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jīng)營日常 第2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阿瑪?shù)挠椎芎?/a>、蟲族的獨家寵愛、我穿成了龍傲天的退婚男妻、結(jié)婚多年后雙重生了、我在四爺后院背了首詩(清穿)、在蟲族文里逆天改命那些年、年代文俏媳婦躺贏了、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穿書]、九零年代我有巨額房貸、穿書后男主對我戀愛腦了
崔衡身為京中高?官,曾師從不少博學(xué)大?儒。但面對沈澹時,他所稱呼的“師父”只會是一個?人。 沈澹眸色一凝,轉(zhuǎn)頭看他:“師父如今在哪里?” “數(shù)月前,師父曾出現(xiàn)在距離云安城幾百里之外的郁山縣,在那里短暫地停留了十幾日?,說?是去看望一位老友。離開郁山縣后,大?約三四日?前,師父又去了緊鄰云安城的寒山縣?!?/br> 車?yán)锶贾?,崔衡輕輕嗅了嗅,長?舒了一口氣,又道:“這?些年?師父四處漂泊,多次都在都城周圍落腳,卻無?論如何?不肯踏入半步。泊言,我猜想此時師父一定還沒有離開,多年?未見他老人家,我意欲親自走一趟寒山縣,想方設(shè)法見他一面,你同我一道嗎?多年?未見,師父一定記掛著你?!?/br> 沈澹沉默許久才道:“昔日?之事,師父已對我心寒失望。恐怕他并不愿見到我?!?/br> 崔衡寬慰道:“當(dāng)年?那樣緊迫的情形,你別無?選擇,師父并非不通情理的人,怎會不理解你?從前的話多半是在氣頭上,你不必介懷。多年?的師生情分,并不會因為時間而中斷。當(dāng)年?師父即便再不悅,也不曾說?過逐你出師門這?樣的重?話,你還是他的學(xué)生?!?/br> 他回憶起往事,眸底浮起悵然:“想當(dāng)年?,若非天?盛膽大?包天?,竟敢兵犯我大?景,戰(zhàn)火已成燎原之勢,又怎會發(fā)生后來的一切?” 那是一段慘烈的往事。天?盛是景朝的鄰國之一,多年?來一直野心勃勃,妄圖吞并景朝,擴充版圖,并趁著十年?前景朝皇族處于?明爭暗斗不斷的亂局之時悍然發(fā)兵。彼時的景朝可以說?是內(nèi)憂外患雙重?夾擊,若不是時為東宮太子的圣人于?慌亂之中尋得?破局之法,又整飭了軍隊,及時派出增援,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境況。 自那一役后,天?盛節(jié)節(jié)敗退,大?景亦是死傷慘重?,花費了多年?時間才算恢復(fù)到強盛之時。而如今的天?盛卻依然不容小?覷,雖蟄伏不語,看似恭敬,但實則包藏禍心,不知何?時又會卷土重?來。 沈澹交握的手指有些冰涼。他面上浮起一絲無?奈的苦笑:“師父一生都在為仁政奔走,曾以一己之力和三寸不爛之舌阻止了多次對外戰(zhàn)爭,他最恨的便是屠戮生民、天?下?動亂,我卻偏偏違逆了他的志向,拿起了屠刀,染了一身鮮血?!彼约旱氖终疲抢锕鉂嵢缬?,但曾幾何?時,也曾沾染了斑斑血跡,被刀劍硌出一道道深入骨髓的痕跡。 崔衡嘆道:“往昔之事太過錯綜復(fù)雜,加之時局多舛,實在無?法說?誰對誰錯。你與師父雖然走了不同的路,但歸根結(jié)底都是為了大?景的江山社稷。況且,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不是——”提及舊事,縱使沈澹一向淡漠,眼底也不禁泛起傷痛,崔衡見狀,便默默地不再說?下?去,只低聲道:“既然如此,我會盡力在師父面前探探口風(fēng),興許多年?