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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紳士法則在線閱讀 - 紳士法則 第115節(jié)

紳士法則 第115節(jié)

    年鶴聲聽懂了顏以沐的言下之意。

    她要他在。

    年鶴聲眸中漫出一點笑意,他單手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脫了外套,摘掉袖扣,將袖子卷高,隨后摘下金絲眼鏡,掛在襯衣胸口的領(lǐng)口邊上。

    鈴聲拉響,這是搏擊開始的訊號。

    拳擊手們還在等待時機出手,被他們圍在其中處于劣勢的年鶴聲,便率先一個高抬腿,直劈向他正對面人的面門。

    他反應(yīng)太及時,腿法速度快到讓人根本無法捕捉,這一腳絲毫沒有收力,直接讓那個拳擊手當(dāng)場昏厥。

    一腳ko掉一個人,繞是在拳臺上見慣廝殺的他們,也不禁愣住。

    年辭在臺下嘶吼,“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當(dāng)他的靶子嗎?!”

    包圍圈少了一個人便有了空缺,年鶴聲身形矯捷,眨眼便突破那個缺口,反手又用手肘勒住最近一個拳擊手的脖子,只聽卡嚓一聲,他一拳砸向?qū)Ψ教杧ue,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抗,便瞬間兩眼翻白,又失去了意識。

    一分鐘不到,年鶴聲已經(jīng)解決了兩個人。

    那些原本還想要上前圍攻他的拳擊手,瞬間停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不止是實力上的懸殊,他們眼前的這個對手,身上的狠勁絕不亞于他們這些在拳臺上廝殺的職業(yè)拳手,而且他出的每一招都干凈利落,只要出手就能一擊必中,瘋狂攻擊拳手的死xue弱點。

    貿(mào)然攻擊他,只會和剛才那兩個被ko的人一個下場。

    對于年鶴聲來說,敵眾我寡,防守只會讓他更加被動,主動出擊他才能更快的拿到致勝點。

    但這場比賽對他來說最關(guān)鍵的也不是贏,他要做的是拖延時間。

    年鶴聲余光瞥過一旁的臺下,年辭因為他一連ko掉兩個人,已經(jīng)急躁的來到了拳臺下,沒有再拿搶挾持顏以沐。

    急躁能讓年辭敗北一次,也會讓他敗北第二次。

    年鶴聲收回目光,對其中一個躍躍欲試的拳擊手,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對方瞬間被激到,掄起拳頭向他揮了過來。年鶴聲快速閃身躲避他的拳風(fēng),趁他背對自己之時,抱住他一條胳膊,將他整個人掄至半空,然后砸進人群里。

    他們站位太密集,中間的四個拳擊手都沒來得及躲開,便一起被砸中,五個人瞬間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年鶴聲沒有一絲猶疑,上前鎖喉,直擊太陽xue和后頸,一旁的三個拳擊手想要上前趁機攻擊他,被他以同樣的方式,用腳下昏厥的拳擊手當(dāng)沙包,砸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五個再也起不來,四十分鐘,年鶴聲解決了七個,只剩三個,掛在胸口的金絲眼鏡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臎]落。

    年辭在臺下面目猙獰,“蠢貨,上??!留著時間給他休息嗎?!”

    三個拳擊手一擁而上,攻勢迅猛讓人應(yīng)接不暇,年鶴聲沒有出手的時機,只能暫時防守。

    人數(shù)驟減,他也開始拖延時間,一記拳風(fēng)擦著他面門而過,反手勾拳打在對方下巴上。

    那人被他打的當(dāng)場頭暈?zāi)垦?,連退數(shù)步,額頭一下子撞在拳臺的桿子上,血瞬間涌下來。

    年鶴聲看見他頭上的血愣了一瞬,反應(yīng)變慢,一拳砸到了他額角。

    顏以沐遠遠的看見,年鶴聲額角處瞬間出血,血珠瘋涌滾進他眼睛里。

    另外一個拳手又要對年鶴聲出腳,年鶴聲卻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年鶴聲!”

