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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沒有回家,米斯達終于放棄了嘗試,他對你的熱情也減少許多。 不如說,他是在煩惱。 周末,終于回了一趟家,享受自己一個人不被打擾的獨處,放一集迪士尼動畫片當背景音樂,你系上圍裙,為自己做一頓美餐。 “A dream is a wish(夢是一個愿望)...Your heart makes(夢由心生)...When you're fast asleep(當你安然入睡)...In dreams you will lose your heartaches(夢會撫平你心中的傷痛)...Whatever you wish for you keep(無論你夢想什么)...” “Have faith(滿懷信心),in your dreams and someday(終有一天雨過天晴)...Your rainbow will e smiling through(你會笑著看到彩虹)...” “No matter how your heart is grieving(無論你的心如何悲傷)...If you keep on believing(如果你矢志不渝)...The dream that you wish will e true(你堅持的夢想就會成為現(xiàn)實)...” 你制作白雪公主在小矮人木屋里制作的派,跟著動畫片一起哼。 “噠啦,噠啦啦,噠啦噠~啦~啦啦啦啦~叭叭哩~~” “哼~嗯嗯嗯~哼嗯~啦啦啦~” 仙度瑞拉在洗澡,你在搓面條條。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你深情背誦,“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shè)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背著背著,你察覺不對味,有點喪,換一個。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點點頭,這才能激勵一些自己。 仙度瑞拉天天被繼母虐待,也沒見她整天emo,再想想紅軍過草地爬雪山,自己這點小破經(jīng)歷有什么好憂郁的! 這樣自艾自怨下去有什么意義呢!Emo夠了,該支楞起來了! 摩拳擦掌,你被打了雞血,派也不做了,噠噠噠跑去臥室,嘩啦嘩啦翻開筆記本,伏案沉思。 再有兩個月就劇情開始,現(xiàn)在列一個詳細計劃,勢必拯救那三個要死的家伙! 呵,不就是迪亞波羅么,不就是恩里克·普奇么,有什么難的,他們可強不過你,你會復(fù)活! 幾分鐘后,你趴桌子上睡香香。 心滿意足醒過來,低頭看著空白一片但有一灘口水印的筆記本,更新出六個點。 該死,你根本不是一位勇士。 認清自己只是條懶惰咸魚的事實,心安理得放棄制定計劃轉(zhuǎn)去繼續(xù)做派派。你哼著歌,做完派派吃派派,吃著吃著,鄰居先生上門來。 禮貌寒暄一番,鄰居先生來蹭派派,一起看動畫片,《灰姑娘》播完,你去換《睡美人》,鄰居先生也出聲發(fā)話。 『你幾天沒回來了,是和男朋友同居?』 『是……吧?』 『做了嗎?』 『還沒有呢。』 米斯達看樣子是很想做,只不過每次他要掀起你衣服的時候你都會被嚇暈。 『你看起來很高興。』鄰居先生道。 你回頭,鄰居先生支著下巴,不帶情緒地注視你。 『因為他話很多。』你科學解釋,『一直散發(fā)積極能量,讓我沒精力想那些不高興的事,這樣自然而然就心情好了吧?!?/br> 『如果只是這些,當朋友就足夠了?!?/br> 『對呀……』 歸根結(jié)底,發(fā)展成這樣只是因為米斯達想和你談戀愛而已。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他玩膩了,覺得和我談戀愛沒意思,他就會和我分手了。』你答,『拒絕他,他就會不甘心,還不如滿足他?!?