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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他們對你的態(tài)度就越來越嚴苛。 布加拉提教你如何處理家里發(fā)生的各種事(這個還好),福葛加快了英語教學(變態(tài)),米斯達也收斂起平日嬉笑無謂的態(tài)度,一旦你停下想癱著,他就把你拽起來,威脅你,要是你不跑完,他就把你揍一頓。 作為一個高考體育后就沒運動過的廢宅,你真情實意地哭了,邊哭邊跑,一千米整整跑了十分鐘,米斯達的臉都裂了。 『十分鐘我走都走過來了!』 米斯達煩惱地舉手抵著頭,他大抵從沒見過體能這么廢的人。 你沒力氣哭,趴在地上捂著嘴干嘔,呼吸管道都充斥著血腥味,咽喉控制不住。 米斯達拽起你的胳膊架在肩上,抽出腰間的手槍,頂你的腿,叫你繼續(xù)動,不能休息。 你咬著牙在他的支撐下又走了兩圈,喝下熱水,才勉強從鬼門關(guān)回到人間。 數(shù)不清這樣的地獄日子過了有多久,你嚴重懷疑布加拉提交了學費,讓英語老師福葛和體育老師米斯達給你魔鬼訓練。 你每天都被老師們罵到哭,連阿帕基都看不下去,但福葛和米斯達都覺得不兇你你就會偷懶,不能慣著你。 他們兇起來比學校里的老師還恐怖,童年陰影接踵而至,你晚上開始做噩夢,要么是被米斯達拿鞭子抽著繼續(xù)跑,要么是考了零分被發(fā)飆的福葛掐死。 夢里的題怎么刷也刷不完,高考收卷鈴響,結(jié)果卷子還有一整面白,你一邊哭一邊狂寫一邊哀求監(jiān)考老師再給你點時間,然而福葛老師搶過試卷,臉成了黑炭。 『你怎么這道題都不會寫!我講了多少遍,你怎么還不會!?。磕闶遣皇枪室獾??!是不是,???!』 畫面一轉(zhuǎn),戴眼鏡的福葛站在你小學的講臺上,穿著一身數(shù)學老師的標準衣服,把你沒做完的《口算題卡》摔地上。 體型越變越大的福葛用筆敲你的頭,可憐無助弱小的你瑟瑟發(fā)抖,只能在老師的巨大陰影下哭哭啼啼。 在夢中痛苦的你被人晃醒,一睜眼就是福葛老師的一張大臉,你徹底絕望,因為昨天沒做完的作業(yè)拖到了今天,而今天餐廳又放假,上午猙獰背書,下午補習題,結(jié)果你睡著了! 『你別來!我馬上寫!我馬上寫!』 你爬起來慌忙補作業(yè),這輩子就沒這么快過,邊寫邊掉眼淚,滿屋子都是你的抽泣聲。 在你身后站著的福葛安靜了好一會,嘆口氣,說自己不是來檢查作業(yè)的。 『……又是要給我加作業(yè)?』 『不是,今天過年,你學糊涂了吧,大家都來了?!?/br> 福葛特別溫柔地幫你合上作業(yè),你驚悚地看著他,現(xiàn)在他這么溫聲細語,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罵你。 你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驚膽戰(zhàn)跟著福葛出臥室,米斯達果然也在外面,他正和納蘭迦與阿帕基坐一起,揮揮手讓你過來,說要慶祝你四分鐘跑一千米。 你磨蹭過去,暗含期許地問是不是以后不用跑步了,米斯達又立刻板住臉,說要提升到三分鐘。 “……” 你把桌子上的披薩拍到米斯達臉上,跑去沙發(fā)上不理他了。 納蘭迦和阿帕基都驚呆,你居然會發(fā)火。 一直以來你表現(xiàn)出來的形象都是乖巧聽話呆呆蠢蠢的小綿羊,他們以為你除了哭泣就不會別的反抗,連罵人都不會。 你怎么不會罵人,你當然會罵人,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 你只是懶得發(fā)脾氣,因為沒人值得你生氣,你也不會讓別人影響自己到那個地步。 米斯達也不惱,拿下臉上的披薩就吃起來,坐到你身邊,打開電視機看球賽。 足球賽你看不懂,米斯達看著看著就嚷嚷起來,布加拉提給你拿來毛編毯子,好讓你可以蓋著。 布加拉提說晚上有煙花,去年你沒有見到,今年一定要看一看。 你感覺他說的話有點耳熟,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事也眼熟。 納蘭迦搬著凳子過來,吃著零食與米斯達與福葛聊天,阿帕基一杯一杯喝著白酒,偶爾參與他們的對話。 納蘭迦把薯片吃得到處都是,布加拉提無奈,拿來掃帚替他打掃掉。 你有點恍惚。 自己的人生好似被拉長,一團等待發(fā)酵的面被拉長,又揉扁,團成一團,又被拉長、揉扁、團團,再一次,又一次。 時間好像是在前進,又好像沒有,你的生活似乎在被暫停,又好似沒有。 有那么一瞬間,你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十一點,外邊有人唱歌,風大,布加拉提去把窗戶鎖上了。 