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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普通的人類女性。 沒有任何遠大的志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夠每天摸魚,混吃等死。 盡管周圍人都說你身材不錯,但你覺得這沒什么卵用,畢竟你對找個富人包養(yǎng)這種事沒有一毛錢興趣。 如果不是你還愿意上學,你親愛的老爹老媽就準備把你這個成天悶在家發(fā)呆的死宅丟進精神病院里去。 于是你只能收拾行李麻溜滾去上大學了。 處在2019年的你癱在宿舍里,下鋪的室友蘇小憐還在沉迷看《JOJO的奇妙冒險》。 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向你安利這部番,恨不得把你的頭按到她平板上,但你總是被它過于超前的畫風勸退,只能偶爾看看JOJO鬼畜、不斷聽她的愛之炮轟來勉強度日。 ……雖然經(jīng)常聽了就忘,只記得主角全員都叫JOJO,一直跟宿敵DIO對著干。 “嗚嗚嗚嗚嗚嗚布加拉提布加拉提布加拉提——” 蘇小憐對著平板痛哭,她是個布加拉提唯控,床上包里甚至手機的周邊全都是布加拉提,她一把將布加拉提團子和棉花娃娃攬入懷,說要娶布姐回家。 她總說要當布加拉提的女友,并且特別不喜歡特里休——因為動畫里特里休與布加拉提之間的曖昧讓她覺得自己的預訂男友被搶走了。 你表示不是很能理解她對某個角色保持的這種長時間的癡迷,事實上絕大部分人類的想法你都不太能理解,有的時候你都懷疑自己其實是個外星人,或許是來自咸魚星。 最近你還在找國內(nèi)有沒有UFO的殘骸,說不定那就是你以前遺留的咸魚座駕。 蘇小憐表示理解你,她說她來自布加拉提星,和你一樣不是地球人。 布加拉提星是什么鬼啦! 今晚她又雙叒叕看了一遍jojo第五部黃金之風——她總戲稱這部為禁毒之風,你已經(jīng)完全數(shù)不清她一共看了多少遍……從大一認識她開始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她的本命仍是布加拉提,并且每次都為他的死痛哭流涕。 蘇小憐還給你細數(shù)了她過去的本命——她當過月詠幾斗星人、格拉漢姆星人、阿爾特星人、月宮林檎星人、恙神涯星人、雙熾星人、哈扎馬星人、一瀨紅蓮星人……并且每次都為這些角色又愛又哭。 好家伙,還隔一段時間搬一次家呢。 你憋了又憋,說:“你就是喜歡中村悠一的聲音吧?!?/br> “誒嘿嘿?!?/br> 蘇小憐一副癡漢笑,緊接著她又轉臉開始為布加拉提哭泣了。 這就是所謂的限時真愛嗎?真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你默然看著下鋪埋在一大堆黑發(fā)meimei頭團子里嗷嗷哭的可愛蘇小憐,回過頭來繼續(xù)刷b站的JOJO鬼畜。 聽了將近十分鐘的“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木大木大木大木大”對沖、DIO用手指旋轉捅自己的腦殼興奮喊“塞扣泥high鐵鴨子噠”,你漸漸被子安武人的聲線催眠得流下了口水。 “如果我能穿越過去拯救布加拉提就好了……” 你與睡魔來回拉扯,模模糊糊聽到來自可愛室友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 哈,怎么可能呢,就算穿越也不可能這么精準穿越到那個劇情點啊。 你泛迷糊地想,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把頭悶進枕頭里進入休眠。 咸魚總是睡得很好。 第二天,幾位室友約好晚上去夜店蹦迪,可你更想賴在床上,搖搖手說自己不去了。 然而耐不住寢室美女全巢出動,一整個白天都在你耳畔念叨著要你跟她們一起出去嗨。 “來嘛~親愛的~沒有你我們的快樂就不完整了~” “矮油~人家想和你一起蹦迪啦,上次不是一起挑了衣服嗎,我們一起穿姐妹裝!” “來嘛?