/br> 鄰居先生怔怔看著你,呆愣過后,豎起大拇指,『還是你高。』 人嘛,就是越得不到才越想得到啊,等得到了,就不再那么想要了。 你是這么認為的。 鄰居先生拿起倒數(shù)第二塊派派,『那你怎么回來了?』 『一直跟他呆著很煩呀?!荒阏f出當事人聽到一定會傷心的傷人話,『太熱情的我有點受不了,想一個人呆幾天?!?/br> 『……那我豈不是打擾到你?』 『怎么會?!荒阕厣嘲l(fā),電視機里響起《睡美人》的OP,『好幾天沒見,有點想你了。』 “……” 鄰居先生嚼著派派。 他什么話都沒再說,跟你看迪士尼動畫片,中途摸了摸你的手背,鉆到你手下,反過來扣你的手。 你靠到他身上。 很快就睡著,等你醒過來,電視機已經(jīng)熄屏,光盤被放進盒子里,鄰居先生不在,自己躺在沙發(fā)上,身上還蓋了一層被子。 你吃完最后一塊派派,收拾收拾,望著窗外發(fā)呆。 窗外的枝頭生出綠油油的小芽。 時隔一天,米斯達又來找你,面包店老板要去找他女兒,于是給你與看板娘放一星期假。米斯達恢復(fù)回原先的狀態(tài),不過你能感覺到,他沒有一開始那么沖動熱情。 因為戀愛腦要過去了吧?這場單方面的戀愛大概要進入倒計時。 雖然你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但是看著他,就像是當初上學時旁觀別的同學的感情。 同學們談得快,分得也快,你都不知道他們談戀愛是在干什么,看著就很無聊,不如在床上睡大覺。 你永遠也做不到為了討好別人犧牲自己,這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價值。不會有情緒價值,沒有滿足感,沒有獲得感,你也對此沒有興趣。 遠不如好好吃一頓、好好睡一覺。 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事物于你而言都沒有價值。 所以你不在乎、不管它們。任隨事物東流。 『我對你的吸引力還不如一張床嗎?』 米斯達終是沒忍住,問出口。 你沒說話。 『你說點什么啊,這里又沒人。』 他煩惱得捂住額頭,米斯達現(xiàn)在的表情一點不像是你認知里對待戀人的態(tài)度,反倒像不會做題。 『我喜歡睡覺。』 你答。 “……” 他沉默好一會,呼出一口氣。 『我現(xiàn)在懂了,你不喜歡我?!?/br> 沒有埋怨,米斯達只是得到了煩惱已久的答案似的,驀地放松。 『既然你不喜歡,為什么要答應(yīng)我?而且我親你的時候你也不反抗。』 『為了讓你高興?!?/br> 你答。 米斯達匪夷所思地看著你。 『我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圍里讓你滿足。』 你在自己無所謂的地方讓他高興。 “……???”米斯達瞪著兩眼,『為什么?』 『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讓我高興,為什么要做讓我誤會的事?』 米斯達拿食指指向自己,『你對我就是對別人不一樣!難道真的是我會錯意嗎!』 『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時候,你的這雙眼睛里充滿了感情!』 米斯達突然扣緊你的雙肩—— 『現(xiàn)在你的眼神也是!你說說,你告訴我,這不是愛,是什么?!』 你被他搖得頭暈,腦水咣當,你看不見自己的眼神是怎樣,自然無法作答。 『而且你真覺得這樣我就會高興嗎?!』 米斯達咬牙切齒。 『你那根本就是在侮辱我!我不接受這樣的施舍!』 『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搞笑!這一個月我在干什么??!討好一個根本不喜歡我的人,費心費力費時間,我簡直是在浪費自己的人生!』 “……” 你把他當作人生的珍寶,他卻覺得你在浪費他的人生。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理所當然會覺得你的行為莫名其妙。 這個米斯達又不是從前的米斯達。