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繼續(xù)道：“看看你那些前輩的結(jié)局，你就該知道怎么做了，有很多成功的案例可以供你模仿，最多是手法上的區(qū)別，但結(jié)果卻是早已注定，你想走出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坦白說吧，或許你手段更老辣，但還是有著年輕人身上才有的天真，當(dāng)然，你也可以將其稱為勇氣，或者叫希望也行，隨便你?！?/br>
    “那我該怎么做？”

    樹葉微微一笑，道：“相比五角大樓和cia，你覺得誰更危險?！?/br>
    “呃……唔……都危險?！?/br>
    “仔細(xì)想想?！?/br>
    高光猶豫了很久，終于還是道：“五角大樓更直接一些，有什么事都是明著來，相對來說更容易防范，但是cia就不一樣了，我感覺cia做事更加的隱蔽而且陰暗。”

    樹葉輕輕的呼了口氣，道：“那么再想想，和五角大樓有關(guān)的那些人，最終是什么下場，給cia干活兒的人，最終又是什么下場?！?/br>
    “我所知不多，但是五角大樓內(nèi)部的競爭者都被我干掉了，我是說，那些白手套被我干掉了，而cia嘛，我不知道?！?/br>
    樹葉點頭道：“這就是問題所在，都是地下世界的人，但是替五角大樓干活的人，你至少知道他們的結(jié)局，而替cia干活兒的人，你卻連他們的結(jié)局都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怎么選了嗎？”

    高光詫異道：“你在勸我和cia減少接觸，把精力放在五角大樓那邊？”

    樹葉緩緩的點頭，然后他低聲道：“和五角大樓合作，你還有一條上升的路，和cia合作的話，這次合作完成之后，你的路也就到頭了，美國是個必須依靠侵略和掠奪才能維持存在的國家，所以美國對私人武力的態(tài)度是極為寬容的，甚至是鼓勵私人武力，你和五角大樓合作，還有一條路可以選，但是cia是搞情報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給你提供一條明路走，和cia一起混的久了，你就回不到陽光下了?！?/br>
    道理很簡單，可是結(jié)合最近經(jīng)歷過的一系列事情來看，高光覺得樹葉說的好有道理。

    樹葉繼續(xù)道：“按照這個思路繼續(xù)推想，你跟五角大樓合作，要么當(dāng)軍火商賣軍火，要么建立自己的私人武力，還是從五角大樓那里接受訂單，但無論如何，依附五角大樓的人有很多成功的先例，而他們現(xiàn)在不僅活的很好，還成了受人尊重的大佬，這個路如此清晰而明確，你為什么要舍棄掉，卻要去走cia的門路呢？”

    高光低聲道：“我沒有走cia的路線，只是互相利用一下吧，還有，呃……cia要替我在亞美尼亞賣軍火，我拒絕了?！?/br>
    樹葉笑了笑，道：“明智的選擇，如果你和cia牽扯太深，五角大樓那邊就不敢信任你了，好了，現(xiàn)在告訴我，你為什么賣軍火?！?/br>
    “因為來錢快?！?/br>
    “來錢快之后呢？”

    “賺夠錢就收手，嗯，就……就……就退休……”

    樹葉什么都沒說，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高光，直到高光一臉無奈的道：“但是我現(xiàn)在看到了帕維爾和阿隆的下場后，我覺得單純賣軍火這條路走不通，錢賺的再多也是給別人的，就像被圈養(yǎng)的肥豬?！?/br>
    “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只能隱藏在黑暗中，不能被陽光照射到，照到就是死啊?！?/br>
    “再想想，好好想想，賣軍火真的就不能行走在陽光下了嗎？”

    高光腦子里轟的一聲，就像有道閃電照亮了夜空一樣。

    窗戶紙一捅就破，本來很悲觀很迷茫的前路，突然間就清晰起來了。

    高光看著樹葉，很是愕然的道：“我忘記了自己的初心，我……我本來堅持一切都必須合法的，哪怕來錢慢也沒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我只想來錢快?！?/br>
    樹葉笑了笑，道：“我研究了你的發(fā)家史，我很驚訝，你的履歷竟然近乎于透明，根本就沒什么秘密可言，從你接手國王防務(wù)之后做的一系列事情，你走的是正路，至少在美國，你經(jīng)營的是可以經(jīng)受考驗的合法生意?！?/br>
    高光點了點頭。