    顏以沐的呼喚讓年鶴聲回攏了幾分理智,他側(cè)身躲了一下,但還是慢了,那一腳雖然沒中他要害,卻踢中了他肩膀。

    他抬起另一只手去擦額頭上的血,那些血卻像是無孔不入一樣不停的落進他眉眼,手上也沾滿了血,他的視野里被猩紅逐漸占據(jù)。

    “年鶴聲,年鶴聲!”

    顏以沐不停的在臺下叫年鶴聲的名字,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轉(zhuǎn)移年鶴聲的注意力,她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但年鶴聲的反應(yīng)和速度rou眼可見的比剛才慢了許多。

    腳,腹部,后背均受到了攻擊。

    但年鶴聲沒有倒下,耳邊女孩叫他的聲音沒停,他不能倒。

    他倒了,她就會害怕。

    年辭趴在拳臺下,看見年鶴聲逐漸變得慘白的臉和變遲緩的動作,很快意識到了什么。

    他拿出隨身的匕首,大開八角籠的入口,眼都不眨的拿刀割了自己手心,把血灑在年鶴聲視線可及的地方,果不其然,年鶴聲的動作又變遲緩了一瞬。

    “怕血?你竟然怕血?”年辭像是得知了一個荒謬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年家不可一世的少爺,居然會怕血?!”

    年鶴聲的反擊已經(jīng)起不到任何威脅,三個拳擊手想要將年鶴聲撂倒制服,但不知怎的,不管他們?nèi)绾问钩鰷喩斫鈹?shù),年鶴聲仍舊挺直著背,沒有一絲倒下的征兆。

    年辭盯著年鶴聲明顯失焦的瞳孔,氣急敗壞的拿槍抵著他,“給我跪下,像條死狗一樣給我在地上求饒!”

    顏以沐在臺下拚命的壓著哭腔,仍舊不停的叫年鶴聲的名字。

    年鶴聲直立的姿態(tài)沒有一絲變化,即便是到了這樣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他仍然維持著站立的姿勢。

    這副模樣,落在年辭眼里便是他永遠目中無人,高高在上。

    年辭咬牙切齒的再次拉動保險栓,將槍|口抵在年鶴聲的額頭上,“年鶴聲,這是你自找的!去死吧!”

    顏以沐哽咽喊道:“不要!”

    有紅外線瞄準(zhǔn)到年辭身上,緊接著一聲槍響,有人轟然倒地。

    顏以沐淚眼模糊的目光里,看見那副金絲的窄邊眼鏡從拳臺邊掉落,砸在地上,鏡片粉碎。

    第75章 lady

    距離那場驚心動魄的綁架事件,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

    年辭越獄,與青叔勾結(jié),又在法國買通地下拳擊手實施綁架,港警聯(lián)合境外警方協(xié)同辦案,當(dāng)場將年辭擊斃。地下暴力非法斂財黑|拳組織,也被境外警方一鍋端。

    而在醫(yī)院的年鶴聲,從那天開始,除了需要獲取口供的港城警察和法國警察進入,謝絕了所有人的探視。

    肖逸文是和港城警方一起趕到的,他每天中午都會去敲響年鶴聲的房門,但得到的都是沉默的回應(yīng)。

    他今天也一如既往,但年鶴聲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就在他打算離開之時,收到了一條短信,他點開看完短信內(nèi)容,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走到年鶴聲隔壁的病房,敲了敲門,“meimei仔?”

    顏以沐連忙小跑到門后拉開了門,“年鶴聲愿意見我們了嗎?”

    顏以沐沒有回酒店,這兩天一直住在年鶴聲隔壁的病房,就是想在第一時間見到年鶴聲。

    肖逸文搖了搖頭,“他讓我先送你回國?!?/br>
    “為什么?我想等他好了一起回國?!?/br>
    “他現(xiàn)在誰都不想見,你就算天天守在這里也沒用?!毙ひ菸纳钪犏Q聲的脾性,“而且你要回國了,他才能放心。”

    “可是我很擔(dān)心他。”顏以沐語氣里全是擔(dān)憂,“我都不知道他傷到了哪些地方,那天他頭上還在流血……”

    “沒事,那些皮外傷他很快就會痊愈。而且他最想治好的也不是身體,而是這里——”

    肖逸文指了指自己的心。

    顏以沐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指,思慮了半晌,才重新開口:“他真的想我先回國嗎?”