米斯達用胳膊把你勾過來,抓一把納蘭迦的零食喂給你,你張嘴吃掉,福葛說,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一只被塞滿的倉鼠。 米斯達也笑起來,捏捏你鼓起來的腮幫子。 『真希望明年也能這樣和你一起過年啊?!?/br> 米斯達笑著,他卻好像哪里不太舒服,笑的沒有以前那樣輕松。 福葛也支著臉看你,你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 『雖然……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活著、自己也能活著,然后在來年的新年再一次這樣見面。』 『哈哈哈,我在說什么啊,可能是酒喝多了,說一些胡話……抱歉,你就當我在隨便說說?!?/br> 米斯達松開你,摸著脖子,擺擺手打哈哈。 你看著他,說,你也希望。 『什么?』 『我也希望,來年能和你們一起過年。』 你對他們說。 米斯達和福葛的表情都變了,但你看不太懂。 他們表情不一,福葛先移開視線,接著,米斯達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別過臉去。 他們什么話也沒有回應。 午夜將至,外邊已然放起了煙花,納蘭迦跑過去,趴在窗戶上。 布加拉提過來,倚在沙發(fā)后邊,問你覺得怎么樣。 他問的是煙花,你覺得就那樣。 但他們看上去都很喜歡,你就說很好看。 布加拉提沒多少表情地注視你,足足有半分多鐘,你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又俯下身,慢慢貼近你的臉、湊近你的耳邊,說,你在說謊。 短短這樣一句話,他沒有再說別的。窗外交響著繁雜錯迭的呯砰禮花,耳邊是布加拉提落下的穩(wěn)淺的呼吸,突然間的,你就是很想哭。 阿帕基突然叫了布加拉提一聲,布加拉提放開你過去,你的心還在跳、身體還停留在這里。 他們玩起了撲克,你知道那是德州撲克。煙花結(jié)束,米斯達問你要不要一起,你搖搖頭,還是坐在這里。 不知他們打了有多久,你也沒睡著。布加拉提與阿帕基退出,他們二人去一邊喝酒,喝了有幾杯,布加拉提又去給自己沏一杯咖啡,走過來到你身邊坐著。 他問你是不是還在發(fā)呆,你“嗯”一聲。 布加拉提沒再說話,他解開衣領扣子,松松垮垮地,慢慢飲著杯里的咖啡。 “布加拉提。” 你突然靠近他,問:『如果你年紀輕輕就死掉了的話,你會因為什么而死掉?』 『會為了保護重要的事物吧?!凰乱庾R答道。 『那你會死掉嗎?』你問,『你會為了保護別人選擇去死嗎?』 布加拉提沒反應,幾秒之后,他問你,問這個做什么。 不知道。 『就是想問一下。』你說。 『這個不好說呢?!徊技永崴伎贾?,『要等到那個時候來臨才知道?!?/br> 『那你會后悔自己死掉嗎?』 『不會?!凰隙ǖ?,『我不會做讓自己后悔的事?!?/br> “……” 你環(huán)抱住他的手臂,腦袋埋在他肩上,有點不舍似的,可能。 『為什么會想問我這些?』 布加拉提用空余的一只手撓撓你的臉,你覺得癢,躲開他的手,他笑了一下。 你也不知道。 你抬臉看布媽咪,不管怎么變,他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與海天一色的蔚藍寬廣,包容且無盡。 他的內(nèi)心始終是個溫柔的人,就與棕毛先生還有阿帕基一個樣,他們都很好。 但是,這里是個會讓溫柔的人消亡的地方。 『……別這樣看我?!?/br> 布加拉提捧起你的臉,手指摩著你的眼角,還有你的眼下,重申一遍,『別這樣看著我?!?/br> 垂下的短發(fā)遮住了你眼中的視線,你向后倒去——他銜住你的口唇,左手在你的牙關(guān)處稍稍用力,就讓你打開不曾對他防備的城池。 你聽到杯子摔掉的聲音,咖啡灑了,其他人不再說話。舌頭被席卷著,你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做,布加拉提從沒這樣過,這樣緊貼著你,即使你倚過他的腿、他的手臂、他的肩。 你從不知道舌頭與舌頭之間的接觸是這樣的,與綠舌頭雪糕不一樣,癢癢的,有點顫栗發(fā)麻,連呼吸都找不到出口。 有人倏的站了起來,布加拉提放開你,你大口呼吸著,視野還很眩暈,他又低頭吮起你的嘴角,要把你嘴邊的痕跡清理干凈。 “Bucciarati...” 過來的人說著,站在你面前。他的聲音顫抖著,是福葛的聲音。 布加拉提離開你,與福葛說著什么,米斯達又加入,接著是阿帕基。 布加拉提拿了張紙,給你擦眼淚,問你為什么不拒絕他,如果你反抗,他不會繼續(xù)。 『因為你是個好人?!荒阏f,『我不認為你會傷害我。』 布加拉提沉默一陣,『我是個黑幫,你太信任我了?!?/br> 『還有,你覺得剛才的事不算傷害嗎?』 