    樹葉繼續(xù)道：“但是現(xiàn)在，你做的事情可就沒那么合法了，你的路走歪了。”

    高光輕嘆一聲，道：“這樣來錢快，幾億十幾億，倒倒手就來了……”

    “美國可以合法的賣武力，也可以合法的賣武器，合法賣武力叫pmc，合法的交易叫武器供應(yīng)商，不合法的賣武力叫雇傭兵，不合法的賣武器叫走私軍火，你屬于那種？”

    高光思索了很久，道：“我現(xiàn)在是合法的pmc，卻是非法的軍火販子？”

    樹葉點頭，微笑，然后他很平淡的道：“你是個不錯的中間人，你給了我應(yīng)得的五億美元，我就給你一個應(yīng)得的忠告，總結(jié)一下，就是你有一條光明的大路可以走，現(xiàn)在走回去還不晚，別等在歪路上走的太遠(yuǎn)沒法回頭之后再后悔?！?/br>
    高光長呼了口氣，道：“你覺得我該繼續(xù)從事pmc行業(yè)，不該賣軍火？”

    樹葉沒好氣的道：“我剛夸了你聰明，你就問這么傻的問題，我的意思是，你做的一切都要能經(jīng)受考驗，你要當(dāng)合法的軍火供應(yīng)商，當(dāng)合法的pmc，錢可以少賺一點，但不要在地下世界混的太久之后，就回不到陽光下了。”

    高光點了點頭，然后他低聲道：“在完成了原始積累之后，我該走回正路了，可是我具體該怎么做，你有什么主意嗎？”

    “這種事你怎么能問我呢，你找個律師都比問我強(qiáng)吧，我又不是美國人，怎么可能研究這種事?！?/br>
    路是給指明了，但是具體怎么走還得看高光自己。

    看著高光陷入了深思，樹葉再次道：“不過我再給你一個建議，那就是當(dāng)個沒腦子的打手更容易生存，從事所有人都能看見的行業(yè)，更容易得到信任，我要是你，我就利用和五角大樓的關(guān)系，從事pmc行業(yè)得到足夠多的訂單，幾年下來就是一個擁有合法收入的私人武力承包商了，簡單又輕松。”

    高光搖了搖頭，苦笑著道：“以前行，現(xiàn)在不太好說，我的合作伙伴失去了歐洲，這讓我失去了合法賣軍火的機(jī)會，雖然我可以往中東賣軍火，也可以在中東組建個pmc公司，并且能得到足夠多的訂單，但是……但是……我不能這么干啊?！?/br>
    “為什么不能？”

    “因為我朋友已經(jīng)在做了，我不能去和他搶生意，如果我要組建大型pmc公司，那就必然和朋友產(chǎn)生競爭，但如果我還以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小打小鬧，那也沒什么意思。”

    高光可不想和史密斯先生產(chǎn)生直接競爭，原因很簡單，史密斯先生是他的貴人，也是他的恩人，他總不能得勢之后，就返回去搶人家的生意吧。

    樹葉淡淡的道：“你竟然還有這個顧慮，我倒是沒有想到?！?/br>
    高光只能報以苦笑。

    但樹葉繼續(xù)道：“不過你和戰(zhàn)火集團(tuán)的只能存在競爭關(guān)系嗎？就不能是合作關(guān)系嗎？戰(zhàn)火集團(tuán)已經(jīng)到了發(fā)展的極限，而你擁有戰(zhàn)火集團(tuán)沒有的資源，為什么不能合作呢？”

    高光很詫異的道：“你知道我說的是戰(zhàn)火集團(tuán)？”

    “這又不算什么秘密?！?/br>
    說的也是，樹葉想調(diào)查高光的過往，實在是太簡單了，因為很多事情本來就是擺在明面上的。

    樹葉繼續(xù)淡淡的道：“你現(xiàn)在有個自己的運輸機(jī)隊，戰(zhàn)火集團(tuán)可沒有，你有來自五角大樓的直接支持，這個戰(zhàn)火集團(tuán)應(yīng)該也沒有吧，從某些角度來看，戰(zhàn)火只是規(guī)模更大，存在時間更久，但是真正論發(fā)展前景，我覺得國王防務(wù)要好過于戰(zhàn)火集團(tuán)，所以，你為什么不試試和戰(zhàn)火合作呢？”

