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節(jié)
說完了,湯姆覺得說的還不夠詳細(xì),于是他提高了音量道:“是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來,他甚至都不會慘叫。” 樹葉使勁兒的撓了撓頭。 審訊就是這樣的,不怕開口亂說一氣,就怕一語不發(fā)。 只要開了口,說了話,那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都意味著撬開了帕維爾的嘴。 有些意志堅定的人能做到短時間內(nèi)不說話,但時間長了,等心理防線崩潰,哪怕是開始說無意義的囈語都行,只要開了口,就遲早會把知道的一切抖摟出來。 可是慘叫都能憋住的人,那就真不是一般人了。 樹葉呆滯了很久,終于道:“我這輩子就遇見過一個這樣的狠人,但我沒想到帕維爾竟然也是這種厲害角色。” 湯姆極度無奈的道:“我一個都沒遇到過,問一下,你們最終怎么解決的。” “沒有解決,審訊的對象最后變成了白癡,只得到了毫無價值碎片化囈語,當(dāng)時時間太緊張了,他們用了六天的時間都沒能及時撬開目標(biāo)的嘴,到了第七天的時候,無論問出什么都太晚了,所以就用了吐真劑,但是……最后審訊以失敗告終?!?/br> 樹葉說出了一個失敗的案例,他低嘆了一聲,道:“現(xiàn)在的人們?nèi)狈π叛?,不該有這種違背生理和心理極限的鐵人出現(xiàn),所以,要么就是你們那里搞錯了,要么就是帕維爾有什么藏起來的心理特征未被發(fā)現(xiàn)?!?/br> 湯姆和樹葉都沉默了,過了片刻,湯姆低聲道:“我們已經(jīng)暫停了對帕維爾的審訊?!?/br> “該停了,否則可能會讓他失去價值。”這是行家的交流,所以樹葉贊同了同行的選擇后,隨即很是無奈的道:“你們應(yīng)該不會遺漏什么,所以,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深挖帕維爾不為人知的一面?!?/br> “我們的心理專家已經(jīng)根據(jù)帕維爾已知的心理特征反復(fù)進行過論證和商討,沒有打開應(yīng)有的突破口?!?/br> 湯姆斟酌著說了幾句后,突然道:“或許我們應(yīng)該交流一下,看看掌握的情況是否一致。” “好,你來吧。” 樹葉不可能跑到美國去幫忙審訊帕維爾,所以只能湯姆來這邊了,這樣有些浪費時間,但是別無他法。 這種關(guān)于審訊的專業(yè)話題高光插不上嘴,他知道的就是打,或者開上兩槍,因為他也遇不到這種特別難搞的人。 帕維爾的錢景蒙上了一層陰霾,這讓大家都有些不爽,高光也就是想起來了什么,隨口道:“不知道佐格哪里會不會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我問問他?” 樹葉毫不遲疑的道:“當(dāng)然要問,現(xiàn)在要從所有熟悉帕維爾的人哪里搜集……搜集……” 樹葉突然說不下去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時間顯得有些呆滯,而電話那頭的湯姆連口大氣都不敢出,在樹葉身邊的高光也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fā)出,生怕干擾了樹葉的思路。 良久之后,樹葉突然長長的吁了口氣,然后他很是嚴(yán)肅的道:“我想到了,我知道問題可能出在哪里了!不,不是問題所在,而是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突破口?!?/br> 高光小小心翼翼的道:“怎么做?” 樹葉把手一揮,道:“摧毀他!直接摧毀他!” 湯姆在電話里道:“我們早試過了……” “用簡單一些的辦法摧毀他,你們的方法過于復(fù)雜了!不要去挖掘什么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什么童年陰影這些,更不要試圖用帕維爾的妻子和孩子來威脅他!” 