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只見少年攙扶著一個快要生子的女人沖進谷倉。 女人腳上的靴子都已被血水和羊水浸透,她站不穩(wěn)身子,發(fā)絲臉頰全被全是浸透。 沈知書溫潤的嗓音傳來:“這母子怕是保不住了,腹部受了重創(chuàng),也不知胎兒有沒有事。” “我已渡入一股靈氣為其護身,望能母子平安?!?/br> 紀桓探出半個腦袋,面前的少年郎看模樣不過八九歲,一襲月白色的長袍卻絲毫不減眉宇間的英氣。 單單一眼,紀桓就認出了陸云琛的身份。 五官沒有他遇見時那般柔和。 帶著一股子狂勁。 看陸云琛安置好女子后,獨自一人負劍離開谷倉,紀桓也緊追身后。 少年停下腳步,背上長劍躍起落于少年掌心。 不等紀桓反應,陸云琛手上的利劍便對準了紀桓的咽喉。 “你是誰?” 紀桓顯出身形,還沒開口陸云琛便將劍收回。 “原來是你,上次一別后,便尋不到你了,我還以為當夜之事,是我的幻覺。” 紀桓訝然道:“你還記得我?” “恩,那時若非遇見你,我恐不是那些人販子的對手。” 紀桓握住陸云琛的手腕急切道:“那你可信我?” 還未等陸云琛作答,十幾根飛針朝二人奔來。 陸云琛趕忙推開,用劍陣擋去攻勢。 十二歲的少年郎,僅能招出十六把劍身擋在跟前,與任老頭的法器相抗,卻顯得尤為吃力。 “這是凌云霄的私事,何時輪到玉衡仙宗的弟子來指手畫腳?!?/br> 陸云琛苦撐著劍陣:“你凌云霄想得魔尊之子威脅魔族,為此不惜用毫不知情的女弟子作餌,如今其知曉你們的謀劃,又派這么多人趕盡殺絕,此事若傳出去,恐為仙門所不齒?!?/br> “黃口小兒,竟胡言亂語,今日老夫便替玉衡仙宗肅清師門?!?/br> 現(xiàn)在的陸云琛才剛至金丹一層,與凌云霄的弟子纏斗,占不到一絲好處。 紀桓立于原地,想要聯(lián)系外界的沈知書,詢問他動手會不會壞了章法,可耳邊卻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擋在陸云琛身前的劍陣被任老頭的法器震開。 他被震退幾步,鮮血從嘴角流出。 任老頭生怕丑事會敗露,心中已起了殺意,轉而朝著陸云琛的致命處奔去。 被陸云琛用劍擋下一擊。 “還有點本事,可惜這點本事還不夠保全你的性命?!?/br> 紀桓也不愿再忍,加入了戰(zhàn)局之中。 之后更有沈知書這個元神期的加入,讓凌云霄打得有些吃力。 正在這時,谷倉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天命之子祁南梟于那個冰涼的谷倉中,來到了世上,那位仙門女子不幸血崩而亡。 待他們?nèi)藥е鴦偝錾膵胪与x事發(fā)地不久,陸云琛包庇魔族之子,殺死凌云霄數(shù)十名弟子的事情,就在仙門中傳得沸沸揚揚。 紀桓第一次知道還沒有成為宗主的小仙尊有多熊。 惡名滿天飛,還偷摸跑回玉衡仙宗,把救下來的奶娃娃往他師尊門口一丟,順道搗毀了問天閣的養(yǎng)妖福地。 三人躲在酒家里共飲。 十二歲的少年站起身道:“浩天門有養(yǎng)妖的地方嗎?” 沈知書剛喝下一口酒,立馬噴了出來:“乖乖,我看你不是先孤傲守正辟邪,你是想給你師尊惹一堆麻煩才解氣?!?/br> “他們用人去養(yǎng)妖獸,煉妖獸,我把那些地方砸了毀了,何錯之有?!?/br> 陸云琛抱著酒壇子湊近沈知書跟前:“你該不會想包庇浩天門?!?/br> 沈知書笑著推開了陸云琛的腦袋:“浩天門行得正坐得端,不屑于去做這些,不過我聽聞幾個小村鎮(zhèn),經(jīng)常會有童男童女丟失,要不去看看?” 紀桓坐在一旁飲酒,聽到沈知書的話不免有些唏噓。 當初不屑于做這些事的浩天門,卻因為他瘋了的師弟,第一個消失在了煙塵中。 不知在沈知書清醒后有沒有一瞬的悵然。 正在這時,一個散發(fā)著銀白色光芒的紙鶴飛入酒窖的柵欄。 陸云琛將酒壇子往身后一藏,混世小魔王頓時坐直了身子。嚴善霆 “藏什么呢,我都看見了。” 溫和的嗓音入耳,陸云琛把酒壇子從身后拿了出來,看著飛在眼前的紙鶴笑得乖順。 熒光下眉目柔順的男子抱著懷中咿咿呀呀的奶娃娃,無奈地嘆了口氣。 “闖了禍,就把東西丟給為師了?” 陸云琛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總不能背著一個奶娃娃去鋤強扶弱吧?” 男人沒有生氣,淺笑道:“既是救下了,便是你的責任,是苦是甜都得擔起他,若行俠只做開頭事,所行之事究竟為心中之俠義,還是空有的俠名。” 陸云琛尷尬地蹭了蹭鼻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若云琛承擔不起這責任,為師只能將其送回凌云霄,任凌云霄處置。” 陸云琛猛然站起身來:“承得起?!?/br> 紀桓伸手握住了少年的腕口,本想要制止他此刻的想法,卻在少年目光投來的那一瞬,淺笑著搖了搖頭。 走南闖北,提著一把劍,到處拉仇恨的小鬼。 終究在處理完童男童女失竊案后,提著犯事的小門派,一道趕回了玉衡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