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晗褚如遭雷擊般往后退了兩步,目光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紀桓,又看了一眼陸云琛,才裝作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跑出了房間。 房間里嗆鼻的茶香味,因為晗褚的離開,淡了一點。 紀桓看了一眼門外,又看了一眼半臥在床上的陸云?。骸澳銊e介意,我這兩日也是被他這副模樣煩怕了,故意說出來騙騙他,我看你也是不堪其擾了吧?” 陸云琛看著紀桓沒有說話。 “沒事,等事情解決后,我就跟他說清楚,你要是不喜歡他這樣纏著你,把他丟給沈知書帶著也行?!奔o桓說著坐到了陸云琛的床邊,為其把脈,“看來這身體在去海市前,還得照料好?!?/br> 陸云琛明知故問道:“你們?nèi)ズJ衅鋵嵤菫榱宋覇幔俊?/br> 紀桓收回手,安撫道:“到底是為了什么你不必想,等事情結(jié)束后,我會把該告訴你的事,都說與你聽,你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好好靜養(yǎng),他們都在等著你回云霧窟?!?/br> 上次雪夜駕車讓陸云琛的病情急轉(zhuǎn)直下后,紀桓就不得不多方位考慮什么是對陸云琛身體狀況好的。 為了不出現(xiàn)意外,他連任遷和祁南梟那對狗男男也在這艘船上的事情都沒敢和陸云琛說。 一是怕失去記憶的陸云琛直接跑到祁南梟房間里跟對方對峙,若是急火攻心對陸云琛現(xiàn)在的身體有害無利,二是陸云琛靈力堵塞,哪怕祁南梟現(xiàn)在的狀況可能也好不到哪去,兩人真動起手來,陸云琛極有可能傷上加傷。 紀桓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到了陸云琛跟前:“這是補身的藥丸,船上人多眼雜,你現(xiàn)在的身份特殊,我怕經(jīng)常跑去船上的小廚房幫你熬藥,會太過引人注目。”說著紀桓從瓷瓶里倒出一顆比嗓子眼都大的藥丸,“藥效雖比不上沈知書調(diào)配的湯藥,但也大差不差?!?/br> 陸云琛頷首,接過紀桓送到嘴邊的藥丸,就吞了下去,這大的跟嗓子眼差不多的藥丸,剛好堵在了嗓子口。陸云琛瞪大眼睛,捂著喉嚨一直咳嗽。 紀桓嚇得站起身來用力拍了幾下陸云琛后背,他才把那堵在嗓子眼的藥丸吐了出來。 “陸云琛你是不是缺心眼?”紀桓問完兩指比出了藥丸的大小,往陸云琛的眼跟前湊,“那么大一顆,再怕苦也得嚼一嚼再咽,一顆吞下去,你是巴望著今日就給你辦葬禮是吧?” 陸云琛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心虛地看向一邊。修仙之后,很少會患上普通人的病癥,也不需要喝那些又苦又難聞的湯藥。 可自從被祁南梟害垮了身體,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就會喝上一碗的湯藥不說,陸云琛完全想不通紀桓做的丸藥怎么還能比湯水更苦。 陸云琛在紀桓的威逼下,不得不把丸藥再嚼碎,那味道就像是把所有苦澀的中藥混合在一起。 紀桓道:“很苦嗎?” 陸云琛把丸藥咽了下去,看著紀桓彎起唇角,沒有回答紀桓這個問題。 “我故意把藥做那么苦的?!奔o桓把瓷瓶放進陸云琛的衣領(lǐng)里,“這藥丸里的藥最適合調(diào)理內(nèi)傷,本是可以加些野山蜂的蜂蜜的,我還找到了?!?/br> 陸云琛指尖搭在胸口的瓷瓶上:“你這樣做,一定有你這樣做的道理?!?/br> 紀桓道:“我想讓你吃點苦頭?!?/br> 陸云琛淺笑道:“好?!?/br> 紀桓輕嘆了一口氣,起身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到陸云琛跟前。 陸云琛接過紀桓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將原本的苦澀給壓制了下去,他愣了片刻,抬眸望向紀桓:“你什么時候泡梅子水?” “剛進屋沒多久,看著壺里裝著白開水就順手丟了幾顆梅干進去,想著待會忙完來一杯梅子水給自己生津止渴的?!?/br> 陸云琛看著杯中淺褐色的梅湯,嗯了一聲。 “那藥每天三次都得嚼了再咽?!?/br> 陸云琛問:“那還有梅子湯嗎?” 紀桓道:“身上還裝著一小瓶蜂蜜,給你配著丸藥吃?!彼钗艘豢跉?,之前知道那些事后,賭氣做了一整瓶又苦又澀的療傷藥,若不是總算能靜下來,紀桓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船上不好熬制湯藥是真,當初想要讓陸云琛吃點苦頭是真,離開山時帶了一小罐蜂蜜,在路上又買了幾袋梅干和蜜餞也是真。每一樣都是紀桓自心而發(fā)的決定,可這些念頭碰撞在一起卻別扭得不行。 就如在知道真相時感覺挺難受的,卻還是背上了行裝以陸云琛消失的地方為起點,開始漫無目的尋找陸云琛的蹤跡。 云霧窟的結(jié)界只要沒有消失,無論天涯海角,他都相信能找到陸云琛,離開的日子,也從那時起變得沒有定期。 紀桓看向陸云琛,那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看著自己。 紀桓下意識將頭偏向一邊,避開了陸云琛的眼神。 屋里陷入了寂靜之中,原來總有很多話可以說的兩人,待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卻不知該開口說些什么才更合適。 陸云琛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失落,他將棉被的一角牢牢攥在掌心里,便是連唇角的笑意都沉不下去。 正在這時,門被一把推開。 晗褚嘴里叼著用小蝦炸成的小餅,仰起頭囫圇將餅吞了下去。 兩個人那么短的時間就能把愛意說出來,然后在屋內(nèi)你儂我儂,這自然不可能。不過兩個曾經(jīng)的老熟人各坐一邊沉默不語的模樣,倒讓晗褚頭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