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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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陸勁不喜歡她,為何還?同意娶她呢?依著他和皇帝的關?系,也不是沒有辦法讓皇帝收回旨意,何況聽林大老爺復述當時的情?形,陸勁完全可以直接讓皇帝為他和心?上人賜婚,他為何沒那么做? 難道他的心?上人死了?可按照他如此忠貞的發(fā)言,他難道不應該直接去把?牌位給娶回來嗎? 還?是說其實他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但這是因為他的心?上人不喜歡他,還?是因為某些世?俗原因,不能在一起? 林如昭一時想遠了心?思,端著瓷碗,也不知道用飯,只直勾勾盯著陸勁,偏偏目光還?放得很空,兩?眼沒了神,這樣空洞的注視讓陸勁感到頭皮發(fā)麻:“嬌嬌,吃飯?!?/br> 他連喚兩?聲?,才把?林如昭不知道游到了哪里的魂給叫了回來。 林如昭回了神,卻也只是鎮(zhèn)定?地繼續(xù)吃飯,一點都沒有跟他解釋剛才在想什么的打算,倒把?陸勁弄得更是一頭霧水。 等?兩?人都用畢了飯,各自用茶漱了口,陸勁牽著林如昭回正屋。 正當陸勁左腳邁過門?檻時,林如昭猝不及防問道:“陸勁,倘若你有心?上人,可是她死了,你愿意與?她殉情?嗎?” 陸勁只當林如昭是看話本看入了迷,因此并未多深想,只是很誠實地道:“老子若是馬放南山了,當然不介意殉情?,可問題是現(xiàn)在朝堂將領青黃不接,韃靼仍舊虎視眈眈,全靠老子震懾韃靼,因此老子不能殉情?,是以老子大概率會先?娶她的牌位,這樣等?老子殉了后,還?能和她葬一塊?!?/br> 很好,想得很周道,把?大義小情?都兼顧了。 林如昭在心?底里冷笑。 但也正是這番話直接坐實了杜弄玉消息的可靠性,陸勁果真有個心?上人。 這下什么替他開解找補的理由都沒了,林如昭覺得當下她最應該做的就是找出這位心?上人,戳穿陸勁那虛偽的真面目。 等?林如昭洗漱完畢,再坐在妝鏡前,涂抹完她的瓶瓶罐罐,辛勞了一天的武安侯終于等?到了可以摟著嬌嬌軟軟的小娘子入夢的幸福時刻,他快樂地向林如昭張開雙臂,結(jié)果就見林如昭站在離拔步床五步遠的地方看著他。 她用極冷淡的神色宣布道:“我已命人把?東廂房收拾出來了,今晚我要去那里安置?!?/br> 陸勁愣住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如昭推門?而去,方才如夢初醒,連鞋子都不及穿,就大踏步追了出去。 陸勁一把?拽住不曾走遠的林如昭,極力壓制住自己的聲?音:“為什么突然要分房?” 林如昭道:“祖母已經(jīng)不止一次問過我何時能隨她掌事,可眼下你也看到了,我日日要睡到午后才能醒,根本沒有時間學習,我覺得這樣不大好?!?/br> 陸勁才要開口說話,林如昭便?又?把?他堵了回去:“祖母一把?年紀了,你還?要她為中饋cao勞,陸勁,你不孝啊?!?/br> 這頂帽子委實扣得高了,陸勁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林如昭走入東廂房,再看到她的丫鬟隨后關?上房門?,不過半刻,那處燭火便?熄滅了。 陸勁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自十八歲起便?夜夜與?林如昭同榻共眠,早已喜歡了她軟融的身體,淺淺的呼吸,若有似無的體香。 它們在夜色里溫暖他的觸覺,填滿他的耳廓,充盈他的鼻尖,讓他無數(shù)次可以從血流漂杵的噩夢中蘇醒過來。 可以說,在過去的十年里,林如昭是他的安神藥,是他的指明星,他根本難以想象離開她的夜晚會有多可怕——不,其實用不著想象的,他才剛經(jīng)歷過,就在夢里的嬌嬌告訴他可以去娶她時,他就曾短暫地失去過。 于是那些噩夢又?再次席卷過來。 他看到被火銃、火油箭烤得焦裂的土地上,是倒下的戰(zhàn)馬,滾落的頭顱,是插滿羽箭的尸體,還?有扭纏在一起明明死了還?在用力把?長劍按進對方身體里的士兵。 