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悅笙當然不肯賠。別說這幫人是故意碰瓷撞上來的,就算真是白悅笙的錯,他連顧家的一千六百萬都沒還上,哪里能管后面的。 “先來后到懂不懂?我還欠著顧家的錢呢!有本事你們問顧家要去!”白悅笙眼珠子嘰里咕嚕亂轉(zhuǎn),指著顧九闕就想禍水東引。 顧九闕看了一場好戲,卻沒打算陪著他們一起唱戲。聞言立刻笑道:“他欠我家錢不還,我家已經(jīng)起訴了。你們也可以起訴。” 花臂青年:“……” 鬧到最后,僵持不下的雙方只能選擇報警。最后在警方的調(diào)節(jié)下,白家夫婦不得不賠了五萬塊給花臂攤主。又將地上的幾塊碎瓷片收拾干凈打包帶走。 白家兩口子還想求顧爺爺出手,幫他們把這只淡描青花寬口碗給補上。畢竟老黃也說了,這東西要是修好了,也能值幾個錢。 只是顧九闕要的五十萬修復費用,是萬萬不可能的。 白悅笙出師未捷先賠錢,氣得抱著東西,帶著警察回頭去找賣《竹石圖》和黃地粉彩云龍紋鏤空帽筒給他的攤主算賬。 顧九闕跟在后面,看著白悅笙一口咬定倆家攤主給他換了假貨,卻根本說不清真貨跟假貨的區(qū)別。 兩位攤主默契十足,言之鑿鑿地表示他們賣的就是仿古工藝品。并且表示貨物既出,就是錢貨兩訖,概不退貨。還質(zhì)問白悅笙當初買東西的時候是不是說好了? 白悅笙是抱著撿漏的心態(tài)過來的。他那個時候當然愿意錢貨兩訖。可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被騙的人是他! 氣急之下,白悅笙難免有些口不擇言,間接暴露了不少不該暴露的信息。他自己倒是沒有注意,圍觀的群眾也聽不太明白。唯有重生一次,還知曉原著情節(jié)的顧九闕隱隱有些明悟。 他站在人群之外,冷眼看著與店家瘋狂對峙的白悅笙,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 從城西古玩街返回古城區(qū)的路上,顧九闕又一次詢問白悅笙:“在我爸車上動手腳的那個人,你還有沒有印象?” 白悅笙正抱著他花費了一早上的時間搜刮來的贗品生悶氣,聞言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沒什么印象,你還想問什么?” 顧九闕淡淡地道:“沒什么。如果你能提供有用的線索,我倒是可以免費幫你們家把那只淡描青花白瓷碗補了。還能作價十五萬,直接把碗收了?!?/br> 白悅笙眼睛一亮,旋即不滿地道:“才十五萬?” “少么?”顧九闕瞥了一眼白悅笙懷里的仿古工藝品,噙著笑意道:“幾句話就值十五萬。你折騰了一早上,有沒有賺到十五萬?” 白悅笙:“……” 坐在后面把玩著鼻煙壺的白彥梁興致勃勃地伸過頭來:“兒子,你要是有什么線索,你就說出來唄。不說白不說。你藏在肚子里也沒人給你錢?!?/br> 車里的街坊鄰居也跟著附和:“就是!大家都是老鄰居,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盡管說出來。說不準顧家一高興,就不起訴你了呢!” 白悅笙眼巴巴地看向顧九闕。 顧九闕含笑不語。顯然一條線索十五萬外搭一只破了的淡描青花寬口碗,已經(jīng)是顧九闕的底線了。 白悅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他本來以為鑒寶撿漏是一件輕松容易且來錢很快的事情??山?jīng)歷了一早上的風波,他才知道撿漏也沒那么容易。 至少在沒有鑒寶異能的情況下,他想撿漏簡直比登天還難。稍有不慎還會被人盯著碰瓷。 這么一想,僅僅提供一下線索就能拿到十五萬,好像還是蠻劃算的。 ——反正他現(xiàn)在透露的消息,也不會對后續(xù)要發(fā)生的事情有什么影響。 白悅笙眨了眨眼睛,終于下定了決心。他撓著額頭做回憶狀,支支吾吾開口道:“我記得那個人好像是穿一件黑色的t恤和牛仔褲,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個子不高,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看不清楚長什么樣子?!?/br> 白悅笙仔細回憶著。為了以防萬一,他不會將那個人的具體信息暴露出來,以免那人得到消息,跑來報復他。再說他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認識一個根本就沒見過面的男人。 不過他透露出的這些信息,足夠換取十五萬了吧?他還搭了一只淡描青花白瓷碗呢。雖說那只碗是用殘破的碎瓷片拼湊成的,可是以顧爺爺?shù)氖炙?,要真是修好了,也能值不少錢吧。他光是買碎瓷片都花了五萬塊呢! 這么一想,白悅笙又覺得自己好像虧了。 顧九闕凝視著白悅笙滿是糾結(jié)的臉,忽然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看到他在我爸車上動手腳的?” 白悅笙下意識說道:“就在你家著火那天?!?/br> 顧九闕反問:“那天你不是跟我在一起嗎?” 白悅笙聞言一怔,旋即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就是早上,或者凌晨。我去你家找你的路上無意間碰到的?!?/br> 顧九闕道:“一大清早你看到有人在我爸車上動手腳?” “應該是吧??赡軐Ψ绞怯X得大白天動手腳更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白悅笙這么說著,又補充道:“要不是大早上的,我也不會那么不警覺。我要是晚上看到有人圍著你爸的車轉(zhuǎn)悠,我肯定早就告訴你了?!?/br> 顧九闕直視著白悅笙的眼睛:“可是那天一大早,我爸就開車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家。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