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掛斷電話,他照例給江都和梁蕭蕭發(fā)去早上甜言蜜語的問好,話術都是一樣的沒有什么技術含量,頂多就是復制粘貼而已,他弄著卻總覺得自己像個勞動工人一樣,總得想法設法的討好各個包工頭,甚至不僅僅是言語上,很多時候得用身體撫慰他們。 總有一天這么同時應付好幾個人,他的身體會被榨干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子,謝清嘉總有些擔憂。 薄以揚定的地點是一個茶館,裝飾的古色古香,四處都有屏風遮擋,非常具有私密性。謝清嘉一過去就坐在了薄以揚對面,看著薄以揚似乎有些紅潤的面色:“怎么?這些天過得挺不錯???看上去紅光滿面的,氣色挺好?!?/br> “那都是因為知道要見你了,才會出現(xiàn)這么好的氣色?!北∫該P說到這里,抬眼看了他一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嘉嘉?!?/br> 謝清嘉被他這膩歪的說法說的有點想吐,端起眼前一杯茶準備清清口,薄以揚卻開口說:“那杯茶還沒有泡開,入口可能會有些苦澀,你要不要嘗嘗我這杯茶?”他指了指手下清香四溢的茶水。 他顯然是摸清了謝清嘉的口味,知道這人最喜歡吃甜,越甜越好,像這種帶點苦味的茶水是他最不喜歡的,于是非常熟練的把兩個人的茶換了一下,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柔的笑。 這個舉動倒還真是挺貼心的。謝清嘉沒有反感,而是接受了薄以揚的好意。而薄以揚給他換完茶水之后,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要不要坐過來,嘉嘉?” 他喊的倒是挺親切的,只不過謝清嘉總覺得他不懷好意,警惕的看著他:“先說好,今天我不想做。” 薄以揚淡淡的笑,他本來就長的面如冠玉,這一笑真有些人淡如菊的意思:“無論做不做,自主權都在你,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強迫你。” 這話說的倒是挺好聽的,謝清嘉覺得眼前人身上的那股子執(zhí)念好像淡了些,變得更加從容了,心里也就放心了點,坐過去的動作干脆利落,在薄以揚眼里,當似乎是帶上了一點上輩子的那種乖乖巧巧,言聽計從。 眼睛里的懷念突然就像是漫出來了一樣,濃烈的很,薄以揚為了不讓眼前人看出破綻,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懷念藏好,鼻尖微酸著,給他遞過去了一塊茶點,努力的掩飾著自己微紅的眼眶。 謝清嘉其實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話,只順著薄以揚的話頭說,薄以揚說的都是一些瑣事,謝清嘉聽著,偶爾的應上一兩聲,然后不經(jīng)意間看見薄以揚探身去拿東西的時候露出了胳膊上的傷疤,眼神忽然就頓住了。 薄以揚的胳膊上那條傷疤很長,幾乎快要從手腕一直延伸到上臂。謝清嘉看著,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次顯示屏坍塌,他把自己護在身下的時候,那碎片劃破了他手臂,深可見骨,血就一滴一滴的滴下來到他的臉上,炙熱的溫度,還有那腥甜,他的舌尖清清楚楚的嘗到了。 還有薄以揚的腿,其實乍一看像是完全好了,但如果細細的看過去會發(fā)現(xiàn)腳踝骨折,到底還是影響了一點他的走路,有一高一低的感覺,雖然并不算很明顯,但醫(yī)生說到老了之后狀況會嚴重很多。 謝清嘉看著,沉默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薄以揚給他續(xù)了一杯茶湯,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怎么了?” “沒什么?!敝x清嘉垂下眸子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起我很久沒去看過付阿姨了,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薄以揚聞言頓了一下,上一次他們和付月蓮處在同一個空間里的時候,還是他向謝清嘉求婚,結(jié)果謝清嘉不留情面的將他拒絕了,那次拒絕幾乎讓他元氣大傷,好長時間都提不起精神。只覺得徹骨的疼。 努力的把那些幾乎又要溢上來的酸澀強行壓制下去,他露出了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好啊,明天我們就去,看她那么喜歡你,見到你過去一定很高興?!?/br> “你是他親生兒子,他見到你應該更高興。”謝清嘉垂眸,“不過你手臂上的疤痕如果讓她看見,她是一定要心疼的?!?/br> 疤……薄以揚目光投向自己的手臂,那里的疤的確挺顯眼,他笑了笑,“這有什么關系,她都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有的時候見到我就喊我雜種,你想想她連兒子都認不出來了,怎么會在意到我手上是不是有一條疤呢?” 謝清嘉聽著,沒有什么表情,眼睫毛卻顫了顫:“那個醫(yī)生告訴過我,手術之后,你的手和腿都會恢復的完好如初,我也一直以為是這樣,但今天看來,好像并沒有完全痊愈?!?/br> 薄以揚唇角揚了揚,似乎很輕松,但那輕松之下好像又壓著一絲苦澀:“沒關系的,反正也不明顯,我還能夠照常的生活,況且醫(yī)生說的話大多數(shù)都是安慰人的,當初那一下可是切切實實的傷到了骨頭,要說不留一點疤痕,恐怕也不可能吧?” 謝清嘉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的“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薄以揚卻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著迷的盯著他的側(cè)臉,就那么一直看,仿佛在看著自己藏在保險柜里不舍得動的寶貝一樣。 其實那醫(yī)生并不算騙人,那是從美國請來的最好的醫(yī)生,如果想要不留疤,就算是非常手段也能辦到,或者說就退一萬步講,即便留了疤,也只是淺淺的一道,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仿佛一道蛇紋似的,那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