樹葉開始興奮起來了,他聲音略微提高,快速道:“你們說的沒錯,俄國人知道怎么對付俄國人,不要把帕維爾當(dāng)間諜對待,不要把他想的太厲害,他心理是扭曲的,那就在他扭曲的心理上直接推到底,明白我的意思嗎?” 湯姆老老實實的道:“不明白?!?/br> 樹葉沉聲道:“大棒加粗!你們的做法太溫柔了!” “他都快成瘋子了!” “不會!” 斬釘截鐵的說完之后,樹葉呼了口氣道:“你不用來了,太浪費時間,現(xiàn)在停止一切審訊,讓帕維爾得到良好的休息,讓他吃好,睡好,把身體調(diào)整好?!?/br> “然后呢?” 樹葉看了看高光,道:“然后瘋狗會去把帕維爾摧毀,時間剛剛好,不會耽誤太久的!” 高光詫異的指了指自己,而樹葉卻是點了點頭,道:“是的,你去,這件事只能兩個人做,你或者我,我又不可能親自出手,那就只能你去了。” 高光點了點頭,而湯姆也是立刻道:“好,我馬上轉(zhuǎn)告你的意思,呃,你有把握嗎?” 樹葉想了想,道:“四成把握?!?/br> 只有四成的把握,但湯姆毫不猶豫的道:“值得一試,好,我等瘋狗過來?!?/br> 第834章 試試 最專業(yè)的場地,更有最專業(yè)的人才,這里不僅有cia最頂尖的審訊專家,還有世界上最好的行動隊員樹葉……派來的高光。 高光覺得自己早晚得跟著樹葉學(xué)壞,真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自己不是個好人了,可要是跟樹葉這種人一起待的時間久了,那就更加的不是東西了。 空中飛人的高光下了飛機就被直接請到了地方。 帕維爾終究不是cia光明正大抓回來的,所以自然不能送到總部去。 關(guān)押并審訊帕維爾的地方是位于紐約郊外的某個小別墅,這里本來的用途就是個別墅,不是個什么專業(yè)的審訊室,但是cia的人什么各種器具都搬來了,比如整套的生命監(jiān)控系統(tǒng),腦電波監(jiān)視系統(tǒng),急救設(shè)施,還有各種藥物。 基本上,一個刑房可以看成一個最好的病房,一個刑訊專家,可能當(dāng)不了特別好的外科醫(yī)生,但絕對是解剖課滿分滿分的醫(yī)生。 除了在生理上給人制造痛苦,在精神上施加壓力和痛苦的專家作用更大,這類審訊專家被稱為心理學(xué)家。 其實cia的心理學(xué)家,還真的就是心理學(xué)家,還得是最頂級的那種。 當(dāng)這些都失敗,只能讓高光這只會拿著刀捅來捅去就是最終手段的人來主審,只能是應(yīng)了那句話。 有病亂投醫(yī)。 一個解剖專長的醫(yī)生,一個心理學(xué)家,兩個人都是五十來歲,還都非常有默契的禿頂光頭也就罷了,他們兩還都留了胡子。 一個八字胡,一個山羊胡,似乎不體現(xiàn)出自己是個十足的變態(tài)來就無法向世人交代似的。 而被兩個變態(tài)盯著的高光不免感受到了些許壓力,因為在他們看來,高光是來砸他們飯碗的都可以原諒,但高光來是替他們解決無法解決的問題,這個就真的讓他們無法接受了。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就是這個道理。 高光也很無奈,他但凡有點辦法,也不可能來當(dāng)這個審問者啊。 房門打開了,湯姆一臉期待,卻又顯得有些信心不是很足的樣子,他就在門口看著高光。 房間里兩個人同樣盯著高光,他們想看看這個年輕人能耍出什么新花樣。 帕維爾在床上睡的正香,七十二個小時的時間里,連一秒鐘都不能睡,還要連續(xù)遭受酷刑,連續(xù)遭受心理上的折磨,現(xiàn)在帕維爾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舒服的一覺,也是最享受的一覺。 高光就在房間里安靜的看著帕維爾,這時那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審訊者沉著臉道:“需要我們離開嗎?” 高光擺了下頭,道:“不必離開,你們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可以離開了,門就這樣開著吧,方便一點。” 說完之后,高光對著山羊胡道:“他睡多久了?” “十六個小時。” “夠了,弄醒他吧?!?/br> 那個山羊胡從架子上抽了長長的一根針,他走到了帕維爾身前,抓起了帕維爾的一根手指,對準(zhǔn)指甲縫就刺了進去。 