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俏媳婦躺贏了 第16節(jié)
陸二嫂扭頭朝墻外的槐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虛偽的關(guān)心都裝不出,太rou疼了。 林姝柔聲道:“鞋子弄臟了洗不掉,我只能剪掉臟地方改小……二嫂就穿不上了,二嫂,都是我不好。” 呵呵,我故意的。 陸二嫂:……你個藏jian?;模〉任宜毫四?! 不過被婆婆這么一敲打,她到底是不敢直接跟林姝開撕的。 她咬牙切齒地點頭,心疼道:“下一雙好好給我做!” 現(xiàn)在宋春芳也不敢在屋后嚼舌頭,看你還有什么借口! 娘的,這鞋做得可真好看,明明是普通的鞋子,可林姝做得格外板正合腳,穿上以后顯得她那雙腳越發(fā)秀氣好看。 要是穿在自己腳上就好了。 嫉妒! 中午鬧這么一出,不少社員回來看熱鬧,生產(chǎn)隊長也沒生氣。 現(xiàn)在不是種收時節(jié),主要就是鋤草、抓蟲、打棉花邊杈子,中午歇息倆小時也使得,晚上順延倆小時也一樣。 一下午后頭老常家靜悄悄的,倆崽崽午飯后都沒出去玩兒,而是在家里陪娘,安慰林姝。 倆孩子躺下秒睡,林姝沒撈著午睡,因為李嬸兒、邱婆子等人帶著茄子、番瓜以及菜苗的過來探望安慰她,讓她想開些、別往心里去等等。 過了困勁兒她就起來蒸新窩頭,順便做晚上的菜。 家里雞鴨多了,每天撿四五個雞蛋兩個鴨蛋,正好拿來改善伙食。 蒸窩頭的時候她順便燉了一個大醬茄子、香椿芽咸菜燉蛋、還給孩子們燉了雞蛋羹。 農(nóng)家燉菜不炒菜,一個是缺油,再一個缺柴火,一鍋能做熟就別分兩鍋。 下午娘三個在院子里澆菜,盼盼幫忙捉蟲,甜甜幫忙種菜種、栽小菜苗。 隱約的聽見后街老常家門口雜亂的聲音,夾雜著宋春芳“娘哎娘哎”的呻/吟聲。 過了一會兒,李嬸兒踩著凳子趴在墻上跟林姝八卦:“宋春芳被她男人送回娘家去了,這是沒臉呢!” 林姝和她閑聊兩句,聽見陸大嫂他們回家的聲音便進(jìn)屋收拾飯菜了。 夏日天長,社員們下工回來天還亮著。 方荻花和陸老爹已經(jīng)在路上各自叮囑過媳婦和兒子們,讓他們回家不必再專門聊老常家的事兒,事情解決就放下,沒必要掛嘴邊講,更不能影響日常生活。 關(guān)鍵怕兒媳婦精神還不穩(wěn)定,不能受刺激。 陸二嫂見方荻花這般顧忌林姝的心情,心里又酸又妒,咋不見你這么體貼我呢? 進(jìn)門看到林姝在堂屋忙活,竟然還穿著草鞋,露著白生生秀氣的腳,登時陰陽怪氣道:“老三家的,新鞋怎么不穿著呀,不穿誰看得見???” 不顯擺你能舒服? 林姝朝她笑得明媚耀眼,“二嫂,那雙鞋做好得深秋初冬時候穿,要厚點才行,你有布再拿點來我做成夾層?!?/br> 婆婆腳大,費布料啊。 陸二嫂原本酸溜溜的嫉妒,這會兒又痛快拿布給她了。 后面的方荻花一臉無語,以為她立起來了,合著還擱這給人當(dāng)針線丫頭呢? 林姝原本笑得燦爛,突然看到婆婆猛然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是死了男人的小寡婦人設(shè),“呱嗒”笑容破碎,立刻垂眸斂眉,勉強營造出悲戚戚的樣子。 方荻花:“?。。 ?/br> 這……精神問題是真不容易好對吧? 她立刻出去找老頭子嘀嘀咕咕了。 林姝晚上悄悄量了方荻花的鞋碼,然后回屋鉆進(jìn)蚊帳里帶倆崽崽睡覺。 倆崽崽軟乎乎的,一左一右貼著她。 甜甜:“娘,不氣哦,誰欺負(fù)你我?guī)湍懔R她。” 盼盼:“娘,我也要賺錢,給你買大皮鞋新衣服。” 林姝心里暖暖的,這倆神仙崽崽,真是讓她做夢都笑醒啊。 這躺贏的人生啊,真是舒坦悠哉! 睡到半夜,林姝突然被一股子嗆人的味道驚醒,嚇得一骨碌爬起來,“起火了!” 她一胳膊一個夾著盼盼和甜甜就想往外跑,卻被人大力摁住肩頭。 “有……”卻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有賊!?。?! 貓在炕前鬼鬼祟祟偷摸燒紙的方荻花小聲道:“我!別喊!” 林姝:“???” 婆婆,你想干啥!! 第15章 信念 方荻花原本正沉浸在一個忘我的虛幻的世界里,心情是悲傷中混雜著無限希望,這會兒被林姝一打岔她都懵了。 該怎么給兒媳婦解釋自己躲她炕頭燒紙? 林姝拍拍盼盼和甜甜安慰倆孩子,讓他們繼續(xù)睡,摸索著火柴點了燈窩里的小油燈。 