正如上一個米斯達,他也不懂你為什么會那樣。 他發(fā)泄完一通,長舒一口氣。 『算了,沒關(guān)系,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br> 米斯達放開你,你站穩(wěn)腳跟,他再也沒有像之前面對你的那樣濃烈如火焰般的興奮勁。 與你產(chǎn)生友情的是那一個,與你絕交的是那一個,都不是這一個。 你告訴自己。 『分手吧,雖然不懂你怎么想的,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幻姿惯_認真地道,『就算不當戀人,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對吧?』 不管你喜歡他,還是討厭他,都和這個米斯達毫無干系。 你告訴自己。 你點點頭。 他又深吸一口氣。 『就這樣吧,接下來,我們?nèi)タ措娪霸趺礃???/br> 你點點頭。 你們一起去電影院,看了《午夜兇鈴》于意大利的首映。他沒再貼近你,沒牽你的手,也沒有一句情話。保持適度的距離,這就是一直以來令你感到十分舒適的。 你很怕鬼,害怕恐怖片,但又很刺激,所以以前總?cè)滩蛔“胍箍s在被窩里偷偷看。 但這一次,你沒有任何感覺。 可能是看不懂字幕,不懂日語,意大利語字幕又轉(zhuǎn)得飛快,也可能是大白天,又或是你壓根沒用心去看……總之,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想,什么也想不出來。 周圍人被嚇得嗷嗷叫,而你平靜地窩在觀影席上。 嗷嗷好幾聲的米斯達轉(zhuǎn)頭瞧你,說,你的內(nèi)心可真強悍。 你瞥著他,天天呆在腐爛的rouxue與蟲堆里,還要被削rou刮骨,是個人都會練強。 雖然這次你沒被嚇到只是因為你在跑神而已。 看完電影,他又跑去你家,與你一同打馬里奧賽車。你問他要不要把他搞來的游戲機帶回去,他猶豫片刻,說不要。 『我?guī)Щ厝?,你又不會主動去我家,放在你這兒好歹還有借口一起玩?!?/br> 米斯達說著,表情隱隱有點生氣。 你緊盯他的臉,心下琢磨他是在生什么氣。 也可能不是在生氣,之前米斯達就說過,你的表情判別功能有問題,但你又猜不出別的。 米斯達皺起眉,抿起嘴,遮上你的眼睛,『好啦,別再看我了……你這不就是在勾引我嗎!』 你:? 他這個敏感肌是不是有點太過分? 『你扭過去……總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走啦,可別目送我?!?/br> 米斯達把你身子轉(zhuǎn)個半圈,松開手,用命令的語氣,『別轉(zhuǎn)回來!』 你反手扯住米斯達的衣袖。 “……” 米斯達向前走一步,沒再動。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凰麎阂种暰€,『談戀愛的時候?qū)ξ覑鄞畈焕恚质至擞诌@個樣?』 別這樣了。 你告訴自己,這樣糾纏下去對誰都不好。 狠狠閉下眼,不知耗了多大的心力,才重新掌控自己的手,放開他。 米斯達沒有走。 他站了好一會,什么話都沒說,什么動作也沒有。 你也是。 就這么安靜站著,就在你心頭升起幾分尷尬,他跨步走了。 門被他關(guān)上,你也漸漸邁開站麻了的腿,慢吞吞挪回沙發(fā)。 游戲打不進去。 什么都看不進去,動畫片也好,音樂也好,漫畫也好,小說也好……什么也進不入你的體內(nèi)。 深吸一口摻雜室外涼意的熱空氣,再吐出去,把平板丟去一邊。 忽然覺得自己很矯情。 竟然會因為一個人而郁郁寡歡、愁眉不展,若是放在以前,這根本就不可能。 你把平板拾起來,打幾關(guān)《保衛(wèi)蘿卜》,又開幾關(guān)《割繩子2》與《小鱷魚愛洗澡》。 隨便把剩飯熱一熱,晚飯就這么隨意應(yīng)付。身體不舒服,去洗個澡,洗完澡,接著打《憤怒的小鳥》。 卡關(guān)卡得沒耐心,一抬眼,時鐘才指向九點半。 睡不著覺。 換《黃金礦工》打。 換《神廟逃亡》。 …… 十一點,你干睜著眼,死活閉不上。