    高光動心了，他非常強(qiáng)烈的動心了，但是在動心之余他卻是不解道：“為什么你會和我說這些？”

    樹葉攤了攤手，撇嘴道：“因為我怕帕維爾把錢全都吐出來之后，你就沒用了，cia的信用可不好，對于沒用的人，他們下手很快的，我可不想太快失去你這個還不錯的中間人，所以我得給你提個醒，就這樣。”

    高光給湯姆提了個醒，現(xiàn)在樹葉也給他提了個醒，但是還好，高光自己就能察覺到危險，并且竭力避免落到和帕維爾一樣的下場，所以他也算是一點就透，用不著樹葉長篇大論的說服他。

    而且樹葉給指的路還確實挺正的。

    深思了很久，高光點頭道：“謝謝你的建議，我知道怎么做了，以后我會回到一條光明的正路來走，但是現(xiàn)在的事，還得做完，并且做好?！?/br>
    樹葉笑道：“是的，當(dāng)然要好好收尾，否則我怎么拿到尾款呢?！?/br>
    第843章 加密

    帕維爾肯配合，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很多。

    “我這里有份資料，還有一個電話，是帕維爾最忠心的兄弟，只要我把帕維爾說的暗語告訴他，那么他就知道帕維爾已經(jīng)放棄了，讓他不用營救。”

    見面和樹葉聊了聊以后路怎么走的問題，但那都是長遠(yuǎn)規(guī)劃，近期要解決的事就只有一個，把帕維爾的事情收拾干凈。

    而要把帕維爾的事徹底厘清，那在蘇黎世這兩天還挺重要的，也可以說是最關(guān)鍵的。

    因為瑞士很多銀行的總部在蘇黎世，而帕維爾需要本人到場，一筆一筆的把錢轉(zhuǎn)出去。

    雖然瑞士這些銀行在美國的威逼下，信用度已經(jīng)在逐年下降，但是在沒有美國正府出面威脅的前提下，他們還是能做到基本的資金安全的。

    所以每個銀行的cao作時間都不會太短，然后這就給帕維爾脫身提供了一些機(jī)會。

    高光和樹葉的任務(wù)，就是阻止帕維爾出現(xiàn)任何意外，當(dāng)然，主力還是斯科特和他帶著的人，但是真正有用的，或者說能提前發(fā)現(xiàn)危險，并可以規(guī)避和解除威脅的，高光和樹葉的作用更大。

    現(xiàn)在高光就是把他知道的情況給樹葉說一下。

    但是第一步兩人就產(chǎn)生了不同意見，高光覺得帕維爾是真心怕了，真心想要舍錢保命，但樹葉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給帕維爾的手下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的老大決定交出所有的財產(chǎn)退隱了？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樹葉的表現(xiàn)有些激烈，他揮舞著手臂道：“還有，如果帕維爾真的想從此消失，那么他又何必讓你通知什么人別營救他呢？開玩笑，從cia手上救人，你覺得帕維爾的小弟哪里來的忠誠度？就為了一個月幾萬塊的薪水而去送死嗎？”

    高光有些糾結(jié)了，他思索了很久，道：“帕維爾說，他為了避免自己被抓后無人營救，采取了很多預(yù)防手段，比如為了保證他真的被人抓走之后還有人救他，所以他給這些人開辦了很多賬戶，但只有他知道密碼，只有把他救出來，他的手下們才能拿到這筆錢。”

    樹葉毫不猶豫的道：“好辦，我給你五億美元，就你剛給我的那些，我把這些錢都給你了，條件是你馬上舉槍自殺，現(xiàn)在，立刻，你同意嗎？”

    “我當(dāng)然不同意！”

    樹葉立刻道：“那么帕維爾能拿出多少錢，每個人一千萬？可能嗎？一千萬都不可能的，就算他給每個忠心小弟一千萬的秘密存款，可是有多少人會為了這一千萬進(jìn)行一次必死的營救行動，你會嗎？”

    高光嘆了口氣，道：“不會?！?/br>
    “不要去理會帕維爾的任何話，你就當(dāng)他一直在尋找逃脫機(jī)會就對了，什么愛家人，愛老婆，有幾個人在真正的考驗面前還能把妻子擺在第一位的？如果他真的愛自己老婆勝過一切，那么他就不會等到你出現(xiàn)才肯轉(zhuǎn)變態(tài)度?！?/br>
    毫不遲疑的一口氣說完，樹葉很是自信的道：“現(xiàn)在帕維爾的人根本不值得關(guān)注，真正危險的是英國人，還有五角大樓一部分人，他們才是真正有可能出手從cia手上搶人的?！?/br>
    高光愣了一會兒，道：“他們……敢嗎？”

