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池咬了咬牙,沒再說什么。 他似乎很喜歡拿各種事情來威脅他。 這幾天因為各種事情耽擱,他一直和時光咖啡店的老板請假,老板倒是很和藹,并沒有責怪他,也沒有催他,顧池打算明天晚上下完晚自習就去。 但是他怕江溺等不到人會掀了咖啡店,所以決定還是咬著牙和他說一遍。 “你以后別等我了,我有事。”顧池聲音平淡,面無表情,說完也沒看江溺。 江溺卻奇怪的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笑了一聲,說:“你去周鴻給你找的那家咖啡店” 顧池心里咯噔一聲,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猛的抬頭望向他,江溺的那雙眼依舊深邃寒涼的可怕,帶著讓人心悸的黑暗。 他愣了下,沉聲道:“什么意思?” 江溺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搭在桌邊,漫不經(jīng)心的敲著,唇角帶著笑意,看著顧池道:“你說呢?” 顧池沒說話,捏緊了手心里的筷子,怒火突然自心底蔓延,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他這輩子,大概從沒這么厭惡過一個人。 然而怪物很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顧池性子軟,生氣起來就像一只炸毛的貓,再怎么怒火中燒,也沒有任何殺傷力。 反正在江溺心里,生氣的顧池才是他面前最真實的顧池,起碼能對他有情緒,哪怕不是好的方向。 “我?guī)湍戕o了?!闭Z氣倦松,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甚至從不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那一瞬間怒火燒到了心底,然而又怎么僅僅是憤怒,不甘、痛苦、畏懼、厭惡……在這一瞬全都如同哄水開閘般涌了出來,淹沒了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 顧池猛的將手中的瓷筷扔掉了地上,站了起來,血紅的眼死死盯著江溺。 瓷器與地底相擊,很快就不堪一擊的碎成了無數(shù)片,聲音清脆,事實殘忍,如同江溺和顧池。 與此同時,江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脾氣再怎么放軟,顧池這么大的反應還是讓江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潭底。 “江溺……你太過分了,你怎么這么……變態(tài)。”顧池的聲音微微發(fā)著顫,帶著人難以察覺的絕望。 江溺踢開凳子,走近了顧池,笑道:“小池,你缺什么我都可以給你,非要去打工干什么?” 顧池身邊的人越多,江溺就越焦躁不安。 顧池是他的。 “江溺!你是什么都有,你可以拖著我,但我必須往前走!我遲早會擺脫你的!”顧池吼了出來,眼眶通紅,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這一刻如同海水朝他兜頭撲來,苦澀酸楚,其中百種滋味,只有他知道。 沒有誰能體會顧池的痛苦,他太狼狽了…… “擺脫我?”江溺語氣冰涼,眼中的溫和化作了鋪天蓋地的冰寒,凜冽入骨。 顧池死死盯著他,牙齒不斷發(fā)顫,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下一秒江溺就已經(jīng)過來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顧池下意識往后退,腰肢砰的一聲撞在了桌沿,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后腰痛得發(fā)緊。 顧池的眼睛突然酸澀不已。 江溺卻沒有放過他,兀自沉浸在那滿心的怒火中。 “顧池,你永遠別想走?!苯缫蛔忠痪涞恼f出來,語氣冷到了極點。 餐桌上的碗盤勺筷都被江溺一手全都拂到了地上,湯汁飯粒濺了一地,瓷器相互碰撞擠壓,有的試圖與地面同歸于盡,有的自相殘殺。 不用想都知道現(xiàn)在地上已經(jīng)亂成了什么樣。 江溺將他推在了餐桌上。 伴隨著衣料撕碎的聲音,顧池面前投下的陰影也徹徹底底的將他包裹住了。 低沉的喘息糾纏在一起,再次成為那旖旎又令人反胃的噩夢。 顧池的所有推拒在江溺面前都簡直不值一提,他總是能很好的把控他每一個動作,并且為他所用。 顧池就像他的牽線木偶,毫無反抗之力,除了任人擺布別無他法。 那些在此之前還幻想的逃離與未來,在被侵入那一刻都化為破影。 被深淵吞噬過的少年,陽光也不會再光顧。 黑暗太強大了,有時候光也無能為力。 這一夜從餐桌到沙發(fā),樓下到樓上,顧池居然很清醒的承受了江溺的侵犯,從最初的瘋狂掙扎到后來的麻木冷淡。 江溺的動作其實很溫柔,小心翼翼的像對待自己的稀世珍寶。 盡管每一下都像是要將這個人徹底融入他的血rou中,與他合為一體。 江溺低沉的喘息不絕于耳,像極了黑暗降臨時的哀鳴。 “……小池,你是我的?!苯绲穆曇粑⑽㈩澲?,嗓音啞到了極致。 這一夜他都在不斷重復這句話,像是警告像是昭告,更像是毫無安全感的呢喃,仿佛多說一遍,顧池就真的成為了江溺的。 顧池的思維已經(jīng)混亂不堪。 他卻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殘缺的靈魂去撞擊完美的靈魂,除了同歸于盡,就是后者與之同流合污。 …… 江溺又幫他請了一天假。 顧池的身體自上次在倉庫之后就差了,昨晚又弄了很久,他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天亮,再睜開眼的時候就是下午了。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陰郁郁,陰沉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