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jīng)營日常 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阿瑪?shù)挠椎芎?/a>、蟲族的獨家寵愛、我穿成了龍傲天的退婚男妻、結(jié)婚多年后雙重生了、我在四爺后院背了首詩(清穿)、在蟲族文里逆天改命那些年、年代文俏媳婦躺贏了、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穿書]、九零年代我有巨額房貸、穿書后男主對我戀愛腦了
“你何意?”長梧睨著?她,“阿郎并未同意你那樣做?!?/br> 姜菀略顯無奈:“將軍慈悲心腸,定然不會同意,但我卻不能就?此略過,否則良心難安。” 她這話說得甚是中聽,長梧面色好了?一些,道:“姜娘子還算是明理之人?!?/br> “所以我想請您幫我個忙,”姜菀沖他笑了?笑,“將軍執(zhí)意不肯我如此做,但我還是想自明日起,每日來府上為?將軍準備膳食,然后以貴府廚子的名義送到?將軍面前?!?/br> 長梧沒想到?她甘愿隱姓埋名,不由得道:“可如此一來,將軍并不知你做的事情?!?/br> 姜菀垂眸,說道:“我只是希望自己心中過得去,否則會為?此事牽腸掛肚?!?/br> 她不得不如此做啊。作為?肇事狗的主人,無論從哪方面看,她都對此事責無旁貸。虧得是沈澹,若是換了?旁的食客,早就?要告到?官府去,要求依律令處置自己了?。 姜菀道:“只要這個月將軍安然無恙,我也?就?算是償清了?心頭愧疚,便不會再來叨擾?!?/br> 長梧仔細一想覺得此舉也?可行,只是姜菀畢竟是外人。他說道:“你若是經(jīng)手每日的膳食,在準備食物期間,我會派人盯著?;待你做好后也?會依例一一嘗過,才能送到?阿郎面前。這是府上的規(guī)矩,希望你明白。” 姜菀很?自然地點頭:“人之常情,我理解?!比绱俗詈茫獾谜娴某隽?什么問題自己反倒百口莫辯。 “那你就?從明日開始吧,”長梧想了?想,“明日阿郎傍晚才會回來,你就?只需準備些點心和晚食。” “好,多謝告知?!苯覜_著?他道了?謝,這才在他的帶領(lǐng)下離開了?沈府。 她望著?沈府的牌匾,心想從明日起,自己就?要開啟新的兼職了?,希望這一個月里沈澹能夠安然無恙。 * 第二日,姜菀按照長梧告知的時辰,提早來到?了?沈府。 鄔郎中說過,沈澹的飲食須得清淡。她聽長梧說,這些日子沈澹的胃疾有所好轉(zhuǎn),許多食物都可以適當吃一吃,只是萬不可吃得過飽或是吃辛辣之物。她仔細查看著?沈府廚房的食材,心中有了?計較。 她先切了?幾?個橙子和雪梨,加上銀耳煮成湯羹,再挑了?幾?根淮山藥,切皮后搗爛成泥。 用磨子把薏米和大米磨成粉末,和上山藥泥和糖揉成團,過篩后按壓進模具,待成型后上鍋蒸熟。 至于晚食,姜菀詢問了?一下沈府廚子平日沈澹的飯量與喜好,做了?幾?樣清淡爽口的小菜。 等到?所有的食物差不多都備齊,她便聽見?沈府的仆從說沈?;貋砹?。 長梧依言將她做的點心端了?過去。 姜菀在廚房候著?,準備聽一聽沈澹的反饋,再視情況調(diào)整明日的膳食。 誰知不多時,長梧便返了?回來,說道:“阿郎喚你過去。” 姜菀愕然:“他如何知道的?” 長梧說道:“我將那些點心端了?過去,阿郎只吃了?兩口,便道:‘這不是府上廚子做的。是不是姜娘子?’我在阿郎面前只能如實稟報。” 姜菀沒想到?沈澹的舌頭這么靈,居然能嘗出自己的手藝。她只好跟在長梧身后,沿著?那日走過的路,再次來到?了?沈澹房中。 沈??吹?她,面上毫無訝異之色,只溫聲道:“姜娘子,我已說過,實在不需你為?我做這些事?!?