又點亮智能手機玩《紀念碑谷》,又卡關(guān),你吐出一口濁氣,放下手機,縮進被窩里,還是睡不著。 法克,法克,法克啊。 吶喊法克的家伙在尖叫,它想和名叫法克的打一場。 改變自己的生活是一件非??植赖氖隆?/br> 這里分明沒有鬼,你卻覺自己的腳底寒冷;明明意大利有地暖,這里卻冷得不行。 以前自己適應(yīng)一個人睡,現(xiàn)在獨自卻睡不著。 你給布媽咪發(fā)短信。 『布布來我家陪睡覺吧?我可以付錢QAQ』 布加拉提回給你一個“?”。 他沒再回復(fù),你把手機丟一邊,十一點半,門鈴被按響。 你去開門,身披一層毛毛衣的布媽咪立于門前,兩手插兜。 他的毛毛衣也是黑白配色,也有拉鏈,像極了斑點狗。冷風自他身后嗚呼地竄,凍得你直打哆嗦。 布加拉提脫下外套,罩你身上,你拉他進來,關(guān)上門。 裹一會他暖和和的厚毛毛,才將其脫下,搭衣架上。 『一晚多少錢?』 你問他,他表情甚是古怪地打量起你,幾秒過后,說不要錢,友情提供。 他人可真好。 你再次感動地望著他,自己打擾他睡覺,他居然不生氣。 『你想怎么玩?』他問你。 “?” 你茫然,『玩什么?』 不是睡覺嗎? 布加拉提的眼神放空了一陣,“嗯”一聲。 你:??? 雖然不懂他怎么回事,但他既然愿意當你的抱枕,你就不會放過他。你把自己昨天剛洗好的睡裙給他,布加拉提低著頭,沉默好一會。 你問他是否有帶睡衣,他搖搖頭,你在他面前晃晃手里的睡裙。 他拿去換上,你在衛(wèi)生間門口守著,待他出來,問他有沒有洗澡洗漱,他點了頭。 不似身型與你差不多的喬魯諾,你的睡裙在布加拉提身上就成了小可憐,這條本就貼身,他穿上就更顯緊致。 你默默地想,就跟沒穿一樣。 回臥室,你問他要不要另一床被子,他說無所謂。 你思考一秒,得出結(jié)論:人形抱枕不需要被子。 爬上床,回頭見布加拉提往床頭柜上放了一樣東西,你問他那是什么,他答曰避孕套。 你呆,問他拿避孕套做什么? 布加拉提也愣住。 兩個滿頭問號人相顧無言。 布媽咪猶豫著問,不需要嗎?你嗯啊。 他說好吧,躺下來,你為好心的布媽咪蓋上被子,掖好邊邊角,關(guān)上燈,八爪順勢纏上,壓他的身子。 熟悉的味道。 布加拉提的氣息,你無法用任何詞匯來囊括。溫暖的體溫、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心跳,與他相比,你的身體要涼上不少。 你喜歡熟悉的感覺,熟悉能使你放松。真好。 咸魚成了一灘軟魚,你軟軟地貼著,沉浸式閉上眼,好似做了一套高質(zhì)量SPA。被窩被布媽咪的體溫熏染得熱烘烘。 『……就這樣?』 他問你,你軟軟地嗯。 布加拉提啞然失語。 手臂環(huán)上你,摸摸你的后腦,布媽咪問你,是否有發(fā)生什么事讓你睡不著。 是米斯達欺負你,還是別的什么,他猜測著,希望能你告訴他,他好去教訓人。 布加拉提的設(shè)想里怎么全是你被欺負。 你說沒有,你和米斯達和平分手,沒有發(fā)生矛盾。 他停頓好幾秒,『分手了?』 “嗯?!?/br> 『因為分手所以睡不著?』 你鼓起臉,『我才不會因為某個人睡不著覺?!?/br> 后頸被布加拉提撫摸得癢癢的。穩(wěn)重的心跳,沉穩(wěn)的呼吸聲。死人與活人的確是不一樣的。 摩挲的動作向下,到后背,到腰,癢的同時又很舒服,酥酥麻麻,你在他懷里亂拱,小魚亂蹦,哼哼唧唧。 有東西頂上腿根,你伸手去探,剛碰到,布加拉提就捉住你。 『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闩鰜怼荒愫裰静磺宓貛退麑А?/br> 布加拉提手里沒用力,呼吸卻變得沉重。 隔著布料,你尋找起記憶中會讓他有反應(yīng)的位置,還沒幾下,自己就先呼啊呼,不省人事。 做出一個無比詭異的夢。 自己身下多出一根奇異的蘑菇,別的地方什么也沒有改變,你想拔掉,拔不動。 這是在上學,初中的教室,同學卻混雜,護衛(wèi)隊都在這里,與你住同一間寢室。 生理課上,老師正傳授生理知識,講解生殖器的解剖圖。 “看見沒有,這個是人類男性的生殖器,像根蘑菇,加兩顆蛋蛋,對不對?”老師用教棒在投影上劃圈圈,“蘑菇的頭部,也就是yinjing頭,它是這個樣子滴……” 你重新溫習一遍幾乎全忘光的生理知識。 “這個是尿道口,用來排尿和射精,這個時候就有同學該問了——誒老師老師,會不會jingzi和尿一起排???老師告訴你,這是不會滴!這個尿道啊,在這里……” 你懵懵懂懂望著黑板上投影放出的解剖圖,低頭摳書上的解剖圖做比照。 “蘑菇頭與蘑菇柱之間吶,有一圈小環(huán),看見沒?就這個?!崩蠋熐们煤诎澹斑@個學名叫yinjing頸,俗名是冠狀溝,這個地方嘞,是小蘑菇最最敏感的地方——同學們可別隨便玩它啊,當然也要經(jīng)常注意,脆弱的小蘑菇很容易生病滴……” 你跟隨老師的話語點頭點頭,原來人類的身體這么神奇啊。 放學回寢,大家都忙忙碌碌,宿舍熄燈,有人把床頭燈打開,睡你頭頂?shù)拿姿惯_拍拍你,要跟你比大小。 他扒下你的褲子,你整個人都是懵的。 “喂,別欺負咸魚星人,祂還什么都不懂。”斜下鋪的福葛出聲制止,但米斯達執(zhí)著于誰大誰小,差一點就要拿出來尺子量。 你被他摸得很不舒服。 談不上多么不適,就是很奇怪。你難受一整天,最后求助于宿舍里最可靠的布加拉提。 “哦,原來是這樣,我來幫你吧?!睙嵝哪c的布加拉提蹲下身,脫去你的校服褲子,關(guān)切又憐憫地道,“地球人的身體很不適應(yīng)吧?第一次長這種東西,是不是嚇壞了?” ?。?/br> 夢里的自己真的是外星魚啊。 這是你魚生頭一次以第一視角感受打飛機,原來男生們平時都這么shuangma…… 感受朦朧模糊的冠狀溝被手手摩擦,終極的泄洪,你一驚而起。 深深喘幾口氣,臉很燒。掀開被子,自己沒有畫地圖,還好還好。但是內(nèi)褲濕噠噠。 布加拉提被你的掀被子之舉喚醒,向你道早安。 他的聲音很啞,與夢中完全不一樣。 為什么夢里的配音是櫻井孝宏?你差點要以為他的下一句就是黑蚊子多?。?/br> 緩神片刻,你問出一個靈魂問題——下邊長蘑菇是個什么感覺? 『……長蘑菇?』布加拉提喃喃重復(fù)。 『就是這個呀?!荒阒钢杆纳硐拢哼@個?!?/br> 布加拉提:…… 你給他講昨晚做的夢,最后問他,昨晚幫他導的時候小布布是什么感覺。 布加拉提:…… 媽咪難得遮上自己的臉,什么話也不說。 沒得到答案,你不是一條纏人的魚,跳下床,洗漱去。你清潔完,他也穿好衣服,在客廳等著。 打開一套備用的洗漱用品借給他,再一起吃一頓早餐。布加拉提低頭在手機敲敲打打,接著和你一起收拾餐具,收拾完,你插上游戲機,門鈴響了。 打開門的瞬間,大束鮮花占滿你的視野。 嬌嫩欲滴的玫瑰花,就同鄰居先生之前送你的一個模樣?;ㄊ崎_,是納蘭迦燦爛的笑臉。 “Buongiorno,bella.”少年收斂嘴邊的笑,故作深沉,彎下腰牽起你的手,在你手背落下一吻,『今天的您依然光彩照人呢?!?/br> 你回他一句謝謝,也于他額頭輕吻下。納蘭迦登時紅了臉,發(fā)著愣,你呼呼笑。 今日家中兩位客人,許是僅布加拉提在,納蘭迦顯得沒以往那般隨意。 看得出來,納蘭迦在意自己于布加拉提眼中的形象。倘若此時在這的是米斯達,納蘭迦早就跟你學,變成軟骨精,癱沙發(fā)上去了。 一整天,納蘭迦都像是個乖寶寶。不是指他平時不乖,只是布加拉提一在旁邊,他就莫名穩(wěn)重下來,與你對打都不那么撒歡。 可能他不想被布加拉提認為是不靠譜的懶貨吧…… 幾局過后,你揉揉眼睛,布加拉提替你上陣,有他陪納蘭迦,你就歇息去。 納蘭迦可真有精力,連打一個小時都不會累。你玩小游戲的中途都要發(fā)發(fā)呆,不像他這般始終聚精會神。 布加拉提的對戰(zhàn)技術(shù)也不差。 你洗了瓶空杯子,將納蘭迦帶來的花放進去,剛剛好。 納蘭迦瞧見這一幕,對你咧開嘴笑。 他看上去好開心。 花杯擺上客桌,你尋思,他怎么總是如此開心呢? 或許,這是需要天賦的吧。 自己就沒這個天賦。 于家中擺爛一個星期,偶然瞥到2001年的日歷,心下不免火上燒。 以往開學,年年都焦慮,開學前幾日甚至食不下咽。一大堆卷子沒寫完,又憶各科老師的批評,你現(xiàn)在還覺著心塞。 喵的上學上出陰影了。同學之間也有各種小摩擦,當時的你特別不愿意面對,卻被家里人逼著去面對。 沒人告訴你應(yīng)該怎么做,這些問題到底該怎么解決,沒人告訴你。