    “嗯?!?/br>
    顏以沐繞過肖逸文,走到隔壁禁閉的病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年鶴聲,如果你希望我先回國,那我這次會聽你的先回去。但這不代表,是我自己想離開。”

    隔著一扇房門的病房內(nèi),還是靜悄悄的。

    顏以沐吸了一口氣,“我走了,你要快點好起來,我會在羊城等你?!?/br>
    肖逸文拍了拍顏以沐的肩膀,安慰道:“走吧?!?/br>
    跨國航程,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

    肖逸文和顏以沐坐在一排,一上飛機顏以沐便一直側(cè)頭看向窗外,表情郁郁,像朵蔫了的太陽花。

    肖逸文猜測是年鶴聲將她拒之門外的事情,主動開口道:“你也不要怪viktor,他這個病從很小就患上了,能挺到現(xiàn)在真的很不容易?!?/br>
    顏以沐回過頭來,“是怕血嗎?”

    肖逸文驚訝,“你知道他怕血?”

    顏以沐點頭,上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為什么怕血?”

    “嚴格來說,他不是怕血,是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也就是ptsd,之所以會看見血就發(fā)作,是因為讓他患上這個病的原因,和血有關(guān)。”肖逸文想了想措辭,言簡意賅的概括,“我的姑姑,viktor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從他面前,從家里的樓上摔了下來?!?/br>
    “就摔在他面前?!?/br>
    顏以沐握住座位把手的手倏然收緊,心里涌出的難受和難受讓她喉頭都跟著發(fā)苦。

    mama死在自己面前,對于年幼的年鶴聲來說,該產(chǎn)生多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

    “……是意外嗎?”

    “看起來像意外,但,是有人別有用心以意外偽造成的意外。姑姑和姑父感情很深,沒過半年,姑父也因為確診重度抑郁,在大家不知道的時候自殺了?!?/br>
    家里禁忌的舊事重提,肖逸文的語氣也變得沉重,“meimei仔,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viktor對他叔叔趕盡殺絕,逼死他叔叔的的傳言,那不是viktor心狠手辣,是年丞那孫子當(dāng)年為了從viktor父親手里奪權(quán),才把他的家庭弄得家破人亡?!?/br>
    “年丞死一萬遍都不足惜!而且viktor也只想為他的父母討回一個公道,是年丞那孫子自己不愿意接受法律制裁,在警方面前自裁的……”

    顏以沐緊抿著唇搖了搖頭,她從來都沒信過那些傳言。

    即便是他們鬧的最僵的那段時間,她也從來不覺得年鶴聲會是一個壞人。

    年鶴聲在顏以沐心中,永遠都是有底線的男孩子。

    可是顏以沐現(xiàn)在真的覺得很難過,她一直只把年鶴聲當(dāng)成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她從來不知道,年鶴聲在很小的時候原來就已經(jīng)開始過著如履薄冰的生活。

    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并不是因為一個淺顯的“繼承人”頭銜就輕松獲得的。那是他這么多年,背負著雙親的血債,蟄伏隱忍,才為自己謀來的生路。

    她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年鶴聲,他身上所背負的東西,和一直折磨著他的源頭,顏以沐一點都不了解。

    “meimei仔,你和viktor以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不要怪他偏執(zhí)強勢?!毙ひ菸拇蛄款佉糟?,“因為在他從小生存長大的環(huán)境里,喜歡的東西都是要靠自己搶來的。”

    無父無母的孤子,年家的人只會施舍他表面的光鮮,真正想要的,只能靠自己去搶去奪。

    顏以沐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之后,她才重新問:“年鶴聲還會來找我嗎?”

    肖逸文一愣,避重就輕的答:“這么多年,他喜歡的女孩從來都只有你一個?!?/br>
    “那我會等他?!鳖佉糟宕蚱鹁?,“我等他來找我?!?/br>
    時值六月,羊城已邁入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