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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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到了臨近比試的日子,在離開前兩日,朝寒準(zhǔn)備開始閉關(guān)。 大約是要離開一段比較久的時間,公都敬忽然夜里睡不著,就走到了江裊和他曾經(jīng)的居所外。神族煙消,墳冢是沒有的,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也就成了憑吊的墓地。 其實他來上凌墟后,只要有時間日日都來。 見公都敬如此癡心,朝寒有提議過,讓他就住江裊住過的地方,但是他拒絕了,覺得日日睹物思人會瘋掉。 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總覺得自己在做一件虧心事,如果住在那個熟悉的地方,可能自己就會放棄現(xiàn)在這條路。 朝寒近來少眠,思索自己修煉的事,不知不覺就到了江裊住處外,見公都敬也在絲毫不意外,畢竟他時常來。 “你想過給江裊報仇嗎?” “當(dāng)然想過,但是目前實力還不夠?!?/br> 即便是他刻苦修煉,沒個幾百年,也不太能與對方匹敵。況且?guī)装倌旰?,焉知人事幾何?/br> “說到底,那些人是來找我的,這事,該我去了?!背念^的一絲煩悶突然消解,她知道怎么自己該做什么了。 朝寒召喚出自己的佩劍,御風(fēng)而去,公都敬大為震驚,心想,難道她這是要去幫江裊報仇? 之所以不太敢信這一猜想,是因為朝寒若想替江裊報仇早行動了,以她的實力根本不用等。 由此,公都敬一直覺得,江裊口中所謂的多年交情,可能在朝寒眼里并沒有那么重要。 “如果你愿意一起的話,跟我走吧。”朝寒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清冽響亮。 公都敬忙不迭跟了上去,心下的猜測已確定六七分,不出意外,朝寒就是要去尋仇。 “當(dāng)年我對林子宇說,如果有什么不滿,就來找我,只是我沒料到,他竟殃及無辜?!?/br> 朝寒淡淡地解釋了兩句,卻沒有言明為何時至今日才想起了結(jié)這事。 林子宇如今為藏鋒閣的閣主,其人性子沖動、意氣用事在仙門頗有傳聞。 約莫四百年前,上一任藏鋒閣閣主尋求邪魔外道增進(jìn)修為,吸食了無數(shù)生靈的精氣,暗中為禍一方。有人到仙門求救,原本上凌墟是不準(zhǔn)備接管這事的,因為彼時酒允的叛變和作亂已經(jīng)讓朝寒頭痛不已。 朝寒想起那日,大師兄找到她,“我聽說,酒允去了藏鋒閣,她不會是要與那老匹夫聯(lián)合顛覆仙門吧?” 這完全像酒允能夠干出來的事,朝寒二話沒說,飛往了藏鋒閣,但是到了才發(fā)現(xiàn)閣主已經(jīng)斷氣,他幾乎是被自己常用的那種法術(shù)耗干了精氣,再無投胎可能。 她早知道酒允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卻沒想到她真是什么偏門陰毒法術(shù)都學(xué)。 林子宇趕到時,只見朝寒在場,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拔刀砍向朝寒。 “我說你,怎么搞不清楚狀況!”二人過招起來,林子宇仿佛完全聽不進(jìn)朝寒說了什么,一味砍殺。 朝寒轉(zhuǎn)念一想,這閣主反正也是仙門禍患,死了也好。 林子宇最后被打得一身傷,朝寒倒是毫發(fā)無傷??粗诘厣蟼劾劾鄣娜?,朝寒沉默片刻,覺得這會兒他應(yīng)該能聽得進(jìn)自己說話了。 “你師父生前作惡多端,有此一遭不過是遲早的事,你若能夠洗心革面,好好打理藏鋒閣,仙門還是有你們一席之地?!?