燈光亮起,立刻將方荻花高大沉默的身影映在墻壁上,也照著她紅腫的眼睛。 林姝瞬間理解,她應(yīng)該是為了陸紹棠。 哎,這個堅強的女人,白天忙著下地干活,除了神情比往日嚴(yán)肅沉默看不出多少悲傷,可一到夜里她就被傷痛攫住,從一個強硬的女人變成柔軟的母親。 林姝的心也柔軟起來。 她能體會方荻花的心情。 不過祭奠陸紹棠不是應(yīng)該去給他立衣冠冢嗎? 為什么在她和孩子炕頭燒紙? 這是什么習(xí)俗? 方荻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么說,這事兒得回到兩天前呢。 本來兒子生死未卜老兩口就悲痛難當(dāng),眼瞅著兒媳婦又精神不正常,可真是雪上加霜。 老兩口抱頭壓抑地哭了一場發(fā)泄悲傷情緒,哭完又商量怎么辦。 偷偷找神婆算算還是請祖宗保佑? 最后他們覺得還是不要找神婆。 給林姝看,容易惹眼,被有心人拿來生事兒。 給兒子算,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揪心。 算著會回來,回來則罷,如果不能回來,那他們又失望又怨恨,算著不回來,那當(dāng)場就得絕望。 還不如不算,這樣心里一直懷著希望。 于是他們就商量給祖宗和爹娘燒紙上供,請求祖宗保佑。 破四舊以后,原則上是不過封建年不祭拜祖先的,不過鄉(xiāng)下人沒文化,不搞這運動那運動的,你不讓他過封建年不讓他祭拜祖先,那怎可能? 就大隊書記、大隊長他們也得祭拜祖先呀,一年不拜就怕祖宗托夢罵他個狗血噴頭呢。 所以鄉(xiāng)下根本就沒停過,當(dāng)然要低調(diào),要在清明、端午、七月半、寒衣節(jié)、冬至、除夕等大家都祭祖的時候去,不能單獨行動。 黃表紙是讓西頭許老蔫兒家偷摸幫忙買的。 老蔫兒是他家的老伙計,逃難來的,沒爹沒娘,比陸老爹大幾歲,當(dāng)初還是半大孩子的陸老爹收留了他。 解放后老蔫兒娶了組織分配的大地主家的漂亮小老婆,如今也是兒孫滿堂的。 老蔫兒和別的老伙計不一樣,他對陸二爺是死心塌地的忠心,當(dāng)初土窯煉鋼鐵的時候他怕二爺干不慣那等粗活兒,非要二爺和他一個窯,他替二爺干活兒,不過被陸老爹拒絕了。 這樣特殊的關(guān)系,加上老蔫兒忠厚嘴嚴(yán),讓他幫忙買黃表紙當(dāng)然沒問題。 前兩天方荻花用大筐子帶回來的鼓囊囊的破麻袋里面裝的就是黃表紙,她藏屋里呢。 今晚方荻花看林姝還是不對勁,等大家都睡著以后就和老頭子商量怎么燒,到時候說什么咒。 陸老爹自小讀書,開大車店又接觸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四外村靠出馬請神打卦吃飯的神婆神漢都沒他懂得理論多呢。 只不過他覺得人要腳踏實地,靠勞動吃飯,不能靠這個,所以只當(dāng)興趣學(xué)的。 這會兒他搜腸刮肚,把自己知道的寫下來,又翻箱倒柜找了老黃歷以及一些舊書,找到自己需要的符文和咒語。 就真臨時抱佛腳,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 今晚主要任務(wù)有三。 一是求祖宗保佑兒媳平安。 二是求祖宗保佑兒子平安歸來。 三是假如兒子真的已經(jīng)犧牲求祖宗保佑早日找到尸骨入土為安,讓他魂兒歸來就找爹娘,別找林姝和孩子,他們年輕不頂嚇。另外,他若真的沒了,那豈不是沒錢傍身?必得多給他燒些紙錢讓他花用才行。 對上林姝那雙異常沉靜,不似從前那般畏縮的清亮亮的眼睛,方荻花腦子靈光一閃,她編道:“你爺奶給我托夢呢,說端午節(jié)以后地氣不穩(wěn)當(dāng),容易犯小人,讓我給炕奶奶和灶王爺燒燒紙,他們給管著你們就不用怕了。” 她擱這屋燒,陸老爹擱那屋燒,等會兒老兩口一起去祖墳給爹娘燒。 林姝:“……” 該說不說,你倆是真膽大,大晚上要去上墳。 陸家莊那片墳地,大大小小幾十上百個墳頭,你們大晚上去了自己怕不怕? 你們有老爺子老太太護(hù)著膽大不怕也行,外面人看見里面火光閃閃,不得嚇尿褲子? 保管明兒全村就傳鬧鬼。 林姝:“娘,你干脆給門神也燒燒,他們是戰(zhàn)神更厲害,有他們看著臟東西進(jìn)不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