~來嘛~來嘛~” 你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被愛妃包圍的昏君,尤其是室友們蠱惑你說下學期的小組作業(yè)她們?nèi)及鼣埩?,保準讓你躺贏……這甜言蜜語誰頂?shù)米“?,你迷迷瞪瞪就答應了?/br> 于是你這個常年悶在被窩里的死宅不得不穿上小裙子挎上小提包,大半夜跟著她們偷溜出宿舍。 “你怎么可以不化妝?。∥覀兌蓟?!” “我懶啦,化妝好累哦。” 對于室友們的氣聲指責,你的內(nèi)心絲毫不動搖。 “可是拍完合照給你全臉p圖的我更累啊!”負責后期修圖的米莉拉一臉絕望,這一晚上可是要拍好多張照片的。 “隨便修修啦,我不在意?!蹦懵燥@溫吞地笑了笑。 米莉拉氣得要捏你的臉,但是宿管突然從窗戶探出頭來,你們趕緊躲到半米高的綠化帶后面。 宿管戴上眼鏡環(huán)視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又關上了窗。 “草啊……嚇死我了,你們說話小點聲啊?!碧K小憐拍著自己胸口,聲音都是抖的。 “知道啦……”米莉拉撇撇嘴回應她。 “好啦快走,巡邏的到另一邊了!”做環(huán)境觀察的室友揮手招呼大家,室友們鬼鬼祟祟做小偷似的螃蟹移動,你慢悠悠跟著她們,對自己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漠不關心。 “別發(fā)呆啦,快過來!”室友都急了。 一切都是為了下學期組隊能夠愉快摸魚,你默默點頭為自己洗腦,加快了腳步。 最前面的室友先到了墻邊,她們已經(jīng)開始互幫互助翻墻了,你習慣最后一個過去,低頭發(fā)呆往圍墻磨蹭,突然腳下被什么東西給絆了,啪嘰一聲摔到地上,與地面來了一場究極kiss。 “……?” 前面的室友們翻墻沒聲了。 你呆了呆,好像哪里不大對勁。 手掌下面的觸感有點奇怪,你摸了摸地面,這好像不是學校的地磚。 你抬起頭,發(fā)現(xiàn)美女們都沒影了,四周黑壓壓一片,有點夜盲的你一時分不清這是哪里,但這肯定不是在學校。 ——校園里整排的路燈都能讓漆黑的夜亮如白晝。 視覺稍微適應了一會,你分辨出來手下的是油柏路,坑坑洼洼還有小坑和石子,都把你硌出紅印了,好在沒有劃傷。 路面這么破爛,市建怎么不修路? 你從地上爬起來,四肢逐漸感覺冷……你把目光放向周圍,雖然看不大清,但這個地方看起來不像是在中國。 因為路邊印有文字的地方全部都不是中文。 氣溫也變了,剛才還是在夏天,現(xiàn)在卻凍到不行,你穿的可就只有一件吊帶連衣裙啊,連小外套都沒有帶,大夏天根本不可能還帶小外套嘛。 你把手機從包里翻出來,這里找不到任何信號,屏幕上的天氣定位停止刷新,網(wǎng)絡進不去,電話也打不通,只有時間還在一分一秒前進。 包里沒有身份證,習慣手機支付的你自然也沒有帶現(xiàn)金,銀行卡也沒拿。 你坐在路面上發(fā)起呆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啊…… 耳畔聽見一陣陣海浪拍擊的聲響,溫柔得像是哄嬰兒入眠一拍一拍的搖籃曲,似乎就在不遠處,聽著你都困了。 至少能確定這是在海邊。 附近偶爾有行人路過,他們奇怪地看了你一眼,倒是沒有多管,都埋著頭走遠了。 你是希望有人能管管你…… 他們長得一點也不亞洲相,鐵定是在國外,你隨機抽選一位“幸運”路人,用蹩腳英語問他這里是哪個國家。 對方表情很懵,不過還是回答你了,用的也是蹩腳英文,rerorerorero的,讓你這個只會中式英文的語言辣雞一臉癡呆。 如果不是聽出來有認識的英語單詞,你都以為對方是在說印度語,難不成這里是印度? 還沒過幾分鐘,這位路人就耐心告罄,又用聽起來嘰里呱啦的語言說了幾句,丟下你走了。 ……反正聽出來了Italy,那這里就是意大利吧! 可是你為什么會突然跑到意大利?……意大利在哪來著,歐洲? 地理知識早就在高考結束后還給老師啦。 