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幾個(gè)月被壓抑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他狠狠攥住徐安陽的肩膀,把人拽到自己面前,用一種幾乎絕望不甘心的語氣道。 “這一世是我求來的,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再不會放開你的手,徐安陽,你如果不喜歡我,那就殺了我!” 徐安陽瞳孔猛然放大,心口一窒,他想說什么叫這一世是你求來的,可是這幅身體實(shí)在是太過虧損。 剛才淋了雨,如今心緒一震,便瞬間暈了過去。 只剩下晏言酌滿臉的驚慌,頭一次不顧徐安陽的意愿,將人打橫抱起塞進(jìn)馬車,要求立刻回府! - 晏府。 大夫診斷后開了藥,道:“這位公子身體本就不好,不要說些讓他激動的話,這樣只會加速他身體的破敗,但多久能醒來,實(shí)在是不好說?!?/br> 送走大夫后,虞南吟忍不住指責(zé)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父親是不是說過讓你不要仗勢欺人?你喜歡他還要讓他這么激動?” 晏言酌死死握著拳,眼里全是紅血絲,他語帶偏執(zhí)道:“就是因?yàn)槲蚁矚g他,所以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他離開?!?/br> 他猛然朝著虞南吟跪下,重重磕了一頭,道:“兒子原本只想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安全就好,是母親告訴兒子,若是真的喜歡,便勇敢去追,莫要讓往后留下遺憾,兒子勇敢去追了,可是母親,越是靠近,兒子的心便越是不受控制!” “如今兒子只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無論他是否愿意,便是強(qiáng)娶,兒子也不是不敢做?!?/br> 話音落下,整個(gè)屋里都安靜下來。 一旁的下人低著頭全當(dāng)聽不見,虞南吟更是被他的這一番話驚到了,她忍不住抬手一巴掌扇過去。 “放肆!感情之事豈能強(qiáng)求?!你可在意過安陽的感受!” 誰也沒注意到床上原本暈過去的人睫毛微顫。 一個(gè)小廝從門外跑進(jìn)來打破了屋里的沉重,小廝道:“夫人,公子,丁先生來了。” 虞南吟重重呼吸兩下,強(qiáng)行壓下怒火,對著晏言酌警告道:“把你那些心思全給我壓下,我們晏家絕對不能出強(qiáng)取豪奪的畜生!安陽身體還不好!若不是顧忌著你喜歡他,我打心眼里是拿他當(dāng)親兒子待的!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膽敢傷害安陽一下,別怪我這個(gè)當(dāng)娘的不客氣!” “行了,別跪了,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看見晏言酌從地上站起來后,虞南吟才換回尋常溫柔的語氣,對下人說:“好,那快去將丁先生請進(jìn)來吧,突然造訪,想必是有急事?!?/br> 不多時(shí),丁元正便跟著下人進(jìn)來,拘完禮后才道:“實(shí)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為了徐公子的?!?/br> 晏言酌目光微動,剛想說什么,就被虞南吟一記眼刀打了回去,虞南吟疑惑道:“為安陽?” 丁元正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長一笑,道:“徐公子沉溺往事不肯自救,已生死意,若是再不施以援手,只怕不幸會再次發(fā)生?!?/br> 頂著虞南吟莫名其妙的眼神,丁元正沒有再解釋,對晏言酌道:“晏公子,你也隨我一起來吧?!?/br> - 屋里的下人全被遣了出去,虞南吟意識到他們有什么話要說,也就主動關(guān)上門離開。 屋內(nèi)一片安靜。 丁元正坐在徐安陽身旁,拿手探了探他的脈搏,道:“徐公子如今夢魘,雖為沉睡,卻能聽到外界聲音,這也確實(shí)是好事一樁。” 他收回手,含笑看向一旁的晏言酌,“晏公子,你可否還記得我?” 那股奇異感越發(fā)明顯,晏言酌第一次對他生出了警惕,“你在說什么?” 丁元正道:“隴州,玄馬寺?!?/br> 晏言酌原本的警惕瞬間變?yōu)轶@訝,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道:“薛仙人!” 丁元正笑容加深,“是我。” 晏言酌愣住了。 前世,他替徐家手刃仇人,給徐家安了墓后,原本想了卻此生去地府與之相伴,卻意外聽說隴州玄馬寺門口,薛仙人偶爾會出現(xiàn),人世間苦難他都可解。 彼時(shí),晏言酌跪在徐家墓碑前想著。 徐安陽死的太冤了,他那樣?jì)蓺獾娜瞬辉撌沁@樣的結(jié)局,他或許該去求一求,若是能給安陽一個(gè)重來的機(jī)會就好了。 而這一世,就是他向薛仙人求來的。 晏言酌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么,丁元正也沒打算讓他說些什么,只是道:“晏公子向我求來了這一世,可覺圓滿?” 晏言酌道:“看他安好,我便覺得圓滿。” “倒是個(gè)情種,” 丁元正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遞去,道:“去給他服下,如今他困于混沌無路可走,這藥可助他前行?!?/br> 晏言酌絲毫沒有猶豫的接過來,“多謝仙人。” 丁元正起身擺手,“無需客氣,既然要帶的東西帶到了,那我也該離開了,晏公子,我們有緣再會?!?/br> 等人離開后,晏言酌小心翼翼的把藥塞進(jìn)徐安陽的口中,捏住他的下顎強(qiáng)行將藥咽進(jìn)去。 然后一個(gè)人坐在床邊守著他。 -妍衫聽 徐安陽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他聽見晏言酌和虞南吟爭吵,也聽見丁元正的聲音,但眼前依舊是白茫茫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直到晏言酌把那個(gè)藥給他喂下。 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從腹部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