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認的白月光是黑心蓮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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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隨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掖了掖她的被?角。 她津津有味地翻起書來,也顧不上搭理他了。 等著?她將他拿來的小?書冊都翻看完了,他才問起她今晚的事?。 “方才在酒樓碰見的那個梁毓貞,是不是當年推你落水的堂姐?” 梁雁抬起頭來,“你怎么……” 他知道?得未免也太多了些,她記得她沒有同宋隨講過這些事?情呀。 難不成又是爹爹告訴他的,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爹爹好端端的,跟他說這些做什么? 宋隨倒是不遮掩,有幾分坦誠地盯著?她,“那晚你與謝天佑在積云寺喝酒的時候,我恰好也在。你同他說的那個故事?,就是自己的故事?吧。” 梁雁斟酌起他的用詞來。 “你‘恰好也在’,是什么意思?我記得那天,寺里除了我和?娘,再就是長公主和?謝天佑他們,就沒有旁人了,你怎么會也在?” 這么說起來,她后來記憶中想起的一些零碎的片段,很有可能就是真?實發(fā)生的。 搞不好宋隨真?的趁她喝醉占了她便宜。 這個登徒子! 宋隨忽然覺得,梁雁雖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但自己早一些同她表明了心意也不算壞事?。 比如此刻,過往的一些不太能上得臺面的惡劣手段被?揭露時,他反倒能理直氣壯地回?她:“你非要我說明白?那日我父親母親去梁家拜訪,你的好丫環(huán)說你與梁夫人去了積云寺。 “我自然是想見你,所以也去了積云寺,只是不巧撞見你同謝天佑喝酒談天,便聽見了這些事?情?!?/br> “不止如此吧?” 梁雁將腿上的書冊收了收,堆在榻邊,靠在床后的橫木上,雙手抱著?胸,興師問罪一般的態(tài)度瞧著?他。 以為她是要說那次在寺里,他偷偷親她的事?情。 宋隨有些心虛地垂了垂眼,哪知她開口說的居然是:“我就說我后來回?去,怎么也找不到韓大哥送我的手爐了,是你丟的吧!” 一個破手爐,也值得她這般記到現(xiàn)在。 真?是好的很。 想起他今夜此的真?正目的,他強壓了壓心里那幾分沒來由的嫉妒,臉上暗沉沉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 他吸了口氣,好聲好氣地開口:“先不說積云寺的事?,我聽說梁毓貞住在西邊的杏院,我們在江府里住著?,難免會與她撞見。 “你若心里還有疙瘩,我便讓她近日只能在杏院里呆著?,她出不來,便不會在你跟前,惹你不快?!?/br> 梁雁聞言皺了皺眉:“你想做什么?可別亂來?!?/br> 她又說:“我沒事?的,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記得了?!?/br> 宋隨不大相信:“當真??” 梁雁用力點點頭:“真?的!” “梁雁”,他又喚她。 “嗯?” 他又盯著?她,眼里光影流轉(zhuǎn),像是暗夜里流動的星子,“心里若是難受,不要一個人憋著?。即便是不愿同我說,你也可以同溫靜嫻說一說?!?/br> 她面上看著?率真?直爽,可心思也算玲瓏剔透,平日里顧著?開解別人,倒是容易將自己的不快給?忽略了。 梁雁往前探了探身子,“真?是稀奇,你也會安慰人了?” 她又拍拍宋隨的手臂,“不必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倒是你,你和?韓大哥如今怎么樣?了? “他跟著?來云州其實是為了你吧?我看過來的路上,有好幾次他想同你說話,你都給?他擺臉色。” 她說了一半,怕宋隨生氣,又歪著?腦袋湊近看了他一眼。 見他認真?聽著?,才繼續(xù)道?:“當年我在江寧落水的時候,他救了我。他那時手里拿著?一盆黃楊木,同我說,那日是他一個好朋友的生辰,他從很遠的地方來找他,想把那盆黃楊木送給?他,可是沒有找到?!?/br> 梁雁養(yǎng)在屋子里的那盆黃楊木,原是韓明給?她的。 是他從前在韓家看中的那盆? 他記得那時纏了韓明許久,因為是韓楊鴻送他唯一一件東西,韓明并未松口給?