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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傾東宮 第126節(jié)

    又絞又阭,帶著啃噬的蠻橫和霸道。

    “記住了殷姝, 你一輩子都是我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在這里乖乖等我?!?/br>
    “嗯~”少女最后的嬌嚀都湮沒在交纏的唇舌間。

    待親得人臉兒泛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姜宴卿這才舍得放手,目光順著她的輪廓游走,濃長的鴉睫劃過少女的鼻尖。

    “我走了?!?/br>
    又親了一下。

    鼻尖抵著鼻尖,默了半晌,姜宴卿終起身離了屋子。

    青年?一走,屋內(nèi)那股子馥郁的冷香似也隨之?一道淡了些。

    殷姝凝著門扉的方向, 不自覺伸出?舌尖舔了些方才被男子親得狠了的唇瓣。

    有些腫,唇齒間也盡是他清冽的香氣?,nongnong的, 如何也化不開。

    殷姝臉一熱,又不禁摩挲著拇指間的玉扳指上。

    他這么急, 怕是將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

    *

    夜幕低垂,寒風(fēng)將烏云蕩開, 露出?里頭銀白的彎月。

    迷迷糊糊中,殷姝聽到門口些許碎響,及盈盈蔓開的腳步聲。

    她心跟著發(fā)?顫,下意識捏緊了拇指間的玉扳指。

    在這致命的冷凝中,門扉“哐”的一下被人從外打開。

    “誰?”

    殷姝目光順著敞開的門望去,將外頭尊嚴(yán)華貴的身形看得清楚。

    長公主!

    她來干什么?!

    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 女子華美的裙裾劃過門檻, 葳蕤的燭火隨著這不速之?客劇烈晃動?一下, 扭曲的火光在地板上映出?如鬼魅般的陰翳。

    “小督主無需怕?!?/br>
    姜泠月盈盈走近, 天生的容恣綽約配上現(xiàn)在這副似水的神情,乍一看宛若雅致柔情。

    然殷姝只覺得暗生的寒氣?直往腳底鉆。她抿著唇, 急慌忙提著衾被往自己身上掩。

    “長公主殿下。”

    殷姝斟酌著吐字,“臣身體抱恙,有失遠(yuǎn)迎?!?/br>
    她目光警惕盯著人,卻看見上次凌厲端莊的美人今日?露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面色。

    似大殿初見之?日?窺見的感慨,又如對世事無常的悵惘……

    然具體是什么,殷姝也說不上來。

    她下意識望向還敞開的大門,門口姜宴卿留下的護(hù)衛(wèi)不見了。

    “太?子現(xiàn)在顧不上你?!?/br>
    驟然落下的嗓音令殷姝一驚,視線流轉(zhuǎn)戒備注意著長公主的一舉一動?。

    長公主怎么會特地來見她?

    與此同時(shí),女子的聲線再度落下。

    “今日?本宮來,只是來看看你?!?/br>
    姜泠月眉目一掃榻上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的少女,又繼續(xù)道:“小督主無需掩藏,本宮一早便知你是女兒身?!?/br>
    緩慢又?jǐn)S地有聲的宣告令殷姝頓如寒窖浸體,冰透的雪水浸根。

    她掐緊了手心,竭力遏制住不穩(wěn)的聲息,道:“長公主說的,臣聽不懂?!?/br>
    “小督主聰慧,”

    似聽了什么笑話,姜泠月幽幽朝榻邊行進(jìn),柳眉微一揚(yáng),“無需本宮多加提點(diǎn)?!?/br>
    “……”

    殷姝抿緊了唇瓣,本被姜宴卿布置的綿軟的床榻在此刻似如坐針氈般難忍。

    姜宴卿去哪兒了?

    他走之?前說的那番奇奇怪怪的話又是何意?

    這艘船雖大,可行在江上,他定是不會離船的。

    姜泠月微微一笑,眼一瞥榻上嬌柔妍麗的美人。

    不經(jīng)意盯得久了,也泛起一絲恍惚。

    女孩肌膚白皙透亮,清澈的美目顧盼生姿,面頰嬌嫵,又泛著桃花般瀲滟的粉。

    確實(shí)是個?美人胚子,美好的有些虛幻。

    然如此干凈純憐的美人儼然一副被人狠狠寵愛滋潤過的模樣。

    純中帶媚,澀中帶妖。

    如在雪凈玉中開出?的一朵華艷的海棠花。

    再細(xì)看這中規(guī)中矩的寢居,經(jīng)人精心的布置,紗幔珠簾,香爐里的紅檀徐徐彌開出?裊裊云煙。

    “太?子性子冷淡,眼高?于頂……”

    姜泠月冷哼一聲,“竟也如此雅趣。對你倒也舍得下些功夫。”

    話里話外都含了些諷刺,殷姝饒自知不是長公主的對手,也不愿再聽這話,眼底蕩過些許微光,道:“長公主不妨……有話直說?!?/br>
    姜泠月愣了一瞬,卻對殷姝與面上乖巧柔順大相徑庭的情態(tài)并?不詫異。

    她輕笑一聲,自顧自走近紗幔垂掩的長榻,目光順著少女游走。

    “本宮確實(shí)有一話。小督主最近是否與太?子……太?過親近?”

