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江溺每天在他面前忙前忙后,一見他有什么違背醫(yī)囑的行為就像個老媽子似的拉著他神神叨叨半天,一邊拿著手機去百度搜“吃/做xx的危害”,一邊給他念出來,這人甚至還轉(zhuǎn)發(fā)某些養(yǎng)生百科里的文章給他當睡前故事,簡直令人發(fā)指,要不是顧池以分房睡為要挾,他覺得江溺能念一晚上。 顧池快被他煩死了。 但很快老天就眷顧了他,正道的光灑在了大地上。 休息調(diào)整了這幾天之后他就要開始早上的訓練和下午的正課。 顧池不用再面對每天在他面前轉(zhuǎn)悠的江溺,心里別提多開心,就是現(xiàn)在讓他跟著車跑十公里都能精力充沛的跑個來回,江溺要是拿著手機在后面追的話說不定他連一百公里都沒問題。 可是高興歸高興,一想到下午的課,顧池心里的某些東西也重新開始斟酌起來。 之前顧池還沒太在意,但是現(xiàn)在回想蘭亭像是“不經(jīng)意”對他透露出來的消息,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江溺也問過他很多次告訴他這件事的人是誰,顧池都是搪塞過去,到底沒把蘭亭供出來。 所以下午蘭亭過來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顧池對她不同于以往的態(tài)度,雖然還是有禮貌且尊敬,可有些東西的變化蘭亭能感受出來。 彼時的蘭亭當然不知道他們中間發(fā)生過什么,畢竟又不是真在學校,而且江溺給顧池請假基本不給什么理由,想請就請了,所以她還以為顧池在為江溺的事情發(fā)愁。 即使心里竊喜,面上還是要不動聲色。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丑陋的心理,她認了。人無完人,老天爺有時候也不能做到盡善盡美,更何況她也只是個有七情六欲的□□凡胎。 “顧池,你今天怎么了?還在為江溺的事情分神?”蘭亭可以放緩聲音問,語氣聽起來輕柔又讓人舒心。 顧池笑了一下,筆尖在試卷面上懸空了一會兒,突然抬頭看向?qū)γ娴奶m亭,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問:“蘭老師有喜歡的人嗎?” 蘭亭一怔,被顧池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可此刻她卻怎么都看不透顧池這雙看似琉璃般明凈的眼,她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沒有啊?!碧m亭故作坦然,“學業(yè)繁忙,哪里有什么時間去喜歡一個人啊。怎么了?” 顧池聽完若有所思,扯了扯唇角,淡淡點點頭,說:“沒事,就是想知道您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因為我不太懂江溺對我的喜歡?!?/br> 那是極端且病態(tài)的愛。 蘭亭心中不安更甚,仍舊維持著自己那點笑意:“每個人的喜歡都不一樣啊,只是喜歡而已,喜歡本身是沒有錯的?!?/br> 顧池似懂非懂的垂下眼,過了會兒又問:“那偏執(zhí)且瘋狂的喜歡呢?也值得被理解和原諒嗎?” 蘭亭笑了笑,說:“那要看情況。” 這句話說出來以后蘭亭以為顧池應該會問問是什么情況,可他卻驟然沉默下來,沒再說話了,蘭亭心底隱隱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心里有些慌,平常顧池在做題或是思考問題時蘭亭從不會插話打亂他的思路,可是這一次她卻亂了分寸。 “顧池,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要和我說?”蘭亭試探著問。 這話問出來蘭亭的本意是顧池也許是要向她傾訴什么話。 顧池挑了下眉,看了她一眼,筆在修長的指間靈活轉(zhuǎn)動,他看起來平淡又自然,像是還在想剛剛那道題,又像是在想如何回答她的問題。筆的旋轉(zhuǎn)停止,顧池將它輕輕放在了桌面上,聲響不大,甚至算得上輕柔,可是在這一片詭異的靜謐里就是顯得突兀無比,蘭亭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蘭老師,有些話說的太明白,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沒有太大好處。”顧池緩緩道。 巨大的驚慌瞬間侵襲了蘭亭,可是多年偽裝下來的賢良沒有讓她立刻便丟盔卸甲。她坐在那里怔愣了幾秒,故作慍怒的沉下了眉宇,站起來看著他,質(zhì)問道:“顧池,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毫無破綻,算得上演技精湛了。如果不是顧池早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恐怕就會立馬為自己的無理道歉了。 顧池看著她笑了一下,突然覺得很可笑。 誰也無法保證道路前面指引你前進的光是真明還是幻像。 他自以為能作為他理想目標的蘭亭,竟也被這世俗侵染成了庸人。 原來溫純的皮囊下也有可怖的靈魂。 顧池坐在書桌后沒動,許久才道:“蘭老師什么時候也關注起了南陽的貴族傳聞?” 蘭亭暗暗咬了咬牙,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鎮(zhèn)定回答道:“偶然聽到也很奇怪嗎?我不看,不代表我身邊的朋友不看,或許你可以去問問江溺,當初我來南陽就是朋友引薦的。” 這種傳聞在朋友之間開開玩笑也不是沒有可能。 將蘭亭引薦給江溺的是付冬,而將蘭亭引薦給付冬的卻另有其人,這點顧池確實不知道,可是這并不重要。 顧池自若的點點頭,說:“那也真是奇怪,旁的人聽到這種流言大多都是一笑置之,若非關系好到不一般的朋友是不會貿(mào)然前問的,我以為像蘭老師這樣的人也會有這種基本的為人素養(yǎng)?!?/br> 畢竟這種可能會激起矛盾的流言本身就很無聊,蘭亭若是真的堅守住自己的本心是絕不會橫插這一腳的,更何況她還知道顧池江溺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