,那種打量的眼神和竊竊私語的聲音,讓季遷很不好受,他只能走出酒店大廳。 幾經(jīng)周折,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全黑了,如果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難道自己還要留宿街頭?季遷不敢想象,他摸到兜里的零錢,遲疑片刻,還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隨后再次跟司機報出了裁縫鋪的位置。 這條街上甚至看不到什么路人,季遷站定到裁縫鋪門口,看著緊閉的卷簾門,他猶豫再三,還是敲了門。 周鼎元洗完澡,又從冰箱里拿出昨天買的下酒菜,剛開了一瓶啤酒,打算喝點,再找個片子看看,東西剛擺上桌呢,卷簾門被敲得哐哐直響。 這個點兒周圍上了年紀的街坊早就睡了,就算是叫他打牌的,也不會這么晚了才組局,他想不到會是誰來敲門。 “他媽誰呀?” 周鼎元覺得自己被那個季遷的男人弄得有點敏感了,他下意識覺得開門不會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卷簾門一拉開,周鼎元嘴巴張得老大,他蹙著眉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有沒有事啊你,你來我家三回了,你到底想干嗎?!” 又是季遷,他以為他自己是劉備啊。 饒是季遷這么驕傲且自信的人,面子上也有點過不去了,“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電話?!?/br> “又來是吧?你沒完沒了了!” 季遷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格外堅定地看著周鼎元。 周鼎元深吸了一口氣,他真的是被季遷弄得沒了脾氣,極其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最后警告道:“你要是再發(fā)癲,這回我不麻煩警察,我自己把你從店里扔出去?!?/br> 此時的季遷也沒空計較別的,趕緊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但電話里頭傳來冰冷的女聲。 空……空號?怎么會? 季遷不死心,換了個號碼又打了一次,那女聲仍舊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怎么會是空號?占線,關機,甚至是停機的可能他都能接受,怎么都不會是空號的。 季遷茫然地環(huán)視了一圈裁縫鋪,最后將目光停在了眼前這個beta身上,他早就注意到了,除了眼前這個人beta以外,他今天接觸的所有人都是beta,這到底是哪兒? 周鼎元余光瞥到了手機上那十五位數(shù)的號碼,他臉頓時黑了下來,“你!你把我說的話當放屁!我告訴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是哪兒?”季遷急切發(fā)問,他想從beta口中聽到他熟悉的答案。 正好電視里播放著新聞聯(lián)播的重播,是鄰國總統(tǒng)訪華的新聞,周鼎元指著電視屏幕,“你他媽外國人啊!這里是中國!中國,還能是哪兒!” 季遷一臉錯愕,朝著電視機走了幾步,屏幕上顯示的國家名字,包括領導人的名字,他統(tǒng)統(tǒng)都沒見過。 怎么會這樣?自己真的出國了?只是短短一個晚上,他就出國了?他到底是以什么方式來到這個地方的? 第4章 “我……” 周鼎元極其不耐煩,“你什么你啊?滾啊,趕緊滾,要不是看在你腦子不好的份兒上,我早他媽對你動手了?!?/br> 未知的環(huán)境給季遷帶來了短暫的恐懼,但很快他便鎮(zhèn)定了下來,在沒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他還不能走,他醒來就在這個地方,萬一車禍昏迷期間發(fā)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萬一助理會找到這兒來,他要是走了豈不是跟助理錯過了? 他看了眼前的beta,雖說難以啟齒,但自己還是得向他求助,“我能不能留在這兒?” 周鼎元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眉頭都擰到了一塊兒,探究的目光不斷掃蕩在季遷身上,“我倆認識嗎?” 季遷理不直氣也壯,“不認識。” 自己不光不是認識眼前這個beta,今天見過的人通通不認識,所以跟這個beta求助,和跟別人求助沒有區(qū)別。 周鼎元恍然大悟,“哦,你沒錢是吧?你沒錢你也不能在我這兒騙吃騙吃,你沒錢剛剛怎么不找警察?” 自己身上沒有現(xiàn)金,就算是有,自己的現(xiàn)金估計在這兒也不能通用,但是自己還有卡,在銀行兌換的話,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季遷從錢包里掏出卡片,“我有卡。” 一共兩張,一張閃著金光的黑卡,另外一張看著像是儲蓄卡。 那張閃著金光的黑卡熠熠生輝,這架勢確實把周鼎元給唬住了,他沒見過正兒八經(jīng)的黑卡,但是這張卡看著就很值錢。 就當是出國了吧,季遷也想不到別的可能,他將卡遞到beta面前,“拿去,我的卡全球通用?!?/br> 這么玄乎? 周鼎元接過卡左右端詳,又圍著季遷看了一圈,“真的假的?你別又騙我?” 季遷的語氣又恢復了一開始那種,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調(diào),“所以?我現(xiàn)在能住下了嗎?” “你有這錢,你住酒店去啊?!敝芏υ€是有點不放心,對方不光是陌生人,還是個有點神神叨叨的陌生人。 季遷被噎了一下,他能告訴beta,自己的證件沒辦法在他們這兒的酒店辦入住嗎? “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住還是不能住?!?/br> cao,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跟誰欠他似的,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周鼎元才不伺候呢。 “我他媽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唬我,明天等我去趟銀行再說?!庇绣X不賺王八蛋,萬一呢,萬一是個有錢腦子又有點不好的冤大頭呢。 