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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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寒心知即便自己修習完《風千語》中的所有的禁術依舊不會是酒允的對手,所以她必須暫時隱藏自己的實力,以逸待勞。 她封住了自己身上的幾處大xue,并用自殘式的法術讓自己看起來身受重傷。 紅葉宮的人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的蹤跡,將消息回報給了梵原,梵原帶著人趕來追捕時,朝寒正氣息微弱地靠在一棵粗壯的樹上,腳邊是一灘烏黑的血跡。 刀架上朝寒的脖子,梵原嘴角上揚,這個曾經(jīng)殺了他的人,如今卻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好久不見,朝寒仙長?!?/br> 朝寒面色蒼白,眸子光芒黯淡,她緩緩抬頭回道:“是好久不見了,梵原?!闭l能想到眼前這個她親手殺掉的人,又被酒允復活了。 “當年你殺我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今日吧?” 這時,從天而降一個紅色的身影。 “住手!” 來人是酒允,她幾乎和梵原是同時得到的消息,但是梵原離此地較近,所以先到。 梵原收起刀鋒,面露遺憾,看來自己今日殺不了朝寒了,不過他也不記恨,反正酒允也不會給她什么好果子吃。 酒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從她發(fā)現(xiàn)朝寒跑掉時便派了好多人四下搜尋,找了一個多月,這人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毫無音訊。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擔心朝寒死了,畢竟她是動用禁術修復仙根的。朝寒沒修習過那類陰毒禁術,萬一受到什么不可預測的反噬呢。 她那么多委屈還沒還給她,她怎么可以就此死了…… 禁術帶來的反噬,沒有人比酒允更懂,她之所以能活到今天還能大殺四方,完全靠的是各自禁術互相牽制,拆了東墻補西墻。 朝寒的脖子被酒允掐住,窒息感令她眼眉半闔。 可是她仍在賭,賭酒允不會輕易殺了她。 酒允沒有繼續(xù)用力,只是笑道:“這回,我不會讓你跑了?!?/br> 一道紅光射入朝寒的眉心,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酒允張開懷抱接住了暈倒的人。 梵原見酒允抱著朝寒要離開,連忙問:“你會殺了她嗎?” 酒允腳步一頓,沒有回答他。 不過梵原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那就是酒允不會殺了朝寒,至少目前不會。 紅葉宮,酒允寢殿內(nèi),昏迷的朝寒被放在了一張大床上。 酒允檢查了她的仙根,的確已經(jīng)修復完畢。 “不是反對我修習禁術么,你還不是也用了?!本圃士粗杳缘娜?,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嘲諷過后又是一陣神傷,她想起那年和朝寒大吵的情景。 彼時朝寒發(fā)現(xiàn)她偷習禁術便嚴厲斥責她,說她不知輕重,在自取滅亡。 “可是我不想成為一個廢物啊,師姐?!本圃士拗鴮Τ绱苏f道。 朝寒軟了語調(diào),道:“沒有人會當你是廢物?!?/br> 往事浮上心頭,越想越凄哀。酒允撫摸著朝寒的臉,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和她安安靜靜地共處一室了。她懷念從前,無比懷念。 酒允將一道黑符打入朝寒體內(nèi),這道符可以保證朝寒半個月內(nèi)都不會醒來。 其實她可以再斷她一次仙根,再給她幾掌將她打得四肢斷裂,可是當酒允趴到朝寒懷里的時候忽然不想這么做了。 根骨可斷,亦可重接,反復如此只是在損耗自己的生命力。 “你好久沒抱過我了。”酒允將側(cè)臉靠在了朝寒肩胛處,感受著床上之人的體溫。她曾是她唯一的追逐,也是她唯一的港灣。 此后半個月,酒允日日來看昏迷不醒的朝寒,重復著二人當年做過的一些親密之事,也會說一些還未反目時才會說的話。 “你撿到了我,就該一輩子照顧我的,可你說拋棄就拋棄了我。”酒允掀開朝寒的衣袖,在小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每想起一件氣人的事,就在朝寒身上留下一個牙印。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這樣,堅定得仿佛任何變故都打不倒?!?/br> “我時常在想,像你這樣的人痛哭起來是什么樣子?!?/br> 酒允有種隱秘不可告人的心思,那就是看朝寒脆弱哭泣。然而在她的記憶里,朝寒或許哭過,但從沒脆弱過。 朝寒是那種就算流淚也流得云淡風輕的人,只用指尖輕輕揩掉,轉(zhuǎn)頭又意氣風發(fā),颯沓如流星。 “任你堅不可摧,現(xiàn)在還不是被我打敗了?!