『親吻……算嗎?』你不太確定地問。 “……” 他們都有些傻眼了。 『你知道親吻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嗎?』阿帕基問你。 親吻不就是嘴對嘴嗎?還有什么? 你滿臉問號,搖搖頭。 『你二十三歲了還不清楚這種事?!』 福葛最難以置信,其他人也不遑多讓。 幾個黑幫開始教你性知識,這和學校和家長教的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雖然你看的里番小h文小h漫也不少,但你從來沒聯(lián)想到現(xiàn)實,而且看完就不記得細節(jié)了。 『哦,所以剛剛布加拉提是想和我zuoai嗎?』你問。 『不……也不是?!?/br> 布加拉提被你直言問得一愣,微微睜大了眼。 『可是你們不是說,親吻接下來就是zuoai?』 你已經(jīng)被他們的各種言論搞暈了。 『不……這……也不是同一回事……』 他們幾個也講暈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總之,你就記住,別人親你你就躲,不能讓別人親你的嘴,也不要隨便和別人上床,除非對方向你求婚……就算求婚也要看準對方能不能結(jié)婚!』 阿帕基直接粗暴下結(jié)論,你已經(jīng)從他身上看到當年親爹親媽給你科普性知識時的崩潰。 “哦?!蹦泓c點頭,『那親別的地方就可以嗎?』 『……最好哪里都不要親,如果是有吻手禮的地方,可以吻手背?!?/br> 福葛老師像是很不放心,又補充一句,『絕對不能伸舌頭,伸舌頭的都是變態(tài)!』 『布加拉提是變態(tài)?!』 你捂嘴大震驚。 『不……布加拉提不是?!?/br> “……哦?!?/br> 你又思考一陣,提出一個疑問,『如果我是個不婚主義者,那我豈不是就一輩子都不能和人親嘴巴了?』 幾位黑幫要被你給整瘋了。 最后還是米斯達急中生智,說如果有愛情,就可以接吻! 你一下子就被點通了。 見你沒有再問,他們一個個都舒了口氣。 福葛吐槽這比給你講一百節(jié)英語課還累,納悶你怎么會在這方面一竅不通。 你說可能做一次就通了。 福葛和米斯達捂著胸口差點斷了氣。 布加拉提按住你的肩膀,警告你不要再跟別人說類似的話,因為這是在暗示對方可以和你上床。 你大震撼,人類怎么事這么多,真無語!你想回咸魚星了! 他們又是幾番告誡,你一個勁點頭,已經(jīng)不想再聽他們嘮叨。 反正就是閉嘴和躲,這兩樣可是你太懂了,這可是廢宅的拿手絕活。 最終是你撐不住去刷牙洗臉睡覺,才結(jié)束他們苦口婆心反反復復的勸告。 過年以后,他們像是一同商量好,除了工作和學習,就沒有再與你有交流,連納蘭迦也是。 即使納蘭迦忍不住要跟你分享零食,也都被福葛和阿帕基制止。 『其實不用這樣的?!?/br> 在無數(shù)次納蘭迦被阻止,你出了聲。 『如果不想繼續(xù)做朋友,跟我說一聲就行,我不強求?!?/br> 『不、不是……』 福葛想反駁,但是又說不出什么話,沮喪起臉,他從沒這樣表情明顯過。 你跟他說,沒關(guān)系的。 生命就是聚散合離,有相遇就有離別,不管是不是異世界,只要是生命,就都是這樣。 『人總是要接受現(xiàn)實。』你低下頭繼續(xù)寫題,『與其鬧不開心,不如留下一段好的回憶,你們要是不想跟我玩,我也不會對你們怎樣?!?/br> 你一直都是這么過的,小學有關(guān)系好的朋友,畢業(yè)就分開,初中也是,高中也是,大學穿越了,也還是。 遲早有一天,父母也會像那些長輩一樣,躺在那座墓園里,爸爸跟你說過,他們在那里買的有地,還帶你去看了,那里以后就是他們的家。 人會死去,再親密的關(guān)系也會分開,你早就接受了,哪怕是少有的夫妻同死,骨灰也是存在不同的盒子里。 這是事實,所以你一直都不強求,朋友想走了,那就讓他走,因為你知道自己留不住。 福葛卻露出更難過的表情。 『你……不難過嗎?』他問,『我以為你會生氣,結(jié)果你沒有,你什么反應也沒有,也許以后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你停下筆,字母寫不出來,圓珠筆在紙張上留下幾個點。 『……有。』你說,『我會想你們,或許每年過年我都會想你們,可能每次看到別人放煙花,我都會想起和你們一起過年?!?/br> 『和別人坐車去旅游,我可能就會想起我們一起去米蘭玩,到公路休息站,我會想起和你們一起吃飯,而你和我坐在一起,穿上旗袍的時候也會想起你們,戴上手鐲的時候會想起你?!?/br> 『遇到和你們相似的人,我可能會想起。也可能幾年之后我就忘記了,十年、二十年,就像我已經(jīng)忘記小學還有初高中的許多事,我忘記了好多人的名字,也忘記曾經(jīng)我與他們有多么要好?!?