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法則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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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以沐聽到這句話,再也克制不住聲音,站起來俯身小心翼翼的抱住江亞恩的肩膀,放聲大哭起來。 “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啊……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每天生活的那么辛苦……我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最了解你的人,我就是個笨蛋,我根本不配當你的朋友……” 江亞恩混沌的腦海,在顏以沐一聲又一聲伴隨著哭泣的自責下,逐漸清明。 眼淚漸漸打濕江亞恩的眼眶,想抬手摸摸顏以沐的背,讓她不要哭。 但麻藥還沒過,她毫無知覺,有氣無力的說:“你很好,你特別好……我才是不配當你的朋友……是我不想讓你知道,我那些事情……整個二中的人都可以看不上我,我不在乎。但唯獨你,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也不想讓你覺得和我做朋友丟人……” “我從來不覺得和你做朋友丟人!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家找到你的時候,看見你那個樣子,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再和你說話了,我求你不要再這樣了亞恩!要是我今天沒去你家我真的……我真的很害怕……” 大白天的開著家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個家里有一條年輕的生命正在逝去。 只有顏以沐關(guān)心她,這個世界只有顏以沐會為江亞恩的離世,放聲痛哭。 但至少,還有那么一個人。 江亞恩忽然有些卑劣的覺得,活著真好。 她笑著哭出來,“以沐,對不起。謝謝你又一次把我拉回到了太陽下面……” 血流過多,體溫失衡,身體變冷的感覺還殘存在她的記憶里。 能像眼下這樣,再次感受到陽光的照耀,溫暖的讓她貪念。 困在江亞恩心中很久的心結(jié)終于說開,她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顏以沐重新坐回到病床邊,兩個人互相看見對方哭的跟個花貓一樣的臉,同時破涕為笑。 顏以沐抽了紙巾一手給江亞恩擦淚,一手給自己擦淚。 江亞恩輕聲說:“以沐,余弋學長的事情,對不起?!?/br> 顏以沐一頓,把擦完的紙巾丟進垃圾桶,“都過去了,而且我已經(jīng)和學長解開誤會了,沒事了?!?/br> 江亞恩似乎還想道歉,被顏以沐先打住,“不要再道歉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誠心想要騙我的?!?/br> 她這么善解人意又心軟,讓江亞恩想到年鶴聲,短短數(shù)次接觸下來,她幾乎可以斷定年鶴聲,并非外表那般溫和。 她不由得為單純的朋友感到憂心,思考了幾秒鐘后,還是吐露了真相。 “去年你元旦表演那天,我剛好在酒吧兼職,也就是那天我在酒吧里遇到了年鶴聲。后來你出事給我打電話,剛好被他聽見,是他讓人提前去調(diào)了監(jiān)控,我們到學校后才能那么順利的找到你?!?/br> 顏以沐聽到這里,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而江亞恩的話,馬上就驗證了這個猜測。 “也就是那天他知道我在酒吧上班,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所以我拜托他替我保密,直到那天晚上我?guī)湍闳ニ颓闀麊为殎碚椅伊?,讓我把情書給他?!?/br> 顏以沐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指,“所以是他用這件事情……威脅你?” 說是威脅嚴重了,江亞恩也是因為有自己的私心在,這件事最多只能算是等價交換。 但江亞恩不希望顏以沐受到傷害,所以她點了點頭,“是?!?/br> 顏以沐只覺得心里一團亂麻,幫她的人是年鶴聲,救她的人是年鶴聲,威脅她的朋友,逼著她的朋友一起騙她的也是年鶴聲。 