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人與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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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陰暗的天空傳來雷聲,好像要下雨了。白洐皺眉。 環(huán)顧四周,他還是沒看到任何人影和建筑物,色澤如墨的草原上只有稀疏幾棵奇形怪狀的樹,乾枯的枝椏正張牙舞爪地竭力呼喊自身存在。 一成不變的景色讓白洐數(shù)度懷疑自己是否確實在前進。處于這個地方的感覺是如此清晰,但他卻完全想不起來為何一醒來就到了這里,只能憑直覺向前。 除了名字之外,白洐沒有任何記憶,但他意外地并不著急,也不害怕,彷若如釋重負、踽踽獨行于世的旅者。他擔(dān)心的唯有那不知何時會改變的天氣,如果下雨會很麻煩。 「唉,小朋友很沉穩(wěn),就是太灑脫。」一雙眼在暗處窺伺,話音剛落,一聲貓叫響起,彷彿也正附和。 白洐感覺身后有動靜,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隻毛色很有光澤的黑貓。黑貓靜靜地坐著,琥珀色的貓眼盯了他一會后,輕柔地喵了聲,優(yōu)雅起身向某個方向走,經(jīng)過他身旁時又抬頭望去一眼。白洐猶豫了下,決定跟黑貓走。 一人一貓并沒走多遠,白洐便赫然看見前方出現(xiàn)河流地形。此時,大風(fēng)颳來,強烈的氣流讓白洐睜不開眼,一個趔趄差點被吹走,他擔(dān)心黑貓,憑著印象伸手去搆黑貓所處的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始終沒觸摸到活物的白洐在漸漸停下的風(fēng)中睜開眼,他驚愕地看見身邊的景象在快速退色。 當(dāng)剩下一堆線條時,這素描草稿般的世界開始編織出另一種模樣。 先是出現(xiàn)了一條河流,又加上了樹、花草、太陽和云;甚至連松鼠、麻雀這些小動物也從樹上或草叢中探出頭。 待上完色,他的周圍變成與剛剛截然不同的鮮活風(fēng)景,到處充滿生命力。 在驚嘆的同時,白洐反倒更加警戒,潛意識里對于改變有著牴觸和不安。 「有警覺心很好,但也不必如此排斥改變。」 白洐猛地轉(zhuǎn)頭,河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男人嗓音溫和略帶笑意,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手里拿了釣竿,坐在草地上專心凝視眼前河水,而剛剛消失的黑貓則坐在男人附近舔毛。 「很高興見到你,白洐。」男人態(tài)度熟稔地開口:「陪我聊聊天吧!噢對了,你能幫我拿下樹旁的桶子嗎?如果你愿意幫忙的話。記得要放輕腳步,免得嚇跑了魚?!拐Z畢,他俏皮地舉起食指,朝白洐比出「噓」的動作,白洐這才看到他的正臉。 西裝男人年約四十,面容英俊儒雅,如同他的嗓音般柔和,且易使人心生好感、親近。白洐發(fā)現(xiàn)他的五官有點眼熟,但即使沒有記憶,白洐卻能肯定自己并不認識他。 走到樹下欲拿起墨綠色桶子,白洐低頭一看,一隻滾圓的胖松鼠正啃著葵瓜子,身邊散落各式堅果,他一時無從下手。 西裝男人聽到身后沒了動靜,略一思索,無奈地說:「憨吉,你又跑到我裝魚的桶子里野餐!」 被叫憨吉的松鼠停下進食,抬頭看見白洐后,又塞了一顆堅果到嘴里,才慢吞吞地開始收拾。 「快點,不要讓客人等?!刮餮b男人催促。 胖松鼠聞言稍微收得快了些,不久,所有堅果都消失在他暗棕色的毛毛里。牠嗖地跳出桶子,在草地上發(fā)呆,之后從毛毛里扒拉出一顆小巧的燈籠果,伸手戳戳白洐的褲腳。等人蹲下時,憨吉將金黃色的果實放到白洐手上,就靈巧快速地跑回一旁樹洞。 西裝男人始終沒回頭,卻在此時笑了聲,對白洐說:「收下吧,憨吉給你的見面禮,很甜哦!」 或許是因為松鼠太可愛、也沒有感覺到男人跟黑貓的惡意,白洐吃了那顆燈籠果,然后發(fā)現(xiàn),除了一開始天然的微酸外,嘴里都是甘甜的味道。 「好吃吧?我跟內(nèi)人培育了好久呢?!拱讻欁侥腥说纳磉厱r,他接過桶子滿意地說,窩在他腿上的黑貓也喵了聲,晃晃尾巴。 「嗯……跟星星小時候一樣,吃到甜食就開心?!刮餮b男人慈愛地看著白洐。 白洐瞄了眼水里的倒影,不明白他是怎么從自己毫無表情的臉上察覺情緒。 「是你的孩子嗎?那個『星星』?」眼前的男人可能是他離開此處的關(guān)鍵人物,白洐嘗試跟他聊天。 「是哦!我家兩個孩子都很可愛,他們是我跟內(nèi)人最珍視的寶貝?!