本圃蕦⒊畯拇采戏銎饋恚嫠砹死砩y的青絲。 “明日我要去看看我們那好師弟都干了些什么,等你醒來可千萬別慌,也別想著逃走,你要是被方寸縛傷了,我還得給你療傷?!?/br> 自打上次方寸縛被解開后,酒允便將這術法改進升級了,改進后的方寸縛不僅限制人身自由,還會控制人的意念,一旦朝寒腦子里產(chǎn)生一點離開的念頭都會感到頭痛欲裂。 朝寒沒想到自己自己再次睜眼已是半個月以后,她抬起手腕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圈黑色的紋路,不知道酒允又給她施加了什么禁術。 還有手臂上那一個個牙印,一看就知道誰咬的,也不知道養(yǎng)的什么毛病。 慶幸的是仙根仍在。《風千語》里其實有記載修復仙根的法子,但是要拿其他修仙人士進行獻祭。不到萬不得已,朝寒還是不想用這等法子。 朝寒起床在寢殿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門外僅守著兩個護衛(wèi),如此寬松的警戒,看來是料定了她無法離開。 剛一想到“離開”之事,朝寒頭痛欲裂,手腕上那圈黑色的紋路在閃動。 到底是什么觸發(fā)了這道符文?朝寒還沒想清楚為什么就又暈了過去。 如此反復暈倒醒來兩三次后,朝寒終于明白手上那圈符文的作用。 朝寒心嘆酒允也是夠狠,世間有的是控制人的法子,但是控制意念的術法很少,也很少有人能掌握。因為記憶塑造著每個人的思想,在帶有原生記憶的情況下想控制某個人的思想,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思及記憶一事,朝寒忽然想起爾風來,不知她是否已經(jīng)如愿以償。 朝寒跑到門口問護衛(wèi),紅葉宮中是否有一個叫爾風的人,護衛(wèi)面面相覷,沒有回答她任何問題。 又過了一日,酒允才回。她們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床邊,遠遠對望了片刻,這一望仿佛隔了萬水千山。 酒允走近,道:“你不想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嗎?” “這次又殺誰了?”朝寒冷冷問道。 “該死的本來是我們那位好師弟,誰想到半路大師兄突然沖出來替他擋了一刀?!?/br> 朝寒輕咬下唇,強壯鎮(zhèn)定問:“師兄他怎么樣了?” 酒允卻是不說話,用一種朝寒覺得莫名其妙的眼光打量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個洞來。 “我問你,師兄怎么樣了?”朝寒提高了音量。 “死了唄,你應該知道我的亡魂刀從不留人性命?!本圃噬裆坏搅畛鲪海y以置信地搖頭:“他可是我們的師兄?!?/br> “那又怎么樣,我現(xiàn)在誰死了都不在乎?!本圃市α诵?,又道:“不過,你除外?!?/br> 酒允往朝寒跨近了一步?!澳憧刹荒茌p易死了?!?/br> 朝寒沒有后退,只是冷漠地凝視著她平淡外表下逐漸猙獰的姿態(tài)。朝寒想,她其實三百年前就該死去的,是自己手下留情,用封印代替了趕盡殺絕。 誰知酒允看穿了她的心思,說:“是不是后悔三百年前沒有殺了我?” 朝寒召喚出自己的佩劍,抬手就往酒允刺去。以她如今的修為,能召喚出佩劍已經(jīng)不易,更別提揮劍自如,但她的目的只是要激怒酒允。 酒允輕易就躲開了劍鋒,躲開后還不忘譏諷:“師姐何時變得如此天真了?憑你現(xiàn)在還想殺了我?” 說罷,她用手刀敲中朝寒幾個關節(jié)處,致使朝寒渾身脫力向后倒去,酒允及時伸出胳膊將人摟住。 “你還是乖乖躺著罷,少做這些自不量力的事?!?/br> “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殺了你?!背皶r渾身脫力倒在酒允懷里,說起狠話來仍舊氣勢十足。 這話卻惹怒了酒允,她明知道如今的朝寒殺不了她,卻還是因此生了一股無名火。 酒允一手握著朝寒的肩頭,手中散出數(shù)千根無形的針刺,直直穿入骨髓,疼得朝寒冷汗不止。 “這點手段你都反抗不了,還想殺我?”酒允一咬牙,手又仿佛變作了冷硬的石塊,稍稍一用力,朝寒便覺自己肩膀快碎掉了。 她想聽朝寒求饒,求她松手,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朝寒依舊咬著牙一聲不吭。 “你為什么都不哭呢?” 酒允臉上出現(xiàn)一種天真的邪惡,一如孩童時代她呆呆地望著朝寒說“你很好看”。 “對了,我給這種法術取了個名字,叫粉身碎骨,莊昱的手臂就是這么被我捏碎的?!?/br> 朝寒的肩膀開始發(fā)出咔擦骨碎的聲音,她疼得發(fā)抖,可是她依舊沒有掉眼淚,只是用一種憎惡的眼神望著虛空的前方。 修仙者通常習的法術,要么點到為止,要么一擊斃命,像酒允這樣鉆研酷刑法術的人很少。 只是沒等酒允發(fā)泄完心中戾氣,朝寒已經(jīng)疼暈了過去。 看著人臉色蒼白不省人事的樣子,酒允忽的又心疼起來,似全然忘了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開始替朝寒擦汗,修補她碎裂的骨關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