可笑的是,今天為江亞恩撥打完急救電話后,她第一個打給的還是年鶴聲。 一個荒誕的念頭突然在顏以沐的腦海里浮現(xiàn),她緊張的手指蜷縮成拳,帶著一點試探的語氣問江亞恩:“亞恩,在學校里散播你照片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江亞恩幾乎是瞬間明白顏以沐問這個問題的理由,她沉默了幾秒鐘,最后說:“我不知道,但是……我上班的那家酒吧,好像是年鶴聲表兄家的。” 肖逸文家的酒吧,要想拍到江亞恩上班時的照片,簡直易如反掌。 半掩的病房門在這時候被人從外推開,年鶴聲和肖逸文同時走進來。 年鶴聲面色如常,只是唇色還有些幾不可察的蒼白,像是剛從一場極大的情緒波動中恢復過來。 他余光瞥了眼床上的江亞恩,人醒著沒事,視線便徑直落到坐在床邊的少女身上。 淺栗色的長卷發(fā)今天被她扎成了兩個雙馬尾,搭在肩頭,那張洋娃娃一樣的精致小臉上掛滿了淚痕,眼尾還紅著,濃密睫毛濕漉漉的下垂著,把她那雙靈動的小鹿眼,襯的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泛出憐惜。 年鶴聲幾天沒見她,將自己關(guān)在拳擊館里,用暴力和汗水宣泄那些壓抑的情感。 人在筋疲力盡時,大腦的確會停止運轉(zhuǎn),想不到任何事情,但也只是那短暫的片刻。 因為現(xiàn)在重新見到她,看到她滿臉是淚的模樣,那些壓抑的情愫便像決了堤水一樣,瘋狂的涌出來。 事實證明,年鶴聲曾經(jīng)那些約束自己情感和給自己搭建的戒律法則,放在顏以沐身上,完全不成立。 病房內(nèi)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肖逸文的目光在年鶴聲和顏以沐臉上來回轉(zhuǎn)了一眼后,主動走到江亞恩病床前搭話,試圖活躍氣氛。 “呀醒啦?還記不記得我啊江同學,剛才可是我從你家把你抱下樓的。” 江亞恩看向顏以沐,顏以沐朝她點了點頭,江亞恩這才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謝謝?!?/br> “害這有什么好客氣的,舉手之勞嘛……不過你一個小姑娘有什么事情想不開的啊?怎么要選擇這么極端的方式?” 江亞恩戒備心很重,“關(guān)你什么事?!?/br> 肖逸文被噎了一下,江亞恩又說:“我是成年人,不是什么小姑娘?!?/br> 肖逸文還是頭一次被女孩子這么懟,愣了愣,笑著說:“那我作為老板,關(guān)心員工健康行不行?” 江亞恩沒搭理他,肖逸文卻有點來了興致,毫不在意的繼續(xù)絮絮叨叨。 有個人照看一下江亞恩,顏以沐站了起來,走到年鶴聲身邊,也沒看他,“年鶴聲,你跟我出來一下吧,我有話想和你說?!?/br>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到病房外,顏以沐輕輕關(guān)上病房門,正要開口,面前的人忽然俯身將她抱住。 “別再和我賭氣了,也別再和我劃清界限了?!蹦犏Q聲下巴抵在顏以沐發(fā)心處,有些貪戀的嗅著她身上那股特有的淺淡奶油香,“情書的事情我不該騙你,但你知不知道,我那天看見你留下的那張情書,我有多生氣?我容忍不了你和別的男生在一起……” 他的嗓音還是那么動聽,玉石敲擊的泠泠之音,用上溫柔含情的語氣,恐怕沒有女生能夠抗拒他的愛意。 但顏以沐聽完,卻只感覺心頭止不住的發(fā)寒。 因為喜歡她,所以就要欺騙她。 真正的喜歡難道不應該是用真心真誠以待嗎?年鶴聲口中的喜歡,她一點都無法理解。 顏以沐輕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所以為了拿到我的情書,你就用亞恩在酒吧上班的事,威脅她幫你騙我……” 年鶴聲放開她,身體往后退了幾分,低頭想看她的臉,卻見她垂著頭,完全不想和他對視。 他語氣里的溫意也褪了幾分,“談不上威脅,她可以不聽我的?!?/br> 他說的如此冷靜,字里行間也讓人找不出一絲的紕漏,就好像這件事本身就不足掛齒。 可他越是這么云淡風輕,就越讓顏以沐無法接受。 現(xiàn)在的年鶴聲陌生到讓她害怕,讓她甚至開始懷疑曾經(jīng)她滿心信賴的溫柔的人,和眼前的是不是同一個。 “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和她吵架了,她以為我不理她了……今天看到她倒在洗手間里割腕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自責嗎年鶴聲?” 