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傾東宮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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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怕,怕劉德全這次循機將她殺了。她沒有忘記昨夜在地牢內(nèi)那粗糲的鞭子就快要到她身上,還有他臨走時惡狠狠的恐嚇! 少女身上冷汗直冒,心臟如藤蔓緊緊纏繞著,愈發(fā)呼吸困難,只聞劉德全冷哼一聲,睨著一雙眼吩咐著,“拿來?!?/br> 他說的是被一個小太監(jiān)撿拾在手里的青瓷藥瓶。 他置在鼻間一嗅,“沒眼力的東西,這上好的金瘡藥說成是毒!” 話落不過半分,只見方才還言之鑿鑿的太監(jiān)們頓時變了臉色,面面相覷。 “行了,該做什么都做去?!?/br> 尖銳的嗓音落下,鄧允全抬起眼來,還有些不服,“老祖宗——” 話被至在了嘴邊,便是一聲沉悶的嘶聲,劉德全一腳踹在鄧允全身上。 殷姝眼見著方才還氣勢囂跋的人如落了水的母雞般狼狽。 隨之,看熱鬧的內(nèi)侍皆低首斂目出了居室,殷姝心還跳著,看著還留在屋內(nèi)的鄧允全,她總覺得,今晨這些事,是他在背后煽風(fēng)點火…… “劉……劉……” 殷姝看向劉德全,因還有些害怕,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來。 如此模樣,劉德全自然看在眼里,他輕笑一聲,捻著手中瓷瓶伸出手來。 殷姝怔怔的,雖是不敢但也顫顫捧起兩手去接。 “謝、謝劉公……老祖宗!”殷姝喉舌一燙,連改了口。 劉德全被殷姝這般識時務(wù)的乖順漾得眉一挑,尾音也拔高了些,“這東西可收好了?!?/br> 殷姝不假思索應(yīng)是。 劉德全冷哼一聲,視線自低眉垂眸的小太監(jiān)身上移開,朝陶兆吩咐道:“帶他們兩人去替殿下煎藥?!?/br> “……是?!?/br> * 下過大雨的天兒,地面潮的厲害,日頭上來了,卻也仍未散盡空氣和枝頭的潤。 淡淡明光自窗扉射入,映在少女面頰之上,愈顯粉膩清透無暇。 殷姝緊蹙的秀眉仍是壓得極低,劉德全既讓他們?yōu)榈钕录逅幦?,這說明,宴卿哥哥當(dāng)真病發(fā)更嚴重了嗎? 她抬起眼來,望見走在前面的鄧允全,頓時警惕起來。 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似有所感,只見他回過頭狠狠挖了一眼,殷姝忍不住一瑟縮,衣擺拂在兩旁尚未發(fā)出嫩芽的干枯樹枝上發(fā)出悉索的一陣碎音,染上了濕意。 “快些。殿下還等著喝藥呢?!?/br> 陶兆在前頭催促,殷姝掩下心中異樣提腳越過了鄧允全,跟在了陶兆后面。 又走了許久,仍是未遇見幾個人影,殷姝視線四處巡梭,走了這么些路,也未看見一處像皇子居住的寢殿。 宴卿哥哥眼下到底如何了? 他是否知曉自己這宮里如此詭譎暗涌呢?還有他體上那病…… 看著甚是古怪。 除卻咳嗽雖沒別的癥狀了,甚至他體姿俊拔纖長,看著也不像痼疾纏身的羸弱消瘦。 可他那張比仙人還好看的的面上,是那般病態(tài)的白,體溫也異于常人的低。 她還是不明白,什么病能這樣? 在小院時,嬤嬤也給她看過一些醫(yī)術(shù)的,傷寒雜病,她也知道一些,可卻從未聽過,也未見過有這樣古怪的。 殷姝悄悄覷了眼身后落得極遠的鄧允全,沒忍住觸抬起手指戳了一戳陶兆。 “陶兆?!?/br> 兩人雖是短暫的相處,陶兆又善良單純,殷姝不自覺將他當(dāng)成了朋友。 從記事起,嬤嬤和哥哥便不怎么允許她走出院子,她和別人并無什么交流,所以從小到大,她沒有什么朋友。 如今遇見一個同齡且沒什么心眼的人,殷姝自然推心置腹了些。 她軟唇囁喏,用氣音極小心道。 “我想問問殿下到底生的是何病呀?我以前聽聞太子亦痼疾纏身,咱們殿下也亦如此,他們是同樣的病癥嗎?” “不過我聽聞太子殿下痼疾好像更嚴重些,據(jù)說他下不來榻呢……可今晨他們說的咱們殿下病發(fā)的很是嚴重,”說到此處,殷姝有些擔(dān)心,“是真的嗎?” 