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幾個穿著學生會統(tǒng)一制服的男生站在外面,胳膊上戴著紅袖標,氣勢凜然。 “檢查衛(wèi)生?!?/br> 衛(wèi)生委員今天請假沒來,班里由此被揪著扣了好幾分。謝清嘉身邊坐著的大胖憤憤不平,小聲念叨著:“狗仗人勢?!?/br> 罵的誰顯而易見,因為謝清嘉目光不經(jīng)意間向外瞥時,瞧見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百無聊賴,閑閑散散的倚在門框上,身高腿長,線條清晰漂亮的側(cè)臉卻冰冷淡漠到了極致。 旁邊的幾個小跟班扣完分之后屁顛屁顛的跟薄以揚匯報著工作,薄以揚不知道聽還是沒聽,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點頭,便抬腿向下一班去了。 中間連眼神都吝嗇給他們一個,明明一個“手握重權(quán)”的學生會會長,卻活像個逍遙的仙人,好像下一秒就能被風吹走。 “唉,認識他嗎?”一旁的大胖哼笑,“比咱們高一屆的學長,b大校園里的風云人物,聽說剛考進來就是本專業(yè)全年級第一,深受各級老師寵愛,人稱‘薄神’?!?/br> 這熟悉的話語似乎在上一世也聽過,只不過兩世的軌跡很明顯是不同的,上輩子兩個人在初中就因為陽雪的緣故熟識,并且還是同級,這輩子薄以揚初中并沒有轉(zhuǎn)學過來,高中也并不認識,只在大學成了他的學長,跟他的交情也僅限于校園里的寥寥幾面,估計薄以揚到現(xiàn)在為止都根本認不得自己這個人。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謝清嘉唇角彎著淺淺的笑,卻顯然未達眼底虛情假意,薄以揚做了那么多對不起他的事,還活的這么瀟灑自在,真是讓他打心底里感覺到不平衡。 薄以揚怎么能脫的這么清清白白呢?筆尖仿佛化為了鋒利的刀刃,在手下的白紙上割出一道傷痕,那道劃痕正好貫穿了畫中俊美男人的臉,扭曲變形,帶著無聲的吶喊,宣泄著內(nèi)心壓抑暗淡的情緒。 他要薄以揚和自己一樣,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來到十八層地獄滾過一趟,才配重新獲得新生。 “哎,看見剛才本科三班坐在第三排走廊邊的那個男生了嗎?”一群人在走廊里穿梭的空當,有人調(diào)笑,“長得跟個狐貍精似的,剛還對著我笑,sao死了?!?/br> “你有病吧,他什么時候?qū)δ阈α??”接話的是個吊兒郎當染了一頭紅毛的高個子,嘴里嚼著個口香糖,一手還哥倆好的勾著薄以揚的脖子,“人家就是看著黑板上的分數(shù)扣的夠離譜氣笑的,跟你有個毛關(guān)系,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長什么樣子,還妄想人家對你笑,自戀批?!?/br> “哎我說高鶴宴,你一天不損我就難受是吧?”元曹被調(diào)笑的氣紅了一張臉,上去就是一腳,卻被高鶴宴躲在薄以揚后面沒踢到,看著薄以揚沒什么波動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高鶴宴,你可真行,有本事別躲薄哥后面,跟我單挑?!?/br> “我沒那個本事?!备啁Q宴笑得賤兮兮,仗著自己有薄以揚這個好哥們當靠山就肆意妄為,“不過元曹,要是你有本事你就去堂堂正正的追人家,別看上人家了又不敢下手,就在后面說人家壞話,不像個爺們?!?/br> 元曹是個同,而且是個挺明目張膽的同,在他進入大學第一天就跟宿舍的這群哥們坦白了,不過幾個大男生的反應都是平平,除了最開始的好奇之外,感覺元曹跟平常人也沒什么不同,除了……偶爾會碰見元曹帶男伴去賓館。 男伴,或者說是男炮友的類型吧,都很統(tǒng)一,通通都是纖細美少年的那一掛,而在這一類里剛那個元曹口中的“狐貍精”屬于天花板級別的,難怪元曹嘴里不干不凈,不知道看上多久了,心里一直癢癢呢。 高鶴宴對元曹的心路歷程摸得門清兒,碰上元曹猶猶豫豫的表情還碰了碰旁邊的人:“哎,阿揚,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薄以揚藍白色的制服領口微微敞開著,此時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空茫,整個人就更像是易碎的琉璃一樣仿佛一碰就會碎。 回過神來,條件反射的皺了皺眉:“什么?” “就剛剛我說的姓謝那個小學弟啊,元曹看上他了,有點想追,”高鶴宴直接跳過了中間流程替元曹詢問起了攻略,“你經(jīng)驗足,你告訴他,應該怎么追才比較容易得手?” 足個屁,薄以揚在心里爆了個粗口,他長這么大,連個男女戀愛都沒談過,更別提替元曹這種男同處理感情問題,簡直有夠頭疼。 摸了摸口袋里的煙,想點一支,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班級門口,不能那么放肆。于是縮回了手,隨意道:“直接上不就得了,那么麻煩干什么?!?/br> 元曹被他直截了當?shù)脑捳Z震了一下:“薄哥你這也太……” “哪次追人你不是打著‘談戀愛’的名義跟人上床?反正在你眼里談戀愛等于打炮,還講究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問人愿不愿意就行了。” 雖然問人的時候很可能被人一拳揍回來。薄以揚在心里默默的補了一句。 元曹聽著他薄哥的高談闊論,一時沉默——他居然感覺說的還挺有道理。 “走了?!北∫該P扯了扯自己微微卷起來的校服一角,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上大學之后,他就在附近的居民小區(qū)里租了一個房子照顧付月蓮,昨天晚上付月蓮不知道為什么精神非??簥^,一直折騰到凌晨一點才肯乖乖躺到床上睡覺,而他忙完了家里的家務躺下去本以為能夠很快入眠,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失眠了,僅有的幾個小時深睡眠,還做了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