/br> “將軍,”姜菀雙手合十,“只此一月。等這個月一過,若是將軍平安無恙,我必然不會再叨擾將軍。我們?便可以一別兩寬。” 沈澹原本欲要說出口的話哽在了?喉嚨里。他看向姜菀,重?復道:“......一別兩寬?” 第74章 蘋果紅棗水和金橘蜜餞 姜菀覺得自己似乎誤用了詞, 忙擺手道:“我?的意思是?,以一月為期,時候一到,我?就不會再來打擾將軍?!?/br> 沈澹默默在?心底咀嚼著那個詞, 陡然產(chǎn)生了?一種經(jīng)年一別再無相見之日的錯覺。不知為何, 他并不愿意接這句話。 不再打擾?這實非他所愿。 他正斟酌著該說些什么話?來繞過?那個話?題時, 本自候在?門外的長梧走了?進來, 欲言又止。 “什么事?”沈澹問?道。 長梧躬身稟報道:“阿郎,府上的杜廚子說, 他家中老母病重,想要告一個月的假回鄉(xiāng)侍疾?!?/br> 他話?音一落, 門外便進來一個中年男子。那人滿臉是?淚,見?了?沈澹立刻拜倒:“阿郎,家母病重, 又恰逢寒冬,我?實在?擔心老人家撐不過?去, 求阿郎允我?回家侍奉母親。若是?母親因此......我?只怕會愧悔終生!” 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如?此淚流滿面,誰見?了?都不免動容。沈澹寬慰道:“你起來吧,此乃人之常情, 我?豈有不允的道理。” 沈澹向長梧道:“給他備些銀兩?和衣物, 讓他回去吧?!?/br> “多謝阿郎。只是?廚下的差事......”杜廚子忐忑不安地望向沈澹。 沈澹溫言道:“你安心回家去, 不必擔心。待事情了?結(jié)了?再回來, 沈府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br> 杜廚子撲通跪倒,連連叩首:“多謝阿郎!”他抹了?把?眼?淚,低著頭退了?出去。 待他離開, 長梧才道:“如?此一來,府上便少了?做點心的廚子, 余下幾位是?負責其他幾餐的,并不擅長做點心。但阿郎有時回府已?經(jīng)過?了?時辰或是?尚未到晚食時辰,又不能餓著,因此廚下準備點心飽腹是?必不可少的事情?!?/br> 姜菀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由我?來做吧?!?/br> “姜娘子……是?不是?我?答應你,你才會覺得安心?”沈澹輕揉眉心,問?道。 姜菀點頭。 她態(tài)度如?此堅決,沈澹深知無法?改變她的念頭,只好無奈道:“姜娘子不必日日留在?府中辛苦。若是?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讓長梧告訴你。至于旁的膳食還是?交由府上廚子準備?!?/br> 他終于答應了?此事,姜菀松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br> “那兩?件物事我?已?經(jīng)交給了?有關(guān)人等驗看,大?概近幾日就可以有結(jié)果。”沈澹說起了?正事。 他一提到此事,姜菀思索片刻道:“那日將軍走后,我?前去查看蛋黃的情況,誰知它?在?我?接近的時候也表現(xiàn)出了?狂躁,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br> 沈澹皺眉:“當時小娘子身邊有旁人嗎?” 姜菀道:“只有我?。往常蛋黃嗅到我?的氣息都會很安靜乖巧,但唯獨那一日,它?的反應極其激烈。” 沈澹凝眉:“如?此說來......小娘子當時身上可曾有什么佩飾或是?熏香?” “我?平日常在?