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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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某處柔軟的地方似乎被突然用針扎了一下,刺痛的不行,薄以揚指尖在無意識指尖刺進了皮rou里,掌心有絲絲鮮血滲出。他周邊的氣壓低到可怕,似乎有一瞬間被戳中了痛點,戳中了軟處,被徹底的激怒,但最后他竟然什么都沒有解釋,只向著門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梁蕭蕭,請你離開我們的家?!?/br> 我們。 這個我們毫無疑問是薄以揚和謝清嘉。梁蕭蕭喉間酸澀,她沒有想到自己為了為眼前這個人報仇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在自己父親面前為他說那么多好話,最后還扳倒了謝為華,薄以揚仍然不愛她,如果說之前在睡夢之中囁嚅出“嘉嘉”兩個字,她還可以勉強說服自己薄以揚只不過是余情未了,過些日子就會徹底忘掉這個人,但現(xiàn)在薄以揚的一言一行包括他的生理反應(yīng)騙不了人,他對著自己硬不起來,相應(yīng)的,也就是對自己再沒有了男女之情。 “為什么?”梁蕭蕭不甘心,說到底她表面上看上去飛揚跋扈,實際只是一個十足的千金大小姐,她愛了薄以揚這么多年,自認能夠看清他的真心,可是到了今日,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做的一切,似乎都僅僅只是自己一廂情愿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你明明答應(yīng)我要和我結(jié)婚的?!绷菏捠挷唤猓t著眼睛瞪著薄以揚,“薄以揚,你告訴我,你要怎么辦?” “……我不知道?!北∫該P面對著梁蕭蕭,閉了閉眼,他打心底感激這個人,如果不是梁蕭蕭,他可能拼盡全身力氣也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但自從那日從監(jiān)獄回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堅持的東西好像就是一堆泡沫,于是陷入了深深的懷疑和惶恐之中,如今他龜縮在這棟房子鑄就的殼里,趕到nongnong的安全感和幸福,他終于沒辦法否認自己的感情,沒辦法否認,自己忘不了謝清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北∫該P脫力一般靠在門框上,他往日英俊的面孔如今因為情緒低迷變得頹廢,下巴處冒出的胡茬更是昭示出他這幾天過的有多么萎靡不振,“我想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已經(jīng)不適合再辦下去了,取消吧。” 梁蕭蕭下頜收緊,牙關(guān)因為憤怒和悲傷在抖:“薄以揚,你在玩我嗎?嘉業(yè)公司的千金大小姐被未婚夫主動提出要解除婚約,你把我的臉面放在哪里?你想讓我父親和謝家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料是不是?” “你們的損失,我會盡力補償?!北∫該P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梁蕭蕭,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和你有什么瓜葛了,我欺騙不了我的內(nèi)心……請你好自為之吧?!?/br> 這天梁蕭蕭最終甩了薄以揚一個響亮的耳光,氣沖沖的摔包而出。而薄以揚定定的站在那里半晌,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頭一樣,慢慢的滑落下去,蹲坐在地上。 他渾身似乎都在疼,但又不知道哪里疼,口中發(fā)苦,眼里發(fā)熱,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揪緊了再用鈍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上去似的,痛苦無以言表,密密麻麻的刺痛隨著心跳的頻率不斷傳來,讓他心神不寧,神魂俱碎。 “嘉嘉……”不知過了多久,他口中呢喃出聲,像是親密的愛語,卻更像絕望的懇求。 “求求你回來,回到……我身邊來?!?/br>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人這樣的痛苦煎熬,失魂落魄到不像他自己,但他或許是幸運的,因為他經(jīng)常會在夢里見到謝清嘉,盡管謝清嘉總是看著他不說話,但他卻仍然急不可耐的向他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感情,并且祈求著自己永遠不要醒過來。 這樣的日子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與趙老板預(yù)約的日子到了。薄以揚在秘書擔(dān)心憂慮的目光里進入包廂,與趙老板洽談,出乎意料的是,他言語得體,條理清晰,并沒有秘書想象中的因為情緒不受控而產(chǎn)生的任何不當(dāng)之處,于是秘書算是在心里呼出了一口氣,看來雖然老板這段時間精神狀態(tài)很不正常,但好歹在思維邏輯上還是沒有任何失誤的,看來離走出來指日可待。 雙方關(guān)于同一個合作項目共同談了各自的暢想,發(fā)現(xiàn)彼此的理念不謀而合,趙老板顯然對此很滿意,頻頻點頭,末了直接說:“薄老板是個爽快人,跟您這樣的人做生意,我放心?!?/br> 薄以揚勉強扯了扯嘴唇,保持著自己的表情管理,面帶微笑,又聽到趙老板問出一句:“不過……薄老板面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可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眼下有很濃重的黑眼圈,臉色也很慘白,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睡好覺,而與狀態(tài)不對勁相比更大的異樣在于薄以揚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一種落寞腐敗的氣息,仿佛一朵外表光鮮內(nèi)里糜爛的花,有一種精氣神都被慢慢抽空的頹喪感。 薄以揚卻緩緩搖頭:“并不是,只是因為發(fā)生了一些事,心情一時難以調(diào)整過來?!?/br> 趙老板也適時的想到了業(yè)內(nèi)的一些傳聞,沉吟半晌,斟酌的說出口:“可是因為薄老板的愛人不幸離世的緣故?斯人已逝,趙某深感痛惜,不過薄老板還是要節(jié)哀,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活著的人要過好,天上的人看著才放心。” 薄以揚聞言,眼睫微顫,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撫過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謝清嘉曾經(jīng)親手為他設(shè)計的,簡簡單單的一個素圈,刻有莫比烏斯環(huán)的圖案和兩人姓氏的縮寫,代表著永恒不變的真愛,卻直到分手也沒能及時趕制出來送給他。直到謝清嘉墜崖身亡,薄以揚才在遺物里把它翻找出來,并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