是他打開圍困的城池中看到的滿城白發(fā),只是夢里的他終究來遲了,閉城苦守的士兵已經(jīng)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于是他們發(fā)了狂,開始挨家挨戶搜刮還?活著的人,不顧他們的嘶吼尖叫將他們拖出來。 他還?看到無數(shù)顆被泡在燒開的熱水里的頭顱,上面的脂肪都隨著熱度融化,只留著一排排牙齒在質(zhì)問:“難道我們錦端不是大周的國?土嗎?既然如此,為何不派兵來支援,讓我們閉城苦守六年!為何不派兵來支援!” 陸勁猛然驚醒,濃郁的夜色里,他只聽到他在劇烈的喘/息,像是一頭被困在牢籠里痛苦的野獸。 他的身上并沒有新鮮的傷痕,可任誰聽到他痛苦的呻/吟,都會覺得此刻的他傷痕累累,血流不止。 * 林如昭既然決定?了與?陸勁分房睡,自然需要丫鬟陪夜。 今晚在外頭睡的正是秋琴。 她睡得正香,忽聽排門?聲?起,她警覺起身,就見外頭一點光亮都沒有,就連滿夜空的星子都不見了,只有一個高大寬闊的身子堵在門?口,無端叫人害怕。 秋琴一邊往枕頭下摸發(fā)釵,一邊正要出聲?叫人,那道身影便?踏屋而入,黑暗里,只有那寒星似的眼眸亮得叫人心?慌:“出去。” 這聲?音低沉沙啞無比,還?帶著飽含警告的不耐煩,秋琴猶豫了一下,還?是披衣到了屋外,順便?將門?給關?合上了。 陸勁排門?聲?不輕,林如昭睡得迷迷糊糊間也被吵醒,她含糊出聲?:“秋琴,怎么了?” 沒人回答她。 只有身后的錦被被人掀開,高大的身子從背后貼了上來,帶著夏夜的微涼的晚露還?有熟悉的溫度,手臂熟練地摟在她的腰間,將她整個身子往那堅硬的懷抱里扣壓著。 林如昭已然清醒,剛想發(fā)作把?陸勁趕下去,就感覺到陸勁的臉深深埋進了她的后脖頸,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仿佛在吸她身上的味道,卻也更像是久溺水中的人忽然抱住了一塊浮木,趕緊得命般大口呼出吸進保命的空氣?。 林如昭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逐客令怎么也說不出口了,她維持著側(cè)躺的姿勢,靜靜地感受了陸勁沉重的喘/息聲?,微顫的雙手,以及快變成絞緊她身體的藤蔓的手腳。 過了好會兒,林如昭才遲疑地問道:“陸勁,你怎么了?” 她一點都沒懷疑陸勁是做了噩夢,他這種在戰(zhàn)場上可以直取敵軍將領人頭的‘鬼夜啼’是不可能被區(qū)區(qū)噩夢嚇住的。 但也正是因此,林如昭更想不明白好端端的,陸勁這是怎么了。 身后的陸勁沒有回答她,只是把?手腳手得更緊,好像只有把?林如昭薄薄的脊背緊緊貼住他的胸膛,才能讓那顆不安分的心?恢復平靜。 他用額頭拱了拱林如昭的后脖頸,那氣?息顫抖地噴在了她裸/露的肌膚上,燙得嚇人。 陸勁說:“嬌嬌,以后別拋下我不管了,好不好?” 林如昭沒有回答陸勁,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如她不知道今晚的陸勁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能讓他如此脆弱不堪,像是一條渴望被收留的流浪狗。 第31章 陸勁神清氣爽地吃著蝦餃, 喝熱熱的茶湯。 林如昭觀察了?他?許久,但并未找到昨晚留下的絲毫關于脆弱的痕跡,這一度讓她以為那些只是她睡迷糊了?做的夢而已。 可無緣無故的, 她何必要去夢一個脆弱不堪的陸勁? 陸勁將那一籠捏得小巧的蝦餃都吃完了?, 又吃了?一大碗馎饦,方?才停了?筷子,要了?茶水漱了?口。 他?起身,林如昭忽然叫住他?:“陸勁,你為何要叫我嬌嬌?” 很突然的問題, 但林如昭趁著的就是他?急于出門的這一突然時?刻,果然陸勁并未多想,便?道:“你那么嬌滴滴,叫你嬌嬌正合適?!?/br> 就這樣也沒說漏嘴,林如昭還不知陸勁能嘴嚴成?這樣。 她有些不甘心,陸勁走過來, 摸了?摸她的頭?:“晚間餓了?可以早些用膳,不必等我,但是晚上再不許分房了?,你就算搬到屋頂上去睡,老子都能翻上去找你。” 說完他?就出門上值去了?。 瞧那樣子心情倒是舒暢, 林如昭反而連飯都吃不下去,勉強喝了?半碗羹便?作罷。 用過飯, 林如昭便?