廚房忙碌,因此從不戴一些叮當作響的首飾,唯恐不小心落進食物里。至于熏香,也是?沒有的,”姜菀喃喃道,“難道與我?那日的衣裳有關(guān)?” “那日的衣裳有何不同嗎?”沈澹問?道。 姜菀說道:“只是?沾染了?些縣衙公廚的油煙氣味,應該不至于讓蛋黃那般吧?!?/br> “謹慎起見?,小娘子最還還是?保管好那件衣裳,連同那兩?個物件一同交給有關(guān)人等檢驗吧。”沈澹道。 他頓了?頓又道:“我?識得一位醫(yī)者,頗通動物之疾與醫(yī)治之道,不如?請他為蛋黃診治一番,瞧瞧蛋黃發(fā)狂究竟是?什么緣故?!?/br> “如?此也好?!苯尹c頭。請醫(yī)者看了?,若是?確定蛋黃本身并無任何疾病,那便可以斷定它?的狂態(tài)是?外部因素所?導致的了?。 沈澹不再說話?,只安靜地吃完了?點心。 淮山薏米糕是?軟糯細膩的口感,吃在?嘴里并不會發(fā)澀發(fā)干。銀耳羹中的銀耳燉得軟爛,橙子與雪梨都是?汁水豐富的水果,熬出來的羹自然也水靈清甜。 他吃得很認真?,待放下木匙后又拿過?帕子拭了?拭唇角的殘渣,接過?長梧及時遞過?來的茶漱了?漱口。 長梧上前收拾了?桌案上的碗碟,很快退下,并請姜菀在?沈澹對面坐了?,又捧上茶來。姜菀淺啜了?口熱茶,目光自茶盞上方輕輕一掠,看見?那桌案上隨意擺了?一本翻開的書。她仔細辨認了?一下封面的字,似乎是?顧元直的作品集。 “這是?顧老夫子的手稿?”姜菀瞧著那裝幀與紙質(zhì),問?道。 沈澹頷首:“正是?。幾日前我?去拜見?師父,聽他說起陳年往事,一時間有些感慨。師父便把?此手稿交給了?我?,說待我?讀完,或許能有全然不同的感受?!?/br> “將軍如?今與顧老夫子的相處應當已?經(jīng)與從前并無二致了?吧?”姜菀道。 沈澹低低嘆息:“若是?說與少年時期一樣,自然是?不能夠的。多年過?去,師父與我?的心境都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我?不再像從前那樣不敢面對師父了?。”他抬眸看過?來:“還得多謝小娘子點醒了?我?,否則我?還不知自己會躲藏到何時?!?/br> 他道:“我?同師父說起此事,他直夸贊小娘子,還說我?枉讀了?這么些年的書,卻不如?小娘子看得通透?!?/br> 姜菀笑了?笑,說道:“將軍讀起顧老夫子的手稿,感受如?何?” “這些日子我?在?公務之余,嘗試著靜心讀師父的作品,發(fā)現(xiàn)比之多年前更有了?不一樣的感慨?!鄙蝈D﹃欠狐S的紙張。 “將軍身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職責重大?,應當也很勞心勞力?!苯姨崞鹉撬膫€字的語氣很輕柔,落在?沈澹耳中卻多了?幾分小心。 許久,她才笑道:“其實我?早該猜到將軍的氣度和人品并非尋常人?!?/br> 沈澹說道:“小娘子,不論我?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那不過?是?身外之物。因此,我?只愿小娘子不要因我?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而對我?謹慎小心?!?/br> 姜菀微怔。 他的目光看過?來,聲音柔和了?一些:“小娘子,我?與你皆是?紅塵中人,并無不同,只不過?是?走了?不同的路罷了?。” “將軍如?此年輕便能擔此重任,其中的艱辛定然是?我?想象不到的?!?/br> 沈澹低眉一笑:“不過?是?有一副尚可的身手罷了??!?/br> 話?雖如?此,但姜菀看著他的側(cè)臉,思緒卻總?cè)滩蛔∮行┯我?。