思維總是慢半拍,你還想再繼續(xù)發(fā)會呆,但持續(xù)的低溫阻止了你的大腦摸魚,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得不走起路來活動身體。 比起去想自己是怎么來的,你可能更需要思考今晚該在哪里避寒休息。 除了上大學,你可就從來沒有獨自旅游過,這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該怎么應對現(xiàn)在這種狀況。 是不是應該先去找警察?可是去哪里找哇? 實在凍得受不了,你鉆進一個開著店門面房,室內(nèi)暖烘烘的氣流驅走了徘徊于身的寒氣,瞬間舒坦了許多。 穿著一身西服的人過來與你搭話,對方嘰里呱啦一通,你完全聽不懂,這是什么外星語?意大利語是這樣的嗎? 對方見你呆呆傻傻的,又穿得那么少,以為你是哪個腦子有病的乞丐,直接把你從店里趕了出去。 “??” 寒冷再一次侵襲了你,你看著把門關上的服務員,有一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好冷。 你抱著身體直打哆嗦,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一路都沒有碰到穿著像警察的人,你漫無目的沿著馬路走,如果再找不到避寒的地方,你估計就要凍死了。 作為資深社恐二刺螈的弊端出現(xiàn)了,你實在沒有膽量去抓個倒霉路人要錢,總覺得自己要么會被打死,要么會被拉到警局里蹲局子。 ……被拉到警局似乎也不錯?這不就直接能向警察求助了嗎? 太冷了。 你的心跳開始加快,大腦暈乎乎的,已經(jīng)腦補到曝尸街頭客死異鄉(xiāng)、臨死前劃個火柴妄想一下自己擁有三千后宮的模樣了。 至少臨死前讓你爽一下嘛。 你的視線還在搜尋乞討對象,心里努力讓自己鼓起勇氣,但此時頭腦已經(jīng)不甚清晰,混沌得像一碗攪碎了的餛飩,難以克制地感到疲倦。 很想睡覺,想回宿舍睡覺。 想躺在被窩里,抱著米莉拉送給你的小熊熱水袋,一邊刷手機一邊聽日常寵愛你的室友們漫無邊際地聊天。 好困。 好困。 好困。 你近乎無意識,目光呆愣愣的,機械般徑直往前走,不知道這條路的終點在哪里。 這個地方有許多黑暗的巷子,你不知路過了多少個,突然一個喝醉酒的壯漢從巷口拐角處撞了過來,他渾身結實粗壯的肌rou都把你給撞疼了,你從混沌之中回過神,眼淚啪嗒啪嗒掉了出來。 你下意識用漢語道了歉。 壯漢顯然沒有聽懂,嘴里很沖地罵了什么,醉醺醺起眼看你,兇狠的表情立馬變了。 你還沒明白過來,他就嘿嘿笑起來,用力扣住你的雙肩。 “……??你要干什么???!” 他力氣太大了,你推搡他幾下,掙脫不開。 壯漢笑著對你說了幾句,你迷茫地看著他,他甚至還要帶你去別的地方。 這時你才發(fā)覺事情發(fā)展不大對,用英語讓他放手,但他沒有反應,硬拖著把你推到路邊的一輛汽車上,砸開車門,把你丟了進去。 你難以理解為什么有人能徒手砸車門,壯漢不給你反應的時間,欺身壓上你,從他身上投落下來的陰影格外恐怖。 他高大得像是童年電影里的哥斯拉,厚實粗糙的大手像是巨型怪獸的爪子攥住了你的腦仁,好像輕輕一捏你就要死掉了。 你被嚇得直接僵住。 他這是要干嘛……? 遲鈍地轉了下眼睛,你想試著說些什么,對方卻下一秒動手撕開了你輕薄的連衣裙,皮膚的裸露讓你身體顫栗了一下,你呆住了,當他真正推開你的內(nèi)衣,你才后知后覺,這個醉漢是要侵犯你。 粗糙的手在你身上亂摸,你從來都沒有真正與人實踐過這種事,對這方面一知半解,但還是本能感到害怕地用腳蹬他。 壯漢根本不在意你怎么想,上手直接給了你一巴掌,另一只手拽起你的頭發(fā),把你往車座上砸。 “呃、呃……!” 你難以理解,疼到飆淚,可是根本就打不過他,只要再稍微反抗一下,他就會繼續(xù)打。 為什么會這樣啊? 車外還有路過的行人,你大聲向他們求助,可他們沒有一個上前幫忙,頂多看你一眼,見到你被壯漢接著打,還有人對你吹起口哨。 你感到匪夷所思,這里真的是意大利?不是外星球? 好惡心,好惡心,為什么會這樣? 他打得好痛,你眼淚不停往下掉,心想這下估計是要寄了,為什么自己這么倒霉,莫名其妙來到意大利,還要遭受這種無理的事。 