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虛而入 第177節(jié)
他這不咸不淡的語氣聽得讓人惱火,程敟的胸口堵了一口氣,應了一句是。 電話里一時沉默了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隔了會兒,邵洵那邊竟然直接就那么掛了電話。 程敟對于他一言不合就掛電話這事兒惱火得很,恨恨的將手機放回了包里,打了車回住的地兒。 誰知道剛下車,就見邵洵的車停在樓下。她只當沒看見他,付了車資后便往樓里走。她往里邊兒走,邵洵就慢條斯理的在后邊兒跟著,問道:“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程敟一聽這話心里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她回頭看向了他,說道:“我鬧什么了?你明明知道我要回來還……”她說到這兒喉嚨竟有些發(fā)哽,強壓了下去,又繼續(xù)說道:“耍人很好玩兒是吧?” 她恨恨的瞪著她,眼中淚花若隱若現(xiàn),眼見有人過來,又趕緊的低下頭去。 他們倆就站在樓道口處,自然是引人注目的。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很快便上樓去了。 邵洵等著人走遠了,這才開口說道:“行行行,我錯了行了吧。收拾東西跟我回去,別讓人再看笑話。” 這人一向大男子主義,也愛面子,自然無法忍受站在這兒被來來往往的人行注目禮。 “我哪兒都不去,就住這兒。”程敟說完這話不再看他,轉身上了一旁的樓梯。公司的公寓就在二樓。 邵洵皺起了眉頭來,問道:“你確定不跟我走?” 程敟的心里驀的一跳,感覺他還有話要說,不由得回頭看向了他。 果然,邵洵拿出了手機來,皮笑rou不笑的說道:“你既然喜歡這邊,那就這邊好了。孫敬偉應該不會介意多一個人住過來。” 他一副要打電話的樣子,程敟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怕他真把電話打出去,三步兩步下了樓,阻止了他。 第445章 手段 程敟這一晚還是收拾了東西同邵洵回了他的住所,如果真讓他給孫敬偉打了電話,她以后哪里還有臉到公司上班。 雖是賭著氣,但兩人聚少離多,這次又是那么久沒見面,程敟的心軟了下來。得知他還沒吃東西,從停車場上來后先去樓下的超市里買了點兒洗切好的菜,回到家放下行李就到廚房里忙碌了起來。 等著邵洵接了一電話洗漱好出來,桌上已經擺上了炒好的rou片,蒜泥小白菜和西紅柿炒雞蛋。飯還差幾分鐘才能好,程敟拿了碗筷過來,讓邵洵如果餓就先吃點兒東西墊墊。 她雖是也沒少來他這邊,但和搬過來住是不一樣的,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自在。 邵洵拿起了筷子吃起了菜來,告訴他他的車位旁那輛白色的車是給她的,讓她以后上班開車去,這邊離她上班的地兒雖不是很遠,但有車總歸方便些。 程敟倒沒拒絕,點頭應了一句好。 邵洵獨自居住,又不常在家,屋子的裝修又是冷色調,清冷得很。女生大概都喜歡買東西,程敟有時候下班會帶一束花回去,有時候看見可愛的擺件也會買回來,因為要常做飯,甚至還買了些新的廚具,一時清冷的屋子里倒是有了些煙火的氣息。 邵洵起初還不能習慣家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到后來變成了見怪不怪,任由著她折騰。 程敟雖是住到了這邊來,但小家伙每月一次放假卻不敢將她帶回來,小家伙本就懂事,并不像小時候那么好敷衍,她不知道她如何向她解釋。好在學校是每月放假一次,每逢月假母女倆人都會回老家看老太太和佟姨。 程敟回到濟城后,往返駱家的次數(shù)開始多了起來。只要沒加班,周末她差不多都會往駱家去。老駱現(xiàn)在仍在康復中,已勉強能夠自理了。而照顧病人是辛苦的,她過去或是做飯或是其他的瑣事,好歹能減輕一些陳箐的負擔。 她雖是住到了邵洵家里,但他出差的時間居多,許多時候都是她獨自一人在家,時間自由,同獨自一人居住時差不多。 這個周末,她去菜市場買了大包小包的菜,拎著往駱家去。陳箐在幫老駱換衣服,來開門的是駱姣。見著大包小包的程敟她嘖了一聲,打了個哈欠,沖著屋子里喊道:“老駱,你大女兒過來了?!?/br> 程敟對老駱的盡心盡力她看在眼里,所以就戲謔著稱她是大女兒,將她這個親生的襯得全無是處。 程敟作勢要敲她,但兩手都拎著東西只得作罷。 將東西分類放進冰箱里,她出去同老駱陳箐打了招呼,便在廚房里忙碌了起來。駱家在一旁給她打著下手,問道:“回來還習慣嗎師姐?” 程敟火調小,蓋上蓋子煲著雞湯,說道:“有什么不習慣的,公司的業(yè)務沒變,還是那些事?!?/br> 駱姣點點頭,又讓她下次小孩兒放假帶她到家里來吃飯,有那么久沒見過她了。 