不管怎么樣,總算是先把眼前的beta給穩(wěn)住了,季遷緩緩呼出一口氣,頓時覺得整個人又累又餓。 “我現(xiàn)在需要吃飯,吃完飯后洗漱休息?!?/br> 周鼎元正研究這張黑卡上面的英文呢,英文果然不是他的強項,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聽到季遷這么說,他終于舍得抬眼看對方一眼,想到季遷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自己也不難為他,把剩菜剩飯從冰箱里拿了出來。 季遷眉頭緊蹙,不光是因為飯菜賣相難堪的緣故,還有這餐具的衛(wèi)生也堪憂,他有點抗拒,“你就讓我吃這些?” 讓客人吃剩飯確實不是待客之道,但是周鼎元沒把季遷當客人,“你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我家就這點兒吃點,你不吃我還吃呢?!?/br> 季遷克服不了心理障礙,“那算了,我不吃。” 愛吃不吃,不吃自己還懶得遷就。 見beta一副油鹽不進,對自己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季遷實在有些氣不過,可惜他有求于人,還寄人籬下,只能努力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你先帶我去我的房間,我要休息?!?/br> 看在錢的份兒上,周鼎元領著季遷上了三樓。 樓道里稍微有點暗,季遷跟在beta身后,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洗漱用具和床單被套我都要全新的,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盡量安靜一點的,如果你家有電腦的,我也需要用到?!?/br> 周鼎元霍地推開了三樓的一間房,迎面而來能嗅到淡淡的灰塵味兒,他往旁邊一站,給季遷讓出一條道來,季遷繞過他往房間里走,剛進到房間,房門“啪”地一聲被關上,很快又從門外傳來反鎖的聲音。 “喂!你干什么!”季遷顧不上端莊,聲音都變了調(diào),邊怕打門板,邊扭動著把手。 周鼎元悠悠道:“我怎么知道你大半夜的會不會想拿刀捅我,你先將就一晚吧?!?/br> 季遷怒火中燒,捏緊了拳頭,信息素已經(jīng)在暴走的邊緣,“你以為這門攔得住我?” “你踹一個試試!踹了你今晚睡大街去!” 季遷頓時xiele氣,他沒想到這人能這么無賴,“我給了你錢的!你拿人錢財就提供這種服務!我要投訴你!” 投訴?周鼎元樂了,季遷真把自己這兒當酒店了。 “你搞清楚點,是你非要住我這兒的,讓你提前住一晚已經(jīng)是我大發(fā)慈悲了,你要不住就拿著你的破卡滾蛋。” 季遷哪兒吃過這樣的癟,他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嚨,只能吃了這啞巴虧。 周鼎元在門外敲了敲門,“看你龜毛又事兒多,你非要洗澡的話,你房間就有廁所,新的毛巾和牙刷放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床單你就湊合睡一晚吧,我懶得給你換,電腦不行,我要看片兒呢?!?/br> 看?看片兒?一個beta居然說出這么不知廉恥的話? “對了,我叫周鼎元,沒事別叫我,有事更別叫我,早點休息吧?!?/br> 門外傳來了周鼎元愜意的哼歌聲,和輕快的腳步聲,季遷又累又餓的,沒有余力再大吼大叫,他朝著房間環(huán)視了一圈。 房間里東西擺放得比較凌亂,有些地方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住人了,要不是自己實在沒地方去,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季遷在周鼎元說柜子里找到了新的洗漱用具,就算是全新的,他還是有些嫌棄,幸好長久沒有人居住,除了有些灰塵,也沒別的東西,浴室的衛(wèi)生也算是差強人意。 等洗完澡,季遷又從房間里找出了折疊整齊的床單,鋪上床單后,他才勉強躺下,他的身體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致,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 剛剛洗澡的時候,季遷仔細檢查過自己的身體,他身上連擦傷都沒有,發(fā)燒也是因為淋了一整夜的雨造成的,高燒第二天便退了,唯獨手腕上還有一圈痕跡,那是被周鼎元綁起來的時候勒出來的。 他確信車禍是真實發(fā)生的,車身翻滾時劇烈地撞擊,還有被尖銳的物體劃破皮膚的痛感都歷歷在目,他閉上眼睛,都還能想起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只是一晚上的工夫,自己居然什么事都沒有。 季遷的思緒漸漸飄遠,夢里,他又夢到了車禍的場景,每一幀都是那么的真實,真實到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搖晃,耳邊還有嘈雜聲響。 “季遷!你小子還敢睡!” 季遷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搖晃醒的,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人正火冒三丈地看著他,周……周鼎元? 周鼎元將兩張卡摔到季遷的臉上,“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相信你這小子會憋出好屁來,你又騙我?!?/br> 臉頰上傳來輕微的痛感,從沒有哪個beta敢對自己這么無禮過,別說是beta,就算是alpha也不敢。 季遷有點起床氣,臉色不悅,眉頭緊蹙。 見季遷一臉不服氣,周鼎元也來勁了,“你沖誰擺臉色呢?我都還沒翻臉,你也好意思翻臉?” 季遷垂眼看向那兩張卡,昨天的記憶緩緩涌入腦中,他花了半分鐘的時間整理好情緒,“我騙你什么了?” “呵。”周鼎元干笑一聲,“你自己心里沒點兒數(shù)嗎?你上哪個會所辦的會員卡你拿來充當黑卡,還好我機靈,特意去銀行找人問過了,什么全球通用???人家根本就沒見過你這張破卡。” “不可能?!奔具w眉頭皺得更緊了,雖然他面不改色,但是也只是色厲內(nèi)荏罷了,經(jīng)歷昨天的種種,他也有點擔心他的卡不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