/br> 『但我記得有這么一段友誼,它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埋在我的胸膛里,是我生命里的珍寶。在幾十年以后,它會與我的身體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可能埋在土里,也可能葬在海里,當然,我還是希望最終的歸宿是在外太空?!?/br> 你講完了,繼續(xù)寫著題,沒寫幾道,就聽到一陣細小的吸氣聲,你抬起頭,發(fā)現(xiàn)福葛已經(jīng)把身子扭到一邊,拿手捂著臉。 『……你哭了?』你驚訝。 福葛搖搖頭,沒說話,你猜他是說不出來了。 『沒什么的?!荒阏f,『真的,這沒什么?!?/br> 『我反而很感謝你們,愿意和我做朋友。』 『雖然我總是搞不懂你們的想法,也不知道你們在做什么,但是謝謝你們愿意為我付出時間和精力,我記憶力這么不好,你還一直教我英語,雖然你總是罵我?!?/br> 福葛哽咽著,叫你別說了。 你沒再說了。 你只和他相處了兩年,兩年在人一輩子的幾十年里占比何其微小,或許他現(xiàn)在會難過,遲早有一天,他也會忘了的。 福葛現(xiàn)在才十六歲,你十六歲還在上高中,高中有那些好朋友呢?挺多的吧,有印象,但是都記不大清。 反正后來也不聯(lián)系,同學聚會你從沒去過,一直都是呆在寢室和臥室里。 也許等到福葛二十三歲的時候回憶你,也像你現(xiàn)在回憶高中這樣模糊不清。 草莓老師說得對,或許你不應該與黑幫有牽扯。 如果是像上次那樣的萍水相逢、流于表面的淺淡關(guān)系,沒有太多回憶,即使分開了,也沒什么。 現(xiàn)在的話,你可能需要過個幾年,才能慢慢遺忘吧。 回家的時候,是布加拉提來接你。 一路上,你們都沒有說話。 本來你與布加拉提就鮮少溝通,尤其是單獨相處、你也沒話說的時候。 現(xiàn)在就更不會說話了。 某天晚上,布加拉提回來,狀態(tài)看起來有點奇怪。 他似乎有些亢奮,你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你一直看著他,他把自己身上的血跡處理完,與你對視。 『明天……』他慢慢道,『也許,會有什么改變,也許?!?/br> 他移開目光,沒再說了。 你繼續(xù)背著英語,回屋的時候,路過臺上擺著的日歷,3月29日。 三月份要結(jié)束了。 過兩天的上午,你見布加拉提領來了那個熟悉的金發(fā)甜甜圈,喬魯諾·喬巴拿。 主角登場,劇情要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喬魯諾穿的是粉色的愛心開胸衣,瓢蟲裝飾是藍色的。 布加拉提看了你一眼,沒把喬魯諾介紹給你,而是直接領到隔間,你一直盯著他們,喬魯諾回過頭,對你淺淺笑了一下。 嗯?上一次他可沒有主動理你,難道他認識你?有上一次的記憶?還是說只是性格有變化。 而且阿帕茶……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就走過去。 喬魯諾剛鞠完躬,其他人各自干各自的事,看上去很不想歡迎喬魯諾。 布加拉提表情有點生氣,剛要說道幾句,轉(zhuǎn)眼看到你,他按下表情,問你過來做什么。 你說過來圍觀。 其他人也看向你。 布加拉提讓你回去,別在這里。你搖搖頭。 你第一次這樣拒絕布加拉提的指令,他有些驚訝,其他人也覺得奇怪。 餐廳的掌柜過來與布加拉提對話,布加拉提又跟隊員們交代幾句,離開這里去了柜臺。 你還沒收回視線,阿帕基就出聲,說了喬魯諾的名字,他手里握著一壺茶。 喬魯諾坐下,阿帕基給喬魯諾倒一杯,開口就讓你出去。 你忽視掉不想聽的,走到喬魯諾旁邊,把他面前的茶杯端起來。 米斯達站了起來,福葛過來讓你把茶杯放下,你沒表情地問他,為什么要放。 『放下?!?/br> 阿帕基用比以往更嚴厲的表情盯著你。 你才不怕阿帕基變臉,除非他罵你,你頂多哭一哭,手里還是不會放。 『謝謝小姐,請把茶杯還給我吧?!?/br> 喬魯諾也站起來,從你手中接過茶杯,但你還是不放。 近處一瞧,這個喬魯諾的眼睛還是綠色的,像小貓瞳一樣,有點眼熟。 『這茶可能有問題。』 你說著,又覺著他聲音過于耳熟,浪川大輔? 等等,他不是配了那個意大利活雷鋒嗎,又配了喬魯諾? 『沒關(guān)系,謝謝小姐的提醒?!?/br> 他再次對你笑了下,拿過茶杯,在你面前一飲而盡。 其他人都震驚了。 喬魯諾放下茶杯,同你上次見到的一樣,茶杯里真的沒有了,只有丁點的痕跡。 納蘭迦大叫一聲,米斯達指著茶杯笑幾聲說著,福葛也湊近去看,不可置信地說了幾句。 喬魯諾歪頭說了幾句,他們又震驚了。 喬魯諾比你還讓他們震驚啊,怪不得他們對你接受能力這么好,也是,畢竟是黑幫,又是超能力者,肯定接受能力很強。 