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傾東宮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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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卿眸光微一閃爍危險的暗芒,果然小幼貓還?是尋求主人庇佑和憐惜時才最是乖巧。 修長的指順著少女瑩潤的霜膚,一點一點輕輕拭去。 姜宴卿放的動?作極輕,像是對待一件至珍易碎的琉璃玉器。 底下的白嫩因方才放肆哭過,泛上濃郁的粉緋,可仍一如既往的脂玉嬌膩。 姜宴卿眸底一暗,這?貓兒不就是一個嬌嬌嫩嫩的瓷娃娃嗎? 需捧在手心里又或是抱在懷里好?生慰哄。 不覺間?,連姜宴卿自己都不覺自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面此刻流轉(zhuǎn)的盡是繾綣的柔情。 淡凝的冷香無聲氤氳,此刻在殷姝看來,尤是男子那一雙她一點兒也看不透的深眸,內(nèi)里的柔意快要溢出水來了?。 然不過須臾,他那濃長的鴉睫一眨,再睜眼時,又是恢復(fù)如初的淡漠清寒,仿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少女不舍,在姜宴卿修長的玉指握住自己腰窩將兩?人拉開些距離之際,她小手一勾,牽住了?男子的指節(jié)。 “還?要抱……” 第36章 “還要抱……” 幽幽的甜香已織成密不透風(fēng)的細網(wǎng), 縈繞在姜宴卿鼻端,因少女剛哭過, 本就又甜又軟的嗓子更是酥軟,酥軟的讓他心底微漾。 他久久看?著她,得見少女那瀲滟水波的濕眸里泛涌著的乖巧和依賴。 偏生自己?的那顆心,正徐徐以?翻天覆地的趨勢蘊蓄出澀意和軟意來。 微愣神間,被?白嫩握住的指節(jié)已被少女得寸進尺的盡數(shù)攥握。 “宴、宴卿哥哥……” 殷姝見人沒有說話,似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那一句有些不合時宜和不合身份。 可她又怕姜宴卿清冷淡淡的趕她走,便死死攥緊了人的大掌, 粉唇微闔了闔,說:“我腳好?疼?!?/br> 細軟的聲線輕飄飄傳至耳跡,姜宴卿鴉睫一眨, 目光掃在了少女方才慌亂間撞上座屏的膝蓋。 “宴卿哥哥為我上藥好?不好??” 怕男子不答應(yīng),她又試著輕輕晃了一晃男子的長?臂。 兩人的指節(jié)早已?是根根相扣的無絲無縫, 就連少女身上的香甜軟香亦漸漸浸染了男子身上那疏離的清冷。 不久,終見男子那冷如寒潭的眸底泛上了一絲漣漪, 好?似應(yīng)了她的懇求。 殷姝不敢磨蹭,輕輕拉著人往那羅漢床的方向走。 而?后艱難仰首,又撫著男子那偉岸的寬肩微微一用力,將人按坐在那軟墊上。 其間,男子都沒有一字泄出,可潑了墨似的瞳卻直勾勾的打?量著她。 接下來該如何呢? 殷姝咬唇沉吟了半晌, 又如上次他為她上藥那般, 乖乖將褪去步履的腳呈在軟墊上。 可如此簡單的動?作, 亦扯得膝蓋的傷口?有些疼, 被?人使絆子摔下去的傷和著自己?猛然一撞,她都不敢想若是將褲腳撩上去, 那傷口?將有多駭人。 少女細弱倒吸了一口?冷氣,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挽著褲腿。 一只手使力,又怕觸及傷口?,殷姝費力了半天,也僅露出一小截自己?那小腿來。 另一只手里握著的大掌,她不敢放開,她怕他又會?走掉。 正思及此,卻覺那微涼的如玉長?指一用力,便瞬間脫離了自己?的手心。 “唔?!?/br> 她疑竇抬起眸來,無意識溢出一聲綿綿的嚶嚀來。 “你還要走嗎?” 一抹無形的冷意似在兩人中?間悄然醞釀。 默了一瞬,殷姝卻覺自己?手心里被?塞進了涼而?絲滑的錦衫。 姜宴卿將衣擺予少女攥著,薄唇微勾,“我不走?!?/br> 男子的聲線清沉可卻氳著些無奈和妥協(xié),殷姝眨了眨眼,竟無端生了些羞赧之意。 自己?確實有些不講理…… 不僅在人懷里又哭又鬧以?外,還不許讓人走,甚至還要他親自為自己?敷藥了。 她悄悄覷了眼人的神情,見其微斂著眸落在自己?身上,并無起身離開之意。 縱使如此,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是攥住人流云暗紋袖袍的手,輾轉(zhuǎn)攀住了人的長?臂。 綿軟溫膩的觸感貼近,姜宴卿眸光微頓,視線不覺落及少女那張怯生生的嬌靨上,再微微一移開,少女露出小半截的小腿輕而?易舉映入眼簾。 