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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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周一,魏黎作為可憐的社畜,今晚必須要趕回瀾城去了,而且沈延宵每個周一都要開會,也挺忙的。 于是魏黎決定現(xiàn)在就把沈延宵叫聲,把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指尖輕輕戳了幾下沈延宵的臉。 本來以為沈延宵就算被戳醒也會像他一樣需要大腦緩沖個幾分鐘,結(jié)果卻被對方一下子捉住了手指。 “魏老師,怎么這么幼稚?”沈延宵深棕色的眸子里含著點(diǎn)笑意。 “原來你醒了啊……”魏黎嘀咕道,“醒了干嘛還裝睡?!?/br> 沈延宵說的理直氣壯:“想讓你當(dāng)我的起床鬧鈴啊?!?/br> “沈同學(xué),你今天是不是有點(diǎn)油嘴滑舌了?!?/br> “哪有?!?/br> 沈延宵扯著唇角笑了笑,打開臺燈,捉著魏黎的手細(xì)細(xì)看了會兒。 “你在看什么呢?” “檢查你手上的凍瘡好了沒有。” 沈延宵看得認(rèn)真,眼睛一眨不眨,這副模樣反倒讓魏黎覺得不好意思了。 他愈發(fā)能夠感受到沈延宵對他的溫柔。 和五年前那個渾身尖刺的少年相比,如今的沈延宵已經(jīng)成熟了太多。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他能從沈延宵的身上感覺到某種奇妙的平和。 這莫非是沈延宵帶給他的……安心感嗎? “好像還是有點(diǎn)腫?!鄙蜓酉罅四笪豪柚腹?jié)處微腫的地方,“還會痛嗎?” “其實(shí)不是很痛,快好了,所以有點(diǎn)癢?!蔽豪枵f,“被你一捏就感覺麻麻的?!?/br> “那就是還沒好?!?/br> “可能是昨晚又凍了一下才會這樣?!?/br> 沈延宵從床上坐起來,取下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摸了摸口袋,從里面取出一支凍瘡膏。 魏黎望了望那只已經(jīng)被擠癟了一半的藥膏,眸光微動。 “你怎么把這個也帶來了啊。” 沈延宵在床上盤腿坐著,仔細(xì)地幫魏黎涂藥,隨口解釋道:“出門之前隨手拿的,就是感覺可能會用到?!?/br> 藥膏是冰涼的,但沈延宵的指腹溫?zé)帷?/br> 不知是不是因?yàn)樽蛱毂荒赣H的表現(xiàn)寒了心,魏黎覺得自己此刻格外貪戀這溫度。 “沈同學(xué)?!?/br> “嗯?” “如果我們七點(diǎn)多再出發(fā)的話,今晚能到瀾城嗎?” “能?!?/br> “那你再陪我聊會兒天吧。” 聽到魏黎這樣說,沈延宵立刻就抬起眼來。 他當(dāng)然知道魏黎口中的聊天不止是單純的閑聊。 魏黎要是想和他談心,那他再歡迎不過了。 “你想聊什么?” “我家的事。” “那正好?!鄙蜓酉c(diǎn)點(diǎn)頭,“我們來做交換吧,你說關(guān)于你的,我說關(guān)于我的,一件換一件?!?/br> “好啊?!蔽豪枘樕辖K于露出一點(diǎn)笑容來。 這樣再好不過了。 正好,他們對彼此都有很強(qiáng)的“求知欲”。 【??作者有話說】 沈同學(xué)就挺細(xì)心一男的w ◇ 第73章 “你以為我要干什么?” 和沈延宵不同,魏黎生于一個平凡的家庭。 父母并不富裕,也沒什么文化,都靠出賣體力討生活。像每一對望子成龍的父母一樣,他們把未來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魏黎的身上。尤其是魏母。 魏母是個十分強(qiáng)勢的女人,尤好面子,最擅長的就是自欺欺人。 不巧的是,她的丈夫又偏偏是個好脾氣的老實(shí)人,耳根子軟,也很聽老婆的話。 家里的一切都由她來主導(dǎo)。 “我媽是個控制欲很強(qiáng)的人?!蔽豪柰^頂?shù)奶旎ò澹徛曊f著,“如果我的人生沒有按照她規(guī)劃的軌跡行進(jìn)下去,她就會很生氣。” “我的性格比較像我爸,不怎么會生氣,但凡能忍的我都會選擇忍忍算了。我對其他人都是如此,更何況對我媽?!?/br> “我原以為只要我乖乖聽話,多忍讓一下,我媽總有一天會真正顧慮我的感受,但我似乎是想多了。她還是那么的自以為是,永遠(yuǎn)不覺得自己有錯,我的忍耐只會讓她變本加厲?!?/br> “我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所以才選擇和爸媽減少聯(lián)系,沒想到反而出了這種事?!?/br> 而在這件事上,最讓魏黎感到氣憤的并不是他辛辛苦苦賺的錢損失了多少,而是都已經(jīng)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了,母親卻還是選擇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感受不到來自母親的信任。 或許在她看來,一只提線木偶也并不需要什么信任。 “魏黎,你怎么情緒這么穩(wěn)定?”沈延宵也正對著天花板,但卻在用余光偷偷瞄著魏黎輕輕眨動的眼睫,“換我早就發(fā)飆了?!?/br> 魏黎彎了彎眸子,笑容很淡,帶著點(diǎn)苦澀和無奈。 “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的,你比我大膽太多了?!?/br> “我不是大膽,只是覺得無所謂。”沈延宵道,“那個時候我媽已經(jīng)不在了,跟沈延馥關(guān)系不好,老頭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中。我孑然一人,也無所謂別人對我的看法,當(dāng)然什么都敢做。反正最壞也不過是流落街頭,一個人默默死掉?!?/br> “你有在意的東西,所以總是畏手畏腳,也很正常?!鄙蜓酉穆曇纛D了頓,“以前我不懂,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了。” 魏黎聽出他的話里意有所指,目光稍微閃躲了一下,翻了個身,背對著沈延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