/br> “再說一次,我沒有殺你師父,你若還有什么不滿,大可來找我?!?/br> 找她,總比去找酒允好,他那點功夫遇到酒允,下場只會和他師父一樣。 此后許久,朝寒都沒有聽到林子宇和藏鋒閣的蹤跡,她只當(dāng)他是放下了,卻不知他在兢兢業(yè)業(yè)修行,只為殺了她。 公都敬很清晰地記得,林子宇找到上凌墟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很是光火,便開始肆意破壞房舍。 江裊聽到聲響才找了過去,質(zhì)問他為何如此無法無天,言語之間輕易就激怒了林子宇。 “他那會兒不知修了什么妖術(shù),江裊到后面完全敗下陣來?!边@是多年來,公都敬頭一次和人提起當(dāng)日的情形。 “和他師父走上了一樣的老路。”朝寒言語中略帶惋惜,總是有修仙者因為一時利益放棄自己的前途,說到底這群人原本就不該入仙山。 酒允也不該,但酒允是她帶進(jìn)仙門的。 “江裊實力不弱,卻被逼到讓我找你們回來,我那時就有種十分不好的預(yù)感……” 那一刻,莊昱在酒樓迎著春日暖陽小憩,朝寒在萬里外的海島上避世,因為找秘籍找累了。 聽完公都敬的講述,朝寒心里那份原本就有的愧疚加重了兩倍。 藏鋒閣外面有一層堅固的結(jié)界,朝寒伸手感應(yīng)了一下。 “這根本就是禁術(shù)?!?/br> 仙門中之所以有些術(shù)法會被列為禁術(shù),要么是因為這術(shù)法對自己很殘忍,要么是因為對旁人很殘酷。 “要結(jié)成這樣的結(jié)界,非得犧牲兩條人命不可?!?/br> 公都敬大驚,再看向結(jié)界內(nèi)的藏鋒閣時,眼神已經(jīng)變得無比凝重。 江裊剛灰飛煙滅那會兒,他滿腦子想著要報仇,但被自家兄長攔了下來,說他這么去無疑是送死。 送死,不僅報不了仇,江裊如果亡魂有知,也會難安。 靠他一個人,通往藏鋒閣之內(nèi)的道路的確充滿艱難險阻,而這回他眼睜睜地看著朝寒揮動手指,幾個手勢落下,結(jié)界便打開了。 自從結(jié)界打開,朝寒渾身的氣息就變了。 她是真的要殺人了,公都敬忽然覺得朝寒難以靠近,那是不同于妖魔的殺氣,卻一樣冷得令人膽寒。 當(dāng)朝寒一把劍扔過去,栽到林子宇房門上時,院子里的結(jié)界頓時光芒閃動,這是結(jié)界被嚴(yán)重干擾的信號。 林子宇這些年走捷徑,得罪的人多了,只怕人偷襲,沒想到如今有人光明正大站在門口來挑釁。 雖說是夜晚,但朝寒獨立在庭院中,衣袂翩翩、大義凜然的模樣,的確夠光明正大。 林子宇匆匆推門而出,外衣帶子都未系好。 “是你。” 上次和江裊大戰(zhàn)一場,雖說江裊丟了性命,其實他傷得也不輕,因此一直未在藏鋒閣外活動。 朝寒懶得多言,收回劍,飛身直指林子宇要害。 林子宇氣息大動,夜空升騰起一股濁氣,這濁氣叫院門外的公都敬很是不舒服,但對于修為高深的朝寒來說沒有什么影響。 “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找死!”林子宇許久未正面接觸這種正統(tǒng)修仙之人的清氣,一面畏懼又一面垂涎。 朝寒依舊沒有說話,腦海中快速思考著如何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摸清對方眼下的水平,一擊制勝。 與幾百年前那場對陣相比,這次難度的確提升了,朝寒知他有舊傷,仍不敢輕敵。若對方習(xí)的全是禁術(shù),其實就有兩敗俱傷的風(fēng)險。 電光火石,利器相接交錯,很快把藏鋒閣其他人也吸引了過來。 圍觀的人不太搞得清楚狀況,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出手,加上朝寒與林子宇形成的法術(shù)場太過強(qiáng)悍,他們就算想靠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只見林子宇周身黑氣蔓延,天空也因之變色。