壓在江亞恩身上的黑暗和痛苦太多太多,可那些東西她都撐了過來。 顏以沐便會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因為她和江亞恩的那次吵架,成了壓垮江亞恩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江亞恩,還獨獨為她留下了一封信,跟她道歉跟她解釋。 年鶴聲立刻摟緊她安撫,“和你沒關(guān)系。” “那和你有關(guān)系嗎?”顏以沐仰起頭,直視年鶴聲的眼睛,“她在酒吧上班的照片,在學校里傳遍了。那些q.q群里的人都在摸黑她,詆毀她,她還被校領(lǐng)導找去談話勸回了家……這些都和你有關(guān)系嗎年鶴聲?” 年鶴聲鏡片后的鳳眸半瞇著,而后,他像是氣笑了一般,反問她:“你認為,是我在學校散布了你那個好朋友的流言?” 他騙過她一次,就有可能再騙她第二次。 但顏以沐的眼睛里還是克制不住的泛出水霧,就像是害怕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 “……是,我是這么想的。但是你可以……” “顏以沐,你就是這么看我的?”年鶴聲聲量拔高,厲聲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劣不堪?” 顏以沐想說不是,可年鶴聲做的那些事情又失去了她的信任。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咬著下唇,眼淚無聲的往外流。 這樣的反應,落在年鶴聲眼中,就像是默認了他的話。 在她心里,他就是這么卑劣不堪。 年鶴聲只覺得這三天為了她,冷靜宣泄,退讓服軟的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松開了抱著她的手臂。 顏以沐下意識的想拉住他的手臂,一個中年男人搖搖晃晃的朝他們這里走來,眼看要撞到他們,年鶴聲抱著她側(cè)身退到了一邊。 那個中年男人一靠近,顏以沐便聞到一股熏人的酒氣,又看他拉著門把手要進病房,立刻出聲說:“叔叔,這里住的是我朋友,你是不是找錯了?” 對方卻根本沒理她,直接拉開病房門沖了進去。 江亞恩看見他,一下子從病床上坐起來,尖叫道:“你滾?。 ?/br> “敢讓你老子滾?你長本事了啊!” 男人上來伸手就要甩一巴掌到江亞恩臉上,被肖逸文攔住,“你干乜?” 顏以沐跟著跑進來,看見江亞恩被刺激的渾身都在發(fā)抖,就猜到了這個男人是家暴江亞恩的父親。 “你出來,別再刺激她了!” 顏以沐拽住這個男人的手,要把人往外拉,但她那點力氣根本不夠看,反被對方胳膊用力一甩,整個人被甩的要摔在地上,后背忽然被一雙手扶住。 就算沒回頭,顏以沐也知道那雙手的主人是誰。 江亞恩的父親趾高氣昂的說:“我講你依家點膽子咁大了,原嚟系在外面搵了野男人護著。那正好,把你從男人身上賺到嘅錢畀你阿爸我,讓我好去還債……” 肖逸文聽的皺了皺眉:“你一個當阿爸嘅點對女兒講話咁難聽?” “嫌我講話難聽,行啊,拿錢嚟?。 ?/br> 逮著陌生人就開始要錢的無賴父親,讓江亞恩只覺得自己在現(xiàn)在這群人面前徹底顏面盡失,她崩潰的大吼:“你畀我滾!我冇錢!你殺了我吧!” “冇錢?冇錢那就去賣?。 ?/br> 他說完就要把江亞恩拉下床往外走,完全沒想過這個女兒才剛從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顏以沐在旁邊急的又要去拉,年鶴聲從她后面走過來,一手將她推到墻邊,另一手提起江亞恩父親的后領(lǐng),將對方單手拎出了病房后,甩到了走道旁的椅子上。 顏以沐連忙跟出來關(guān)上了房門,看見江亞恩的父親從位置上站起來還要試圖闖進去,她擋在門前,“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放過亞恩?” 江亞恩父親醉醺醺的打量顏以沐,一看她模樣氣質(zhì)就是有錢人家養(yǎng)出來的小孩,便cao著廣式普通話跟她說:“女仔說話不要這么難聽啊,那借錢的合同簽的可是江亞恩的名字啊,她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嘛。” 難怪江亞恩要打那么多工,原來是她這個黑心父親,把債都算到了江亞恩頭上。 顏以沐氣憤不已,可現(xiàn)在追究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她一共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