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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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yī)院的路上。 凌岐坐在后座,脖頸靠仰,眉骨上方破開的口子在不停流血。他不管不顧,鄔瀅卻沒有忽視,一直伸手上前,用紙巾給他擦著。 換以前他肯定會躲,還會說難聽的話,但今天沒有,他非常安靜。 司機透過后視鏡往后看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倆相處得尤為融洽,真是件稀奇事。 掛上急診,凌岐進去處理傷口,鄔瀅站在走廊等待。她出來時家里沒人,現(xiàn)在也不用特意報備。相反,她腦子里全是凌岐和瞿棹打架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meimei。 自從父母離婚,她和meimei都成為單獨的個體,她幫不上人家,也不希望給對方惹麻煩。正想著,旁邊的門從里面拉開,醫(yī)生有事要出去,和她說道,“他的傷處理好了,記得回去先別碰水?!?/br> 傷口不算深,不用縫針。 鄔瀅回神,對醫(yī)生表示感謝,進去找人。 只見凌岐坐在椅子上,額頭包著一塊紗布,旁邊的桌上是醫(yī)生處理他傷口時剩余的醫(yī)藥用品。她收回目光,細聲開口:“回家吧?” 凌岐抬看著她,半天沒說話。 就在鄔瀅以為他又要發(fā)脾氣時,聽到他低平的聲音:“我頭疼?!?/br> 她走上前,微弓脊背,仔細看他額角包扎的傷口。霎時間,凌岐鼻端縈繞著她身上的木質(zhì)花香味,很淡,給人感覺溫暖又安定。 鄔瀅安慰道:“應該沒事,沒有縫針,等它結(jié)痂就不疼了?!?/br> 話落,她直起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那味道無情地消散。 凌岐抬手扯掉額頭粘著膠布的醫(yī)用棉,直接丟進垃圾桶,讓鄔瀅反應不過來,蹙眉不解:“你這是做什么?” 當事人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口吻懶漫:“我要你給我包扎。” “……” 這是赤裸裸的刁難。 但鄔瀅只猶豫了兩秒,就拿起旁邊的棉布,按照之前醫(yī)生貼的那樣,想著大概復刻一遍??蓻]想到,她剛拿起工具,后腰就攬上一條肌rou緊實的手臂。 她驚慌抬眼,撞上那雙黑漆濃稠的眸子。 凌岐沒有停手,摟著她的腰,壓她坐在自己腿上,肌rou鼓脹的胳膊還在收攏,力道強勁,讓她動不了絲毫。 鄔瀅下意識看門口,怕有人進來,看到他們不雅的姿勢。緊張起來,她推他肩膀,小聲呵止:“你別鬧,快點放我起來。” 回答她的是少年越圈越緊的動作。 鄔瀅感覺自己都快壓在凌岐胸前,呼吸急促,臉色止不住地漲紅,她察覺到他周遭流動著危險的氣流,又不敢深想,匆匆避開對視。 見她一臉為難,不再是之前對他的從容優(yōu)雅,凌岐心中莫名暢快,故意顛了下腿。 “啊……” 鄔瀅連忙扶住他肩膀,以防自己摔下去。 對面,凌岐眉尾上揚,滿臉的薄寡紈绔相,語調(diào)慵懶拉長:“jiejie,我頭疼啊?!?/br> 他第一次喊她jiejie。 卻極其不友善。 鄔瀅之前忽視了問題的關(guān)鍵點,凌岐并非能隨意拿捏的小男孩,他野澀生狠,脾氣暴躁,有強硬的家世給他做后臺,對付她就像碾死一只螞蟻,只看他愿不愿意花費這個時間。 她突然退縮。 想停止如今看起來丟了主動權(quán)的計劃。 鄔瀅很明顯在走神,凌岐蹙眉不悅,摟著她后腰的手掌往上,按著她單薄的背,往自己身前壓,寒冽嗓音透著威脅:“快點?!?/br> 深呼吸后,鄔瀅盡量保持手上動作不抖,小心地給他覆上棉布。她用醫(yī)用膠帶粘得細致,幾乎沒碰到他的皮膚,謹慎地保持著身體間最后的距離。 過程中,凌岐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反應,就發(fā)現(xiàn)她纖長眼睫似乎在不安地顫動。 他不喜歡她身上平實內(nèi)斂的氣場,他就要她惶惶不安,對自己害怕躲閃,不要再虛偽,再笑吟吟地到他身邊逢迎討好。 假的東西實在叫人厭嫌。 鄔瀅很快給他處理好傷口,放下手中工具,沒看他,低聲提醒:“可以讓我起來了嗎?” 凌岐只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許久沒得到他回復,鄔瀅先聽到外面響起的說話聲,似乎是去而復返的醫(yī)生和過路同事在打招呼。她眼中瞬間浮現(xiàn)倉皇,推搡凌岐肩膀就要下來。 后者嘴角上揚,像小時候嚇唬人的幼稚惡作劇,足夠讓他滿足,又無比開心。 鄔瀅反抗未果,抬眼看他,眼神瞬變哀憐,無聲無息地在對他示弱。 凌岐臉上的玩味瞬間僵住。 只短短一剎對視,他不知不覺紅了耳尖,圈著她后腰的手臂像是被高溫灼燙,失去控制能力,結(jié)束了對她的禁錮。 鄔瀅連忙從他腿上下來,心虛地整理裙擺。 醫(yī)生很快進來。 見他們還沒走,下意識地問:“還有什么事嗎?” 凌岐神色恢復自然,意味深長地看著側(cè)身的鄔瀅,但她始終沒說話。從診室出來,他走在前面,刻意不等身后的女人。 鄔瀅沒有去追,也沒主動對他找話題,只慢慢走在后面,意圖整理自己凌亂的思緒。 但今天偏就很反常。 凌岐竟然在樓梯口等她, 他興致乏乏,淡撩著狹長的鳳眸,語氣明顯不耐煩:“走這么慢,等我抱你?” “……” 明明事態(tài)朝著自己盼望的方向發(fā)展,鄔瀅現(xiàn)在卻心生懼意,甚至想及時止損。看著他,她低聲說:“你別這樣說話?!?/br> 聞言,凌岐輕嗤,將心中不滿的積怨都發(fā)泄出來,揚聲質(zhì)問:“不這樣說怎么說?親著嘴說?” 他的眼神越來越暗。 鄔瀅心臟突地一跳,緊緊揪住,傳來悶悶的鈍痛。她手捂胸口,有些喘不過氣,往墻邊站,緩緩蹲下去。 對方很明顯不舒服。 凌岐的挖苦和奚落適可而止,他喉嚨滾動,舔了舔干燥的唇,不情愿地問:“又怎么了病秧子?” 鄔瀅蹲在地上聚成小小一團,瘦伶伶的臉匿在披散的濃密長發(fā)間,只露出冷白側(cè)臉的細細邊緣。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也不肯發(fā)出聲音,就躲在角落,看起來孱弱又可憐。 凌岐看久了,胸口愈發(fā)煩悶,走上前拉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體溫是一如既往的涼。 不愿被他碰,鄔瀅往后抽手,反被攥住。 凌岐的掌腹寬厚干燥,將她白皙小手包裹,修長指骨合攏時壓著她的掙扎,緊密相纏,力道強勢得不容拒絕。 “難受就和我說?!?/br> 心跳在喝彩。 似乎連呼吸都在步步緊逼。 - 加更還在夜里,碼字女工正在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