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斐然 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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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明寶不理會這些人情世故,但也聽出來那位領(lǐng)導(dǎo)似乎是舉足輕重的,找了機會輕聲問essie:“是不是花了很多周章?下次可以跟我說,我來安排,你不用當(dāng)那種全能助手?!?/br> essie摸摸頭,打哈哈:“沒關(guān)系,他是我叔叔?!?/br> 商明寶神色沒半點變化的,既不明她叔叔的重磅,也不在乎她叔叔的重磅,輕輕巧巧地“哦”了一聲,“那回頭讓蘇菲回一份禮過去?!?/br> essie心想可不敢,你隨手送套瓷能把我叔叔給真送“進(jìn)去”咯。 沒人覺得essie這種來頭能真給人當(dāng)助理,因此商明寶被當(dāng)作沾了她光進(jìn)來的閨蜜。商明寶不介意,反而覺得這種聚光燈照不到的感覺蠻自在,安安靜靜地喝著湯,聽席上眾人吹捧,云某某明星隨和,某某耍大牌,某某合作完送了多大方的伴手禮,某某有一次跟他喝酒時說…… “柯老師那絕對是我接觸下來為人處事最舒服的。”制片主任說。 商明寶抿起唇角,漾了一絲笑意,給柯嶼發(fā)微信,說小島哥哥怎么業(yè)務(wù)這么廣泛,連紀(jì)錄片都有涉及。 柯嶼和商陸已經(jīng)在尼泊爾有段日子了,拍有關(guān)喜馬拉雅守山人的電影,信號時有時無的。算商明寶運氣好,他們這會兒正好下撤在博卡拉,能回她。 有來有回地聊著,期間柯嶼的手機還被商陸搶過去了一陣,商明寶只顧著跟小哥哥拌嘴,沒發(fā)現(xiàn)圓桌對面的向斐然已經(jīng)盯了她許久。 她笑得很明亮,發(fā)自肺腑,仿佛手機對面的人是照著她喜歡的樣子生長的,句句都說在她覺得有趣的地方。 聊得久了,柯嶼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今天怎么這么有空?」 她很少在微信上聊這么長時間的天,創(chuàng)業(yè)一年,泡在作品里的她像被泡在福爾馬林。 商明寶抬起頭來,視線飄向正被敬酒的向斐然,在被他發(fā)現(xiàn)前又收了回去。 明寶:「在吃飯,斐然哥哥也在」 柯嶼:「……幾個人?」 明寶:「一堆,十幾個」 柯嶼:「什么感覺?」 明寶:「坐立難安,不知道怎么辦」 柯嶼:「找他聊聊?」 明寶:「他眼里沒我,我不敢打擾他」 不管是中間的休息站,還是抵達(dá)村莊后的分發(fā)行李、分房,亦或者是這頓漫長乏味的晚飯,向斐然都沒有跟她聊過天,也沒有看她一眼。 有關(guān)這一點,柯嶼還真有經(jīng)驗可以分享:「別管他,纏上去」 明寶:「……他會煩我的」 柯嶼:「別管,商陸當(dāng)年也很煩我」 明寶:「哦,可是小哥哥是口是心非」 柯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口是心非?」 明寶:「因為斐然哥哥比小哥哥酷」 柯嶼:「……呵呵。」 過了一會。 柯嶼:「上一條是你小哥哥發(fā)的」 商明寶無情拉踩完親哥后,將手機鎖了屏,聽著楊導(dǎo)和向斐然說話。 楊導(dǎo)顯然喝多了,楊導(dǎo)常跑戶外工作,很黑,楊導(dǎo)有點小幽默。 向斐然很白。 商明寶的目光不知不覺地停在他身上,不再移開,思緒飄很遠(yuǎn)。她什么也沒想,只是在他的側(cè)顏中安靜而舒適地發(fā)著呆。 楊導(dǎo)的聊天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她全然不知,回過神來時,目光里的焦點也聚了回來—— 向斐然的眼神跟她的在半空交匯,面無表情。 滿桌推杯換盞,海風(fēng)將熱帶雨林吹出嘩然聲響,林濤與浪濤又有什么區(qū)別。 商明寶怔了又怔,有被當(dāng)場逮到的窘迫,條件反射中將目光瞥開。 這四面透風(fēng)的茅草下的大堂,忽然閉塞得讓她呼吸不暢。她對essie說了一句,裝作接電話的模樣,起身從桌邊離開。 院子里沒燈,全靠著船型屋的光源,一走遠(yuǎn)了便顯得黑了。用石塊砌成的圍墻根下,一溜縫兒的青葙輕輕地招搖。 席面大約也是散了,不斷有職工走出,在院子口呼朋引伴,一說散散步,一說回去搞兩瓶啤酒,黑夜里煙頭明滅。 聽到傅鈺的聲音:“李老師常提你,他跟談老師是同門,說你的科學(xué)畫很漂亮。不知道你現(xiàn)在還畫不畫?” 傅鈺的導(dǎo)師跟談?wù)f月曾是師姐弟的關(guān)系,這一點傅鈺昨晚和今天一路都沒用來攀談過,剛剛酒席上與向斐然隔空搭上兩句話后,方覺有點熟絡(luò)了,此刻點明,說:“李老師還說托我捎一份見面禮給您,哪知道他后來自己忙忘了,讓我跟您請罪,說下次您到北京了,他給您請罪?!?