帕維爾發(fā)出了一聲極為短促的尖叫,然后就像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的公雞,再大的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了。 帕維爾上半身從床上坐起,然后他的腰被束縛帶拉住,讓他無法完全起身。 沒必要問話,但但凡帕維爾能吭聲,那也不用高光萬里迢迢跑來了。 既然沒必要先問,那就直接開始吧,高光招了一下手,一個穿著雪白廚師服,帶著雪白廚師帽的人推著餐車緩緩走了過來。 車上放著很多食物,不是最頂級的,只是普通的早餐,但是符合絕大多數(shù)人的胃口,就算少數(shù)不合胃口也沒關(guān)系,餐車上的食物種類很多,完全能滿足帕維爾的要求。 餐車駕車,跨越整個單人床,推到了帕維爾的面前。 “吃吧?!?/br> 帕維爾誰也沒看,高光說了聲吃吧,他抓起了一個雞蛋就放進了嘴里,而左手端起了一杯牛奶。 看著帕維爾吞下了半個水煮蛋,喝了半杯牛奶,這符合從他老婆嘴里問出來的情報,他最愛吃的就是水煮蛋,還有牛奶,然后是黃油吐司,再然后是培根。 雞蛋有三個,但是帕維爾吃了一個,正要去拿第二個的時候,高光伸手從碟子里把剩下兩個雞蛋都丟在了地上。 這時候第二個人出場,一個推著移動垃圾箱,穿著藍色制服的清潔工。 高光也不用說什么,他只管做就行了。 帕維爾看也沒看高光,只是看著高光把雞蛋扔地上的時候,眼睛稍微那么瞄了一眼。 帕維爾放下了牛奶,伸手拿起了一片涂滿了黃油的吐司,咬了一口。 當(dāng)帕維爾把黃油吐司從嘴邊拿開的時候,高光一把搶下了只要了一口的吐司,揚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帕維爾還是不說話,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拿起叉子,一連扎了至少五根培根,然后右手拿起了一個羊角包。 還稍加思索了片刻,帕維爾突然張大嘴,把五根培根一起塞進了嘴里,然后拔出叉子,使勁兒的在哪兒嚼啊嚼的。 吃到嘴里的,高光一概不理,但是看著帕維爾把叉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他突然伸手抓起了叉子扔進了垃圾桶。 全程沒人說話,就哪個留山羊胡的心理學(xué)家一直很詫異,幾次打算說什么,卻最終又忍了回去。 高光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帕維爾可以繼續(xù)。 帕維爾終于將培根咽了下去,然后他將整個羊角包塞進了嘴里。 自始至終,帕維爾也沒看高光一眼。 但高光抓起還剩了三個羊角包的小籃子直接丟在了垃圾桶里。 自始至終帕維爾也沒發(fā)出什么聲音,但高光也沒發(fā)出聲音。 帕維爾在餐桌上看了看,然后他伸手要去拿裝著牛奶的陶壺,一手拿著杯子要倒牛奶時,高光突然搶過了帕維爾手上的杯子和奶壺,同時丟進了垃圾桶。 然后高光把餐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掃進了垃圾桶。 擺手,廚師推著自己的東西退下。 這時湯姆拿了一條煙進來,不是什么好煙,但也沒必要買最便宜的煙,就是美國最常見的希爾頓。 高光拿過煙,拆開一條,拿出一盒再拆開,然后他拿出一根,放到了帕維爾嘴邊。 帕維爾伸手拿住了煙,他手指夾著煙,高光拿出打火機在帕維爾面前晃了晃,隨即打著火,給帕維爾點上了煙。 帕維爾可能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根煙至少燒下去三分之一。 不等帕維爾把煙吐出來,高光上去把剩下的多半支煙從帕維爾手上搶了下來,然后直接丟在了地上,再伸腳踩滅還捻了捻,還把打火機也丟在了垃圾桶里。 對吸煙的人來說,這煙和別的東西不一樣,丟十塊錢可能不心疼,但是丟上半盒十塊錢的煙是真心疼。 高光一根一根的把煙從煙盒里掏出來扔地上,再碾上一腳。 也不急,能一盒一盒的踩,可高光偏不,他就拆散一盒又一盒,非得一支一支的用踩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