他們之間的氛圍霎時放松,好像突然就接受了喬魯諾,你歪了下頭,福葛跟你解釋,他們只是測驗一下新成員的實力。 黑幫的測驗就是喝那個玩意嗎,這黑幫真不是人人都能當啊。 納蘭迦看著你,突然瞪大眼睛指著你和喬魯諾,說出幾句,米斯達也瞪大了眼,隔著桌子湊近你們。 你又奇怪地歪了下頭。 『就是這里?。 幻姿惯_驚訝地說,『你和喬魯諾,雖然長得不像,但是就是有點像?。 ?/br> 布加拉提走過來,米斯達與布加拉提說著,布加拉提又看向你。 『你和喬魯諾·喬巴拿認識?』 布加拉提問你,你也不確定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算不算認識,就轉(zhuǎn)過去看喬魯諾。 喬魯諾與你對視片刻,向他們開口,『我在一年以前與小姐有過一面之緣。』 一年以前?那就是你過來的第一年,你沒見過金發(fā)甜甜圈?。?/br> 『與小姐見面的時候,我的頭發(fā)還是黑色?!?/br> ?。恳獯罄罾卒h是喬魯諾? 『與小姐相像,也許是我們都有亞洲血統(tǒng)的緣故?!?/br> 這么說確實。 你呆呆看著他,不愧是能當上黑幫老大的主角,一下就幫你把話解釋完了。 布加拉提點點頭,又告訴你,他們要出去,可能要一天,也可能要幾天,晚上如果他不回來的話,就不用做他的飯。 你點頭,福葛又急忙翻開你的單詞本,給你標注幾頁,說一天要背多少個。 你的表情瞬間扭曲,『你怎么還給我增量了?之前不是一天一單元嗎?現(xiàn)在讓我背兩單元?』 福葛解釋沒有給你布置紙面作業(yè),只有背誦,你還是感到心梗,對你這個魚腦來說,背誦可比做題困難多了。 布加拉提又說幾句,他們起身,這是準備走了。 他們都跟你再見,納蘭迦還會再見的英語,只有阿帕基沒有給你說再見。 你揪住阿帕基的袖子,『你沒有給我說再見。』 “???” 阿帕基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和你說再見?!?/br> 他讓你放手,你不放。 腦部沖上血,血管里的血液倒流,你感到難以控制,就是不放。 “喂……”他突然松了語氣,『你別哭了?!?/br> 阿帕基的手在兜里找了找,轉(zhuǎn)頭四處看,喬魯諾給他遞紙,阿帕基頓了一下,接住紙拍在你臉上。 『你哭什么,真奇怪。行了行了,再見,好了吧?』 你撲到他懷里,越抱越緊。 阿帕基僵了,米斯達喂了兩聲,福葛喊你的名字,但你誰的都不想聽。 不是說自己無所謂的嗎? 這個阿帕基不是那個阿帕基。 阿帕基輕輕推你,你渾身都在發(fā)抖,他靜幾秒,安慰似地拍拍你。 好像啊,真的好像。感覺自己的胃都在抽痛,許久都沒有往里面填過東西似的。 你放開了他。 『怎么了,你的臉色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嗎?』 福葛把手搭在你肩上,打量著你,表情擔憂地說著。 你搖搖頭,說自己餓了,端走阿帕基位置上剩余的一塊草莓蛋糕,吃了起來。 『再見?!?/br> 你朝他們揮揮手,繼續(xù)去工作、去生活。 不知道第多少天,下午渾渾噩噩地背書,受不了,你想開窗透一下氣,就發(fā)現(xiàn)福葛正站在外面,不知站了有多久。 你開門歡迎他回來,請他進來坐。 福葛在門口猶豫著,正如當初的阿帕基,在門口猶豫著。 你怔怔地站著,眨了下眼,上前拉他進來,問他想吃點什么。 他什么也沒有說,他好像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們的故事一定很驚險吧,他也許還沒有吃飯。 你去給他做了一頓番茄牛腩燴飯,忙忙碌碌,他過來想幫你打下手,你讓他先去洗手,他去洗了手,過來幫你看鍋。 你忘記戴上圍裙,油沾了睡裙,你回屋換掉,路過日歷的時候,無意間瞟一眼,4月3日。 才四天,福葛就退場了??? 換掉睡裙,你把油漬處理一下,繼續(xù)做飯。 做完飯吃,吃完,福葛幫你刷盤子和鍋。 晚上的時候,福葛準備走了。 『別走了?!荒阏f,『留下來陪我吧?!?/br> 福葛驚訝地抬頭,似是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就像以前那樣,你不是總是陪著我嗎?』 你含糊地說,不明白自己這話到底是說給誰。 福葛剎時紅了臉,垂下腦袋,輕輕點了點。 還是工作背書的日子,福葛把一部分背誦任務換成習題,又過幾日,米斯達回來,帶著特里休。 米斯達相互介紹以后,特里休除了悲傷,還有一些難言的情緒,好像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 這里有點變了。 米斯達帶來布加拉提、阿帕基與納蘭迦去世的悲訊,福葛與上次一樣大受打擊,你點頭,繼續(xù)寫作業(yè)。 米斯達講喬魯諾解決熱情的BOSS迪亞波羅,已經(jīng)繼任老板的位置。 