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告白

    （1）

    楚曦帶著著李凈兩人穿過挨挨擠擠的人群，悄悄從樓梯上了二樓。派對區(qū)主要在大廳，沒有主人的允許，也不會有人隨意上樓，正好方便了楚曦躲清靜。

    走到二樓走廊正對著樂隊的位置，楚曦停了下來。這里視野毫無遮攔，正好能居高臨下地看見整個樂隊的表演。她雙手搭在欄桿上，扭頭問李凈：“就在這兒看吧，行么？”

    “挺好?！崩顑舨恢裁磿r候雙手各拿了一只高腳杯，里頭裝著某種泛著氣泡的粉色液體。他遞了一只給楚曦，說：“渴不渴，喝點東西？”

    楚曦接過來放到鼻子底下一聞，秀氣的眉便擰了起來：“……酒？你在哪兒拿的？”

    “就樓下的飲品桌上?！崩顑魯[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笑著說：“楚曦jiejie，少cao點心，孩子們都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喝點兒酒也沒事兒吧。”

    和楚曦相比，李凈這個做哥哥的顯然輕松很多。楚曦輕嘆口氣，苦笑著說：“唉，少爺，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br>
    “你才是，該試著松松手了。”

    楚曦沒接話，因為樓下的樂隊已經(jīng)開始演奏了。全場的燈光都黑暗下來，唯一的光源聚集在樂隊五人身上。開場就是極度炸裂的重金屬搖滾風(fēng)曲目，人群歡呼起來，不知從哪里變出了整齊劃一的熒光棒，一邊隨著節(jié)奏高呼樂隊的名字“BLADE”，一邊搖晃著手臂。

    楚曦并不是第一次聽他們這支樂隊的演唱，之前在酒吧的時候她也有見識過他們的高人氣，所以對這場面并不陌生。而李凈則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特別是聽到主場李姝開始開口唱歌的時候，更是挑起了眉，輕聲道：“我沒想到小姝還會有這種演唱風(fēng)格。”

    “從小去看了她的那么多場唱歌比賽，但沒見過她這樣唱歌？”

    “你知道，教她唱歌的老師都是……”李凈想了想，“可能比較正統(tǒng)學(xué)院派？”

    “那你覺得她現(xiàn)在唱得怎么樣？”楚曦又問。

    李凈看著聚光燈下閉著眼睛沉醉在歌聲中的李姝，說：“挺好的，我覺得現(xiàn)在的她明顯更加享受唱歌帶來的樂趣?！?/br>
    “不止小姝，我看著明洲也有這種感覺?！背匚⑿χf，“他們的聲音應(yīng)該被更多人聽見?！?/br>
    聽到她的話，李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皺起眉問：“你的意思是……”

    “明洲之前對我說過，他想和小曜小姝一起，組一支真正的樂隊?！背卣f，“而我答應(yīng)他，只要他能考上A大，就幫他達(dá)成這個愿望?！?/br>
    “……”李凈沉默了。

    “凌曜那兒估計是沒什么問題，只是小姝我還拿不準(zhǔn)?！背貑?，“你們家會反對嗎？”

    “小姝從小就是個有主見的孩子，爸媽也很尊重她的想法。如果她自己愿意的話，他們大概率不會阻攔。畢竟李家有我一個聽話的就夠了?！崩顑舻吐曊f。

    “呼，那就好?！背厮闪丝跉?，“我還擔(dān)心說服你家家長們得花大功夫呢?！?/br>
    “那你呢？”李凈突然回過頭，看著她的眼睛問，“畢業(yè)了也打算跟他們一起搞樂隊？做經(jīng)紀(jì)人？就為了幫你那寶貝弟弟實現(xiàn)心愿？”

    “瞞不過你?！背匦α诵Γ拔沂谴蛩氵M(jìn)壹星工作了，但估計不能一開始就做經(jīng)紀(jì)人，大概得從助理開始。”

    壹星是楚家經(jīng)營的朝暉集團(tuán)百分百控股的一家娛樂公司，在娛樂圈的地位不上不下。出過幾個有點名氣的藝人，但都難以躋身一線。

    李凈的臉色變了。

    “楚明洲和小姝一心喜歡音樂也就算了，你對樂隊有沒興趣，何必陪著一起？”他難得露出這般急切又惋惜的神色，“你一個A大的高材生，又是楚家的大小姐，去娛樂公司當(dāng)一個小助理？楚曦，這不會又是你mama要求的吧？”

    “不，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楚曦淡淡地說。

    “你……”李凈倒吸了一口涼氣，半天沒說話，然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近乎無奈地說，“楚曦啊楚曦，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就算再寵孩子也沒有你這么個寵法的……”

    “我這不是寵孩子……”楚曦剛想辯解，又被李凈打斷了。

    “你都把自己的事業(yè)前程搭進(jìn)去了，就這還說不是寵？你對他們實在是太好了，一點底線也沒有，他們要什么你都給，再不濟(jì)哭一哭鬧一鬧你就心軟，這樣下去，你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