/br> 響起向斐然的聲音:“不必客氣。” 又道:“叫我向老師或者‘你’就好?!?/br> 傅鈺欣然從了:“我小時候買過談老師的科普書,是寫高山植物的生存智慧的。有一幅高山塔黃,談老師畫得極美,從她的筆觸里知道了塔黃多少年才開一次,花開過便坦然迎接死亡了,讓我震動。后來我就想,我要成為一個植物學(xué)家。結(jié)果學(xué)著學(xué)著覺得好難啊。” 向斐然似是笑了一笑:“現(xiàn)在學(xué)的是什么方向?” 傅鈺答:“自然教育。比起你們前沿的研究,更靠近博物學(xué),做公眾面的知識普及,講好植物的故事?!?/br> “很有意義。” “我給您——你,我給你寫過套磁信,你沒要我?!备碘曒笭栒f。 向斐然憶了一憶,坦然說:“我不記得了。” 招生季給他發(fā)郵件的人無法盡數(shù),他確實不可能有印象。 “你沒要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否則我年年愁延畢,得上天臺吹冷風(fēng)?!?/br> 向斐然笑了一息:“不至于?!?/br> 幾句對白,兩人從屋檐下走到了院門口。 “向老師,你客棧跟我的好像在同一個方向,”傅鈺站定,大大方方地問:“一起回嗎?” “我還有點事?!毕蜢橙坏卣f:“注意安全,找個人陪你吧?!?/br> 剛好有制片組的小姑娘出來,傅鈺問了一聲,獲知是宿同一家酒店后,便與她結(jié)伴走了。走之前道別,說:“我剛剛通過群里加了您好友,您通過一下?” 走遠(yuǎn)了,執(zhí)行制片的聲音模模糊糊的:“你跟向博同一臺車不是么,怎么像是剛聊起天?” 傅鈺答:“向老師很忙,一路不是處理文獻(xiàn)就是補覺?!?/br> 商明寶安安靜靜地聽完,臉上做不出表情。直到手機連震了兩條,方將她震回了神。 是essie來信,問她在哪兒。商明寶回復(fù)她,說已經(jīng)在回客棧的路上了。 站起身,默然地捶著蹲麻了的小腿,腦袋里反復(fù)回響著向斐然對別人的溫和與耐心。 酸麻感退去后,她轉(zhuǎn)身,冷不丁跟向斐然撞上。他在找安靜角落打電話,右手掌著手機帖耳,左手指間夾著煙。 院子道兒窄,背后是院角,犄角的一條縫,青葙和野跖草的氣味在這安靜的一隅漫漶開。 沒有錯身而行的空間,也沒有回頭的路,商明寶只能面面相覷地站著,等待向斐然后退。 跟兩車相遇等他倒車似的。 向斐然沒倒車,原地站著,對電話那端的向聯(lián)喬說:“早點休息,有事,先掛?!?/br> 好濃的墨水藍(lán)的夜。 “聽你助理說,你白天吐了?!毕蜢橙幌乳_了口。 月至中空,照出魚鱗紋的天,飄渺的云帶聚散。就著月光,向斐然試圖看清她臉色的健康與否,看著看著,走起神來。 自上次那頓飯后,一年零兩個月沒見。談?wù)f月送給他的那一套精繪筆,從未被拆封過的,有一日醉后被拆開了。他燈也不開,就著月光伏在案上,繪她的雙眼。第二天醒來,自棄感難以言喻,將紙揉了丟進(jìn)紙簍,一整天沒說話。 商明寶“嗯”了一聲,“不是很嚴(yán)重?!?/br> “現(xiàn)在怎么樣?” “還行?!鄙堂鲗毣?,“一直在喝熱水。” “早點休息?!?/br> 他說著,讓開了身,讓出了路。 商明寶往前走,自他眼眸底下經(jīng)過,肩膀輕輕擦過他的胸膛。 向斐然的目光垂落,看著她在月光下淡淡反著光的黑發(fā)。 多想扣住她的手,像之前每次的那樣,問問她到底什么意思,出現(xiàn)在這里是不是真的一分一毫與他無關(guān),而只是命運賜給他的意外。這意外導(dǎo)向不了結(jié)局,改變不了走向,僅僅只是遇上,是作為彼此的局外人的遇上。 有的人相逢即知有故事,有的人縱使相逢如不識,既不紅眼,也不紅臉,同桌共飲,目光一個向左一個往右。 心中的郁塞幾乎要吞沒呼吸。 “向斐然。” 商明寶的腳步突兀地停了下來,垂著頭,攥著拳:“我們就這樣了是嗎?” 天曉得,她花了多大的氣力才能問出這一句。 向斐然被她問愣,冷冷勾動唇角:“不然呢?你不是已經(jīng)交了新男友了嗎?” 心中的郁塞好像被一棍子砰然打散了,商明寶懵?。骸罢l交男朋友了?” 向斐然又不可能說你剛剛發(fā)微信笑得挺甜的,只好撣撣煙灰,半垂著目光看她,一股子無動于衷的意味。 商明寶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產(chǎn)生這個誤解的,只好說:“我那天去看你了。” 鼻尖的酸楚一瞬間涌上,好沒道理。 “我去看你了,就在臺下?!?/br> 他說他的前女友會長命百歲,所有人都在尖叫,只有她傻愣愣地站著,渾身血液倒流。 她不知道他們在叫什么,她只知道故事譜寫的最后,愛與時過境遷被寫在了同一頁。 向斐然目光一頓,呼吸里克制住了一層波動:“那個戴棒球帽的,是你?” “你看到了?”商明寶猝不及防。、 “黑色棒球帽,白色口罩,黑色長袖針織衫?!?/br> polo領(lǐng)。為他尖叫,兩只手在嘴邊攏作喇叭。 黑沉的夜中,商明寶感覺像做夢:“你認(rèn)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