鼓腥溯p撫黑貓,「時光飛逝,一轉(zhuǎn)眼他們都長大了?!顾谋砬樾牢客瑫r又帶了點落寞,黑貓的尾巴輕輕纏上男人的手臂。 白洐靜靜聽著。 「最近星星談戀愛了呢!」男人話鋒一轉(zhuǎn),「對方是個好孩子,看起來也對星星有點心動。只是他好像對自己的感情有點迷惘,個性也自卑敏感?!?/br> 「這樣的對象你們不會不滿意嗎?」 男人搖搖頭:「即使身為星星的父母,感情這種事也無權(quán)插手。是星星要選擇能相伴一輩子的伴侶,而非我們。再說,世界上哪有人是完美的?連選個伴都要像菜市場挑菜一樣比到天荒地老、只求得到更好,毫無意義。小朋友身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陪著,會慢慢好起來的。而且他昨晚毫不猶豫地保護了星星,我跟內(nèi)人都很感謝?!?/br> 「我覺得呢,比起完美這點,適不適合更為重要。而且星星喜歡他呀!」男人笑開懷,「星星很少這么喜歡一個人。我和他mama很欣慰。但也因此擔(dān)心他的執(zhí)著會傷害到自己?!?/br> 「不過這是他的人生。既然是星星的選擇,我們便相信他們能好好磨合、愿意為彼此的幸福而努力。」 白洐彷彿也感染了男人的歡快,心情驟然明亮起來。 此時河面漫出白霧,世界開始扭曲。 「唉呀,看來你該走了?!鼓腥寺詭нz憾地說。 「走?去哪?」白洐不解。 「他們在等你。你會回到自己的歸屬?!鼓腥嗣讻櫟念^,「最后叔叔想再告訴你一些事:『改變并不可怕,自卑也很正常;如果感到迷惘,就勇敢面對內(nèi)心,最終會找到答案。正因為你愛著身邊的人,他們也愛著你,才創(chuàng)造了屬于你的歸處。』」 男人抬手指向白洐身后,一道木質(zhì)的門若隱若現(xiàn)。 「掰掰,」白洐離開前,回頭望向一人一貓,西裝男人開朗地揮手道別:「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白洐輕輕頷首,轉(zhuǎn)身走進門內(nèi)。 木門闔上時,一道清麗慵懶的女聲從黑貓口中傳出:「愿你們幸福,親愛的孩子?!?/br> *** 距離白洐睡下已經(jīng)過了約十小時,瞿炘煮完午餐后到床邊喊他起床。沒想到剛喊了第二聲,白洐就猛地睜開眼,抓住了他的手。 「……炘哥?」白洐看清了他抓的人。 「是不是沒睡好?手還好嗎?」瞿炘皺眉,輕撫過白洐眼下的淡青。 「我沒事,只是好像做了個夢。」白洐將瞿炘的手拉到臉旁,閉眼輕靠,「記不清了?!?/br> 在瞿炘擔(dān)心的目光中,白洐查看了纏滿繃帶的傷口。睡前吃的止痛藥藥效已過,受傷處開始發(fā)癢、疼痛。 作晚被綁的傅遠道發(fā)瘋地又笑又叫,嘴里不停說著去死和活該,讓到場的員警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帶回警局,幾個有經(jīng)驗的員警一看就知道他是吸毒吸到產(chǎn)生幻覺了。 白洐到醫(yī)院縫合完傷口、兩人快速地做完筆錄后,白洐便借住在瞿炘家,一方面是因為他想做好心理準備,再回去面對看到他傷口可能會暴走的過保護竹馬;一方面瞿炘也愧疚地想照顧白洐。 白洐吃飯的同時,瞿炘正在跟潘士萻講電話。今天一早,輿論媒體都在大肆報導(dǎo)傅遠道落網(wǎng),壓了這么久,媒體們終于能放心報導(dǎo)傅遠道做過的骯臟事。依照臺灣的電視臺每天重復(fù)三次以上的頻率,接下來幾天估計早中晚照三餐都會播報有關(guān)傅遠道的新聞。 對于媒體與談話節(jié)目各大名嘴,傅遠道是塊香餑餑,足夠說很久;但對于他手下的受害者而言,這是遲來的正義。法院外圍了許多男女老少,甚至還有幾名道上人士。人們眼眶泛紅,攙扶著彼此,希望司法能還給他們一個公道。 瞿炘專心聽著潘士萻說提告傅遠道的事。上次冉冉被砸,警方只抓到了幾個替死鬼,這次潘士萻打算連著故意殺人再次提出告訴。 手邊突然被放了一碗湯,瞿炘轉(zhuǎn)頭,白洐用嘴型說:「先吃飯吧?!?/br> 瞿炘心里一暖,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潘士萻:「士萻,到飯點了。你跟秦哥先去吃飯吧,其他的晚點再說?!?/br> 「???喔……好?!古耸咳s納悶,以往瞿炘并不會在意這些,「幫我慰問一下你家小朋友??!」 「謝謝關(guān)心,潘律?!?/br> 聽到白洐的聲音,潘士萻一愣,才意識到瞿炘估計開了擴音。 「好了,我這顆電燈泡就不打擾了。阿炘,晚上再聊?!古耸咳s笑道,「白洐,之后有空跟我和阿昀吃個飯?」 「樂意之至?!拱讻欇p快地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