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升到負17層，短短幾秒鐘，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金屬門剛打開，岑笙就拉著竇以寧跑出去，□□在后面追。

    “厲記者！你比別人更加重.欲，我能感覺到你在躁動，我們會很合拍！”

    岑笙看向竇以寧，“他和每個人都這么說？”

    “不，只跟你說過。”

    岑笙咬咬牙。

    他忙于事業(yè)，連男朋友都交過，□□憑什么說他重欲！

    心中的煩躁，在進入食堂的瞬間達到頂峰。

    整個負17層，只有一個大食堂。七根水管從屋頂延伸下來，對準下方的鐵桶。

    不停有綠色的液體，從污水管排進鐵通里。食堂內(nèi)，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病人們端著碗，在七個鐵桶前排隊打飯。拿起滿是污垢的湯勺，將一勺勺綠水盛進碗里。

    他們對今天的飯菜很滿意，岑笙能聽見病人在小聲交談。

    “今天又是三葷三素，這里的伙食太好了！”

    “你撈出這么多rou？好厲害，怎么做到的？”

    “西紅柿雞蛋、魚香rou絲……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竇以寧將飯盆遞給岑笙，“去打飯吧，朝著桶底使勁撈，能撈出大塊的rou?！?/br>
    □□沒再糾纏岑笙，轉(zhuǎn)頭在食堂開趴。貪婪想抱走整個鐵桶，被竇以寧攔了下來。

    為了融入集體，岑笙強忍著不適，打完‘三葷三素’和‘二兩米飯’

    避開□□的多人趴，和暴怒引發(fā)的亂斗，岑笙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晏山庭

    竇以寧坐在員工休息區(qū)，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喝綠水。他們的衣服都不一樣，但每個人都堅信自己是護士護工。

    其中一個污水管，傳出砰砰幾聲怪響。一個黑色塑料袋，從里面飛出來，徑直飛向岑笙。

    食堂里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似乎看不到。

    一個個疑惑升起，岑笙拆開袋子，里面裝著一顆石頭、一枚硬幣、會出聲的發(fā)卡和一張紙。

    紙上正面，是反抗軍暗殺鎮(zhèn)長的詳細計劃。背面，畫著兩個正在親嘴的簡筆小人。

    【我愛你，注意安全?！?/br>
    明明是被不明人士表白，岑笙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速。

    揉揉泛紅的臉頰，岑笙走到竇以寧身邊，“有人跟我表白，你看?！?/br>
    “你病情真的好嚴重，你會好起來的。”

    看著女人關切的表情，岑笙若有所思，“你在吐什么？”

    “碎骨頭，廚房把骨頭剁得太碎了，燉排骨一口下去，全是骨頭渣?！?/br>
    岑笙緊盯著竇以寧的餐桌，“你讓我摸摸你碗里的排骨，作為交換，我給你摸摸我收到的紙條。”

    女人猶豫一瞬，還是選擇配合瘋子。

    她拉住岑笙的手，按在空蕩蕩的桌面上，“這有塊大的骨頭，我沒進嘴，用手掰下來的。”

    指尖觸碰到桌面的瞬間，岑笙猛地抽回手。

    他真的摸到東西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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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既要又要

    花了點時間, 岑笙恢復冷靜。他松開竇以寧的手，再次摸向桌面。

    同樣的位置，剛剛能摸到碎骨頭，現(xiàn)在卻只能摸到冰冷油膩的木板。

    岑笙略微思索, 引導著竇以寧, 撫摸自己掌心的紙條。

    竇以寧茫然地眨眨眼睛, “你手上有什么？”

    “你仔細摸摸?！?/br>
    “我摸到一張紙，但我看不見, 你怎么做到的？進醫(yī)院前，你還是個魔術師？真可惜，你會好起來的?！?/br>
    岑笙沒回話。

    他收回手, 女人立刻震驚地瞪大眼睛, 指尖瘋狂戳著他的手掌。

    “紙呢？你什么時候收起來的？”

    岑笙歪頭盯著她, “很奇怪, 你和我明明還有肢體接觸，為什么你觸碰不到了？”

    “你在自言自語, 還是跟我說話？”

    “好像只有得到明確的引導后，我們才能接觸到彼此的世界?！?/br>
    平時再無害的病人，發(fā)起瘋來都很危險。

    竇以寧往同事身邊挪了挪，隨時準備控制失控發(fā)狂的瘋子。

    岑笙雙手撐著桌面, 目光溫柔又堅定，“竇警官, 我知道在你眼里, 我就是個精神病?？赡悴幌嘈盼遥傇撓嘈抛约旱挠|覺、聽覺和嗅覺?！?/br>
    幾名同事狐疑地看向兩人。

    觀察著女人的表情, 岑笙壓低聲音。

    “我不知道兩個世界之間的差異, 到底有多大。麻煩竇小姐, 帶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我有很要緊的事，想和你單獨談談。”

    厲子均比竇以寧高很多，沒有哪個女性，會蠢到跟一個187的陌生男瘋子，跑到角落里說悄悄話。

    岑笙需要一個外援，午飯時間快結束了，他必須加快速度。

    “竇警官，你懷疑我會魔術，不管我拿出什么，你都覺得我在用道具戲耍你。你親手打的飯菜，總不可能是我提前備好的道具?！?/br>
    搶在其他護工反應過來前，岑笙一把扯過女人的手，按在她的飯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