題不會做,好歹還能偷看答案,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你連解題思路都沒有。 尋找答案是件很難的事,與你而言,尋找出路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迷惘著,迷惑著,你總是在迷路。你不懂。 這世上令魚費解的事情太多,為什么要為難你這條只想躺平的小廢魚。 如今,沒有人逼你。 但你卻要一直跑下去。 二月,意大利的冬風真就似那個剪刀。剝鱗削骨的感覺又來敲門,半夜,它刮得你下不去床。自己躺在喬克拉克砧板上,塞可蹲在一旁等著吃。 夜晚轟轟烈烈地過,床鋪也盡處溻濕。你分不清那是血還是汗液,又或是別的,你什么也看不清。不得不忍痛去清洗,冰涼的水浸入指骨,凍得你發(fā)僵。 白天的痛感比夜里緩上許多,rou不再那么痛,只偶有骨頭發(fā)痛。時而你感覺哪里的骨髓要流出來了,脊梁骨又是空又是疼。 到了深夜,又開始刮骨拔筋。有時你真想剁了自己的骨頭算了,可又想著,關(guān)羽能撐過去,自己未必不能。 明知這只是由超出人類承受能力的猶格力量所造成的負面狀態(tài),可每晚被迫眼睜睜瞧著自己被喬可拉特刮成爛rou,你不可避免地想要讓他也品鑒一番這相同的滋味。 眼冒金星,你也撐起身子,去翻出筆記。拯救世界的計劃一筆沒寫,虐待人的計劃你碼得齊全。 先讓布加拉提將喬可拉特分解,再讓福葛上毒。 他不是喜歡制造爛rou嗎?就讓他自己變成爛rou,看他喜不喜歡。他肯定愛死了。 那么,具體該如何cao作呢? 筆尾敲桌,靜下心來思忖,身上那硬生生的劇痛竟然在隨之減弱。 你翻動先前的筆記。 阿帕基死亡后,護衛(wèi)隊獲得憂郁藍調(diào)留下的信息,接著,波波入侵護衛(wèi)隊的電腦,讓他們?nèi)チ_馬找他。 上快艇的是納蘭迦與米斯達,布加拉提、喬魯諾與特里休都待在烏龜房間里。 迪亞波羅只看到納蘭迦與米斯達使艇離開就能判定護衛(wèi)隊離開,那么,讓納蘭迦與米斯達作為障眼,其余人去搞一架直升機,就可以提前抵達羅馬。并且,必須讓快艇與直升飛機的出發(fā)時間錯開,以防迪亞波羅多心。 至于誰先誰后……你不知道快艇與直升飛機的時速是多少,羅馬與撒丁島的海空路線距離差又是多少,目前無法計算。 接下來,從上空偷襲,先讓喬魯諾把喬可拉特的直升機錘報廢,其余人快速解決掉塞可與喬可拉特。 其實可以搭直升機直奔斗獸場,但是喬可拉特與塞可的威脅性太大,即便提前拿到蟲箭干掉迪亞波羅,喬可拉特與塞可也極有可能大開殺戒,因為那本就是喬可拉特的嗜好。 果然應(yīng)該先把他們干掉。 托比歐與迪亞波羅還不知道目標地點是斗獸場,只要大家先到達那里…… 可是身體互換?迪亞波羅有可能直接換過來啊。 你打開平板,重看黃金之風第33話。 不是身體互換,是靈魂互換。這是波波的替身銀色戰(zhàn)車鎮(zhèn)魂曲的能力,迪亞波羅對波波的威脅導致波波守護蟲箭的意志強烈到獲得蟲箭的認可,銀色戰(zhàn)車才會進化。 只要在迪亞波羅之前找到波波,就可以安全拿到蟲箭,不會發(fā)生互換,納蘭迦也會沒事。 但是,這個時候的喬魯諾能得到蟲箭的認可嗎? 隊友祭不祭天,喬魯諾的表現(xiàn)顯然有差別。如果不祭天,就需要他產(chǎn)生“必須殺掉迪亞波羅”的危機感,這樣才能刺激他的意志,你必須把他逼到那個地步。 這就成了一場豪賭,前面造就的那些成功很可能在與迪亞波羅的對決中功虧一簣。 要賭嗎?要與迪亞波羅正面對上嗎? …… 你去倒一杯水喝,清醒一下頭腦,換一種角度。 如果自己是迪亞波羅,在這個新生的劇本中,自己會怎么做? 假如自己就是迪亞波羅。 閉上眼,迪亞波羅所有的行為都在腦海中虛擬的模擬場地里重演。 相比起別的角色,迪亞波羅的行動模式你最為熟悉——將所有都效益最大化,殺人也好,不殺也好,沒有一次廢棋。 不同于冷靜但認知還稚嫩著的喬魯諾,只要不被一時的情緒所控,迪亞波羅就是絕對的贏家。 殺布加拉提,是因為他阻礙自己解決問題(特里休)。 殺阿帕基,是因為憂郁藍調(diào)能調(diào)查出自己的真身。 