過去,他便已經(jīng)釋懷了。若是勢頭合適,你也去見見他老人家吧。畢竟,你曾是他最得?意的弟子?!?/br> 沈澹許久沒有回答,目光怔忡望著前方。直到馬車在下?一個?站點停下?,兩人相繼掀簾下?車,崔衡才聽到他低回的聲音落進風(fēng)中。 “好?!?/br> * 距離中秋還有兩日?,姜菀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過好覺了。為了趕在節(jié)前完成所有訂單,她幾乎不眠不休,成夜成夜地為各種月餅而忙碌,總算是沒有誤了任何?一筆單子。 “愿您團圓日?平安喜樂。”姜菀淺笑著說?出這?句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的祝福語,目送著客人離開,終于?舒了口氣,揉了揉因保持微笑而有些僵硬的臉頰,又活動了一下?肩頸,這?才轉(zhuǎn)頭問一旁的思菱:“約定好自行來取月餅的客人都來過了吧?” 思菱嘩嘩翻動著記錄著訂單的名冊,仔細(xì)查看了半晌,才道:“還剩一位......我來看看,是荀將軍。” 姜菀想了想,說?道:“想必是太過忙碌,無?暇來取吧。無?妨,最遲明日?,他一定會來取的?!?/br> 她想起一早便聽見坊內(nèi)不少居民說?,今日?圣人出行,青鸞大?街沿路都駐守著禁軍,嚴(yán)格看守著各個?與中軸大?路連通的坊門,閑雜人等不允許通行,應(yīng)當(dāng)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禁軍......這?個?隊伍有些神秘,又有些惹人思索。姜菀雖不知沈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禁軍中的何?人,但能猜到一定不低于?荀遐。他這?個?人便如禁軍本身一般,幽遠(yuǎn)深沉,讓人難以捉摸。 姜菀收回思緒,繼續(xù)忙著手頭的活。今日?食肆的新品點心是炸雞排和炸豬排,那滋啦冒油的rou排串在竹簽上,外皮炸得?焦脆,rou質(zhì)細(xì)嫩厚實,再撒上她秘制的辣椒醬和番茄醬,實在美味。 單單吃rou或許會膩味,姜菀還準(zhǔn)備了養(yǎng)生又可口的紫蘇飲,這?也是本朝一道很受歡迎的飲品。兩相搭配,足以滿足口腹之欲。 剛將炸好的雞排磊在盤子里給客人端過去,姜菀便看見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店外,正是那晚打烊前來打包了幾樣食物的青衣仆從。 他停在食肆門前的長?桌案前,目光快速掃視著。姜菀為了不影響食肆的日?常生意,便把訂購、取月餅的地方放在了那里。 她見狀,便走了出去,道:“客人是來取先前訂購的月餅嗎?請把當(dāng)日?訂購的單子給我核對一下??!?/br> 青衣仆從搖頭,道:“我不曾訂過月餅,不知今日?是否還能買到?” 姜菀愣了愣,低頭翻找了一下?記錄著月餅庫存的單子,許久才歉意一笑:“對不住郎君,月餅所剩不多,只剩一盒芋泥紫薯的了?!?/br> 青衣仆從道:“無?妨,就這?一盒吧?!?/br> 姜菀便把那一盒包裝好遞了過去,連帶著一張惠顧票。青衣仆從接過,又暗中看了她幾眼,這?才離開。 這?樣一來,月餅的單子就只剩荀遐的那一單沒有交貨了,他說?過中秋當(dāng)日?再來。姜菀便招呼周堯把桌子收拾了,自己則往廚房走去,繼續(xù)為食肆的生意忙碌。 時間倏忽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中秋這?一日?。姜菀正在把店內(nèi)的桌椅擺好,便聽見了強有力的腳步聲。 “咦,荀將軍來了?!彼剂庹f?了聲,便迎了出去招待荀遐。 荀遐大?概是剛結(jié)束了公務(wù),整個?人有些風(fēng)塵仆仆。他坐下?后,先是猛灌了幾盞茶,這?才向思菱道:“一份雞絲湯泡飯,煩請姜娘子盡快,在下?趕時間,還要?回宮中交接。另外,前些日?子我訂購的月餅,今日?一并取走?!?/br> 思菱依言轉(zhuǎn)達,姜菀答應(yīng)了一聲,將一直煨在火上的雞湯盛出來一碗,慢慢蓋在米飯里,再把撕好的雞絲錯落有致撒一些,便親自端出去給荀遐:“將軍慢用?!?/br> 荀遐大?約是餓壞了,風(fēng)卷殘云般吃完了一大?碗飯。填飽了肚子,他才有了空暇說?了幾句閑話:“若不是衙上公廚手藝一言難盡,我又何?須這?樣匆忙,大?可點個?卯后再順便偷閑用個?晚食?!?/br> 姜菀微訝:“公廚竟也如此嗎?”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代許多單位或是學(xué)校的食堂亦是如此。其實有些時候倒也不是難吃,而是天?長?地久日?日?都吃一樣的東西,便會膩煩。她抿嘴笑道:“或許將軍吃久了我家食肆的食物后,便會想念起公廚的味道呢?!?/br> 荀遐擺手:“姜娘子有所不知,這?衙門的公廚大?多都是一個?味道,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菜品平平無?奇,實在寡淡?!?/br> 姜菀點頭,心想公廚大?約都比較保守,不會隨意嘗試什么新鮮種類,而是以飽腹為第一要?務(wù)。她把月餅打包交給荀遐,后者起身付清銀錢后向她匆匆一拱手,便出了食肆上馬疾馳而去。 * 松竹學(xué)堂提前一日?便放了課假,姜荔歡天?喜地地回了家,同姜菀一道為晚上的賞月做準(zhǔn)備。 中秋這?一日?是個?大?晴天?,夕陽西下?后的天?幕也是澄澈明朗的。姜菀提前掛上了打烊的牌子,等客人散去后便關(guān)好了門,在院子里擺上一張小?圓桌,放上各式各樣的月餅和茶飲,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一面品嘗月餅,一面等著圓月升起。 待天?色完全變成了墨黑色,那泛著淡黃光暈的圓月也悠悠出現(xiàn)在了天?空高?處。 姜菀切下?一小?塊月餅咀嚼著,耳邊是姜荔清脆的聲音在說?著昨兒在學(xué)堂又學(xué)了哪些詩詞名篇,周堯和思菱時不時附和著,或低沉或清亮的聲音此起彼伏著,如同平凡世間最動人的歌謠。 她唇邊帶著笑,整個?身子慢慢向后倚著,靠在了竹椅的靠背上。仰起頭,恰好看見那一輪皎皎孤月懸在夜幕中,光芒柔和。 這?樣的團圓日?,對于?此時此刻的她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福了。 姜荔偎在她身邊,拿了一塊豆沙餡的月餅咬了幾口,忽然小?聲道:“這?是阿娘最喜歡的味道?!?/br> 姜菀的手微微一頓。她想著那個?永遠(yuǎn)鐫刻在墓碑上的名字,心底浮起感?傷。 阿娘的遺愿她不忍辜負(fù),只是人世間之大?,她又該去何?處尋找阿娘的家人呢? *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 與此同時,皇宮。 中秋這?樣的日?子,宮里自然是要?設(shè)宴的,凡有一定品級的大?臣均能夠參加賞月宴。 作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沈澹自然是唯一一個?能夠披甲佩劍隨侍在圣人身側(cè)的臣子。他一手搭在劍柄上,看著滿殿大?