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會再把他送回到那種地方去了?!奔o桓接過登闕懷中的藥箱,又道:“他胸口的鞭痕到現(xiàn)在都沒愈合,要是沒有修仙的底子在,一場高燒人就沒了?!?/br> 登闕聽到這番話時,抿了抿雙唇,許久才鼓起勇氣多嘴道:“其實這世間更甚于陸仙尊這副皮相的人雖不多,但定能找到,眼下就屬下看來主人的皮相在陸仙尊面前也毫不遜色,為何一定要為了一個陸仙尊,而令自己陷入囹圄。” 說完這番肺腑之言,登闕心知恐怕又令紀桓心有不快,又一次在紀桓面前跪下:“屬下自知多嘴,可屬下不想讓主人重回當初的慘境?!?/br> 紀桓道:“可這天下只有一個陸云琛。”在他心里陸云琛要是活著,一定是能拯救天下蒼生的人。 登闕愣了許久,才回過味來,心中下了一個一見鐘情的定論,想起紀桓平日里小心謹慎,可遇見陸云琛后,紀桓哪怕是刀山火海都敢闖一闖,不免讓登闕想起人界那些寫男女情愛至死不渝的畫本子。 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開始忍不住擔心起來,要是陸云琛出了什么事,紀桓會不會跟著一道殉情,想到這里他心中暗暗發(fā)誓只要紀桓還喜歡陸云琛一天,陸云琛也對紀桓沒有歹心,他咬咬牙,就把這仙門之人一道護下了。 “主人放心,屬下如今已經(jīng)明了主人心中所思所想,定會拼盡全力也不會讓主人失傷心失望的。” 說完,登闕對著紀桓深深地鞠了一躬,識相地離開了寢室,留給紀桓和陸云琛單獨相處的空間。 紀桓望著登闕的背影,也不知道登闕是怎么想通的,只是覺得登闕最后望向他的眼神,總讓他有些不舒服。 “你的人說得對,順手把我交出去,你在魔尊心里的位置能拔高不少?!?/br> 陸云琛說話的聲音將他已經(jīng)飄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他走到床邊坐下,打開藥箱,拉過陸云琛還化膿的手腕,涂抹著藥膏,溫熱的指腹在傷口處輕輕打轉(zhuǎn),將凝膏暈開。 “你呀,怎么對仙門和祁南梟就沒那么多防備呢?” 陸云琛道:“對你有防備,我就不會跟過來了?!?/br> 這小劍仙果然不諳世事。紀桓嘆了口氣,又從瓷瓶里挖出一點凝脂往陸云琛傷口上抹:“那你剛剛跟我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br> “對你有利無弊的選擇,你不選嗎?” 紀桓往前坐了一點,搭上陸云琛的衣襟道:“我剛看了一眼,你身上的鞭傷紅腫得厲害,得上點藥把腫褪了,我可不可以把你上衣拉開?” 曾經(jīng)多次羞辱折磨過他的七少,現(xiàn)在就連想脫掉他的衣服,都會開口詢問他的意見,這樣的場面委實不多見。 見陸云琛沒應(yīng)聲,紀桓又道:“小仙尊,你身上這傷真的傷得太重,要是底子廢了,想翻身可就沒那么容易了?!?/br> 陸云琛淺笑道:“手筋都挑斷了,底子還重要嗎?” “你看要是傷養(yǎng)好了,這筋脈也一定能找到辦法重新續(xù)上。” 陸云琛沉默了一會才點了點頭,紀桓將藥膏放在一邊,伸手去解開陸云琛身上的里衣,衣服和幾處傷口粘黏在一起,剛扯開一點,看著陸云琛身上泛白的傷口再度溢出血點,都不敢再往下用力。 他是心疼陸云琛的,要當年沒救下那頭白眼狼,怎么可能會落得這種下場。 陸云琛看出紀桓眼中異樣,道:“沒事,不疼?!?/br> “這發(fā)膿的傷口跟衣服連的有點緊?!彼粗懺畦∩砩系膫疾蝗绦南率?。 “我手動不了,你直接一把扯開就好了?!?/br> 他點了點頭,這樣小心翼翼反倒更讓陸云琛受罪,他咬牙將里衣拉開,撕開的皮rou往外冒著新鮮的血珠子,再看陸云琛,除了拉開那一瞬緊了緊后槽牙,表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你是真能忍。”他說著起身拿了一塊浸了溫水的白巾,輕輕擦拭掉粘黏在鞭痕上的膿點。 陸云琛輕笑道:“不然要哭出來嗎?” 他愣了一下,也跟著陸云琛笑了,他拿過藥膏再度為陸云琛涂抹傷處,嘴里哼哼著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殊不知,陸云琛的那雙笑眼,在他目光停留在傷口上時,漸漸冷了下來。 幫陸云琛處理好傷處時,紀桓才發(fā)現(xiàn)陸云琛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紀桓試著跟陸云琛說了幾句話都沒得到答復,才站起身來,活動著僵疼的后背,目光最終落在了陸云琛的睡顏下。 “倒是一點防備都沒有,這么容易就在反派房間睡著,也不怕被我給糟蹋了?!奔o桓淺笑著喃喃道,彎下腰收拾著藥箱。 將藥箱放回原處后,紀桓才躡手躡腳地從寢室內(nèi)離開。 聽見關(guān)門聲,陸云琛睜開眼,看了一眼腕口上已經(jīng)被處理好的傷口,冷笑了一聲。 他承認七少這樣的方法很有效果,要是當初的他,真有一個魔族這樣做,他一定會感動的。 要是當初……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合上眼眸,只聽著那腳步聲一路從屋外來到他的床邊,直到感覺腕上一涼,他才睜眼看向床邊。 站在床邊的登闕見他醒來并不意外,將冰冷的鐐銬銬上他的腳踝。 登闕冷聲道:“按照陸仙尊的能耐,這點鐐銬都是輕的?!?/br> “你說得對,我手動不了,看來只能麻煩你把我踝骨給穿破了。”陸云琛笑容溫和,“把鎖口朝著腳踝中間那個位置扣進去,以你的修為,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