風(fēng)起云涌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氣。 公都敬眉頭微皺,以他不算高的修為看來,林子宇實難對付。 朝寒一直沒有說話,謹(jǐn)慎觀察著對方的出招變化,林子宇時不時蹦兩句挑釁的話,只不過一切在朝寒聽來都是耳旁風(fēng)。 沒過多久,朝寒手中的劍變了顏色,開始閃耀出藍(lán)色的光芒,殺傷力也大幅度提升。 只有與朝寒十分相熟的人才會知道,她的劍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嗜血模式,一旦開啟這種殺敵模式,劍下必得死一人才能消停,否則她就需以自己血喂劍靈才能讓它消停。 林子宇想起仙門的一些說法,說朝寒對決時其實很少用自己的劍,傳言是那劍來歷不明,連她自己也不太能掌控。 如今看她應(yīng)付自如的樣子,傳言或許真只是傳言罷了。 越交手,林子宇開始心聲忐忑,自己到底是低估了上凌墟的實力嗎? 她可是如今上凌墟的執(zhí)掌者!只是當(dāng)他完全清醒地認(rèn)識到這一點時,為時已晚。 天空越來越暗,一道閃電劃過,朝寒握著劍突破烏云和黑氣,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公都敬不遠(yuǎn)處。 朝寒衣角沾了鮮血,直覺告訴公都敬,那多半是林子宇的血,因為那把泛著藍(lán)光的劍上也有血,只是那血在逐漸消失,仿佛被劍身吞噬掉一般,消失得有些詭異。 黑云開始散去,林子宇早已從空中墜落,待瘴氣散開,大家才發(fā)現(xiàn)他悄無聲息地躺在了地上。 “是她殺了閣主!” “她是誰?” 一時,藏鋒閣群情激憤。 “我要殺了你!”仿佛一切重演,一個弟子沖過來要對朝寒出手,但朝寒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臂,那名弟子就倒在了地上,沒死沒傷,卻動彈不得。 朝寒旁若無人地往正殿走去,路上任何攔截的人都被她易如反掌地掀翻在地。 很快,無人敢攔。 當(dāng)朝寒站上正殿的最后一級臺階轉(zhuǎn)身時,那睥睨凡塵的姿態(tài)令藏鋒閣四眾才稍微回過神來,這個女子來頭一定很大。 不能怪鮮有人認(rèn)出朝寒,實在是過去幾百年,朝寒在仙門露面太少。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 下面小聲低語討論,無人回答。 朝寒也并非真要知道是否所有人都到齊,她緊接著開口道:“林子宇這些年作惡多端,為禍四方,今日我除之,是為仙門清凈。閣中有不知情者,可自行離去,另投師門,若有知情跟從者,勸你趁早回歸正道。往后再有這等入魔修邪者,我見一個殺一個。” 聲音清脆但氣勢十足,在場一時鴉雀無聲。 只聽朝寒又道:“今日之事,我會盡快通知各仙山,藏鋒閣就此解散!” 朝寒掃了一眼四下,不欲多做逗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這時,人群中一個眼帶黑氣的男子飛至朝寒身后,一把窄刀染著濃重的怨氣。 朝寒頭也沒回就奪走了他的刀,直接抓住他的手,將人重重扔在了墻上。 人從墻上滑落,一個藍(lán)色的封印自朝寒手中打出,印在了男子的眉心。 “以后你終生無法修習(xí)任何仙法禁術(shù),下山做回世俗中人吧?!?/br> 公都敬從頭到尾看得大氣不敢喘,直到被朝寒叫到,才松了一口氣。 眼睜睜看著二人飛遠(yuǎn),人群中才有人道:“叫她師父那人好像是公都家的!” “公都?這么說,她是——” “她是上凌墟的朝寒仙長!” “真的是上凌墟的朝寒仙長嗎?” 很快,仙山各門派都直到了朝寒在藏鋒閣的“大手筆”,有人震撼,有人叫好,也有人擔(dān)憂:她突然出山,就搞了這么大動靜,上凌墟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