所以劇情在今天就結(jié)束了。 你問今天幾號,米斯達愣了一下,特里休看眼手機,說10號。 一星期左右,可能還有幾天的修整和舉行儀式。 你又請?zhí)乩镄莩砸淮尾葺案猓屗袝r間就來找你玩,繼續(xù)寫作業(yè)。 他們用意大利語聊著,雖然,更多的是沉默。 困了。 你漸漸趴了下去,睡了一覺,沒有人來夢里找你,什么夢也沒有做。 米斯達沒再帶你跑步,特里休時常來找你,一開始她的態(tài)度還是不自然,但很快就像以前那樣。 特里休喜歡你做的飯,也會到布加拉提家找你,看見布加拉提在客廳睡折迭床,她的表情有點怪。 你不會一直與她聊天,她也知道你會累。 特里休有時就坐在布加拉提的折迭床上,偶爾摸著布加拉提用過的杯子,他的毛巾、各種用品,出神。 又過幾星期,他們過來找你,帶你去參加葬禮。 還是米斯達開的車,福葛坐在副駕駛,后排是喬魯諾與特里休,還剩一個空位。 你坐上車,特里休在你旁邊,隔開了已經(jīng)氣場驟變的喬魯諾。 你靠在特里休軟軟的肩上,這和媽咪室友們的觸感好像,還是女孩子的身體枕著舒服。 你沉沉睡著,特里休握住你放在她腿邊的手,車里誰也沒有說話。 到達目的地,你被特里休喚醒,推了幾下車門,推不開。 手里沒有力氣,福葛從外面替你開門,你下車,特里休也從你后邊下來。 還是與上一次一樣,特里休牽著你的手,進入墓園。 她問你是不是沒有休息好,你點點頭。 你們?yōu)槿ナ赖娜双I花,特里休哭了,米斯達流了淚,喬魯諾說出與上次同樣的話,他們挨個傾訴,米斯達把自己給說哭了。 你還是靜靜站在這里,這一切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望著三人寂靜的墓碑,呆著呆著,突然覺得,很無聊。 很沒有意思,你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你從小就是這樣,就算你知道其中的道理,這是習俗、是人們的感情,你也還是這么想。 人死了,就是死了。 你總會先被他們帶去與化了妝的遺體告別,向遺體獻花,然后跟著他們在火葬場等著。 殯儀館處在一個很大的庭院,里面都是綠植與花園,你通常會坐在花叢前邊的石椅上,仰望天上流動的白云,發(fā)著呆。 焚燒爐通天的煙囪冒出來煙,滾到云野里,嗆得天空眼疼。 總有人流淚,他們在哭。 你不明白他們是在哭什么,可能是流給離別、流給想念,又或是生命。 同樣是尸體,植物的尸體在燃燒過后會有一股特有的焚香,可人的尸體沒有。 它也有種特有的味道,腐爛、干澀、一種停滯的感覺,會讓人下意識反胃、恐懼、排斥。 因為失去了鮮活,生命停止,是死亡,不會有人喜歡。 你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只是知道尸體是這個味道。 你總是站在這里、坐在這里,穿著不同的衣服,拿著鮮花,捧著骨灰盒,靜靜地呆著、看著、聽著。 沒人理會你,也沒人管你。 偶爾有人問你為什么沒哭,你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們就說你冷血無情。 沒有一個人真正來解答你的疑惑。 你是真心地在疑惑,人為什么會這樣。 耳邊,特里休與米斯達還在哭,你慢慢轉(zhuǎn)過頭去,見到福葛也流下了淚。 喬魯諾低垂著眼,與你同樣凝望著無言的墓碑,他的眼中沒有淚,后腦垂著的編發(fā)搭在鑲著金屬邊的純黑衣領上,安靜得像一座墓園里的雕塑。 他忽然抬起頭來,與你對上目光。 你在喬魯諾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與他同樣的面無表情。 可他眼中蘊含著的比你太多太多,都是些你看不懂的東西。 喬魯諾從口袋里掏出紙來,遞給你,你沒有接過,因為你沒有流淚。 他又放了下去。 他們抽泣著,喬魯諾關(guān)心著他們,他們擦擦眼淚,準備離開。 你還留在原地,福葛停下,對你說該走了。 你沉默著,福葛過來牽住你的手,想拉你走,你說,自己想一個人在這里多呆一會。 福葛的手用力握著,他瞧著你的表情,隨后卸下力,望向喬魯諾。 他們都看向喬魯諾,喬魯諾觀察你片刻,點了點頭。 他們走遠了,但喬魯諾沒有,他停到一棵樹后面,這個距離恰好能看見你,也不會打擾到你。 三個人在靜悄悄地睡覺。 沒人打擾你,你呆呆站了一會,找了個地方,坐下去。 你沒覺得地上臟,他們都在地底下埋著,都沒覺著臟,你也不會覺著。 太陽還是很好,只是要落下了。 梅子色的燒起來的太陽,天空都像是灑了梅子酒,醉醺了,圓溜的梅子滾著,越跌越落,砸碎一彎平靜的天海。 西游記的畫面,DNA啟動,你不禁哼唱起來。 “說什么王權(quán)富貴~怕什么戒律清規(guī)~~只愿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愛戀伊~愛戀伊~愿今生常相隨~~~” 你哼著BGM,漸漸又發(fā)起了呆。 “這是一個,女王愛上一個僧侶的故事?!?/br> 你唇齒囫圇地講著。 “女王想要留下他,但是僧侶有必須要做的事,所以最后他走了?!?/br> 安靜片刻,風吹過一陣,你又開始說。 “我為什么要唱這首歌?我也不知道??赡苁翘柡苊?,女王也很美。” 沒人回應你。 青草被風靜靜地被吹著,撓過你抱著膝蓋的手,撓過你的手背、指尖、指腹,有些留戀似的。 這是一個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故事。 已經(jīng)埋葬在時間中、埋葬在土里的故事。 有人走近你,蹲下來,抬起你低垂著的臉。 他用紙擦拭你濕漉漉的臉頰,拇指隔著紙巾擠出眼眶里還藏著的淚珠,喬魯諾與你對視片刻,說,你確實看著很可憐。 喬魯諾給你擦完,沒有催你起來,反而在你身邊坐下,身邊是他三位同伴的墓碑。 『謝謝你之前借給我錢?!荒銓λf,『可我不記得是多少了,你告訴我一個數(shù),我還給你。』 『我也不記得了?!粏挑斨Z輕笑一下,『讓我隨便說一個數(shù),小姐可還不起?!?/br> 你不知道怎么回應,沒再出聲。 沒有那些能帶動你情緒的人在,你很難再活躍起來。 一顆心又滾回了雪地,平穩(wěn)地躺著,安穩(wěn)、寂靜,它可能在跳動,也可能沒有。 喬魯諾跟你一起坐了一會,從兜里又掏出一些東西,遞給你,是一些照片和一盤錄像帶。 全是你的黑歷史。 你不想接,但他的手一直放在你面前,你逃避不了,只能接過,翻著看了下,是你在米蘭的旗袍照片,還有去年過生日的照片。 這東西可是對社恐廢宅的暴擊啊,你不抱希望地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把錄像帶看完了。 喬魯諾說是。 你:…… 你捂住臉,想要暫時逃避一下。 喬魯諾仿佛沒有體會到你不想理他的心情,繼續(xù)告訴你,他答應布加拉提要照顧你。 ……什么舊番重放。 『布加拉提說你離了人就活不下去。』 喬魯諾細數(shù)布加拉提的交待。 『說你體能不好、記憶力差、社交能力差、自立能力差,賺的錢還不夠給自己租一間房,溝通能力也不好。』 你:…… 『平時不愛理人,心理脆弱還不自知,連自己真正的心情都不知道?!?/br>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壞人拐走,被人賣了還幫著別人數(shù)錢,被騙身騙心還蒙在鼓里?!?/br> 這是什么親生父母才會有的臆想。 『太夸張了?!荒銗瀽灥卣f。 喬魯諾沒回應,你還是不想理他,又過了一陣,他說:『之后我會幫小姐您解決生活中的問題,我會給您準備一部手機,里面存有我的電話號碼,有事就打我的號碼,錢也不用還了?!?/br> 你也沉默一陣,『感謝您,意大利活雷鋒。』 喬魯諾歪了下頭,他應該是不明白活雷鋒的意思,向你伸出手。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喬魯諾·喬巴拿?!?/br> 你握住他的手,上下晃兩下,說幸會,喬魯諾。 喬魯諾有些可愛地笑了。 他還是十六歲的少年啊。 喬魯諾問你還要在這里陪他們嗎,你搖搖頭。 他把你從地上拉起來,沒有放開你的手,帶著你一起離開了墓園。 福葛見到你和喬魯諾牽著的手,表情不是很好。 米斯達沒有以往的咋呼勁,沉默地看著你們二人的手,給你們開了車門。 坐在車上,你又睡著了。 車莫名地左右搖晃,你一會倚在特里休身上,一會倒在喬魯諾身上,晃來晃去,你皺起臉,要吐了。 猛烈的撞擊,一只手緊抱住你,你跌進柔軟的胸懷里,睜開眼,是特里休。 特里休一改平日在你面前嬌脆又少女的神情,目光堅毅且警惕地環(huán)視四周,其他人也同樣。 米斯達朝窗外開著槍,喬魯諾的頭發(fā)也飄了起來,他們幾人說著,一塊東西從前方砸向你們,特里休把你按到她的腿上,一陣失重,你和特里休倒向汽車的后備箱。 ……超能力?STAND替身能力? 你沒看見他們渾身發(fā)光,也沒見到那些非人異形,但是異?,F(xiàn)象確實是在發(fā)生。 還沒體驗夠呢,戰(zhàn)斗就結(jié)束了,你發(fā)懵地跟著他們換輛車,全程估計不超過十分鐘。 不愧是動漫世界,即使三次元化,也還是超現(xiàn)實的設定。 平安回到布加拉提家,特里休說要與你單獨聊幾句,他們就回車里等著。 特里休把你拉到一邊,你等著她說,她卻糾結(jié)起來。 『那個,也許你會討厭我……』 特里休咬著嘴唇,囁嚅著,眼神時不時抬起看你,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你生氣。 “啊?”你摸不著頭腦,『你在說什么?』 她還是咬著唇,吐不出字。 