他。 梁雁又拉了拉他,他回?過神來。 “你幼時的愿望,是踏遍山河,編修地志?” 宋隨點點頭。 “他現(xiàn)在做的,就是你當年想做的事?情。 “他這一輩子,都在替他母親和?當年的事?情贖罪。 “你們本不該是今日這模樣?的。你和?他,本可以更好的?!?/br> 宋隨從懷里又拿出那塊荷花佩,玉白的荷花花盤,潤澤瀅亮。 梁雁伸手摸向?那顆檀珠,她終于看清楚了珠子上的‘越’字。 “謝越?!?/br> 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你本來的名?字很好聽。” “人生在世,總有坎坷波折,若是小?的坎,努努力,也就邁過去了??扇羰谴蟮目?,那便像你母親期望的那樣?,咬咬牙,越過去。 “只是你也要看清楚,爬坡越坎的過程固然重要,但若是因為這個丟了同路的人,那就得不償失了?!?/br> “越過關(guān)山,便是春明。 “你們兩兄弟的名?字很相配?!?/br> 宋隨這一輩子,過得實在很苦。 本來圓滿的家庭被?貴人的一句話拆得七零八落,母親慘死,父親另娶。 在公主府那一年,又受盡凌|辱虐待,那么小?的年紀,又險些喪命。 后來僥幸撿回?一條命,卻也行?尸走rou一般,維持著?假身份,扮演著?別人的人生。 韓明亦是如此。 一邊是骨rou至親,一邊是姨母兄弟,他這些年,同樣?也是日日在油鍋里煎熬著?。 她真?的希望,兩個人能重歸于好。 梁雁的聲音如春泉似的,泠泠流淌,撫過心間。 他摩挲著?荷花佩,眉眼蓄了軟意,不笑?自生色,眼睫跟著?顫動了幾分,幾分我見猶憐,又有與人絮語之意。 看著?他這雙帶上幾分可憐氣的桃花眼,梁雁的心也不自覺朦朧起來。 她暗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卻還是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別難過啦,我在呢?!?/br> 他得寸進尺地拉了她的手,將頭埋進她頸窩里。 “你會一直都在嗎?” 梁雁繼續(xù)撫了撫他的背脊,剛想要回?答。 門外?傳來一陣陣的敲門聲。 “梁雁,在嗎?我得了一壺羅浮春,出來陪我喝會酒。” 謝天佑大概是怕吵醒隔壁的宋隨,所以壓了壓嗓子。 哪知道?宋隨根本不在屋子里,他此時摁著?梁雁的肩,不許她走。 梁雁從他懷里撤出來,安撫道?:“我出去看一眼?!?/br> 宋隨拽著?她的手,眼眸又垂落下來,黑睫輕顫,一言未發(fā)。 梁雁嘆了口氣:“謝天佑也不容易,他這一路想必在心中也憋了許多事?情,我去看看他想同我說什么?!?/br> “梁滿月,他將來是要娶妻生子的,自有人來心疼他。你該多心疼我,我也不容易?!?/br> 她這性子,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恨不得一整日時時刻刻盯著?,總擔心她被?別人騙了去。 梁雁實在是為難。 可宋隨這家伙在她面前賣起可憐來,還真?是讓她沒辦法拒絕。 她靜了一會,只好朝屋外?喊了一聲,“謝天佑,我已經(jīng)睡下了,下次吧?!?/br> 謝天佑聞言踢了那門檻一腳,“時辰還早著?呢,你怎么睡得那么早。那你不喝酒,就出來陪我聊會天行?不,真?是無聊死了?!?/br> 宋隨皺了皺眉,似要開口說話,梁雁趕忙伸手捂住,急急回?道?:“下次吧,我真?的睡下了?!?/br> “沒意思?!?/br> “咚”的一聲悶響,謝天佑又踢了一腳門檻,這才提步往外?走。 聽見他走了。 梁雁總算松了口氣,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光顧著?阻著?宋隨不讓他發(fā)出聲音,沒留意自己已從被?窩里翻身出來,半邊身子都撲在了他身上。 那人只好一只手往后撐著?,一只手往前攬住她的腰。 下半張臉被?她用手遮著?,只露出一雙幽幽暗暗的眼睛。 眼尾微微上揚著?,隱隱藏了幾分笑?意。 在她心中,他果然同旁人不一樣?。 梁雁被?他這眼神灼了一下,連忙收回?手,想要坐回?去。 落在腰上的那只手卻是不肯,稍稍用力,便將她往前帶了帶,跌進他懷里。 軟玉溫香在懷,他心滿意足地抱住。 “謝天佑是什么酒鬼轉(zhuǎn)世么?非得找你來喝酒?” 他是男人,他還能不知道?謝天佑存的什么心思? 依他看,這廝這般的行?徑,與當初他說落了東西在梁府,要回?去找一般。 不過就是個借口,誰知道?他心里憋著?什么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