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到了地方,薄以揚率先下了車,然后朝身后的人伸出一只手來,那是一個邀請的姿勢,邀請了他的愛人跟他一起,踏足到這個他們幾乎沒有在這里居住過的地方,謝清嘉下了車,然后回首就看向他的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一個是親生的,一個不是親生的,但是都很奇妙的跟他之間有著一種非常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他幾乎是用著本能去顧忌著這兩個孩子,但是對于一旁出現(xiàn)的另外一個“孩子的父親”沒有任何的好感。 謝清嘉一邊糾結(jié)著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一邊朝前去,走了過去,薄以揚跟他并肩走著,兩個人一起進了家門,這還是一棟小別墅,跟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幾乎是沒有太大的差別,謝清嘉站在門口看到那熟悉的陳設時,忽然有了一種很疲憊的感覺,那種疲憊近乎與龍卷風一樣席卷而來,讓他站在門口有那么一瞬間,連一個想要踏步進去的想法都沒有了。 他莫名覺得這里是棺材。 “我們要住在這里嗎?”他問,然后轉(zhuǎn)頭,“薄以揚,我難道沒有朋友和家人嗎?我能不能搬出去???” “你不喜歡這里嗎?為什么不喜歡?”薄以揚聽了他的話,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他的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謝清嘉莫名的就不太喜歡,但是他并沒有說出口,而是慢慢的說,“我不是不想住在這里,我只不過是不想跟你住在一起?!?/br> 又是說出了這種話,又是說出了這種讓薄以揚不開心的話,薄以揚幾乎感覺自己的心情立刻就低落了下去,但是他仍然慢慢的說:“可是我們是戀人,你見過有哪對戀人不住在一起的嗎?” “況且我們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般戀人了,應該說是彼此的家人?!北∫該P說到這里的時候,臉色有些冷酷,“嘉嘉,你必須適應這種生活,哪怕適應這種生活,對你來說非常的痛苦和不耐煩,你也必須要適應,因為以后的日子我們都是這么過的,明白嗎?” 謝清嘉沒有說話,他感到了一種痛苦,和一種近乎困獸一般的焦躁,他往前走了過去,連一眼都沒有,再多看薄以揚,而薄以揚在他身后抿了抿嘴唇,他承認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急躁了,但是他也稍微受了刺激,謝清嘉總是不想跟他住在一起,他總是連一個正眼都不愿意看他,他也感到非常的挫敗和難過,而在挫敗和難過之后,他又有了近乎于偏執(zhí)一樣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把這個人困在身邊,一定要讓他一直看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她跟別的男人勾搭上……想到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江都,他的眼眸深了深,幸虧那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否則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不知道還要鬧出來多少幺蛾子。 謝清嘉上臥室的時候先睡了一會兒,他在睡前喜歡把整個屋子都弄得很黑,連一點光都沒有,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卻感覺窗簾被拉開了,門也被推開了,他呆呆的愣了一會兒,然后有些生氣,他的起床氣是非常重的,這個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貓,而薄以揚站在門口,有些怯怯的望著他:“嘉嘉,起來吃飯了?!?/br> 謝清嘉呆愣了一會兒,他說知道了,然后拿著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他覺得他們兩個的關系像是舍友一樣,對的,就是那種沒有任何感情的舍友,住在一起,誰也不打擾誰,誰也不來找誰,而吃飯或者需要集體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就能夠聚到一起,這種處理方式似乎是最舒服的。 而當他穿好衣服站起來的時候,固然感到有些暈眩,這種暈眩是突如其來的,沒有任何征兆的。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終于開始邁步了。薄以揚注意到他的情況,向他走了過來。 “怎么了?”他臉色有些緊張,而謝清嘉搖了搖頭,他覺得這股子暈眩應該是跟自己之前撞到腦子有關系,雖然他并不知道撞到腦子具體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反應,但是,他腦海里存在的本能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薄以揚臉上的神色非常的緊張,他以前其實是一個挺無關緊要的人,那種表現(xiàn)就是對別人的經(jīng)歷無關緊要,但在謝清嘉身上,他算是顛覆了自己以前活過的所有日子所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和習慣,他不由自主的去關注這個人,這個人只要受一點傷,或者哪里有點不對勁,他就表現(xiàn)的比他本人還要緊張,這像是老媽子的嘮叨,但也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同性戀人最為純摯的愛,謝清嘉可以,不知道他也可以不稀罕,但是不一樣,本人卻無法控制住,他有些緊張的望向謝清嘉,手指還有些輕微的抖動:“是頭暈了嗎?”在得到謝清嘉點了點頭,肯定的答復之后,他又緊接著問了一句,“除了頭暈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不適的癥狀?比如說頭疼?比如說手麻腳麻?”這種不適應的癥狀一般來說都是對神經(jīng)有影響的,而如果神經(jīng)出了問題,最容易出現(xiàn)四肢麻痹的情況,薄以揚上手先揉了揉謝清嘉的手腕和腳踝,臉上的表情幾乎是非常凝重的,謝清嘉出了車禍之后,在醫(yī)院養(yǎng)了很久才回到家里,但是即便是養(yǎng)了很久,他的后遺癥還是挺嚴重的,不僅瘦了很多,而且有的時候經(jīng)常出現(xiàn)精神恍惚的情況。薄以揚對此懷著十分復雜的感情,幾乎是又慶幸又自責的。慶幸的是,這個人忘掉了一切,也忘掉了自己從前做過的那些混賬事。他們兩個人可以重新再來,但是同時也自責,如果不是自己這個人也不會陷入了如此的險。而他原來健康的身體現(xiàn)在似乎被自己摧毀了,因此現(xiàn)在他的身體只好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就會十倍百倍的緊張起來,比這個人本人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