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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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管家的幻想癥似乎越發(fā)嚴重的第三周,向北一心中關于管家的等式,以及自己屬于正常人的歸列,開始出現(xiàn)第一次崩壞的前兆。 第43章 上 成瘋 繼管家的幻想癥第一次發(fā)作,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 無從得知是否是這場囚禁游戲的主謀者授意還是如何,總之,在這天吃完早飯后不久,管家重新提起他幻想癥發(fā)作時說過的提議。 “要一起出去嗎?撈幾條金魚,你自己挑的話可能會更喜歡些。” 管家說這話時,作惡的主謀已經(jīng)出了門,向北一望著管家,感到有些分不清虛實。 他是在做夢嗎?放他出去? 也許是他臉上的不可置信太過明顯,管家又補充道:“問過寒總的,想去嗎?” 向北一覺得喉嚨有些酸澀,以至于他直起了身體,他說不清是為什么。 他盯著管家足足有三分鐘,而后者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那個人不會放他出去的。向北一在心里再一次和自己確認。 所以,現(xiàn)下的情形,只有一種可能的指向——管家幻想癥發(fā)作,幻想那個人答應讓他出去。 已經(jīng)沉寂很久的心臟似乎又開始跳動。向北一捏了捏自己的膝蓋,站起身,而后目光掠過管家,落在墻上的一副畫框,上面開著無比熱烈的向日葵,而這幅畫的不遠處,是一盞壁燈。 管家轉(zhuǎn)身去取車了,向北一走到主樓門前,抬頭望著這個陌生國度的天空,感覺有些熱,身體里的血液流動得也很快。 他沒有證件、沒有錢和手機,但只要逃離這里,逃脫那個人,只要去到大使|館就好了。 - “han,我無法給你保證未來,只能告訴你,在遠離刺|激源的情況下,短期內(nèi)是不會有問題的?!贝┲状蠊拥慕鸢l(fā)醫(yī)生插著兜,有些無能為力地陳述著。 而在他面前的人,沒有給出回應,只是垂著眸,看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發(fā)醫(yī)生有些無奈,又繼續(xù)道:“五年內(nèi)如果沒有受到刺|激,隨著時間的遞增,想起來的可能性會漸漸降低,久了也就再也記不起來,但……” 醫(yī)生點到為止,“……你知道的?!蹦阕约壕褪谴蘾激源。 靜默的手機屏幕里已經(jīng)沒了人影,垂著眸的人抬起頭,望著金發(fā)醫(yī)生,淡淡地“嗯”了一聲,眼底只能看到一壇幽深的平靜。 收起手機,寒邃走出這一間狹小的珍室。 在無人的樓梯間,打火機砂輪摩擦的聲音打破了顯得有些蒼白的沉靜,寒邃將視線定格在墻角的一塊發(fā)霉的小污點。 五年,比在國內(nèi)得到的時間要長很多。 五年時間,在這之前,能來得及嗎?來得及習慣他,接受他,愛上他,離不開他,原諒他嗎? 如果來不及,如果那些場景再次重現(xiàn),他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去收場? 打火機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寒邃捻了捻空空的左手,沒能從自己這里得出答案。 或許此刻應該抽一根煙,但他已經(jīng)很久沒碰了,身上也沒帶,小家伙不喜歡。 打火機又被擦響了幾下后就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機撥號呼叫的聲音。 這通撥出去的電話很快被接起,對面的人似乎知道寒邃的來意,所以只是靜靜地等著他開口,沒有一句過多的詢問。 撥打電話的人視線依舊落在那塊小小的霉點上,一直沒有出聲,電話里保持著和樓梯間一樣的寂靜。 在這份寂靜中,通話記錄時間在一點點的跳動延長,終于,在01:16的時候,冷淡平靜的聲音打破寂靜。 “按計劃吧。” - “好?!?/br> 向北一的余光望向駕駛座里一通電話只說了一個“好”字的管家,把濕潤的手心在褲子上擦了擦。 車子正在緩緩駛出莊園,而車上只有他和管家兩個人。 在管家出聲之前,他的目光一直關注著路邊的路標。 他出去過一次,做檢查的時候,但那次他沒有絲毫機會去觀察這個國度,是一路被禁錮在那個胸膛里帶去醫(yī)院的,甚至在醫(yī)院里都沒能接觸到幾個人,都是冰冷的機器。 “冷氣會不會太低?要不要調(diào)高一些?”管家突然轉(zhuǎn)頭問。 向北一手指摳了摳大腿側(cè)面,把頭轉(zhuǎn)向窗外,表現(xiàn)得和平常無異。 管家見狀不再搭話,專注著開車。 向北一看著窗外,在心里設想著自己將會在什么情況下逃脫,同時祈禱著接下去的路程中人潮能夠擁擠些,場景能夠混亂些。越混亂,希望越大。 但大概半小時后,向北一身體里所有沸騰的血液都冷卻了,心臟也不再瘋狂跳動。他腦袋里的一切設想、計劃都全部清空,甚至都不再祈禱。 他看著站在兩米外的人以及那人身后的三個黑|衣人,突然覺得出門前的自己有些可笑,那些羅列在腦子里的逃跑計劃也顯得愚蠢。 覺得自己愚笨之余,向北一又想起來自己很喜歡寫在小說里的貓抓老鼠的故事。 抓到老鼠后,不缺食的貓是不會直接把老鼠弄死的,而是逗弄,把老鼠放在一旁,東張西望,讓老鼠以為自己能逃掉。 于是老鼠逃了,而貓呢?貓會在老鼠起勢的時候,再次將其抓住,以此為樂,三番幾次。 他又想,在國內(nèi)的那個深夜,醉酒的人是不是也只是一只貓,時不時給他一個能夠看到希望的口子,然后又再一把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