雄壯的男人撕開了你的內(nèi)褲,你受不了了,撕心裂肺地掙扎求救,還是沒有人理你。 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你快要被折磨得昏過去了,心里罵罵咧咧,詛咒他全家一百八都掉糞坑里被撐死……就在這時,壓在你身上的醉漢被人揪了出去。 鐐銬扣下的一聲響得清脆,你抽著泣,淚眼朦朧地望過去,是有兩名警察來了。 “e?sta,signorina?” 一位頭戴警帽的男士從車門外俯下身,輕聲向你問候。 你聽不懂,渾身疼痛地躺在車座上,只顧著流淚喘氣。 另一位警察正在制服被銬住了還試圖掙扎著的醉漢,你看著那個對你施暴的家伙,渾身顫抖得像個可憐的小綿羊。 向你問候的警察脫下他的警服外套,罩在你赤裸受傷的軀體上,又向另一位要了他的外套,系在你的腰間。 他將你從車里抱了出來,二人的外套隔絕了車外襲人刺骨的冷氣,你心下放松了一點,沒有再抖得那么厲害了。 警察把你放到地上,本來想讓你自己站著,但見你腿腳實在酸軟無力,根本就立不起來,他抿了下嘴,低聲說了句什么,隨后從腋下托起了你,讓你倚靠在他隔著襯衣也撐滿熱量的身上。 另一位警察打暈醉漢之后,把犯人銬在路欄上,走過來詢問你幾句。 你滿臉空白地聽他嘰里呱啦,眨了眨帶淚的夜盲眼,問能不能講英語。 他們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打暈壯漢的棕發(fā)警察轉換為了英語,你勉強聽懂了些。 你說你叫xxx,是中國人,不知道怎么就來到了這里。 『有身份證嗎?』托著你的警察問。 『沒有。』你搖搖頭。 他們又對視一眼,棕發(fā)警察問你需不需要他們幫助你回中國,你立馬感激地點了點頭。 大好人啊,想給他們送錦旗。 棕發(fā)警察又問了你一些基本信息,問到你是幾幾年出生,你說是2000年。 他們有些訝異地看著你,你不明白怎么了,茫然地回望過去。 『今年是1999?!煌兄愕木斐林曊f。 “……?” 你腦袋沒轉過來,反應了兩三秒,徹底懵了。 這是穿越到了二十年前……? 他們用你聽不懂的語言討論著,接著切換回了英文,棕毛先生問你晚上有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你說沒有,棕毛先生稍微煩惱了一小下,說你可以暫住在他家里,明天再解決你的事情。 你極其感動地對他說謝謝,終于不用被凍死了。 棕毛先生讓托著你的警察把你送過去,而他去把犯人押回警局。 『你可以自己走嗎?』托著你的警察問。 『我不知道?!荒阏\實地回答。 他低下頭瞄著你臉上還有身上被o打出來的痕跡,沒有多少猶豫,彎下腰把你橫抱起來,嘴里邊說了幾句。 『什么?』 你歪著頭問他。 『路有些遠,只能這樣抱著你,不好意思?!?/br>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你對聲音比較敏感,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大概像在地窖里醞釀多年的醇酒,啟壇一霎,香氣醉人,微醺抓耳的金屬感,底味卻是甜的。 有億點耳熟,你總覺得這種聲線在某些動漫還有游戲里聽到過。 亮黃的車燈偶爾一晃而過,昏黑的視野中映出他的雙眼,紫藍色的瞳孔閃過一縷金光,你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做警察的還可以戴美瞳? “哦?!蹦悴淮竺靼姿麨槭裁匆獮榇说狼?,『沒有關系?!?/br> 一路沉默,這位警察好像不是位健談的人,這樣正好,你也完全不健談,如果他是個話嘮,只會讓你更加無所適從,老社恐人了。 進了棕毛先生的家,警察開了燈,你才看清楚他的長相,五官與面部都線條硬朗的歐洲外貌,還是個白毛,甚至涂了口紫。 啊,感覺我國的白毛控見到他會發(fā)瘋。你在心里想。 『雷歐?阿帕基。』 他把你放在客廳的皮質沙發(fā)上,報上自己的名字。 “阿帕基?!?/br> 你裹著他的衣服,仰頭望著他,把他的名字翻譯成了中文,挑了順口的念。 