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傷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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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允等了許久都沒見朝寒醒來,感到有些擔心,或許她不應(yīng)該給她下那么殘忍的方寸縛。她忘記了梵原的勸告,還是忍不住開始給朝寒療傷,順帶解除了她身上的方寸縛。 療傷到一半時,朝寒便醒了,然而此時酒允的狀態(tài)非常糟糕。她感覺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的世界里,身上不斷冒著冷汗,邪氣馬上就要破體而出。 朝寒微微皺眉,而后毫不遲疑地召出佩劍,直插酒允的胸膛。 “你……”酒允口吐鮮血,憤怒卻只持續(xù)了一瞬,轉(zhuǎn)而一臉凄然。她早該料到的,朝寒是一個意志那么堅定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殺了她的機會。 只是當酒允被一劍穿胸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一種莫大的悲傷和絕望。 朝寒迅速解開了自己身上幾處大xue位,酒允了然,原來她一直都是裝的。 “我不能讓你這么為所欲為下去?!背榛嘏鍎Γ鲎×司圃实碾p肩,不欲讓她倒在地上。 “對不起?!?/br> 大約是沒料到朝寒會說“對不起”,酒允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覺欣慰。 “師姐……你再抱我一下。”此刻酒允一張臉已經(jīng)血色全無,胸口不斷有黑紫的邪氣在流動,這些年積累的沉疴正在慢慢吞噬她的全身。 酒允已經(jīng)沒救了。 直到此刻,確認酒允沒救,朝寒才反手將酒允緊緊抱在了懷里,她早就設(shè)想過了很多種殺死酒允的方案,每個方案的最后,她都計劃好了要把酒允的尸體帶走。 重回這個溫暖的懷抱,即便酒允五感已近麻木,她還是覺得十分安心。這世界上萬千繁華,其實從來都不及她師姐的懷抱吸引人。 酒允艱難地張了張嘴:“如此……也好?!?/br> 一直冷靜肅然的朝寒,雙眼忽然滑出豆大的淚珠,只是無人看見。所有洶涌的情緒都隱藏在了她寂靜的眼眸深處。 “我?guī)阕摺!背е呀?jīng)失去意識的酒允轉(zhuǎn)瞬消失在了紅葉宮上方。她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待一切處理完后,她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梵原注意到紅葉宮上方的異常,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急忙跑到寢殿找酒允,只見地上除了幾灘血跡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不好!”梵原隨手招來幾個下屬,離開紅葉宮尋人。 尋至天明,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酒允的蹤跡,到此時,梵原才冷靜下來回想起一些蹊蹺的地方。 兩日前,酒允曾告訴他,自己很可能會失控,所以接下來會將紅葉宮的一切都交給他,無論他是想繼續(xù)控制仙門還是退守魔界,她都不想管了。 她早就料到了會出事? 如果她出事了,那朝寒呢? 這時,一個下屬從遠處飛來報告,莊昱已經(jīng)帶人攻向了紅葉宮,似早有準備。 形勢一夜之間大變,莊昱蟄伏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秘密聯(lián)系起了所有各門派愿意參與抵抗的修仙人士,就等朝寒殺了酒允便開始行動。 朝寒離開紅葉宮后不久,莊昱便收到酒允已去的消息,大隊人馬紛紛集結(jié)到紅葉宮。 許笑陽跟在莊昱身后,擔憂地問:“師伯她去哪兒了?她不會有事吧?” 莊昱不置可否,他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朝寒,也不清楚她去了哪兒。若非那傳信符文是朝寒專屬的,只有朝寒會用,他其實也不敢確信時機已到。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當梵原帶人前來應(yīng)戰(zhàn)時,莊昱更加確定了酒允出事的事實。 以酒允那囂張跋扈的性子,看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帶人圍攻,絕對要出來給他一個下馬威。 另一邊,朝寒帶著酒允遠離了仙山,將仙門的一切事務(wù)都暫時拋諸腦后,她知道莊昱會處理好一切,因為她已經(jīng)將最麻煩的魔頭給解決了,剩下的,皆是各家造化。 朝寒又一次路過大師兄隱居的地方,本想偷偷看看大嫂的情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冉蒼珹并沒有死,原來一切都是酒允騙她的。 “你就那么想看我生氣憤怒嗎?”朝寒至今不理解酒允的這些行為,跟撒潑小孩有什么區(qū)別。 可惜懷里的人已經(jīng)不能再回答她任何問題,她死了,死前甚至還帶著笑。 朝寒在人間找了一所冷僻的院子住下,院子是莊昱的,她如今倒覺莊昱那游戲人間的性子其實有好處,比如她隨便在哪座城鎮(zhèn)落腳都能找到住處。 安置好酒允后,朝寒便開始寫仙法心得,她和酒允雖已入歧路,但上凌墟的傳承還要繼續(xù)。 朝寒決定,待她將平生所學都整理成冊之后便自裁,一是為了避免自己有朝一日被反噬所侵吞,二是因為經(jīng)此一遭,在親手殺了酒允以后,她已無所留戀。 一向吊兒郎當?shù)那f昱被迫撐起光復大任,帶領(lǐng)著所有修仙人士和梵原進行激烈對抗,數(shù)日下來,雙方都死傷慘重。 梵原最終僵持不下,帶著部眾退守回了魔界。 仙門由此勉強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只是莊昱始終沒有找到朝寒和酒允的蹤跡。 當飛鳥將朝寒所書之上凌墟仙法冊子帶回上凌墟時,莊昱掐指一算才知,朝寒已逝。 許笑陽看著自家?guī)煾副е槐緝宰油纯蘖魈椋瑖樀勉对谠夭粍印?/br> “笑陽……師姐她……” “師伯她怎么了?找到她了?” 莊昱悲痛得不能自已,完全沒有回答徒弟的話,抱著冊子便飛出了上凌墟,他想:師姐你好狠的心,竟連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 在人間找了很大一圈后,莊昱最終在一處自己的宅院里發(fā)現(xiàn)了朝寒生活過的痕跡,書案上有干涸的墨跡,還有寫仙法冊子時廢掉的紙張。 不日后,莊昱向仙門各派宣告了朝寒的死訊,只說她忍辱負重,最后是與魔頭酒允同歸于盡。各門各派皆感念其功德,對其崇敬之意更甚。 幾年后,人間不起眼的茶館里,說書先生正在講述大魔頭酒允的故事。 兩個素衣女子在角落里交頭接耳,一邊聽一邊笑。 “他把我描述得也太可怕了,跟母夜叉似的?!?/br> 另一個女子笑了,道:“你做的那些事,可比夜叉可怕多了?!?/br> “你再說一遍!” “好了好了,別鬧了,這大庭廣眾的?!背兆∧请p在她身上作亂撓癢的手。 “那你還得感謝我,不是我及時攔住你,你還聽不到這個有趣的故事呢。” “是是是,感謝你?!?/br> 那時朝寒萬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結(jié)果酒允出來阻止了她,原來酒允只是裝死,本想找機會再報復回去,可看到朝寒要自殺時,她便徹底裝不下去了。 “我從來沒有真的想過要你死,可你卻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朝寒笑容消失。 酒允又道:“可是看在你想與我一起死的份上,我突然覺得一切都值了?!彼膹膩矶际浅酝?,世無所愛。 為了避免反噬,二人散盡修為,自斷仙脈,成了蕓蕓眾生里最普通的一員。這輩子已經(jīng)不長,且看當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