    樹葉冷笑道：“何止是敢，而是一定會這么干，mi6和帕維爾牽扯很深，雖然這不涉及什么滅口的問題，但只要干掉帕維爾，就能讓mi6得到一大筆現(xiàn)金，換了你，你肯不肯干？”

    說完后，樹葉舉起了一根手指，他很嚴(yán)肅的道：“英國人很聰明，英國人很陰險，如果再英國做這件事，那么英國人絕對不會出手，但既然是在蘇黎世，那么英國人一定會出手，就算他們沒辦法搶到帕維爾，也依然會試圖干掉帕維爾，別忘了，帕維爾還有很大一部分錢存在了英國的銀行里，他還有很多基金設(shè)置在了英國，只要帕維爾死了，美國人也拿不走這筆錢?！?/br>
    高光點了點頭。

    關(guān)于對英國人的判斷，高光相信樹葉，因為對于俄國人來說，自始至終他們就只有一個世仇，不是美國，不是德國，而是英國。

    克格勃對英國的滲透力度絕對比美國大，而且是大很多。

    樹葉看向了高光，他一臉嚴(yán)肅的道：“帕維爾有沒有和你說他跟英國人什么關(guān)系？”

    高光搖頭，道：“我只是個中間人，真正審問到了一些細(xì)節(jié)，一些內(nèi)幕的時候，我會主動避讓的，知道的態(tài)度容易死人。”

    樹葉不屑的笑道：“那我來告訴你，在帕維爾被抓走的這段時間里，軍情六處和五處可沒閑著，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想要怎么做，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出手，既然帕維爾第一站來了蘇黎世，那么他很可能和英國人達(dá)成了什么默契。”

    高光不是不信樹葉，他只是覺得帕維爾既然得到了一個難得的生存機(jī)會，應(yīng)該就不肯舍棄的吧。

    樹葉只是淡淡的道：“帕維爾讓你轉(zhuǎn)達(dá)的話，可能只是一個煙霧彈，或者是一段密碼，太多的可能性了，但最大的可能是，你一旦幫他打了這個電話，那么準(zhǔn)備營救帕維爾的那些人就能知道了很多訊息……”

    樹葉說著說著突然沉默了，因為他想到了其他的一些可能性。

    伸出了一根手指，樹葉沉思了很久之后，道：“軍情六處只要能掌握帕維爾的行蹤，那么他們就有太多的機(jī)會可以得手，在這里，cia不是英國人的對手?！?/br>
    “問題是他們敢嗎？”

    高光有些不解，他低聲道：“我的意思是，英國軍情局真的敢惹cia嗎？”

    樹葉注視了高光很久，然后他終于低聲道：“英國只是衰落了，但英國不是滅亡了，你覺得cia強(qiáng)大，只是因為美國的國力強(qiáng)大，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英國人是美國人的老師，陰險的英國人要比粗魯而自大的美國人難對付的多?！?/br>
    說完后，樹葉淡淡的道：“只需要一隊人，查不出任何身份來歷，但肯定和英國無關(guān)，他們就襲擊并干掉了保護(hù)帕維爾的所有人，結(jié)果又能怎么樣？美國會因此向英國宣戰(zhàn)嗎？cia會向軍情局提出索賠嗎？別傻了，最后還得是我們克格勃來承擔(dān)所有的罪名，別管是不是，反正所有的壞事都是克格勃干的就沒錯了?！?/br>
    樹葉說起來頗有怨念，高光干笑了兩聲，道：“那就是英國人肯定會出手了？我們怎么解決，肯定不能真的讓他們干掉帕維爾。”

    樹葉有些不耐煩了，他悶聲悶氣的道：“干掉英國人就行了，反正最后要推給克格勃，那我就真的干了又怎么樣。”

    來了，又來了，樹葉典型的俄式魯莽又來了。

    高光詫異道：“干掉那些準(zhǔn)備動手的英國人嗎？我們？”

    “是的，正好測試一下帕維爾給你的電話號碼，還有那些說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必須要改動幾個詞，等等，我得先找個密碼學(xué)專家來把帕維爾的詞解析一下，看看有什么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