其實雷歐更順口,但你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雷歐奧特曼還有《偶像夢幻祭》里的月永雷歐,太串戲了,還是算了吧。 阿帕基微微疑惑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這是中文發(fā)音,點了下頭。 他用涼水在你的淤青上冷敷,淤青不算不多,那個壯漢可能是很喜歡你的身體,毆打大多都在肩和背部還有臉上,僅有三五處,其它大多都是輕微的紅痕,但你還是不好意思被他看到自己的身體,用警服外套遮住自己重要的位置。 阿帕基表情微動,他好像是想說話,但最終什么也沒說,把另一張冷毛巾蓋在你微紅的臉上,讓你躺著。 你側著歪倒在沙發(fā)上,看著他轉身去給你倒了一杯水,你接過來,發(fā)現(xiàn)水居然是涼的。 『請問有沒有熱水?』 你不能喝涼水,自己腸胃有些敏感,夏天喝涼水沒問題,但現(xiàn)在肯定不是夏天,這個氣溫喝涼水絕對會壞肚子,萬一遇上水土不服,那這里天絕對在廁所里出不來了,直接拉住院。 『熱水?』 阿帕基站著沒動,他好像有些許困惑,低頭用著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你,似是在心里判斷什么。 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呆呆望著他。 他說有,轉身就去廚室拿鍋具燒水。 『但是要等一下。』他說。 『沒關系?!荒阕⒁曋趶N房暖光燈下挺直的背影,含糊應聲。 阿帕基抱著雙臂等水燒開,發(fā)現(xiàn)你一直在看他,就問你怎么了。 你不知道口紅用英語怎么說,就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說:『紫色?!?/br> 他表情莫名地看著你,像是沒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繼續(xù)說道:『在我們那里很少見,獨特,很好看?!?/br> “……” 他突然皺起了眉,食指壓下額前的警帽沿,扭過身去盯灶臺漸旺的火苗。 你有些納悶,他怎么是這個反應,這不是在夸他嗎? 『是我哪里說得不對嗎?』 你繼續(xù)問他。 他停頓了一下,說沒有。 阿帕基好像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關上灶火,將壺里的水倒入杯子,端過來放到桌上,『還很燙,你等一下再喝。』 『謝謝?!?/br> 你嘴上說著,低頭看著杯子,陷入了沉思。 這水是從自來水管接的,剛才也沒有燒開,好像只是加熱了一下……這水能喝嗎? 每隔幾分鐘阿帕基就給你重新敷上,你看他忙來忙去,敷完又站在一邊沉默著,他可能是在想什么事。 身體的疼痛漸漸減輕,下面也沒那么痛了,你躺在沙發(fā)上無所事事,覺著很無聊,但又不想與這個寡言的陌生男人交談。 用英語聊天很麻煩,況且你也不知道說什么,就算有想說的,自己貧瘠的英文詞匯量也不足以表達。 你很快就跑起神來,腦子里亂糟糟的。 現(xiàn)在是1999年,自己似乎回不去了,這直接跨時空了嘛,即使回中國也沒有用,時間必須往后調(diào)啊。 你呆呆望著阿帕基襯衣袖口的金屬扣子,室內(nèi)太溫暖了,這暖氣好像開得有點高。你吸了吸鼻子,阿帕基以為你還在害怕,就對你說那個醉漢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不會再來傷害你。 “???嗯……”你茫然地眨了下眼。 這你當然知道啊,人都押警局了還能再跑出來不成?出來也不至于能找過來報復自己吧…… 為什么要重復說已經(jīng)確定了的事呢? ——你們二人的腦回路完全不在同一行星軌道上。 摸了摸水杯,溫度差不多了,你就端起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沒有怪味,應該沒問題吧?你在心中猶豫。 『你的家在哪?』他突然問。 