去萬壽堂請安, 正巧老太太也剛和施韻箏用完了?膳,正在一起說話。 施韻箏與林如昭一向是沒有話說的, 也知道她近來很得老太太喜歡,于是起身與她見過后, 便?退了?出去。 林如昭順勢坐了?下來。 林如昭一坐下來便?琢磨著和老太太打聽起軍營的事?來:“祖母,我在家中時?偶然聽父親提起過,道軍中是有軍妓的,通常由犯了?事?被抄家流放的罪女充入,可有此事??” 這是林如昭想出來的,她覺得陸勁最后沒娶成?心上人很可能是受世俗影響,兩人難以在一起。 而能被世俗影響的不外乎就是地位或者身份。 前?侯夫人出身低微,可見武安侯府也不看重地位,但林如昭以為這種?不看重也是有限度的,譬如,如果對方?是戴罪之身,那就是最寬厚的人家也容不下了?。 陸勁又戎馬奔波,他?最容易接觸到的罪女只有軍營里的軍妓。 當然,林如昭也不認為陸勁會把這種?事?寫進家書里,她來問不過是想從老太太這咬死軍妓這類人的存在,別到時?候去質(zhì)問了?,再被陸勁那混球以虎師沒有軍妓給?搪塞過去。 “虎師沒有軍妓。” “果……欸?”林如昭吃驚不已。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這有什么好吃驚的,虎師是驍勇奮戰(zhàn)之師,你知道要練出這樣一支軍隊的要義是什么嗎?就是嚴明?的軍紀,諸如酒色之類能拖垮意志,靡亂紀律,進而影響大局的東西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 林如昭道:“可是我聽說軍營里是必須要有軍妓的,如此才能讓士兵更加驍勇……” 老太太搖搖頭?道:“不僅僅是抱樸他?娘,就是我還年輕時?,也代掌過虎師,軍妓到底可憐,我在時?就不讓設了?,以后就更加沒有了?。” 老太太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想來虎師的軍營是很干凈的,但軍營之外呢? 對方?有沒有可能是青樓妓子? 林如昭正在發(fā)愁該如何去試探,就見伏真?從外頭?進了?來。 原來是這樣,外院兄弟二人的開支一向是伏真?在統(tǒng)籌,昨日他?陪著陸勁也去半山跑了?馬,只是不幸的是他?的騎裝在與人比試時?被弄壞了?,今日來和老太太支了?銀子去做。 ——伏真?是虎師副將,是家將,朝廷不負責供養(yǎng)。 老太太支了?銀子給?他?,林如昭眼珠子一轉(zhuǎn),笑了?起來:“副將要出門做衣裳,正好我認識上京許多的裁衣鋪子,知道哪家鋪子用料最講究,掌柜的最有良心,不如我陪副將去?!?/br> 伏真?忙道:“這哪里能勞動小夫人?!?/br> “我正好也想去看看鋪子里上了?什么秋天的衣料,順腳的事??!绷秩缯巡焕頃?,只向著老太太,“況且我從沒去過北境,十分好奇那里的風光,也順便?聽聽副將給?我講解?!?/br> 老太太道:“去吧?!?/br> 沒辦法,伏真?掛著一張苦臉,亦步亦趨跟著林如昭出去了?。 他?總覺得林如昭忽然冒出來的好心是別有所圖,果然,林如昭一上了?馬車,也不肯叫他?騎馬,掀了?簾櫳非要他?上車。 伏真?這哪敢啊,鄭玉章珠玉在前?,他?看林如昭總覺得像是在看一個能攝人魂魄的妖女,不自覺地就把人勾的七葷八素,直到被侯爺?shù)蔫F拳錘過,才能勉勉強強記起自己?到底是哪根蔥哪顆蒜。 因此伏真?連連拒絕。 林如昭嗤笑了?聲?:“你不上來?好,我去跟陸勁說,還說我是侯府主人呢,他?的副將都不肯聽我話?!?/br> 伏真?渾身一僵。 這世上比塞北的寒風還要可怕的是女人的枕頭?風,他?可不想出師未捷就被這陣猛風給?殺死,伏真?忙不迭地爬上馬車,但也十分乖覺地就挨著簾櫳坐,方?便?事?態(tài)不妙時?,奪門而出。 林如昭見他?這樣戒備的模樣,只覺好笑,她問道:“會喝酒嗎?” 伏真?點?點?頭?。 林如昭沉吟了?下,讓車夫改了?道,去了?家專賣米酒的酒鋪,要了?兩壇酒,把馬車停在當街口,讓伏真?都給?灌了?。 伏真?不知她葫蘆里賣什么藥,但也知道上京酒水淡,因此拔了?酒塞就抬壇灌了?起來,他?喝酒如喝水,聽林如昭忽然問他?:“上京的酒好喝還是北境的酒好喝?” 伏真?想都沒想:“自然是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