泠泠日光氳染,將其本就白嫩瑩潤的肌膚更是襯得含霜柔膩。 冰肌玉骨晃眼,姜宴卿腦中?無意識思及那日耳房裊裊熱汽中?,剛自水中?而?出的瀲滟芙蕖…… 他眼底微澀,縱容著少女如此大膽又親昵的舉動?。 旋即又控制好?指間力道,一舉將腿腳撩至膝腿以?上,然即是如此,亦聽到?貓兒細弱憐憐的輕咽。 “有點疼宴卿哥哥。” 少女委屈巴巴的望著他,又引著人的目光觸及自己?那紅腫傷處。 然下一瞬,她便有些微怔,只見那傷處并無她想象的那般嚴重和駭人,只是紅的有些嚇人罷了。 這輕輕一點傷,似不足以?如此大費周章的上藥的,更何況…… 少女蝶翼微撲朔,更何況還是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親自為自己?上藥。 如是想到?,殷姝生了些想將腿兒撤回去的沖動?,她斂下眸,嬌聲軟軟道:“我還以?為被?顧纓拌下去摔得那一下很嚴重……” 話說著,卻覺那透涼的藥膏已?抹涂至體?膚。 方一觸上,還有些微疼,少女沒忍住,眨巴著一雙盈盈的眼兒看?他,又楚楚可憐說:“宴卿哥哥,今日陛下召我入宮面圣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瞧著人的神色,隨后不久,聞清貴矜雅的男子應(yīng)了一聲,“嗯?!?/br> 輕輕的磁性嗓音似珠落玉盤一般悅耳,帶著和煦春風(fēng)撩拂過心底。 殷姝沒忍住唇角悄悄微一上揚,又繼續(xù)道,“可是陛下很忙,過了好?久才同?我說話……” 說著說著,殷姝循著時機想將調(diào)查鬼火之事托出,卻聞身側(cè)清沉的嗓音傳來。 “陛下在忙何事?” 殷姝一愣,眸光有些慌措跌進那雙深遂潑了墨般的瞳里。 “就是……” 少女咬著唇默了片刻,那透過屏風(fēng)依稀可見的起伏畫面勢不可擋的鉆進了她的腦子里。 她不知辛帝和那個女子具體?在做什么,可她知道兩人之舉是為“男女之事”。 “就是,陛下在臨幸一個美人……”少女的嗓音還帶著怯生生的不自信,她眨了眨眼兒,見男子烏黑的眼眸久久的凝著她,而?后又慢慢蘊蓄出方才的寒冷。 殷姝有些無措,這是又怎么了呀,怎么又生氣了呀…… 浸寒的涼意無影無蹤渲染,姜宴卿頓了指尖的動?作,清俊潤和的面剎那間有一瞬的陰鷙。 他問:“可看?見了些什么?” 年齡尚幼的貓兒自是純憐稚澀,若辛帝將那等?骯臟之事污濁了貓兒這雙盈盈乖巧的眼…… 姜宴卿雙眸微瞇,迸蓄出徹骨的戾氣來。 男子身上滲出的寒氣逼人,因離得近,殷姝亦不受控的打?了個擺子,她想囫圇搪塞過這個話題。 然姜宴卿似并不打?算放過,她的下頜被?突如其來的玉指輕輕一勾抬了起來,令她只能看?著他的眼睛,看?著那雙能勾得誘得人跌入深淵的眼睛。 “乖,告訴孤,在陛下寢殿里看?見什么了?” 殷姝眨了眨眼,捏緊了手心,緩緩啟唇,“我只看?見他們兩個人在屏風(fēng)后頭,可看?不清在做什么?!?/br> 男子鋒銳的寒光直勾勾囚在自己?面上,殷姝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又一字不落的將今日在寢殿發(fā)生的一切盡數(shù)說了個徹底。 就連和姜賢忠說了什么亦盡數(shù)泄出。 待一切說完,她似覺得堵在心底的那塊石頭落下了,就連那難以?啟齒的別扭亦消失殆盡。 她看?著頭側(cè)的清貴男子,他的眼底暗色散了些,可仍隱隱泛著令人不可忽視的寒戾。 半晌,他幽幽勾唇一笑,勾著她下頜的玉指微一輾轉(zhuǎn),又撫住了她的面頰,柔柔摩挲蔓捻著。 他意味不明贊了聲,“殷姝弟弟真乖?!?/br> 殷姝呆愣愣著忘了眨眼,膛間的那顆心砰砰的直跳,這是她第?二次從他嘴里聽到?“乖”這個字眼了。 明明最是尋常的一個字,可從他嘴里擠出來,卻總勾著無端的旖旎和魅惑。 可這次,他夸自己?“乖”是因為什么呢?是因為自己?一五一十將今日所見所聞盡數(shù)都告訴他嗎? 正失神之際,又聞男子沉聲問,“陛下碰的可是殷姝弟弟這只手?” 說著,姜宴卿大掌握住少女細軟綿綿的皓碗,執(zhí)了起來。 殷姝眨巴幾下蝶翼,不知男子是為何意,乖乖點了點頭。 柔弱無骨的腕被?他捏在手里,似在細細把玩,殷姝還未反應(yīng)過來,卻覺腕間有些疼。 是被?他捏的。 她使著力想將手自猛獸的桎梏中?拿回來,豈料如何也掙脫不得。 “宴卿哥哥?!?/br> 少女潤澈的粉唇軟軟溢出一聲,然后一使力,手收回來了,矮幾上的茶盞卻是天翻地覆。 “啪”的一聲,白玉瓷釉茶盞又是摔個徹底,液體?帶著碧綠的芽兒攤了一地。 殷姝被?這猝不及防的脆音驚得全身止不住一抖,反應(yīng)過來,腦袋有一瞬的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