甜糯的嗓音在耳邊落下,聞見其口中云淡風(fēng)輕提起太子殿下來,陶兆猛地抬起頭來,只見眼前的那雙泠泠鹿眼里,漾著的盡是單純和懵懂。 此人還不知她口中的殿下便是“太子殿下”。 一時之間,陶兆不知如何回答,有些走神。 “陶兆?” 殷姝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不知。但咱殿下福星高照,”陶兆幽幽掃了眼身后的鄧允全,道。 “定能長命百歲的。” 殷姝未察覺陶兆話里的異常,腦中囫圇想著,待哥哥接她回去了,她一定會讓哥哥替她好好報答宴卿哥哥,找天底下最好的郎中治好他的怪病。 正想著,殷姝依稀聽見前方傳來些許聲響。 她分不清是什么,但很快,烏泱泱的一團自轉(zhuǎn)角浩浩湯湯現(xiàn)出身來。 這是她入宮以來第一次見如此多人聚在一處。 然還未來得及細看,卻被陶兆匆匆拉著避開。 殷姝不明所以,“這是何人出行?竟如此大陣仗?!?/br> 然兩人已是避無可避了,高闊的宮道兩旁是玄墻黛瓦,冗長的灰石地板一路蔓延消失在盡頭。 而兩人如今是進退兩難,無處遁形。 “你有所不知,能如此浩蕩凜凜的,只怕是西廠顧督主的步攆!待會跟著奴才,萬事小心!” 殷姝心下一驚,“這竟是西廠?!” “是啊,咱快些走?!?/br> 陶兆心中雜陳,顧纓生性多疑,行事毒辣。這時候來絕不是湊巧,倘若他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那可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 然此刻,想避開顯然是再無可能,更遑論在身后極遠的鄧允全已恭恭敬敬叩跪下去。 殷姝呆愣著,只隱隱在簇擁的內(nèi)侍宮女間,瞧見步攆之上的男人,如眾星捧月般威風(fēng)堂堂的靠攏。 因距離太遠,她看不清傳聞中毒辣陰險的西廠提督到底生得是何模樣。 但那滾了織金的火紅曳撒毫不掩飾的撞入眼簾,在其背腹間大搖大擺的金紋勾勒紋樣飛揚跋囂。 殷姝萬般驚懼中呆呆咽了口氣,她大抵是覺得自己看到了一種名喚權(quán)勢的東西。 “別愣著了。” 耳旁陶兆嗓音壓得極低,旋即,她被陶兆一把拉著跪了下去。 殷姝反應(yīng)過來,一板一眼將雙手交疊貼近地面,腰一彎,額隔著柔軟掌心貼在冰冷地面上。 底下青灰地板尚未干透,切身跪觸不久,涼意便滲透并不厚實的衣裳浸入體膚。 然讓殷姝凍如冰窖的,并不是體膚之上的觸感,而是待那八抬步攆經(jīng)過自己時的肅穆和威壓。 西廠提督顧纓—— 這便是哥哥的最大死對頭,也是屢次刺殺哥哥,甚至排出刺客想將自己擄去西廠的罪魁禍首。 昨日她才將被宴卿哥哥從他手下人中救走,今日他便馬不停蹄趕來了,他的消息竟這般快! 愈是想,莫大的恐懼漸漸蔓延,遍及四肢百骸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連那纖薄的肩仔細瞧了,也在發(fā)著顫。 殷姝深吸了口氣,竭力控制著自己別露出異樣來。 好在,烏泱泱的一團人總算走過了。 陶兆率先站起身來,心中唏噓,好在沒發(fā)現(xiàn)什么。 此時,鄧允全已走近身來,瞧見還跪在地上的殷姝,冷嗤了一聲。 殷姝并不理他,撐著手想站起身來,竟覺腿一軟,險些栽了下去。 “小心?!?/br> 電光火石間,陶兆反應(yīng)迅速,連將人提了起來。 “莫怕,他們已經(jīng)走遠了。” 殷姝呼了口氣,嗓音都是顫的,“我不怕的,我們趕緊走吧?!?/br> 轉(zhuǎn)過身,剛跨出兩步。 “等等——” 第8章 身后傳來的一聲令殷姝腳步驟頓,那一瞬,心臟似乎也停滯了,柔軟的身體僵硬在原地。 男人那低沉醇厚又氳著陰柔的嗓音似淬了毒的利刃,又如在冰鑿成的劍般凍寒。 完了! 顧纓莫非是發(fā)現(xiàn)了何種異樣? 愣神驚恐間,殷姝察覺陶兆用手肘微擊了擊她的臂膀,她僵硬著側(cè)眸去看,看見陶兆低聲說,“先走。” 殷姝沉了口氣,提起的步子弱弱邁了半步,又縮了回來。 走?她能往哪里走呢?顧纓哪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