你的目光落在她的嘴上,那里涂著亮晶晶粉紅色的唇蜜,她的嘴好小,這真的是人類擁有的嘴巴嗎? 小巧飽滿又閃著光,你漫無目的地想,如果這樣咬下去,一定很有彈性吧。 『因為……布加拉提是為了救我才……』 她好像還沒辦法接受布加拉提去世的事實,僅僅是倒出一部分真相,她的聲音就開始發(fā)抖。 『那個,你是布加拉提的女朋友……對不起……』 “……嗯?” 你正聽著,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解釋道:『我不是布加拉提女朋友。』 “???” 特里休表情一瞬變得有點空白,好像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什么也沒問出來,一直煩惱地在想什么,你也沒在意,注意力全放在她閃亮可愛的嘴巴上。 上一輪你還沒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那時她沒有涂這樣的唇蜜嗎? 想做就做了。 你的手撫上她的臉,拇指放在她的唇上,輕輕按壓。 特里休被你的動作驚到,霎時紅了臉,甩開你的手,向后倒退好幾步。 『你、你在做什么……?』 她瞪圓的眼球止不住地打顫,眼睛都蒙上一層水。 『怎么了?』你呆。 你沒覺得自己的行為哪里有問題,與媽咪室友們也是想摸就摸了,大家都很開心,米莉拉還會反過來親你,說喜歡被你摸。 不是說歐洲人都很開放嗎?而且還是同性,無所謂吧。 特里休怔愣著張著唇,像是受到什么重大打擊,說不出話,轉(zhuǎn)身就跑車邊鉆進去,汽車一溜煙逃跑了。 你:⊙?!选?/br> 你只覺得,人類越來越難以理解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上演上一次故事的后續(xù)。 米斯達與福葛都漸漸淡出你的生活,特里休也像是故意躲著不見你,只有偶爾給喬魯諾發(fā)短信,喬魯諾會回。 喬魯諾的回復簡短有禮,你不喜歡聊,平日沒有需要黑幫照應的需求,就漸漸不再給他發(fā)消息。 終于回到原本平靜的咸魚生活,你整日發(fā)呆睡大覺,在毛毛蟲窩里打游戲。 那些人來一趟攪亂你的內(nèi)心,現(xiàn)在又走了。 沒人會再來打擾你,清閑時吹著海風,去廣場上逗逗白鴿,吹一吹彩色的泡泡。 街邊有貓咪蜷著睡,你搬著凳子到它身邊,陪著它曬暖。 游戲打完了,沒有電子產(chǎn)品,意大利的電視節(jié)目你又看不懂,漸漸的,你發(fā)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兩年的生活比以往十九年里的任何時間都要有活力,再次回到原本的生活,內(nèi)心都有點不適應。 但是總會過去的。 喬魯諾前來探訪一次,他問你最近生活怎么樣,你說挺好。 他問你近期有沒有交到新朋友,你說沒有。 他沉默一陣,說你可以給他發(fā)短信,也可以給他打電話,他可以當你的朋友。 你說,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他綠水晶一樣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你,好像回到了初次見到你的時候,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 你把錄像帶和照片重新給他,喬魯諾面露疑惑。 你說自己只留下那一張合照,其它的你都不要了,問問福葛要不要,如果沒人要,就丟了吧。 『拍得這么好看,你不留著嗎?』 『我不想要。』 喬魯諾說他可以幫你留著,等你后悔了,可以向他要。 你點點頭,隨他便吧。 喬魯諾留下吃了一頓飯,他收到一條信息,又匆匆走了。 黑幫老大就是忙啊。 你收拾著餐桌,順便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 唯一的合照被鎖進小提包里,還有福葛挑的玉石手鐲。 這款手鐲很適合你,然而太貴,你舍不得戴,怕磕磕碰碰把它弄壞了。 要不是提包太小,你也想把旗袍裝進去。 啊,還有阿帕基送的口紅。 你把口紅也裝進去,還有玩膩的游戲機和卡帶。 你倒在床上,安穩(wěn)地睡去。 從明天開始,你就沒有任何牽掛,是嶄嶄新新的一條魚,空游無所依。 ……原本是這么想的。 你被身下的石子硌醒,望著這片熟悉的漆黑、一堆意大利語和英文的立牌,半晌沉默。 為什么又來一遍啊??? 你翻了下小提包,睡前放的東西都在。 往前走,在那家唯一開著的店里遇到熟悉的服務員,你問現(xiàn)在是幾幾年幾月幾號,得到的回答是1999年1月18日。 破案了,你不只穿越進JOJO世界,自己身上還套了一層設定,被困在這1999年至2001年這兩年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