以他的年紀,榮登禁軍統(tǒng)領(lǐng)這樣高的官職,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絕不是?身手好便能夠做到的。 她隱約記起曾聽人說過?沈澹的戰(zhàn)功,那必然是?浴血廝殺出來的成果,不知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沈澹將話?題轉(zhuǎn)到了?那本書上:“師父說,他看自己年少時的游記文章,懷念之余總有些不忍細讀。特別是?曾與他并肩出游的故人如?此已?各奔東西,或是?不在?人世,曾經(jīng)立下的誓言或是?談起的故事只停留在?紙上的寥寥語句。他細想起來總會觸動情腸,常覺感傷?!?/br> “能與朋友相偕踏遍大?江南北,該是?人生之幸。”姜菀由衷感慨。 在?條件有限的古代,能夠以文字的形式留下曾經(jīng)的記憶,已?經(jīng)很難得了?。 沈澹翻著那本書說道:“還有十幾日便是?師父的壽辰,師父說他到了?知天命之年,許多事難免就看淡了?。但他依然記掛著從前的老友,因此特意囑咐我?為他設(shè)法?尋找到一些還在?人世的朋友,借這個契機邀他們小聚。” 姜菀想著顧元直滿腹詩書,想來他所?交好的朋友應當也是?文人墨客吧。她便順勢道:“顧老夫子的莫逆之交是?不是?個個都是?身份學識不凡之輩?唯有如?此知音,才能常在?一處談詩論道吧?” 沈澹微微笑了?笑:“并不盡然。師父交朋友從不會看那個人是?否與他一樣有學識,只看兩?人是?否志趣相投。他交好的朋友中,既有風姿雋然的文人,也有行走江湖的俠客,還有不少只是?尋常人,但各有各的性情,皆是?值得相交之人?!?/br> 他說到此處,眼?底浮起一絲黯然:“只可惜,根據(jù)師父給我?的名冊,我?這幾日稍加尋訪了?一番,已?有不少人不在?人世或是?失去訊息了?。只怕師父壽辰當日無法?見?到太?多摯友了?。” “悲歡離合也是?人之常情,任誰也無力改變,”姜菀寬慰,“我?想顧老夫子應當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br> 沈澹默然點頭。 兩?人又說了?許久的話?,姜菀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果然聽見?門外長梧扣了?扣,說道:“阿郎,廚下備了?碗蘋果紅棗水,最是?養(yǎng)胃,您嘗嘗?” “呈上來吧?!鄙蝈箍墼?桌案上,淡聲道。 長梧端著木托盤上前,將一碗冒著熱氣的飲子放在?沈澹面前。他看了?姜菀一眼?,見?她并沒有要開口為自己邀功的意思,便道:“這是?姜娘子事先準備的,囑咐我?們用小火煨著,待將軍用罷點心后再過?些時候,就可送上來?!?/br> 沈澹沒料到姜菀還準備了?額外的點心,一時間有些意外。對上他的目光,姜菀抿抿唇:“醫(yī)書上說此種飲子對胃疾有好處,我?便準備了?。” 他莞爾一笑,那笑容被熱氣一熏染,連帶著眉眼?都顯得綽約起來:“小娘子費心了??!鄙蝈S媚境滓ㄆ鹨豢?,感覺唇齒間都是?那淡淡的清甜味。熱乎乎的湯飲落進胃里,讓他原本干澀而微疼的胃得到紓解。 他用罷湯飲,抬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道:“時辰不早了?,我?送小娘子回去吧?!?/br> 姜菀忙推辭:“此處離食肆不遠,不用勞煩將軍?!?/br> 長梧亦道:“阿郎歇著吧,奴去送姜娘子?!?/br> 然而沈澹已?經(jīng)起身換上了?外袍。姜菀無法?,只好同他一道走出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