    更直白難聽的,姜泠月沒說。

    豈止是親近,是兩人暗通款曲,暗地里都滾到一張榻上去了。

    男女之?間那點(diǎn)事,她并?非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又怎會不懂?

    花前月下,被翻紅浪。

    紅腫瀲滟的唇、布滿痕跡的頸子……這些明眼能看到的,都是大片大片的曖昧刺目,更何況被衾被衣裳覆蓋的底下?

    姜泠月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僵硬,“小督主不該和太?子走那般近!”

    說話間,眉眼不經(jīng)意露出?高?貴與傲慢。

    殷姝被如此毫不掩飾的眼神盯著審視,不禁蹙緊了眉。

    反正被看了個?徹底,雖是膽戰(zhàn)心驚,但也難得再做無謂的偽裝,她道。

    “臣斗膽,今日?長公主來只是為了說這些嗎?”

    姜宴卿一走她便來,想?必她等這個?機(jī)會已經(jīng)多時(shí),既見到了自己,定不會善罷甘休。

    更何況一見面便戳破了表面的一層薄皮,看樣子現(xiàn)在是要將暗地里的爭斗搬到明面上來了。

    長公主今日?來,莫非是要要挾自己交換什么?

    思索了半晌,殷姝微掀眼皮,看見華貴柔美的女子已自顧坐在了自己榻側(cè)。

    門邊送來一陣風(fēng),帶來長公主身上有些馥郁的脂粉氣?息。

    殷姝往榻角挪了挪,眸光沒忍住往門口覷了幾眼。

    正這時(shí),又聽見長公主不急不緩說:“小督主不必眼巴巴等著太?子了?!?/br>
    見殷姝似是不解,姜泠月又道:“你以為若沒有他故意避開,我能進(jìn)來見到你?”

    她早便知殷姝在這屋里頭,可船上這幾日?,姜宴卿身中劇毒,也一直宿在里面。

    也不知是自不量力強(qiáng)撐著想?解毒,還是覺得自己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呵,可惜,今日?時(shí)辰一到,烈毒浸透經(jīng)脈,便是神仙也能難救。

    忽地,外頭傳來刀劍激烈相撞的錚鳴聲,生生打斗震得船身都在哐哐作響。

    殷姝搖了搖頭,“不,我不信?!?/br>
    對上少女詫異又苦楚的眸光,姜泠月繼續(xù)道:“沒錯,他放棄你了。你知道他被我下了毒,這艘船也盡在本宮的掌握之?中,今日?毒發(fā)?,他想?獨(dú)自跳船而逃,可如何又逃得過本宮的手掌心?”

    “不。長公主說什么臣都不會信的?!?/br>
    唇齒一張一翕,殷姝倔強(qiáng)的溢出?一聲。她說這些簡直有些令人發(fā)?笑,什么跳船而逃?

    睥睨天下的姜宴卿可以殘忍薄情,又或是陰險(xiǎn)毒辣,但絕無可能會貪生怕死!

    而今已撕破臉皮,殷姝也不想?再過多糾纏,掀開被褥想?起身卻被姜泠月箍住了手。

    “今日?你必須跟本宮回皇城!”

    “你放開我?!?/br>
    掙扎中,殷姝沒太?聽清姜泠月在說什么,她腦子太?亂,見抽不開被箍住的手,一咬牙朝手腕上狠狠咬了上去。

    “??!”

    姜泠月吃痛,甩開了她。殷姝趁機(jī)往敞開的大門跑,然步子還沒邁出?去竟被飛擲來的茶蓋擊在了腳腕。

    殷姝一聲悶哼,頭腦疼得眩暈中徑直朝冷硬的地板撲了下去。

    “鄉(xiāng)野村婦!蠻狠無禮!”

    姜泠月瞥一眼泛出?血絲的手腕,長久以來的華貴端容再沒繃住,碎了一口,“不分親疏的東西,竟生了你這孽種?!”

    疼痛難忍中,殷姝將那兩句聽得清清楚楚。

    什么生了孽種??

    頭腦“轟”的一聲嗡叫,陣陣發(fā)?白中被水霧浸染的眼兒有些看不清面前的身軀。