程敟應了一聲好。 自從回到濟城后,駱姣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里去,算是公司里的拼命三娘,就連周末也很少有休息的時候。程敟見她的眼底下一圈的青色,知道她昨晚肯定又是半夜才回來,說道:“你去補會兒覺吧,也沒多少事兒,我來就行。” 她說著將駱姣推到了一邊。 駱姣倒是未堅持,但沒有走,就在一旁站著。 程敟見她這樣兒心里奇怪,問道:“怎么了?” 駱姣靠在了一旁的冰箱上,說道:“施啓安出來了?!?/br> 程敟聽到這話嚇了一大跳,她想問他怎么突然就出來了,明明那段時間才聽周馳莘說過已經沒人幫助他了。但她現(xiàn)在擔憂的是另一件事,看向了駱姣,問道:“他來找你了?” 她的語氣緊張。 駱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沒有,他找我干什么?我對他來說沒有利用價值?!?/br> 她的神色淡得很,程敟一時辨別不了她真實的心思。她問道:“他怎么會突然出來了?” “聽說是他以前那未婚妻幫了忙?!?/br> 程敟以為她會不甘憤怒,但卻都沒有,她竟然又說道:“出來也挺好的?!?/br> 程敟聽到這話被嚇了一大跳,像是撞鬼了似的看著她。 駱姣低下了頭去,避開她的視線,說:“不是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嗎?他出來不出來,是生是死和我都沒有任何關系?!?/br> 程敟松了口氣,卻又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但駱姣卻沒再在這話題上繼續(xù)下去,說起了別的事兒來。 程敟有些心緒不寧,傍晚離開駱家,她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來給周馳莘打了電話。她回來后還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在外邊兒出差還是在濟城。 電話打過去周馳莘好會兒才接了起來,開口便笑著問道:“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程敟有些尷尬,本是想問問他施啓安的事兒的,這下卻又打起了退堂鼓來。 周馳莘這會兒沒在濟城,還在外邊兒出差。天南地北的侃了幾句,他便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敟已不打算再說了,說道:“沒有,就挺久沒見你了,所以打電話問問。” 周馳莘是知道她回來工作的事兒的,說:“我還有一星期才能回來,到時候出來一起吃飯?!?/br> 程敟應了一聲好,正要掛斷電話,就聽周馳莘又說道:“和我你還客氣什么,有事就說,等到時候回來請我頓好的,或者你親自下廚給我做頓好吃的。也挺久沒嘗過你的手藝了?!?/br> 他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要是還一直吞吞吐吐未免有些太虛偽,程敟猶豫了一下,便問了他施啓安的消息。 但沒想到這事兒周馳莘竟也不知道,他同施啓安本就沒什么交集,以前也不過是一起吃吃喝喝,現(xiàn)在他進了監(jiān)獄,誰又會處處關注他? 如果他真出來了,他還真是小瞧了他的手段。 第446章 不知真假 周馳莘在電話那端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待會兒打聽打聽?!彼f到這兒猶疑了一下,接著說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你沒必要對他那么關注。生活總要往前走的。即便是他已經出來,他這輩子也差不多毀了?!?/br> 像施啓安這種出生的人,犯錯的成本是巨大的。入獄這個黑點將會伴隨著他一身,并且阻止他的前進。對于他這種只想讓上爬的人來說,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已經沒有必要再為這種人費心思。 程敟苦笑了一聲,說道:“我關注他干什么,這消息我還是從我?guī)熋媚莾郝犝f的。我總感覺有些不安?!?/br> 駱姣太過平靜,平靜得有些詭異了。她一直都挺偏執(zhí)的一人,怎么突然就想通了?還有她曾說過她在相親,但那么長一段時間也并沒有任何進展。不知道她是真放下了還是假放下。 周馳莘嘆了口氣,說道:“你最好給她約心理醫(yī)生看看,人總是得往前走的,人生苦短,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郁郁寡歡白白的浪費光陰?她懲罰不了別人,卻是在懲罰她自己。” 是,她就是在懲罰自己。