殺納蘭迦,是因為他是護衛(wèi)隊中唯一的偵察兵,并且是唯一未知且不穩(wěn)定因子(喬魯諾)的身體。 迪亞波羅行動的三大準則:一、絕不現(xiàn)出真身。二、絕不露出破綻。三、絕不留下把柄。 你在紙上列出來,深覺頭痛。 排除現(xiàn)實中的不穩(wěn)定因素,假設(shè)這是一局棋盤戰(zhàn)斗,自己作為迪亞波羅,會按照怎樣的順序殺? 一、福葛(不分敵我的秒殺流法師)。 二、納蘭迦(靈魂互換后無威脅的偵察兵,若不與奶媽互換靈魂,優(yōu)先順序后推)與喬魯諾(能力與威脅性未知,隱藏身份為奶媽)。 三、米斯達(無威脅但煩人的遠程射手)。 四、布加拉提(持有自己的身體、能力無威脅)與波波(互換靈魂的元兇、本體無威脅、重要物品持有者)。 五、阿帕基(無威脅)與特里休(可利用的終極目標)。 福葛居然是最有可能先死的。 你閉了閉眼,刪去自己總被法師虐的陰影,重新判定。 福葛不能完全cao控自己的替身,互換身體后,迪亞波羅又在別人的身體里,福葛的威脅程度直線下降,落為第二梯隊。 第一梯隊變?yōu)榧{蘭迦與喬魯諾。 也就是說,只要喬魯諾拉足仇恨,原本會死的三人大概率會存活,前提是這三人不與喬魯諾互換靈魂。 但一定有一人會與喬魯諾互換,如果與之互換的人就在以上前三梯隊,此人最有可能先死。 喬魯諾必須處處冒頭,處處干擾,拉足仇恨,才能既保護住別人,又處于極為危險的位置。 問題來了,喬魯諾根本不是愛出風頭的個性。 你該如何說服喬魯諾成為一個瘋狂拉仇恨的目標? 如果這是一場角色扮演游戲,你cao控他就好了,可這不是。 他是一個有自己想法、有自己思維、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無法cao控一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說服,可說服這個技能,偏偏是你最差的。 外頭下起雨,雨打檐窗。 你喜歡平和的雨,不喜狂風呼嘯、電閃雷鳴的大暴雨。 同樣是雨水,一個令你沉靜,一個使你更感焦心。 這老天非要與你作對,你心情不好,祂還給你倒盆冰水。 魚對水很挑剔的。 什么也想不出來。 眉弓緊鎖,雙目凝視窗外自桌燈反射回來的雨光,耳邊凈是震懾天地之慟哭,與磅礴的雷。 又濕,又痛。 曾經(jīng)失去過的左腿如今又在暴雨中被灼燒,那場爆炸遠沒有結(jié)束,喬魯諾為你制造的這條腿跟假的一樣,你撫摸起那被尖利空氣侵襲的關(guān)節(jié)處,討厭這喜怒無常、神經(jīng)質(zhì)似的二月天。 天空在下猩紅色的蟲雨。 房屋被蟲子掩埋,你在漆黑的夜坐了一整宿,太陽的溫度燒退血蟲,腿部骨rou的疼痛才好些。 精神渾渾噩噩。 吃了好多棒棒糖,感覺牙齒要壞掉了。每當這時,精神會清醒一些,就開始想要快點結(jié)束。 你也不知道是要結(jié)束什么。 是昏暗的天,血腥的地,亦或是昏迷的意識、螺旋一般的時間? 沙子又在響,莎啦啦,窸窣窣。不再是遠遠的,擁堵在耳朵里。沙子撒在大腦里,干擾你的認知,你好想把腦殼錘爛,將里面的沙子傾倒出去。 倒計時愈來愈近。 眼睛細數(shù)離三月底還余多久,天地在倒旋。 煙灰色,大雨將城市籠上一層灰。也許是你的眼睛看不到了,四周霧蒙蒙,光也是灰色,太陽也是灰。 總是被鄰居先生撿回去,腳好像不能動了,總是走不回家。 『別哭了……』鄰居先生擦你的臉,『看著真可憐人,有什么事情,和我說說啊?!?/br> 你蜷縮成一團,身體打成卷,腿在陰濕的天氣中還很痛。 鄰居先生陪在你身邊睡覺。 你什么也沒法說。 二月底,你再次踏入那家餐廳,一切都很熟悉,黑手黨們正在那桌吃飯。 你站到布加拉提身后,布加拉提回過頭,他們都很震驚。 『你怎么來了?』米斯達首先開口,『我不會出幻覺了吧?!你居然會主動找我們?!』 『怎么了啊,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患{蘭迦擔憂地問,『沒休息好嗎?』 一個月沒見面,他們一點沒變。 『我有事要說?!荒愕?。 布加拉提給你拉來一張椅子,問你要喝點什么,你搖頭,這里又沒熱的。 好久沒說話,納蘭迦問你要說什么。 