你愣了愣,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就算回家去,親媽也不會認你,說不定還會報警——因為你還沒出生! 『我沒有家了?!?/br> 你有些憂傷地說。 『現(xiàn)在的中國沒有我的家?!?/br> 你該怎么辦?留在這里嗎?可你一點也不了解意大利,語言不通不說,這里的人好像還不太友好,說不定還有種族歧視。 但是回中國的話似乎也行不通,沒有身份證你就是個黑戶,雖然國家政府會幫助你,但你沒錢沒房的,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總不能去工地搬磚吧?而且那種包吃包住的高壓工作感覺你去的話可能沒過幾天就扛不住了。 想想自己很可能要淪落成流浪漢,你的表情就有億點心塞。 你開始想念蘇小憐的嘮叨以及米莉拉的親熱擁抱了,還有另幾位媽咪室友的照顧,沒了她們你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 好想回去吃室友做的草莓蛋糕啊,她答應等你生日到了就給你做的。 『……抱歉?!?/br> 阿帕基音調(diào)低沉地說,你抬眼看到他有點默哀的表情,意識到他似乎誤會了什么。 “不……不是?!蹦銚u了搖手,『我出生于2000年,現(xiàn)在是1999年,沒有我的家?!?/br> 阿帕基用更加復雜的神色注視著你,沉默了一會兒,問你需不需要去醫(yī)院看看腦子。 “?” 自己腦子又沒被打壞,為什么要去醫(yī)院看? 你疑惑地歪歪頭,說:『不需要?!?/br> 敷了半個小時,阿帕基拿走了毛巾,說他們會幫你想辦法,讓你不用過多擔心,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早點恢復。 他們真是好警察。 『謝謝你們?!荒憧s在警服外套里,感動地凝望他,『不過我沒有那么擔心,因為有你們幫助我,你們真好?!?/br> 阿帕基聞言,默默地注視著你,他好像笑了,嘴角上揚的弧度雖然很小,但他確實笑了。 他是在高興嗎? 你不大明白他高興的點在哪里,不過他應該是在高興吧……于是你也跟著他淺淺微笑起來。 阿帕基略微愣了神,他藍紫色的雙眼在室內(nèi)的光照下浮著半面淺薄的金粉光,目光定定地看著你,神情轉而變得有些無奈。 你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他抬手揉起你亂糟糟的頭發(fā),擼貓一樣,說去睡吧。 ……總覺得這人好像對你產(chǎn)生了某些奇怪的誤解,但又想問他美瞳是在哪買的,反正你最后是什么也沒問出來。 “……哦。”你放下喝空的水杯,兩眼寫著“不懂”二字,『謝謝你的熱水。』 用阿帕基給你買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刷完牙洗完臉,你裹著外套來到唯一的臥室,這應該就是棕毛先生的床,軟硬正合適。 你對躺在別的男人的被窩里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因為你已經(jīng)犯困了。 睡覺睡覺睡覺睡覺,你的腦海里只有這一種單純的想法。 脫掉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連衣裙以及兩位警察的外套,迭好放在復古木質的床頭柜上,光著身子躺進柔軟的被窩,被滿世界的羽毛擁抱一般,你感覺到輕柔而又美好的安心。 這里不是你的房間,但是這里有被窩,只要有被窩能睡覺,一切煩惱都無所謂了。 你把自己裹成一只毛毛蟲,舒服地瞇起眼,從門隙處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阿帕基還沒走,應該是在等那位棕毛先生回來吧。 蹭了蹭枕頭,你閉上眼,習慣性地在腦內(nèi)回顧了一下今日的遇到的事。 ……橋豆麻袋。 阿帕基不會是把你當智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