她執(zhí)意同施啓安在一起,付出的代價太大,失去了孩子,連累了父母,也毀了自己一輩子,她恨施啓安,但同樣也恨她自己,恨自己瞎了眼,才會愛上那么一個卑劣到極點的畜牲。 掛了電話,程敟在車里呆坐了會兒,才開著車回到邵洵的住所。 邵洵已經出差一個多星期了,應該就在這幾天回來,她想著明兒去一趟超市,采購一些rou類和蔬菜。 她這邊安排著明兒的事,那邊的周馳莘還沒打電話去查施啓安的消息,施啓安就主動的打來電話。 說起來,施啓安同他們是有些淵源,算是一遠房的表親,早些年里,他在外邊兒也沒少打著邵家的旗號。 現(xiàn)在的施啓安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意氣風發(fā),開口便說要見邵洵,請周馳莘給邵洵帶話,說他的手里有他想要的東西。 邵洵從前就看不上他,更別提說現(xiàn)在了。他打電話未必找得著他,所以就只能從周馳莘這兒入手。 但這事兒卻是周馳莘做不了主的,他告訴施啓安邵洵在外出差。他會給他打電話,但見不見他只能看邵洵。 他有意想打探他的手里到底有什么東西,非要見他二哥不可。但施啓安一向jian猾,半個字也不肯透露,只說邵洵一定感興趣。 周馳莘郁悶得很,掛了電話給邵洵打去電話。他估計是在忙,電話才剛通便被他給掛斷了。 周馳莘沒有再打過去,等著他將電話打過來。 過了半個來小時,邵洵才打了電話過來,問道:“什么事?”他的聲音里帶了點點的疲倦。 周馳莘沒有馬上說施啓安的事兒,問了邵洵得知他沒在外邊兒已經回了房間,這才開口說道:“我不久前接到施啓安的電話了,他說讓我轉告你,他要見你,手里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他還真是想不透施啓安的手里到底有什么東西,他竟然篤定他二哥會感興趣。但這話也并非不可信,他從來都是jian詐又會自保的人,也許手里還真是有什么東西。 邵洵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他忙于工作,同樣也不知道施啓安是什么時候出來的。他一時沒有說話,微微的瞇起了眼睛來,沒想到他倒是神通廣大得很。 電話里一時很安靜,最后倒是周馳莘沒沉住氣,問道:“他的手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邵洵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誰知道他的手上有什么。他不是要見我嗎?等見了就知道了。” 施啓安這樣的跳梁小丑,還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我是擔心他沒憋什么好水?!?/br> “那又怎么樣?”邵洵的語氣里帶了些輕蔑,沒在這話題上繼續(xù)下去,說道:“我自會處理,你不用再管這事。” 他這是要結束通話的意思,周馳莘只得點點頭,掛了電話。 邵洵將手機丟在一旁,坐在沙發(fā)上揉起了眉心來。他雖是不知道施啓安的手里有什么,但肯定是有東西的,否則他不會敢說他感興趣。 邵洵抽出了一支煙來點燃,吸了一口后緩緩的吐出煙霧。施啓安是有些手段的,尤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混跡于濟城的這些公子哥兒間,消息更是靈通得多。 他坐在沙發(fā)上沒有動,一手靠在扶手上撐著眉心,任由著煙火在指間燃著。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他和程敟之間的第一次來。那時候她是受了施啓安的設計,難道,那時候他留了什么后手? 事情雖是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邵洵在沙發(fā)上靠了良久,這才拿出了手機來,撥通了林巍的電話。 林巍是二十四小時待命,很快便接起了電話來,叫了一聲邵總。 邵洵手中的煙已經燒掉了大半截,他突然就沒有了要抽的欲望,將煙按熄在煙灰缸里,對電話那端的林巍吩咐道:“聽說施啓安出來了,給我查查他在哪兒,最近都見了哪些人?!?/br> 施啓安想要提前出獄這事兒,他在上次是使了些手段的,倒是沒想到他會那么厲害,竟然悄無聲息的就出來了。 林巍聽到這話是吃驚的,問道:“他什么時候出來的?” “不知道。他給馳莘打了電話,自稱手里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倒是想看看,他手里的東西有多讓我感興趣?!?/br> 林巍應了一句是,他跟在邵洵多年,多少能揣摩些他的心思。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又回想了一遍他剛才的話,就已知道他的意思,立即便說他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