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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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邊奶奶的午飯,考慮到陳祈眠和小趙已經(jīng)走了大半天了,所以向北一只帶他們在木屋附近轉(zhuǎn)。 “小溪是從周圍這幾座山上匯聚下來的,穿過洼谷往東邊去。左岸是麥田,這邊都是菜地?!毕虮币簧焓种钢惶帲骸澳沁咅B(yǎng)有豬牛羊,還有雞鴨,前邊有個魚塘,有草魚和鯉魚呢?!?/br> 向北一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嘴角彎得高高的。是陳祈眠完全陌生又美好的向北一。 但這也讓他不知從何提起自己心里的那些疑惑。因為一旦提了,這份美好也許就暗淡了。他猜測向北一和寒邃之間出了問題,而向北一在回避提起這個。 這個下午,陳祈眠跟在向北一身后,體驗了一遍山谷里所有的稀奇好玩的事情,在太陽接觸山頭時才原路返回。 經(jīng)過魚塘?xí)r,向北一記起來出門時邊奶奶的提醒,撈起褲腿下塘撈魚。 向北一沒讓陳祈眠下塘,他自己光著腳丫,撈起褲腿,踩著滿池塘的夕陽就下去了。 …… 而此時,大山外的小鎮(zhèn)上,一輛邁巴赫里,坐在副駕上的男人轉(zhuǎn)身對著后座的人匯報。 “跟著陳先生上山的人已經(jīng)確定在山谷里見到向先生,但不好靠近,以免打草驚蛇?!?/br> 這一年里,向北一可能聯(lián)系的所有人都被寒邃派人盯著,今天中午終于傳來音訊。 匯報的男人把手里的平板遞過來,話音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有些猶豫地說:“還有,兩個小時前,寒珒先生也帶著人進(jìn)山了?!?/br> 寒邃接過平板,看著屏幕里的照片。 拍攝的距離太遠(yuǎn),照片很模糊。寒邃手指撫過那個模糊的輪廓,干燥起皮的唇時隔一年終于再次勾起。 小北,好久不見。 陳祈眠,呵,死得不夠徹底,寒珒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寒總,那我們是現(xiàn)在上山還是?”副駕的人問。 “步行要多久?” 副駕的人想到寒總腳下的皮鞋,所以保守回答:“可能需要四小時,穿登上鞋會快一些?!?/br> “把所有人撤回來,盯著山谷。”寒邃聲音沙啞,但不難聽出里面已經(jīng)參上一絲瘋狂的愉悅。他盯著自己褲子上的褶皺,聞著身上混雜的煙酒味,繼續(xù)道:“找個酒店,現(xiàn)在過去,然后調(diào)一輛直升機(jī)過來,最快速度。” …… 山間的夕陽濃郁。 陳祈眠站在塘邊,看著池塘里相比于以前變化了很多的人,原本復(fù)雜煩躁的心在這一刻平靜了一些。 這是他從前喜歡過的人,有過不甘,但此刻,他在這山間的晚風(fēng)里,忽覺自己其實已經(jīng)在時間的推移中放下這份單向的情愫。 很久未見之后的此刻再相遇,除卻關(guān)心,心里已無異動,只是朋友。 “今晚吃鯉魚,我跟邊奶奶學(xué)會了,你們等會可以嘗嘗我的手藝!” 漫天橘紅下,年少時讓陳祈眠心動許久的人提著一條肥滿的鯉魚笑得燦爛。 陳祈眠卻在這時候想起了那個瘋子,良久,他勾了勾唇,抬眸望去,爽朗道:“好?!?/br> 只是夕陽沉落,暮光逐漸暗淡,晚間的山風(fēng)漸起,這個臨時的小約定最終還是被吹散了,嘗到那條鯉魚的最終也不是在此刻應(yīng)約的人…… 第99章 四目相對 彼時木屋廚房內(nèi)熱氣蒸騰,人聲也熱鬧。村里僅剩的三戶人家早已親如一家,今晚自然而然都湊到一起。 陳祈眠多少不太適應(yīng)這個環(huán)境,但還是融合進(jìn)來,和老人甚至黑蛋都聊得甚歡。 “黑蛋放開小狗!”向北一眼尖地朝角落喊了一聲。 黑蛋悻悻收回手,屋里老人笑作一團(tuán):“也只有北一的話能說得動他了,頑皮得很。” 向北一嘆了口氣,無奈地沖陳祈眠笑笑,“我去摘點蔥。” 陳祈眠:“我陪你去吧,天黑了。” “不用,就在門口不遠(yuǎn)?!?/br> 但陳祈眠已經(jīng)站起來往外走。 向北一看著陳祈眠的背影,有點頭疼。估計從見面起就沒信過他的鬼話,現(xiàn)在這是準(zhǔn)備找個無人的角落問話了。 向北一吐了口氣。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吧,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大事。不就是發(fā)現(xiàn)自己是替身,所以跑了,躲在這好死賴活著。 做好心理建設(shè),向北一跟著走出門。 果不其然,還沒到菜園,陳祈眠就已經(jīng)停下。 陳祈眠轉(zhuǎn)身,“北一,雖然可能是我多事,但作為朋友,我感到十分奇怪和擔(dān)心,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向北一低頭看著腳尖,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又突然被黑夜吞噬了,張張嘴,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你在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是一陣子了。樹上的小桃子成色對比是去年,門口的花花草草是年初在山里挖的。” 向北一聞言咬了咬舌頭,抬起頭,無奈地笑笑,“眠哥,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在躲對嗎?”躲誰,躲什么陳祈眠沒說,“不用手機(jī),不用電腦,寫作手寫。這里沒有通路,地處深山老林,即使有人來,只要熟悉了這里的環(huán)境,只要不是像今天一樣被我堵在門口,你躲掉誰都輕而易舉對嗎?” 向北一低下頭沉默,陳祈眠也看著他沉默。良久之后,沉默被打破,不是向北一也不是陳祈眠,而是一束手電筒的高光,從小路遠(yuǎn)處直直打在兩人身上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