臣觥籌交錯,酒香盈鼻。大?殿中央,獻藝的宮女們?婀娜多姿,翩然起舞,眾位皇親大?臣互相敬著酒說?著吉祥話。 上首的圣人已經(jīng)有了幾分薄醉,身旁的內(nèi)侍早已及時送上了一盞解酒的酸梅飲。沈??粗ト穗p頰泛紅,唇邊雖掛著笑意,眼底卻一片寂然。下?首的群臣有的仍在一杯接一杯地拼著酒,也有的早已不勝酒力躲了出去。 “泊言,”圣人喚他,“隨朕出去走走?!?/br> 賞月宴的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剩下?的時間便是眾人自行賞玩,到了時辰再離宮。 沈澹應(yīng)了聲,便扶著圣人從御座上起身。等圣人更?衣后,兩人便沿著宮道慢慢地散著步。 宮道旁懸著宮燈,明晃晃地亮在夜色中。沈澹略落后圣人一步,聽著圣人略顯粗重?的呼吸和腳步聲,思緒一時間有些游離。 “泊言,這?樣的團圓日?,你回了府后卻也是孤身一人,是否會覺得?凄冷?”圣人開口。 沈澹淡笑:“臣孑然一身多年?,早已習(xí)慣。” 圣人仰頭看著那月色,道:“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這?婚事也該考慮起來?!?/br> “臣暫無?此心思?!鄙蝈W阅?少時便已習(xí)慣了日?日?夜夜的孤身,無?論是團圓日?還是辭舊迎新日?,陪著他的永遠(yuǎn)都是身邊的如豆燈火。 “怎么,你這?些年?經(jīng)歷了這?么多風(fēng)雨,就沒有一個?女子能入你的眼?”圣人的語氣帶著調(diào)侃,“你中意什么樣的女子?朕來替你留意著?!?/br> 什么樣的女子……沈澹眉眼低垂,似乎有什么細(xì)碎的光華掠過眼底。 他喉頭輕滾,本欲說?出口的推辭忽地頓住。 “朕有時候倒真羨慕你,無?牽無?掛的,”圣人對他的沉默習(xí)以為常,轉(zhuǎn)而笑了笑,只是那笑有些苦澀,“不像朕,總是要?聽那些老臣的絮絮進言,勸朕早日?立后,不可讓中宮空置?!?/br> 君臣兩人少年?時期便相識相惜,直到如今,因此許多涉及皇室私隱的事情,圣人也不會瞞著他。只是提及這?樁事,沈澹一時間有些無?言。 圣人也不等他答話,便自顧自地道:“立后?朕如何?不想?只是朕心目中的皇后人選,她卻永遠(yuǎn)不可能答應(yīng)......” 沈澹默了默,緩緩開口道:“圣人既知,何?不早日?改變主意?” “泊言,你雖已是二十四五的年?紀(jì),但想來并不明白何?為‘鐘情’。這?‘情’之一字,哪里是輕易一句話便可舍棄的?”圣人捻著手上的扳指,“朕與她相識多年?,也對她鐘情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如今朕已是天?子,卻依舊無?法得?到自己心愛的人。” 圣人與那位女子的這?一段情緣糾葛,沈澹自然知曉內(nèi)情,只是他旁觀者清,早已看出這?樁情意雖不是圣人一廂情愿,但卻只有圣人深陷其中不愿抽身,那位顯然看得?更?加通透,斷不肯為了一片真心便將自己的余生都困在深宮中。 只是圣人究竟是當(dāng)局者迷,還是不肯認(rèn)清,沈澹不欲揣測。 即便有早年?患難與共的交情,沈澹也深知君臣之分。在圣人喃喃自語剖開內(nèi)心時,他唯有沉默。 兩人走到了皇宮中的攬月湖畔。攬月湖狀如圓月,是宮中賞月的好地段。 湖畔建了一座閣樓,名喚摘星樓。駐守樓前的人見到圣人前來,便齊齊躬身請安。 圣人揮手示意他們?退下?,攜沈澹登上了樓。站在閣樓的最高?處,恰好能看見湖面倒映著月影,一明一暗,堪稱渾然天?成的佳景。 此時湖面無?風(fēng),水波平靜,那輪圓月就靜靜臥在湖底。圣人笑道:“朕終于?知曉,為何?