大腦要分裂一樣,沙子吵得你無法組織語言,耳膜內(nèi)部都是雪花屏的音效,你喘幾口氣,說自己有一項任務(wù)。 『任務(wù)?』 『拯救世界?!?/br> “???” 他們都一臉“你在說什么?”、“你腦子沒問題吧?”。 有問題。大腦的確出現(xiàn)了問題,是從哪里、從何時開始的,你不知道。 『三月末的時候,你們會發(fā)生一件事,持續(xù)一個星期,會有人死掉?!荒阋豢跉庹f完。 他們更是懵。 『什么……?你在開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你是在詛咒我們嗎?』福葛皺眉,『怎么證明你說的話?別告訴我你能預(yù)知未來?!?/br> 『我沒法證明,也不能預(yù)知未來?!荒阏f,『我有一部分信息,但是如果超出哪些信息,我就不知道?!?/br> 『我可以提前把信息給你們,但前提是你們要和我合作,確保沒有人員死亡以后,你們要幫助我阻止2012年世界末日?!?/br> 圓桌上一陣沉默。 『你別告訴我,你是遺落在民間的瑪雅人后裔?!桓8鹇詭еS刺地說。 『對,沒錯,我就是瑪雅人?!荒泓c頭,『但因為族人都死了,我沒法證明?!?/br> 從你開口說話時就呈待機狀態(tài)的布加拉提此時轉(zhuǎn)頭看你,頭頂亮出一個“?”。 『真、真的嗎?!』納蘭迦慌張地咬住叉子,『2012年真的是世界末日?那我只能活十一年啦?!』 『納蘭迦,不要順著這個人的話!』福葛拍案,轉(zhuǎn)頭看你,『你怎么證明自己沒有別有用心?』 你沒法證明。 『福葛說的對,這一切聽著都很荒謬?!话⑴粱犻_眼,皺眉出言,『先不說什么毀滅世界……你說你有任務(wù),我怎么知道你的任務(wù)是保護我們而不是殺了我們?你明白和黑手黨合作的意思嗎?你怎么保證,這項合作對我們?nèi)欢际呛锰???/br> “……” 你呆呆看著他。 『雖然你看起來很弱,但我不會因為你看起來是個弱女子就對你沒有防備?!?/br> 阿帕基換了坐姿,以一種你從未見過的表情注視你,你不明白這種表情,只覺被刺得難受。 『假設(shè)你說的是真的,三月末會發(fā)生一件會讓我們死的事……我怎么能肯定你不是以此為借口,來獲取我們的信任?』 阿帕基向你貼近,發(fā)絲自他的肩膀滑落,灰白的世界里,唯有他的這雙眼睛保留著夢幻的光彩。 『一個看似很無害的美麗女人,往往最危險、最致命,總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勾引其他人圍著你團團轉(zhuǎn)……你故意接近我們、玩弄我們,有什么目的?』 模糊的眼前一片華白。 『況且……我實在討厭你這個樣子,裝純潔,我不可能輕而易舉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你這種人。』 天邊一道驚雷。 煞白的刀刃將世界一劈為二,刀子砍斷了天,砍斷了地,也砍斷了你架在脖子上的腦袋。 待你回過神,自己早就跑出去了。 還是逃跑了。腿還在抖,顫顫巍巍,支撐不住,你跪到地上,趴到地上。 周圍是淅淅瀝瀝的雨,地面坑坑洞洞,泥坑之上,是薄薄的一層水,與水洼。 你等著來一輛車把你給撞死,趴了半天,也沒一輛車過來。 路邊也沒有人。 你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四周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你想象出來的。那些人真的存在嗎?還是說這些都是自己得了精神病之后造出來的癔夢。 又等了老半天,什么也沒發(fā)生。一直趴在地上很滑稽,你又爬起來,拖著身子,挪到門面房的附近。 下大雨,多數(shù)門面房都不開,意大利假期總那么多。遮雨的檐都還在,但你不想遮。 垮坐到石階上,你呆愣愣地看著,干脆被這場瓢潑大雨砸死算了。 腦袋里蹦出一個人,罵罵咧咧地指天說著什么,你安安靜靜縮著,什么也沒想。 衣服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