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漸起-4
lt;不用悲不用傷 人生好比上戰(zhàn)場gt; 老話說得好,雨過天晴。 第二天果然是個大晴天,天空藍得宛如一汪清泉,雀枝醒來后心卻是更亂了,她的心在頌禾走后就一直沒晴過。 以往頌禾出遠門,雀枝都沒有過這樣的擔憂,她只怕那日汕三和他說的話,頌禾當了真,只身去闖龍?zhí)痘ue了,那齊公館哪是他說闖就闖的。 要么說所謂“女人的第六感”簡直是古今中外通用,雀枝越想越是氣,越氣就越怕,她心跳得厲害,只覺得是風雨欲來。 她從梳妝匣子里將頌禾寫的婚書拿了出來,放進當時從白樓逃出時的荷包里,又將從照相館取來的兩人合影,折兩折夾進了頌禾曾經(jīng)送她的西洋掛表里。 就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直到桌子上的茶都沒了熱氣。 雀枝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得緊,她從床里側(cè)的被褥掀開,露出一個內(nèi)格來,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打開這里了。雀枝的十幾年家當全存在這個小內(nèi)格里,小小的機關(guān)盒里面有金條銀票、翡翠珠寶、零散的外匯,甚至還有一張偽造的身份籍貫證明! 這里面的東西只要拿出去一樣,都夠外面一家子人半年的花用! 如今,她打開機關(guān)盒卻看見匣子里面正中央多了一把銀色袖珍女士手槍! 雀枝驚得簡直頭發(fā)尖都要豎起來了,頓時怒聲尖叫道:“蘇頌禾!你二姑奶奶的鬼榔頭!” 沒人當藏著小金庫都被翻得個里外朝天時,不慌亂的道理,雀枝反應尤為強烈。 “蘇頌禾你這個小王八蛋,屬老鼠盜洞的狗東西!等你回來,看姑奶奶不給你點顏色,蘇頌禾等你這個揚巴玩意回來…..嗚嗚…你倒是回來…你姑奶奶有錢養(yǎng)你….” 雀枝先頭罵得起勁,白皙的臉蛋氣得透粉,柔順黑亮的長發(fā)散落了大半個肩頭。可到后來愈是傷心,她連哭帶罵,眼淚依然沾濕了半張帕子。 雀枝幽怨極了,只想給她這有實無名的賊心丈夫兩個耳刮子,讓他回家好好跟她過捏尖抹酸的日子。 卻不料,此時她耳朵微動,神色一厲,緊接著“嘭”的一聲在雀枝耳邊炸開,她反手將手槍貼身拿好,匣子一把塞進床幃之中,瞪大了貓兒一樣的眼睛,警惕望著門窗,速度快得不同尋常。 那聲音細微,像是重物落地。 有人翻墻進來了! 一個氣息難辨的男人! “叩、叩?!?/br> 窗棱被敲了兩下,一道影子由遠及近浮現(xiàn)在透亮的紙窗前,只聽是個熟悉的男聲說道:“嫂夫人,是我,汕三兒?!?/br> 雀枝下意識撇一下嘴,緊接著又把頭向上揚了揚,輕呼了口氣,理了理頭發(fā),凝神屏氣半響,才挪動身子往床下走,隨后揚聲道:“汕先生來我都沒聽著聲,轉(zhuǎn)眼就到了門口,未曾遠迎,還望稍等片刻?!?/br> “不必不必,嫂夫人方便的話,還是讓我進門談,我這里有些消息,應當盡快和你講的。”汕三的影子在門口晃動片刻,直到雀枝開門,只見他長衫沾塵,一副疲于奔難的樣子卻又神色謹慎,向四周仔細望了幾眼,才大步進到屋子里。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汕三,人還未落座,只見雀枝不顧男女大防,快步湊到他身前,仰頭問道:“我不管你鬼鬼祟祟謀劃著什么,現(xiàn)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他蘇頌禾如今是死是活!” 雀枝一手緊緊按著桌角,指尖都泛著枯白,另一側(cè)胳膊壓著身,右手緩緩按上別在后腰的槍身,目光緊緊盯著汕三,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頌禾他,如今怕是、生死未卜。”汕三面露愧色,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