有古人酒后躍入水中撈月的軼事了,此情此景,如何?不讓人嘆服?!?/br> 閣樓的桌案上常年?備著筆墨紙硯。圣人趁著酒意提筆一揮而就,洋洋灑灑寫下?一首詩。 沈澹早已習(xí)慣了圣人時不時的詩興大?發(fā),見狀便不動聲色地候在一旁,待墨跡干透,便把寫著御詩的紙卷起收好,等到明日?交給相關(guān)人等。 圣人擱下?筆,目光忽然一頓:“那是何?人?” 沈澹低頭看過去,卻見湖畔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他稍稍辨認(rèn)了一下?,說?道:“圣人,那是徐尚書?!?/br> “徐蒼?他來這?里做什么?”圣人微皺眉。 守在下?面的人知會了徐蒼,因此他很快便登上了閣樓,行禮道:“臣參見圣人?!庇謱χ蝈nh首示意。 圣人道:“你獨自一人在此,是何?緣故?” 徐蒼是個?模樣嚴(yán)肅的中年?人,眉間或許是因為常年?皺著,已經(jīng)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他年?輕時應(yīng)當(dāng)也是個?俊面郎君,只是經(jīng)歷了太多風(fēng)霜,眼尾有深深的皺紋,嘴角也略向下?,有幾分凄苦之相。 他回答道:“團圓之日?,臣思及往事,格外思念故去的親眷,因此便在湖邊躊躇了些時候,不想驚擾了圣人,臣請罪?!?/br> 圣人嘆息一聲道:“無?妨。朕聽聞你雙親與胞妹都已不在人世,今日?宴席熱鬧,難免有所觸動。只是斯人已逝,你也要?多眷顧自身,莫要?一味傷懷?!?/br> 若是尋常臣子聽了天?子這?般體恤之語,第一件事自然是惶恐謝恩。徐蒼卻對圣人的關(guān)懷毫無?反應(yīng),只道:“圣人明鑒,臣的胞妹只是早年?與家中走失,并未有確切消息說?她不在人世?!?/br> 圣人一怔,無?奈道:“朕知道你的心結(jié),只是當(dāng)初那場天?災(zāi)你亦經(jīng)歷過,也知道存活下?來有多么艱難。何?況那時,你胞妹年?齡尚小?。” 徐蒼面色無?波,重?復(fù)道:“她一定還活著,臣會找到她的。” 那一年?洪水無?情,哀鴻遍野,無?數(shù)人死在了那場曠日?持久的洪災(zāi)中,更?遑論彼時只有十幾歲的徐家小?娘子。只是徐蒼此人固執(zhí)到偏激,無?論旁人如何?寬慰勸解,他始終堅信胞妹尚在人世。 圣人深知此人的脾性,也不耐煩與他多說?,淡淡道:“時候不早了,愛卿且退下?吧。” 面對圣人的不悅,徐蒼恍若未覺,一如往常按規(guī)矩行了禮退下?。待他走遠(yuǎn),圣人才擰眉道:“這?個?徐茂然,真是執(zhí)拗!那樣大?的洪水不知沖走了多少人,他胞妹小?小?年?紀(jì)又怎能保全自己?” 沈澹道:“徐尚書與胞妹情深義重?,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他這?個?榆木腦袋,只會把自己繞進死胡同?!笔ト死浜咭宦暎岵较?了摘星樓。 等送了圣人回寢宮,沈澹才算是徹底結(jié)束了身上的任務(wù)。只是如今時候已晚,他也不欲出宮回府,索性便回了禁軍府衙。 早在中秋之前,沈澹便令長?梧吩咐下?去,府里的下?人若是想要?回家與家人團聚,便可以告假,不必都守在府里。因此這?一晚,沈府只有寥寥幾人。,他回不回去都沒有區(qū)別。 府衙后堂的桌子上散落著一些七零八落的月餅,沈澹回來時,尚有五六個?人正圍在那里嘗著,見他進來,立刻站直身子,齊聲道:“將軍?!?/br> 沈澹點頭,隨意掃了一眼:“月餅都嘗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