    他猛地剎住了車，沒再說下去，只是端起酒杯放到唇邊，將酒液一飲而盡了。

    楚曦聽出他話中的埋怨，于是解釋道：“李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世上路這么多，對我來說其實差別都不大。不論走哪條，我都有自信可以走得好。所以我真不覺得自己是像你說的那樣，奉獻(xiàn)犧牲了那么多?！?/br>
    “既然差別都不大，那你就跟我走啊?！崩顑舻吐曊f，“跟我一起出國讀書……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想擺脫楚家的束縛的嗎？這條路明明就一直擺在你面前，你為什么不選呢？”

    “……”楚曦就算再遲鈍，此時也察覺到了他的弦外之音，一時有些愣住了，不知作何回應(yīng)。

    “曦曦……”李凈轉(zhuǎn)頭看向她，“我喜歡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看到楚曦驟然僵硬的動作，輕嘆口氣：“唉，看你這樣兒應(yīng)該是不知道。楚曦我可真恨你，你說你腦袋那么聰明，讀書那么厲害，怎么偏偏在這種事情上……這么不開竅?！?/br>
    楚曦有些尷尬地說：“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說之前我也猜到了你多半會是這種反應(yīng)?！崩顑艨嘈χ鴵u搖頭，“原本我也想含蓄點兒，可這么多年過去，要想指望你自己察覺到基本上不可能了，所以我只能直說了?！?/br>
    “唔……”被他這么說的，楚曦更加不好意思了起來，“你說這么多年……所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記不太清了，可能高中吧。”李凈隨意地說，“這些都不重要，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現(xiàn)在……曦曦，你要不要好好考慮考慮我的提案？”

    “……”

    “說到戀愛的話，你身邊也沒有什么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吧？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性格也合得來，我們兩家又一直關(guān)系不錯，你父母大概率也不會反對……”李凈慢條斯理、分條列點地說出種種令人無法反駁的理由，試圖說服楚曦，“我這也不是逼你立刻做出選擇，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先試試。”

    楚曦沉吟片刻，似乎真的在好好考慮李凈所說的“試試”可行性有多高。最后鄭重地說：“不，還是算了?！?/br>
    “……真是果決呢，曦曦?！崩顑舸瓜卵?，“有時候我總會想，你對著你弟弟們的心軟，如果是能分一些給旁人就好了……”

    （2）

    夜已經(jīng)深了，狂歡派對逐漸走向尾聲。人群散去，別墅中漸漸安靜下來。楚曦躺在頂樓天臺的搖椅上吹著夜風(fēng)，閉目養(yǎng)神。

    身后傳來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有腳步聲靠近。楚曦睜開眼，看見楚明洲和凌曜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過來，分別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兩人應(yīng)該都喝了不少酒，臉頰微紅，身上散發(fā)著酒味。楚曦問：“怎么上來了，派對結(jié)束了？”

    “嗯……”楚明洲應(yīng)了一聲，也不管凌曜還在一邊，抓起楚曦微涼的手就往自己guntang的臉上貼，撒嬌撒得習(xí)慣成自然，嘴里頗為不滿地嘀咕：“看你一晚上都跟李凈廝混在一塊兒，一眼沒瞅著就沒影兒了?！?/br>
    “怎么跟jiejie說話的？”楚曦掐他臉，“沒大沒小?！?/br>
    “jiejie?！绷桕状藭r在她身邊也開了口，語氣非常認(rèn)真，“李凈跟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背芈唤?jīng)心地敷衍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br>
    “撒謊！”楚明洲陰森森地說，“瞧他粘著你那樣兒就知道他肚子里肯定又在盤算什么壞主意，jiejie你別瞞我！”

    “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還是讓你跟他走？”凌曜也追問，“jiejie你就老實說吧。”

    “嘶……你倆……”楚曦被兩個弟弟比狗還敏銳的嗅覺給震驚到了，“是在我身上安竊聽器了嗎？”

    “靠！我就知道！”楚明洲怒了，“這人真是半點好心也不安，一有機(jī)會就想著把別人jiejie拐走！姐你沒答應(yīng)他吧！”

    楚曦突然起了些想捉弄人的促狹心思，于是保持了沉默。楚明洲瞬間緊張起來，推了推她，不太確定地又問了一遍：“姐……你答應(yīng)沒他吧？”

    楚曦慢悠悠地說：“為什么不答應(yīng)呢？說到戀愛的話，我身邊也沒有什么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吧?！?/br>
    楚明洲一時語塞，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去。

    “但你沒答應(yīng)，對嗎，jiejie？”

    凌曜開了口，是十分篤定的語氣。

    “你放不下……我們?！?/br>
    楚曦抬起眼，看到凌曜胸有成竹的模樣，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嘆口氣：“看來我確實太寵你們了……都被吃得死死的了?！?/br>
    “什么啊……”察覺到自己被逗弄了，楚明洲悶悶地說，“明明jiejie才是喜歡拿捏人的那一個?！?/br>
    “誰讓你這么容易上當(dāng)?！背匦ζ饋?，“放心好了，明洲，小曜。jiejie會一直陪著你們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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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完～接下來是成年部分啦，可以寫一些成年內(nèi)容了hhhh，不過要先攢一段時間稿子，接下來可能一個月內(nèi)都不會有更新了。我會盡快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